人生中有无数个夏天,但让人永远忘不掉的,是那个有着喧嚣的风,好看的日落,永不凋谢之花,蝉鸣不止的盛夏。往后的一切,或许都只是那个承载着所有人梦想夏天的缩影。
(一)
时至今日,贺子聪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与沈早早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昏暗的胡同被日暮笼罩着,虽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但空气仍旧相当的燥热,就像是要将人彻底烤干一般。相比于没有任何遮蔽的平地,身旁胡同的围墙倒是能起到一些阻挡热气的作用,可惜仍旧是杯水车薪。贺子聪背着一个小小的书包,身上的校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所浸湿,黏糊糊的,穿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可能是今天气温过高的缘故,再加上放学以后他在外面疯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浑身发软,没有一点力气,只能强撑着随时可能闭上的眼皮,一步步向前踏着。
已经接近傍晚,聒耳的蝉鸣声却一点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些,这给贺子聪原本就烦闷的内心又添加了几分不快。他用出门上学的时候奶奶给的手帕不停地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可是汗却像是完全不听话一样,一层接一层地往外冒着,一块手帕根本就不够他擦的。然而现在离到家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就意味着他还得忍受着热气与暴汗煎熬好一段时间。贺子聪不知道自己还要坚持多长的时间,他只感觉身体在变得越发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要克服极大的困难。
“小吊梨汤~~~清凉可口的小吊梨汤喽~~~”
原本贺子聪的神智已经昏沉无比,然而从不远处传来的吆喝声却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他四处张望了一下,最终在胡同前方的拐角处,发现了一个不算很大的店铺招牌。
【糖水铺子】
没有多余的词缀与装饰,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招牌,木头做的,上面有不少划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其貌不扬。这条路贺子聪虽然走的不多但也来过几次,对这里还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有一家卖糖水的小店来着,不过他没有那么喜欢吃甜食,因此之前并不是太在意。
“小吊梨汤,美味解暑的小吊梨汤~~~”
吆喝声再一次传了出来,这回贺子聪终于看清了这个不停吆喝着的小女孩究竟长什么样。长长的头发扎成了辫子放在身后,圆圆的小脸蛋搭配着闪闪发光的眼睛,显得很是可爱。粉嫩的嘴巴在一声声的吆喝之下一张一合,身后的马尾辫则是跟着摇晃个不停。看上去这个小女孩也就11,2岁的样子,与贺子聪的年纪一般大,这附近就那么几所学校,说不定他们两个还在一个学校里上学。小女孩的身上穿着水蓝色的小裙子,脚上则是洁白的夹拖,虽然鞋子看上去有些过于成熟,但穿在她白净的小脚上却还是不由得增添了几分童稚感。
“同学,你要来一碗小吊梨汤吗,又便宜又好喝。”瞧见满头大汗一步步朝着这部走来的贺子聪,女孩甜甜地笑着。恍惚之间,贺子聪瞧着她的笑颜心中激起了强烈的波澜。他的步子不由得慢了下来,就连原本燥热无比的空气,此刻都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难受煎熬了。
“你是光叶小学的吗,好巧哇,我也在那边读书。”应该是因为贺子聪身上穿着校服,女孩一眼就看了出来他和自己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脸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我叫早早,沈早早,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早。”
“我,我叫……”贺子聪迟疑了几分,他看着眼前女孩活泼的笑容,脑袋一下就从焦躁的昏沉之中清醒了过来。
“我叫贺子聪,聪明的聪。”
太阳几乎已经完全落下,失去了日光之后贺子聪几乎完全看不清女孩的脸庞了。但是她的笑容却永远刻进了贺子聪的心里。那个在夏日的傍晚,站在胡同拐角处小店门口吆喝着卖糖水的小女孩。
“我叫沈早早,早有蜻蜓立上头的早。”
那一年,贺子聪12岁。
(二)
跟其他的同学相比,贺子聪可能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相对文静内敛,学习优秀。虽说不算内向,在学校里同样有着一群可以一起疯,一起玩的朋友,但是却与其他的小学男生相比要成熟不少。究其原因,大概也和贺子聪的成长环境有关。
虽然他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但是他们家留在北京的却屈指可数。从小贺子聪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他的爸妈全部去了美国,一年到头几乎从来不回家,他们在贺子聪的成长道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身影,除了每个月按时寄回来的生活费以外。也正是因为这个,缺少了父母的关爱,他才会显得和正常家庭里的小孩子截然不同。从小爸爸妈妈就告诉他,要好好学习,只有现在好好学习了,等长大以后才能去美国读书,才能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
这句话成了激励贺子聪的最大动力,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的娱乐时间比一般同学少很多,除了少数几天,基本上都是每天放学就回家写作业,写完作业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娱乐活动,早睡早起。这些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也算是贺子聪的性格特色了。
正如名字的遇意,贺子聪,聪明的聪,似乎从小到大,贺子聪与身旁的其他小朋友相比都要聪明不少。而他与沈早早的相识说是巧合,其实也是必然。毕竟,沈早早其实就在贺子聪的隔壁班上,只是因为两个班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大家相互都不认识而已,最多最多也就是有个模糊的印象。即便一起上了六年的学,贺子聪也没能认出沈早早。然而一碗黄昏时分,在街头小店中喝下的小吊梨汤,却让这两个人的命运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贺子聪,这个题该怎么算啊,我不太会。”沈早早带着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可能书上的数学题只是非常基础的题目,但是她确实学习不好,所以完全想不出来。
原来之前在糖水铺子的时候,了解到贺子聪与沈早早在一个学校读书而且还学习非常出色,沈早早的妈妈立刻对贺子聪进行了请求,希望他能在学习上多帮帮早早,毕竟她的学习真的不太行,如果不能趁着这几年多补一补的话,别说上大学了,可能义务教务时间一结束,沈早早就连一个正经的高中也考不上的吧。
“你放心阿姨,我肯定帮沈早早好好学习。”
贺子聪正端起小吊梨汤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不停地点着头答应。他用余光瞟着站在一旁显得非常害羞的沈早早,将自己并没有那么喜欢喝的小吊梨汤全部咽下了肚子。
他并不喜欢甜食,但是那个晚上的一碗小吊梨汤,贺子聪却吃得格外香甜。他就这样承担下了帮助沈早早好好学习的这个任务。至于报酬,就是每天下午放学以后的那一碗小吊梨汤。
贺子聪与沈早早的家在一个大方向,但是他很少从她们家那边走,因为会稍微绕上一点距离。不过因为有家里买的小自行车,所以即便多骑几步也关系不大。原本贺子聪每天放学都会早早地回到家里,而现在,他的“早早”却换了一层含义。在学校尽可能地帮助沈早早完成学习任务以后,他还得载着沈早早回到他们家的糖水铺子,在里面喝上一碗甜甜的小吊梨汤。
在小学时期,女生发育的普遍较早。虽说沈早早算那一类看上去很娇小的女孩子了,但贺子聪的身材也不厚实,没比沈早早大上多少,因此每当他骑着那小小的自行车载着身后的沈早早时,总显得有些滑稽,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初中以后才好了不少。一年以后,他们二人一起步入了这个地区所分配的中学之中,虽然仍然不在一个班上,但起码保持住了原样。或者说,甚至还更近了几分。
“老板,要给我选一个甜一点的红薯,要……甜到掉牙的那种!”沈早早笑嘻嘻地看着烤红薯摊子的大伯,眼里写满了期待。而大伯则是无奈地笑了笑,他拿眼前这个每天来光顾自己生意的小姑娘可以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按照她的要求来。
“好好好,伯伯我给你选一个最大,最甜的红薯。”
说着,老板戴上手套,从炉子里挑出了一个看上去最为饱满的烤红薯装进了袋子里,可以瞧见上面在不停地冒着热气。
“嘿嘿,谢谢伯伯。”沈早早笑嘻嘻地接过老板递来的烤红薯,正打算美美地享用,然而这个红薯却比她想象中的要烫上不少,让早早差点被烫到。如果不是贺子聪眼疾手快接住了烤红薯,可能今天他们两个就吃不到了。
“你真是,小心点啊。”贺子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但看着沈早早那双写满了无辜的大眼睛,他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摇摇头,然后像往常那样掰下了一小块红薯放在自己手上,随后将大的那一块递给了沈早早。
他们二人的习惯逐渐从糖水铺子的小吊梨汤转向了校门口的烤红薯,非要说原因的话,是沈早早觉得每天都喝饮料的话热量有点太高了,很容易长胖,但又想吃点甜的东西,于是就把目标转向了校门口的烤红薯。
沈早早并不胖,或者说还挺苗条的。不过也很正常,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幼稚从小女孩了,确实到了爱漂亮的年纪。
沈早早认真地啃着手里的大红薯,金灿灿的红薯肉一点点融入她的体内,化作甘甜。贺子聪下意识地撇向早早,悄悄地打量着现在的她。尽管只有短短的几年世界,但沈早早的样貌与最开始遇见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那个爱笑的小丫头已经逐渐变成了漂亮的黄花大闺女,脸颊也从小学时候的小圆脸一点点变成了精致漂亮的瓜子脸。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在成长的过程中,女孩一直都在慢慢地变得更加好看。
“怎么样,好吃吗贺子聪?”
沈早早的询问声将贺子聪从思考当中拉回了现实,他定定神,发现沈早早正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最近还沾着一点没有被吃完的红薯肉。
“嗯,味道不错,甜度刚刚好。”贺子聪的脸颊微微一红,将目光迅速撇开,生怕沈早早发现自己的奇怪反应。其实他并不怎么爱吃烤红薯,但是沈早早喜欢,所以他也喜欢。贺子聪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关注这个天天跟在自己身旁的小女孩的,他们不过认识了几年,但在这几年里,几乎每天沈早早都出现在了贺子聪的生活当中。渐渐的,当和沈早早走在一起的时候贺子聪会觉得心跳加快,当与沈早早眼神相对的时候他会感觉面红耳赤,身体发热滚烫。贺子聪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难不成,这样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大概,贺子聪是真的喜欢上沈早早了吧。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看上去和他性格完全不同女孩的,或许是在每天载着她汽车回家的时候,也许是在他们夏天一起品尝甜美的西瓜还相互吐西瓜子攻击的时候,又可能是在自己耐心为沈早早讲解题目的时候。
或者,是在为沈早早掰下那一块又一块热腾腾的烤红薯,喝下那一碗碗甜蜜小吊梨汤的时候。
时间已经临近中考,贺子聪的成绩仍旧优秀无比,而沈早早却还在痛苦的挣扎着。时至初夏时分,晚风徐徐而过,如果仔细倾听的话,大概可以听到耳边的风吹响树叶的生意,从胡同的一头一直到另一头。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零星的光亮不均匀地散步在胡同之中,明显能感觉到愈加浓烈的烟火气息。
“你说,我们高中还会在一起上学吗?”
车轮一圈圈地在地上旋转着,沈早早像往常一样坐在贺子聪的后座上,他能感觉到沈早早抓住他书包的手指头忽然收紧了几分。
“嗯?”沈早早突如其来的提问让贺子聪有些猝不及防。
“我们学习成绩差距这么大,要是小学和初中的话还好,都是直接分配,但高中的话,可是扎扎实实地需要靠自己去考的,要是这样,我们还能在一个学校上课吗?”
与之前相比,沈早早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提出的这个问题贺子聪并不算没想过,但比起这个,他更大的担忧是三,四年以后的高中毕业。
“没事,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早早。”贺子聪尝试着安慰坐在身后,看上去非常失落的沈早早,晚风从后边慢慢吹来,卷起了沈早早细长的发丝,甚至飞到了贺子聪的耳朵边上,弄得他脖子痒痒的。虽说他答应帮助沈早早,然而具体究竟该怎么做,其实贺子聪心里一点数也没有,就连他自己也对未来感到一片茫然,心里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耳边唯一剩下的只有风刮过胡同的街道卷起落叶的声音,贺子聪能感觉到沈早早握着自己书包的小手越来越紧,他不敢妄加揣测现在沈早早心里的想法,也不能。
虽然才是初夏,但是胡同里的空气已经变得闷热了起来,头顶上是一片暗红色的晚霞与火烧云,细细的汗珠顺着贺子聪的脸颊一点点流下,撒到了路面上,滴到了他的裤子上。身体逐渐被热气笼罩,而贺子聪的心也逐渐被热气所笼罩了起来。
“早早。”贺子聪的语气忽然变得无比的认真。“要不,我来帮你补习吧。”
“补习?我不是一直在向你讨教问题嘛?”
沈早早明显没能理解贺子聪话里的意思,她用手勾着贺子聪的书包带子,另一只手则梳理着脸上被风吹得有些紊乱的发丝。
“我的意思是,真正意义上的补习。”贺子聪又加重了几分语气,他拧下了刹车,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随后回过头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早早,在日暮的笼罩下她的脸颊微微发红,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显得楚楚动人。
“让我来帮你补习吧,早早。”
或许这是贺子聪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沈早早的双眼,也是两个人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对视。此时,一群刚刚放学的小学生从在十字路口处追赶打闹着,《拿着可口的小零食,还有刚刚从小卖部买的玩具,像极了从前的他们。
(三)
“阿姨,打扰了。”
贺子聪带着一脸紧张的笑容冲着眼前正在忙活的早早妈点了点头,虽说经常去糖水铺子做客,但他真的很少来沈早早的家里。
“不打扰不打扰,子聪快请进!”沈阿姨正系着个围裙在厨房里忙活,大概是在准备晚饭。今天是节假日,糖水铺子难得休息一天,不然她还得一直待在店里招呼客人。“哎呀,我们家早早啥都好,就是学习实在不太行,子聪你学习成绩这么优秀,还得请你多担待担待早早。”
“没事,阿姨您言重了,就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有关系的,不用在意。”贺子聪急忙摆摆手,他下意识地瞥向了站在一边的沈早早,看得出来她也非常不好意思,脸蛋显得红扑扑的,小心地咬着嘴唇,双手捏在一起放在胸前,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毕竟是在家里,而且和贺子聪也相当熟悉了,所以沈早早的穿着也是非常的随意,身上只有一身白色的吊带长裙,纤细的双腿露了一大截出来,光脚踩着一双凉拖,十根粉嫩的脚趾头踩在拖鞋上撺掇个不停,显得非常可爱。
“那……拜托你了,贺子聪。”沈早早的脸颊还在发红,她微微嘟着小嘴,断断续续地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贺子聪第一次来她家给自己补习,所以沈早早显得非常的紧张,跟平常那个脸上总是挂满微笑的女孩完全就不像是一个人。长长的头发相当随意地搭在肩膀上,蓬松的空气刘海在窗边微风的吹拂之下缓缓拂动着。沈早早的身上被阳光所笼罩,她的大眼睛似乎在闪闪发光着。
“那你们先学着,我去准备今天的晚餐了。”沈阿姨笑着拉上了房间的门,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布置得相当精致的房间以及桌子上的两碗小吊梨汤。汤水晶莹剔透,在上面还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雾气。贺子聪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沈阿姨熬的小吊梨汤了,即便他并不怎么喜欢甜食,但是唯独沈阿姨做的糖水,他可以接受。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贺子聪第一次进沈早早的房间,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沈早早则非常僵硬地坐在他的身边。桌上摆着今天需要用的教材以及习题册,旁边则是沈早早的私人物品,比如一个可爱的小熊玩偶以及一小簇装着粉色满天星的花瓶,上面刻着淡蓝色的花纹,非常的好看。
贺子聪能明显感觉到,不止是自己,身边的沈早早也是非常的紧张。都不说红透的脸颊了,就连露出来的身体也比以往要红润了不少。不过还好,两个人已经无比的熟悉,就算“孤男寡女”待在同一个房间里,也不会显得多尴尬。没过多久他们就恢复了正常的交流状态,熟悉又阳光的笑容回到了沈早早的脸上,她一边享用着美味的小吊梨汤一边听贺子聪给她讲解书上的习题,虽然是枯燥的知识但现在沈早早却难得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吹起了轻快的口哨。
当然,随着气氛的慢慢恢复正常,沈早早的学习状态,也一点点恢复了正常。
“我去趟卫生间,你把这个题目好好做一下,思考思考,等我回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在给沈早早布置完任务以后,贺子聪扶了扶耳边的眼睛,随后便去了卫生间。虽然沈早早口头上答应得好,但看起来却完全心不在焉。贺子聪不用猜都能想到,她一定不会好好做这个题目。果不其然,当他从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沈早早已经陷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了。
“老板……多加点糖,要甜掉牙的那种……”
沈早早完全趴到了桌子上,吧嗒吧嗒地念念有词,他甚至能听到轻轻的鼾声。裙子的一个吊带都已经离开了早早的肩膀,如果不是因为她刚好是以趴着的姿势,或许裙子都要滑下来了。脚上的拖鞋也以及失踪了一只,沈早早的前脚掌踩在暖和的地板上,她的腿向前弯曲着,整个脚底都露了出来,正对着门口的贺子聪,白嫩的脚心一览无余。
“我说,沈—早—早——!”
贺子聪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仍旧沉浸在梦乡的沈早早旁边,用手指头狠狠地在她腰间一掐。
“呜哇———!”
来自腰间的刺激瞬间就让沈早早从甜美睡梦之中回到了现实,她尖叫了一声,险些从椅子上摔到地板上,得亏被贺子聪一把扯住了胳膊。
“你你你,贺子聪你干啥啊?”沈早早看起来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她小心地喘着气,脸蛋变得红扑扑的,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谁让你一做题就睡觉,这不得让你长长记性,不然怎么学习。”贺子聪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用力把沈早早的身体扯到了椅子上,顺便用手指了指她身上已经完全松垮下去的小吊带。
“还有,衣服都快掉了,也不管管。”
“贺子聪你,你是变态嘛!”沈早早的脸完全红了起来,她光速将裙子的吊带扯回了肩膀上,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身体,愤怒地看着身边站着的贺子聪。虽说她知道贺子聪这么做确实没有恶意,但还是有些不高兴。一时之间,小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了。
仿佛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回,贺子聪佯装咳嗽了一声,随后坐回了座位上面。继续开始给沈早早讲解课本上的习题。经过了刚才那一下刺激,沈早早的精神被强行振奋了些许,起码比刚才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要好太多了。然而好景不长,这才没过十几分钟,她便又打起了哈欠,一副快要睡着了的神情,额头前的空气刘海也耷拉下来,遮住了她的额头。
“我说沈早早,你怎么一看题目就犯困,这样的话该怎么学习?”
“我也没有办法嘛,可能我天生就不擅长学这种东西呗,一看到书我的睡意就起来了,这种事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啊?”沈早早一脸理直气壮的神情,然而贺子聪一时半会却也找不到什么可以反驳她的话,只能跟她在这里干瞪眼,一点办法没有。如果不做出点什么有效措施的话,大概今天就白来了。
措施,该做些什么措施呢?
贺子聪强行压住住了心理烦躁的情绪,脑袋飞速运转了起来。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沈早早变得清醒一点,能认真学习?
等等,让沈早早能清醒一点的办法?
想到这里,刚才的一幕忽然在贺子聪的脑海中闪过,自己刚才,不是已经做到让沈早早清醒过来了么,这个办法根本就不用去想了啊,简直就在眼前。
“我说,早早,你总这么懒散,这样肯定是学习不下去的,我们总得想个办法让你的学习状态好一点,不然天天都和梦游一样,我都不敢想象你中考会怎么样。”
说着贺子聪又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轻轻叹着气,把目光从课本上转移到了一旁趴在桌上的沈早早身上,她正一边打哈欠一边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刘海。
“不是说了啊,没有办法啊,我只要一看到书就会犯困。”沈早早支支吾吾地说着,贺子聪甚至能看到她嘴角流出口水的痕迹。
“既然你自己不能自觉的话,那我也只能采取一点措施来帮你了。”
趁着沈早早没有注意,贺子聪又是突然伸手在沈早早的腰上掐了一下。毕竟她伸手除了一件单薄的吊带裙以外什么也没有,本质上与直接刺激她的腰间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刚刚还是在睡梦之中被叫醒,那现在毫无疑问就是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受到攻击了,这让早早的反应远超刚才。
“咿呀——!贺子聪,你又做什么,再碰,再碰我要生气了!”沈早早本来就怕痒,身体根本就碰不得,现在贺子聪接二连三地戳她,让沈早早真有些不高兴了。
“你还没发现吗?”贺子聪用手指尖勾了勾她腰间的裙襟,表情略微有些无奈。“只有当你的身体受点刺激的时候学习状态才是最好的,不然就总是打瞌睡。你说说,除了这样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更清醒一点?”
“你……我……”沈早早的脸变得鼓鼓的,她试图反驳贺子聪的话,然后什么话到了嘴巴都被强行咽下,什么也说不出来。确实如同贺子聪所说,自己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一点办法,只有来点什么刺激的时候才会清醒些许。
“所以,接下来只要你一打瞌睡了,我就会让你瞧瞧厉害。头悬梁锥刺股的故事听说过吧,本质上就和那个一样,都是能让你长精神的方法。”
“可是,可是……”沈早早一脸委屈的表情,她不开心地翘着嘴唇,脸上写满了痛苦。可是贺子聪说的又很有道理,她实在没有办法反驳,毕竟人家是来帮自己学习的,自己没理由不答应。只能当作是为了获得一个更好的成绩,去更好的高中上学所作出的牺牲了。大不了再努努力,只要不犯困的话,不就不会被贺子聪折腾了吗?
然而事实证明,沈早早实在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和定力。
“呜哇——!!!”
这才没过多久,沈早早的眼皮就又开始打架了,不过这一次都还没彻底闭上,贺子聪就眼疾手快地点在了她纤细的腰上,都说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腰,本身女孩子的腰就敏感的紧,再加上与一般的女生相比沈早早要怕痒得多,所以被这么戳给沈早早的刺激真的相当大,几乎是可以让她从椅子上弹起来的程度。然而这还不算完,为了让沈早早彻底清醒过来,贺子聪的手由戳到掐,先是拉住了她左侧的肩膀以防沈早早逃跑,随后用另一只手在她的右侧身子敏感部位上下翻动。先是腰部,随后是腋窝,还有肚子前面也没有逃得掉。如果不是知道沈早早家里的隔音效果好,那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可能已经把早早妈给吸引过来了。
“贺子聪你哈哈哈哈哈,放开,别弄,哈哈哈哈别弄了,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早早的小脑瓜子扭个不停,如果还是小学的时候她可能还有反抗的力气,可惜现在他们已经临近高中,此时男生与女生的身体素质差距已经完全显示了出来,就算贺子聪并不属于很强壮的那一类,可对付个瘦小的沈早早也是戳戳有余了,即便只用一只手也能让她完全逃不掉。
“现在知道让我别弄了,你怎么刚才又要偷懒睡觉呢?”
在确定了沈早早暂时不会瞌睡了之后,贺子聪才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了沈早早一个喘息的机会。她的胸脯一颤一颤的,小脸蛋一片红晕,到有一种娇羞的感觉。此时沈早早狠狠地盯着身边的贺子聪,脸上写满了愤怒,但是又敢怒不敢言,显得有些滑稽。
“没有办法呀,我说了多少次了,只要一看到这些复杂的题目,一动脑子就会很困,这我能怎么样嘛。”
她的话不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可贺子聪却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沈早早,只能在她眼前挥舞着自己灵活的手指头来稍作恐吓。而沈早早的脸上也写满了委屈,两只小手的食指点在一起,来回搓动着。
“我觉得,现在你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了,在这方面。”贺子聪的表现显得相当无语,他认真地向沈早早解释着。“条件反射知道嘛,我们以前生物课学过的,意思是经过后天的多次反复,导致身体会出现不可抑制的某些反射,比如说你这一看书就想睡觉,我感觉就算因为你总是边看书边睡觉,所以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贺子聪在随口胡说八道着,但沈早早却信以为真,表情明显慌张了起来。
“啊,真的是这样吗,那我要怎么办啊!”
“怎么办…….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贺子聪用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看样子在仔细思考,而实际上他也是在不停地胡思乱想。
“既然这种条件反射已经形成了,那我们只需要用另一种条件反射把它给压下去就好了吧。”贺子聪的话多少有些故弄玄虚了,可沈早早原本就不属于那种很聪明的类型,因此对于他话里的漏洞完全没有发现。
“那该怎么才能,才能让这种不好的条件反射消失?”沈早早的表情倒是非常认真,她瞪大了眼睛,是真的在向贺子聪在询问意见,这样一来反而让在胡编乱造的贺子聪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嗯……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贺子聪原本就随口一说,但没想到沈早早却当真了,他没有办法,也只能顺着话茬编下去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继续胡诌:“早早你看,毕竟你身体比较敏感嘛,刚刚也试过了,通过刺激你的身体确实能起到让你提神,清醒的作用,既然这样的话,不如把这一点当作突破口,说不定就能让你以后在看课本的时候不再犯困,提高学习效率了。”
“啊,像刚才那样挠痒痒嘛,不要不要!!!”
听到了贺子聪的话以后沈早早脸色大变,连连摇头,一边用双臂搂着身体一边向后不停挪动,仿佛眼前的贺子聪是一个大恶魔。
“那早早你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要不你给我想一个出来?”
贺子聪又加重了自己的语气,说得非常用力,他紧紧地盯着沈早早红润的小脸,而沈早早却瞥过了头,不太敢看他。想想或者这是在他与沈早早认识这么多年以来,沈早早最羞涩的一次。
“我,我……”沈早早支吾着说不出话,她的脸越来越红,十根脚趾头紧紧按在地板上,都在上面留下了汗渍。
“难道说,你不想好好学习,考上一个更好的高中了么?”
贺子聪步步紧逼着,而沈早早在旁边也是越来越紧张,她的脸都快红成柿子了,在贺子聪的一个个询问之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其实沈早早心理非常的清楚,贺子聪说的并没错,如果想要去一个更好的高中,那自己现在只能用心好好学习。但是,但是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沈早早涨红了脸,她的小身板微微发颤,看起来非常的纠结。其实贺子聪就是随便开一个玩笑像逗逗沈早早,活跃一下有些沉闷的气氛,不过看起来沈早早好像当真了。
看着沈早早现在这副抿着小嘴苦苦抉择的样子,贺子聪到有些要忍不住笑了。他刚想给沈早早解释自己就是开个玩笑,让她不要当真,可沈早早却先他一步张开了已经紧闭已久的嘴巴。
“没事,如果这样真的对学习有帮助的话,你就随便来吧,我没有关系。”
沈早早紧紧捏着自己的小拳头,贺子聪简直无法想象她是抱着怎样的一种勇气说出的这句话。他呆呆地盯着早早,她的身体虽然仍在轻轻颤抖但是眼神却坚定无比,他很少能看见,那个脸上总是挂着天真灿烂笑容的沈早早露出这样的表情。
那个眼神明显写着,如果这样就能和你继续留在一个地方读书的话,那值得。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真的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明明贺子聪只是简单地和沈早早开了个玩笑想要逗逗她,可是她却当真了。
是非常认真的那种。
“这样子可以吧,我就躺在这个上面,不要乱看乱摸,只能挠痒痒,一定不能做别的事情!”
沈早早现在简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她捂着脸躺在床上,身上只要一身吊带裙子,其他什么也没有,贺子聪甚至怀疑以沈早早大大咧咧的性格,可能里面都什么也没穿。白皙的双腿直勾勾地搭在床单上,在床的尾部则是她的一双小脚,又白又嫩,十根小巧的脚趾头粉嘟嘟的,看着非常的养眼。
非要说的话,虽然沈早早经常与贺子聪黏在一起,但像现在这样,却也是从来没有过。他完全无法想象,居然真的有一天自己会坐在沈早早的床上,至于沈早早,则是用手捂着自己已经红透了脸颊,毫无防备地对着他。
“早早,那我要开始了,你做好准备了么?”
贺子聪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他打量着沈早早躺在床上的身子,虽然是自己开出来的玩笑,但在沈早早把这个玩笑当真了以后该怎么办,贺子聪却一点也没有数。
白里透红的脚掌被贺子聪看了个一干二净,甚至都能看清沈早早脚底的纹路。此时,她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着,虽说房间里开了空调,但是她的身上却还是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在床单上留下了不少的水渍。
“等,等等!”
贺子聪正打算下手,然而沈早早却忽然打断了他。
“怎么了?”
贺子聪轻轻喘着气,他以为沈早早打算反悔了,这也非常的正常,倒不如说这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现在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像是以往的沈早早。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沈早早不但不是想反悔,反而还更进了一步。
“要不,要不你把我稍微绑一下吧,用那边的毛巾就行,我怕等一下要是太痒了,我可能会踢到你。”
一只散发着羞涩的大眼睛从沈早早捂着脸的手指缝中露了出来,她悄咪咪地盯着坐在自己身前的贺子聪,明明还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早早身体的颤抖却越发明显了。
“真的……可以吗?”贺子聪试探着问了一下,现在他的心里就像是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自己话已经说出口了,但归根到底该怎么践行,贺子聪可以说一点数都没有,可能他其实比沈早早要更加的紧张。
沈早早没有说话,大概是对于贺子聪的询问默认了。在得到了沈早早的认可之后,贺子聪四处张望了一下,打算找找可以用来捆绑固定的道具。他找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沈早早的房间里实在是没有绳子一类的东西,无奈之下他只能拿手帕对于沈早早的手脚稍作捆绑。还好她的身子骨细,即便是脆弱的手帕,也能将沈早早的手脚捆得扎扎实实了。
先是手腕,在将沈早早的双手并着放到她的后脑勺之后,贺子聪拿着手帕将沈早早的手腕固定在了一起。随后是脚腕,用同样的捆绑方法贺子聪捆住了沈早早的脚腕,然后将她的双腿拉直放在了床尾。虽然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捆绑,但是贺子聪却做的非常仔细,生怕哪儿没弄好把沈早早搞疼。而沈早早则是一言不发,全程抿着嘴巴一副上刑台的感觉,虽然可能对于她来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其实和上刑台没有本质的区别。
“既然你准备好了,那我可就要开始喽?”贺子聪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随后盘腿坐到了沈早早的边上。他先是轻轻按住了沈早早软软的肚子,随后用手指头隔着裙子,在她的肚子上轻轻点缀了起来。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然而沈早早的身体却已经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巴,似乎是不想这么轻易就笑出来。然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而贺子聪,也根本就没有认真去对付沈早早。
看着沈早早现在纠结又痛苦的表情,她紧紧闭着眼睛,咬着嘴唇,不免显得有些滑稽,贺子聪瞧见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他加重了手上的动作,一只手在她软软的肚子上不断揉捏着,另一只手则轻轻刮挠着她的侧腰。这一招明显让沈早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的身体也颤抖得更厉害了些。如果说刚刚还能强忍着让身体不动的话,那现在沈早早身子摆动的频率明显就要大了不少。
“呜……呜……”
说实话这算是他们两个人身体接触最为亲密的一次了,贺子聪的双手都放在沈早早的身上摸个不停,不止是力道,速度,刮擦揉捏的范围也在一点点变大,就好像是逐渐熟悉了一般,这又让沈早早抽动得更厉害了几分。但她还在试图忍住笑,沈早早一直有一股这样不服输的劲,贺子聪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还是坏,仿佛就是为了和自己怄气一样。
算了,由得她怎么来。
贺子聪轻轻笑了笑,他也是一个相当争强好胜的人,面对沈早早这样的举动,他是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一时之间,贺子聪也下意识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光滑白皙的脖子,柔软的腹部与腋窝全部收到了他的攻击。别说原比一般女生敏感怕痒的沈早早了,就算是普通的女生被这么挠痒也会受不了的吧。
沈早早自然也是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贺子聪,这样太,太痒了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哈你停停,停停哈哈哈哈哈哈!!!”
沈早早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响了起来,她的脸越来越红,同样身体也一点点热了起来。
“贺子,哈哈哈哈哈哈贺子聪,你停一下停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痒,这么弄不行,受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受不了!”
虽说才没过多久沈早早就已经缴械投降了,但是让贺子聪就此收手可没这么容易,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可还没有玩够呢。
“这可不行早早,你要知道,条件反射可没有这么好形成,需要时间和练习的,才这么一小会儿肯定不够。”贺子聪嘿嘿一笑,现在他的目的已经改变了,沈早早的反应相当有意思,他还从没有见过她这副神情,显得又娇羞又可爱。
“不要,哈哈哈哈哈我不要什么,反射了哈哈哈哈哈,你快放开,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贺子聪,快,哈哈哈哈哈放开,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
沈早早的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摇着,耳边的发丝动得飞快,很多都粘在了她的嘴角上。贺子聪的手指头则在沈早早的身上不停地爬搔着,他并没有怎么接触过女孩子的身体,可是现在却显得对沈早早身上的敏感部位无比的了解,或许这就是,男性的生理本能吧。
“可是,这样太哈哈哈哈哈太痒了,不行,受不了啊哈哈哈哈哈哈,轻点,贺子聪哈哈哈哈哈哈起码,哈哈哈哈哈轻点哈哈哈哈哈哈!”
沈早早差点都要笑得喘不过气了,从小到大根本就没什么人碰过她的敏感部位,况且现在还是被绑在床上任人宰割,说实话完全超过了沈早早的忍耐限度,她承受不了也非常正常。再加上贺子聪一点也没有手下留情,在一片大笑之中,沈早早的体力一点点流逝着。
“上半身受不了了么,那我换个地方。”
看见沈早早确实有些撑不住了,贺子聪“好心”地停了下来。不过他停下来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放过沈早早,而是为了调整身子,换一个进攻的部位。
在把身体转过来以后,贺子聪直接拿了个枕头,坐在了沈早早的小腿上面。还好他们家的床足够柔软,因此即便压在上面也不会让沈早早感觉有多疼。也正是这样,所以贺子聪才能肆无忌惮地大展身手。
“现在来试试脚底吧,按道理来说女生的脚应该都很怕痒才对。”
虽说不是第一次看见,但与沈早早的双足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对于贺子聪来说到是第一次。他先是用手轻轻提起了沈早早小巧的脚趾头,随后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白嫩柔软的脚掌。贺子聪并没有用手指去直接刺激沈早早的脚底,还只是轻轻的抚摸而已,但是沈早早就已经咯咯地笑了起来。
“脚底,哈哈哈哈哈哈脚底不行,那里太怕痒,太怕痒了,不行,嘿嘿哈哈哈贺子聪你快把手拿开!”
就连沈早早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脚底居然会这么怕痒,毕竟几乎从来没有人碰过她的脚掌,起码自有意识起,这大概是第一次。而在发现了沈早早脚底的敏感程度以后,贺子聪则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他笑嘻嘻地拱起了手指头,将指甲搭在了沈早早的脚掌上,现在这样的姿势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掰住她的脚趾头,让沈早早的双足完全张开,随后便用手指甲在眼前这双白嫩的小嫩脚上快速抓挠了起来。
沈早早是第一次被别人碰到脚底,而对于贺子聪而已,他又何尝不是第一次碰到女生的双足呢?
“不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子聪,这样不行哈哈哈哈哈哈不行啊哈哈哈哈哈哈,好痒,会痒死哈哈哈哈哈哈要痒死我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别的哈哈哈哈哈别的地方都行,不要碰脚哈哈哈哈哈不要碰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早早的身体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她的口水笑得到处都是,如果不是贺子聪压得紧,或许她真的已经将贺子聪从自己的身上给晃下去了,然而现实却是没有那么简单,贺子聪悠闲自在地坐在沈早早的腿上,随意把玩着眼前的着一双玉足,轻拢慢捻抹复挑,在这双完全没有挣扎空间的玉足上狠狠瘙痒着,美其名曰帮沈早早形成“条件反射”。他是玩得开心了,只是可苦了沈早早这个敏感怕痒的小姑娘。自己的命根子被握在别人的手上随意玩弄刺激,给沈早早带来的巨大痒感根本就不是可以用语言来形容的。
还好,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贺子聪,或许对于沈早早来说,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贺子聪究竟有没有成功帮沈早早形成条件反射,他也并不知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一顿暴揍在这之后肯定是逃不过了。不过幸运的是,这个贺子聪胡编乱造出来的方法在沈早早的身上似乎还真有不小效果,在那之后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学习效率提升了,看书做题不再犯困,上课的时候也不会打瞌睡了,这简直就是魔法,甚至比魔法要更加的神奇。
他施加在沈早早身上的魔法成功帮助她考上了这个地区最好的高中,经过贺子聪与沈早早的共同努力,他们的缘分成功续上,或者说,成功多续上了一段。
距离贺子聪去美国,还剩三年。
(四)
成长或许是一笔满身伤痕的交易,在沐浴到万丈光芒之前,只能努力朝着光走去,成为自己的太阳。
贺子聪的心里总是充满了矛盾,他既想快点长大,长大了就能去美国见到自己的父母了;而他又不想长大,因为年龄越大,烦恼也是越多。生活上的烦恼,学习上的烦恼以及,明明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却总感觉越来越远的沈早早所带给他的烦恼。
“老板……多加糖,要甜到掉牙的那种……”
明明还在考试,但是沈早早那熟悉的梦话却已经从贺子聪的身后传来了。虽然说她真的很喜欢吃甜食吧,但是现在可还在考试诶,一边考试一边在梦里吃甜食,是不是多少有些过分了?
很明显不止是贺子聪,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在后边偷偷摸鱼睡觉的沈早早。他捏着粉笔不停地敲着黑板,带着一脸的严肃念念有词着:“只有十五分钟了,只有十五分钟就要交卷了,同学们抓紧时间!”
“早早,早早。”
身后的同学在悄咪咪地提醒着仍旧睡眼朦胧的沈早早,好在这回她的提醒起到了作用,沈早早揉了揉自己朦胧的睡眼,从桌子上醒了过来。虽说她的眼神一片茫然,起身的途中还撞到了桌面上的练习册,要不是贺子聪眼疾手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桌子腿,大概免不了一场混乱了。
沈早早的答题卡几乎还是一片空白,除了写上了名字之外什么也没有。更糟糕的是,由于睡觉的时候身上已经渗出了不少汗水黏上答题卡,导致她在抬起手臂的时候扯坏了一部分卷子。原本时间就不够了,现在又整起这么一出,让沈早早彻底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板旁的时钟一分一秒流逝着,什么办法也没有。
“贺子聪,贺子聪……”实在没有办法,沈早早只能求助于坐在自己身前,正在奋笔疾书的贺子聪了。
“选择题的答案是什么,快让我看看……”沈早早用笔杆偷偷戳着贺子聪腰间的痒痒肉,悄咪咪地问着。然而贺子聪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反而写得更快了,好像将沈早早的话当作了耳边风。
“喂,贺子聪,快点把答案告诉我!”沈早早见贺子聪什么反应也没有,不免有些生气。她狠狠地在贺子聪的腰上戳了几下,能看见贺子聪的身体颤抖了起来。然而没等她有下一步的动作,老师就在讲台上敲起了桌子。
“肃静,肃静,这是考试,不要讲小话!”
虽然老师并没有对沈早早指名道姓,但是这句话说的到底是谁,沈早早心里是有数的。无奈之下,她只好放弃了作弊的念头,绝望地开始胡乱填起了答题卡。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坐在眼前的贺子聪,早已经是面红耳赤的状态了。
贺子聪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他不敢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生怕被别人发现自己脸上写满了喜欢的人。已经到了傍晚时分,虽说是夏季,但是并没有多么燥热。贺子聪甚至闻到了晚风带着的淡淡清甜,它吹乱了沈早早飘动着的长发,将她的气味带给了贺子聪。他早已经完成了题目的作答,正在望着自己的桌子出神。
在贺子聪桌面的上房刻着大大的一个“早”字,非常的显眼,不深不浅。其他同学都非常奇怪,不知道为何贺子聪要在桌上刻这样一个字。他解释说,这是为了向鲁迅学习,要有文人精神,时时早,事事早,努力学习,奋发图强。
然而谁也不知道的是,贺子聪的“早”,其实挂念的是身后坐着的人。
“小气鬼,以后再也不需要你了。”
沈早早似乎还在闹别扭,而贺子聪则假装在奋笔疾书。看起来是在填写答题卡,而实际上则是在小心翼翼地写着以后可能递给沈早早的小纸条。
“一起回家吧”、“什么时候帮你补课”、“好好学习,这是给你的笔记”以及……
“我喜欢你。”
这些小纸条无一例外被塞进了桌缝之中,顺便被修改带遮了个严实,大概只有在阳光透过它们的时候,才能依稀瞧见上面都写了什么东西。这个缝隙堆满了贺子聪的少年心事,而沈早早,则一直在后面自顾自地发脾气。
贺子聪看着窗外,飞机在晚霞的火烧云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似乎是在提醒着他,自己去美国的日子在一天天接近。他并不是不想帮助沈早早,而是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帮助她。如果说,这真的是能陪在她身边最后一年的话,那么必须要让沈早早变得更加的优秀,不能过于依赖自己。这样的话,她才能在日后,过着比有自己在的时候更加幸福的时光。
他希望沈早早,可以变成那颗最耀眼的星星。
考试铃声猛然打响,试卷被一张纸递到了老师的面前。这是高二学年的最后一场考试,象征着贺子聪与沈早早青春的最后一年,悄然来临了。
“我们走吧,今天考试已经耽误很久了,得快点回家。”
放学后,贺子聪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沈早早的身后,他推着自行车,熟练地拉过了沈早早的小书包,随后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车筐之中。然而沈早早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愤怒之中恢复过来,一点也没打算给贺子聪好脸色看。
“谁让你管我。”沈早早将他摔到了身后,大步大步地往前走着。“刚刚考试的时候不帮我,现在开始装好人是吧,我看你就是成心让我考零蛋,这样就能看我妈打得我满街逃窜了。”
贺子聪还没反应过来,沈早早已经一个人走进了小卖铺之中,等他跟上的时候,两个汽水瓶盖从门口滚了出来,停在了贺子聪的脚边。他捡起来看了看,是沈早早平时最喜欢喝的北冰洋汽水。
“一块钱一瓶,记得把钱还我。”沈早早没有看贺子聪,而是把一瓶汽水放到了旁边的石台上,自己则一个人独自去边上生闷气了。贺子聪只能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将瓶盖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拿起沈早早放在石台上的汽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其实从小到大,贺子聪都不怎么喜欢甜食,仅仅是因为沈早早喜欢,所以他才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闹了好一会别扭,沈早早才坐回了贺子聪的自行车后座。为了彰显自己的愤怒与不开心,她仅仅用两个手指头勾住了贺子聪的书包带。夏日的晚风轻轻从旁边吹拂而过,周围是吵嚷的路边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我说,贺子聪。”
两人原本一同陷入了沉默,可沈早早却先开口说话了。
“你真的,要去美国读大学吗?”
她的声音很小,或者说有些飘忽不定。
“还没有想好呢,这不是还剩最后一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贺子聪不敢回头看沈早早,只是略显含糊地说着。
“你应该很想叔叔阿姨才对吧,毕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他们了。”
“是的,所以我才会这么认真地学习。”
贺子聪努力地通过周围的景物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而在听到了贺子聪的回答以后,沈早早捏着书包带的小手猛然收紧。可能,他们两个都认识到了,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着。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周围的烟火气息变得越发浓郁,他们能清晰地瞧见房屋烟囱里飘散出的白色蒸汽。一栋栋高楼大厦在胡同周围立起来,童年的回忆在生活中渐渐地远去。
贺子聪一直以为,未来是一个离自己很远的词语,而现在,未来似乎在越发接近他。大概所有故事的开头都只是一瓶一块钱的汽水,还有夏天过于柔和的风与逐渐远去的背影。
(五)
临近暑假,大雨。
今天是贺子聪暑假放假的第一天,原本同学们都应该已经离开了学校,但为了帮老师整理试卷,贺子聪只能多在这里待上一会儿。然而没过多久,居然下起了暴雨。
“啊……没带伞,这下糟糕了。”
看着眼前豆大的雨滴,贺子聪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只能迎着雨回去了。刚好今天还没有骑自行车,而这磅礴大雨看上去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话只能冒着雨回去了,希望在路上的时候雨不会变得更大。
贺子聪将校服脱下,披在了脑袋顶上,冒着大雨一路冲了过去。倾盆而落的大雨比贺子聪想象的还要大了不少,积水很快便淹没了胡同的小路,甚至很多地方都积起了小溪。原本他在一边躲避着路面上的积水一边往家的方向赶,可谁能想到在路过沈早早家附近的糖水铺子的时候,却刚好看到沈早早在手忙脚乱地收拾外边的餐桌,至于早早的妈妈,则在拉扯屋檐上的遮雨棚。
“早早,你快点把外面的桌子收进来,雨很大,一时半会停不了。”阿姨的呼喊声传进了沈早早的耳中,原本她就已经相当的慌乱了,一只小胳膊就拎了四五个板凳。听妈妈这么一喊,更是匆忙之极。雨滴不断地击打着她瘦小的身子,把沈早早的身体完全打湿。而就在她好不容易腾出手打算去拎桌子的时候,一件宽大的蓝白校服却忽然伸到了她的额头上,替沈早早挡住了本应该搭在身上的雨水。
“现在雨实在是太大了,还是让我来弄吧,你这个小矮子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老老实实地回屋里歇着。
“贺子聪?”沈早早完全没有意料到贺子聪会在这里忽然出现,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拿着衣服替自己挡雨的大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推回了屋子里,而贺子聪则是一个人很快地整理起了外面的桌子,冒着倾盆大雨。看着雨中奋力拼搏的贺子聪,沈早早的心情无比复杂。她站在屋檐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这个男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沈早早记忆中的贺子聪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高大而又俊朗,比沈早早高出了一个头还多,身上的短袖完全被雨水所打湿。他的瞳眸似乎是褐色的,在闪闪发光。
雨越下越大,而沈早早的眼神,也在这大雨当中迷离了起来。
“呼,冷死了!”
贺子聪的头上盖着一个毛巾,他借用了沈早早父亲以前的衣服在这边洗了个澡,毕竟原本的衣服在刚才的动作之中已经几乎被完全打湿,根本穿不了了,于是乎只能先在沈早早家这边稍作处理。他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擦干,上面还流着水珠。
“谢谢你了,子聪,要不是你啊,我们指不定得忙活到什么时候呢。”早早妈端来了两碗热乎乎的阳春面,面汤清澈透明,粉白的面条看上去韧性十足,上面还有几片厚厚的牛肉,散发着清醇的香气。除此以外,能在面上看到一把清香的葱花,大概是阿姨特意撒的,因为她知道沈早早挑食,不喜欢吃葱。
“妈,怎么有葱啊,我挑起来很麻烦诶!”
沈早早也洗完了澡,她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长发一边从浴室里走出来,原本打算美美地享用午餐,结果却第一眼就看到了面汤上的葱花。
“这有什么关系,哪儿这么多事情,快去吃面!”阿姨严厉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很明显今天沈早早是逃不过了,她只能暗自叹了口气,乖乖的坐了过来。她身上披着一件白色的浴衣,光脚踩着黑色的小拖鞋。由于刚刚洗完澡,沈早早的身上还冒着热气,非常像刚诞生的小仙女,一时之间让贺子聪看得有些呆了,还好他急忙转过了头,这才没让沈早早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
沈早早一脸委屈的表情,然而又无可奈何,只能乖乖坐了下来,盯着这碗满是葱花的面发愁。她尝试着用筷子把葱花给从碗里挑出来,可是又无从下手。看见沈早早这副可爱滑稽的模样,贺子聪心中起了作弄一下沈早早的念头。他嘿嘿一下,故意念叨了起来。
“哎呀,沈早早你怎么还在挑面啊,挑食可对身体不好哦。”
他故意把声音控制在了能让沈早早听见而阿姨又听不到的这个范围内,沈早早见状果然急了。她生气地抬起腿,狠狠地踩向了贺子聪的脚。
“贺子聪,让你多嘴!”
让沈早早想不到的是,贺子聪居然早有准备。在自己踩下去的一瞬间,他先是张开腿让沈早早踩了个空,随后又迅速将双腿合上,把她的脚夹在了腿中央,一只水嫩的小脚就这样在贺子聪的双腿间来回摇摆着,前进不得,同样后退不了半步。
“放开,快点放开我!”
沈早早的脸红了起来,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把脚从贺子聪的腿中抽出,又不敢发出什么过大的声音,只能在这里与贺子聪干瞪眼。
“嘘—不要说话,会被阿姨听见的哦。”仿佛是察觉了沈早早的软肋,贺子聪故意这么说着。好像是特意为了捉弄沈早早一样,他知道沈早早怕痒,于是特意将手伸到了桌子底下,在自己双腿夹着的这只小脚上轻轻刮挠了起来。在手指甲与沈早早脚底嫩肉接触的一瞬间,贺子聪明显能感觉到沈早早的身体完全紧绷了起来。她猛然一颤,脚趾头向下蜷缩着,身下传来的强烈痒感差点就让沈早早笑了出来,她完全没有想到贺子聪会趁这个机会挠自己的痒痒,得亏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失态引起妈妈那边的注意。
“贺子聪,你…….”沈早早一脸的愤怒,然而又不敢真把贺子聪怎么样,毕竟现在自己的弱点还掌握在人家手上,完全是被动的一方。
贺子聪的手指甲在沈早早柔软的脚掌上来回滑动,虽然他看不到桌子下面的具体情况,但光看沈早早的反应和通过手指头感受她脚掌的动作也能精确地刺激到她脚底的敏感部位,这才过了不到几分钟,沈早早就已经涨红了脸。
小巧的赤足在贺子聪的腿间疯狂摇摆,然而不管她怎么动弹,始终都在贺子聪的掌控范围之内。他现在是铁了心要好好戏弄一下沈早早,用手指甲顺着她浑身上下最为怕痒的足弓刮蹭了起来。这下可苦了沈早早,她拼命咬着嘴唇以此来抵抗脚底的巨痒,因为怕被妈妈听到这里的动静。脚掌则是努力蜷缩着,试图给贺子聪的进攻带来些许阻碍,然而贺子聪的手指可比沈早早的双足灵活得多了,他弓起五指,用指甲尖部位刺激早早脚底的嫩肉,先是脚掌,然后趁着她蜷缩的瞬间,将攻击目标转移到无法动弹的足弓上,如此往复,沈早早根本就受不了贺子聪这样的折腾方式,一声声细微的笑声从她的牙缝中漏了出来。
“哈哈哈……贺子,聪……快给我,哈哈…放开…会被发现哈哈哈会被发现的……”
为了能坚持得更久一点,沈早早把头埋在手臂上,她的脚在贺子聪的手中不停地颤抖着,笑声越来越大,这样下去不用过多久,大概就要被沈早早的妈妈发现了。
正当沈早早准备彻底放弃抵抗,在脚底的痒感攻击之下缴械投降,大笑出来的时候,贺子聪却忽然从开了她已经有些酸麻的小脚,将它放回了地面上。沈早早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贺子聪的筷子就伸进了她的小碗里,开始认真地将她面碗里的小葱,尽数挑到了自己的碗里。
“小点声,我帮你吃。”
沈早早抬起脑袋,正对上了贺子聪那双写满了认真的眼睛。雨滴顺着窗户的缝隙打进了屋子,落在了沈早早的手臂上,明明声音非常的嘈杂,但她却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六)
“北美洲一共有39个国家,在这其中,对于你们来说最熟悉的应该就是美利坚共和国吧,也就是美国。”
地理老师在讲台上念叨个不停,贺子聪并没有认真听她讲课,而是在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中国到美国的距离超过了12000公里,要是折算一下的话,起码相当于我们总北京飞往上海十几次。”
贺子聪一直在心里盘算着如果自己去了美国的话,以后可能回来的次数。一次飞机至少要花13个小时,也就是将近1w块钱。虽说贺子聪的家境并不算差,但这也是一笔很大的花销了,他对于自己以后的状况,可以说一点数也没有。
一边盘算着,他趁老师不注意回头看了看沈早早,她还是坐在座位上不停地揉着眼睛,似乎又在犯困。而此时,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老师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总结陈词。
“大家加油,还有八个月就要高考了,为了你们的未来,请继续跑下去!”
如同往常一样的鸡汤,贺子聪一点听的兴趣都没有。最近的生活正在变得越发单调,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在悄悄地减少着,而像什么体育课,音乐美术课之类的闲课基本上都被换掉了,校门口的小卖部越来越少,藏在书包里的小说也已经很久没有翻阅过。似乎在这条属于青春的道路,大家走越走越快。等到下个秋天,这间教室还是会坐满人,只是再也不会是他们了。
“贺子聪,等一等!”
傍晚放学的时候,贺子聪正骑上自行车准备走,沈早早匆忙的声音却从身后传了过来。
“让我搭一下顺风车!”
不知道是哪儿个小混蛋干的,沈早早自行车的气似乎被放掉了,她正气呼呼地甩着手。明明前不久妈妈才刚给自己修好了自行车,结果这一下却又坏掉了。无奈之下,她只好来向贺子聪寻求帮助。看着她气到鼓起来的腮帮子,贺子聪忍不住偷偷笑了笑,他急忙转过头看向了眼前的晚霞,生怕自己嘴角的笑意被沈早早发现。
其实,放掉沈早早车胎气的人正是贺子聪,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沈早早可以多陪他一小会。年少时的喜欢,大概就是这么笨拙,但又无比的纯粹。
已经到了秋天,树叶一点点枯黄了下来,一片接一片地落在了刚铺好的沥青路上面。贺子聪载着沈早早一路飞驰,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在一点点加快,直到路过了一条不算宽敞的小巷,他才放慢了自己骑车的速度。看着胡同里的街道,贺子聪忽然听到了沈早早的呼吸声。恍然间,他仿佛在前面的胡同口看到了当年那个站在糖水铺子前叫卖的小女孩。
“小吊梨汤~~~清凉可口的小吊梨汤喽~~~”
“小吊梨汤,美味解暑的小吊梨汤~~~”
贺子聪忽然就意识到了,原来自己总能一眼就捕捉到的那个熟悉身影已经和关于这个夏天的所有记忆一起塞进了那个校服的口袋。或许,人的一生其实只有一个夏天,往后的所有夏天,都只是在和它做着比较而已。
“等等等等,贺子聪,稍微停一下。”贺子聪心里还在不停遐想,沈早早却忽然扯了扯他的书包带。“我闻到烤红薯的味道了。”
贺子聪顺着沈早早的声音看了过去,还是以前他们最喜欢吃的那个红薯摊子,那个老板永远会把最大最甜的一个红薯卖给早早,虽然后来因为沈早早甜食吃多了长了蛀牙,因此就没再怎么碰过甜点,但这个摊子仍旧留在了贺子聪的记忆之中。
沈早早抓住自己的小书包带,“嘿咻”一下跳下了自行车,随后一蹦一跳地走向了那个红薯摊。看着在红薯摊子前面活蹦乱跳,满面笑容的女孩,贺子聪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从前。
“诺,和以前一样,一人一半。”贺子聪还在回忆着,而沈早早已经买好了红薯,递到了贺子聪的手上。他笑了笑,随后将红薯掰成了两半。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要掰一块大的下来。”
和以前的话一模一样,虽然贺子聪没错嘴上都说着要掰走大的一块红薯,但最终都会将最大的红薯给沈早早,随后自己再装出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他已经形成了习惯。
刚出炉烤红薯分外的烫,贺子聪拿在手上左右为难,最后只能呼哧呼哧地吹上几下就随便将烤红薯塞进嘴里。然而让贺子聪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沈早早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开始享用美味的烤红薯,而是慌乱的将她的那半塞进了贺子聪的口袋,似乎是因为红薯的口子过于烫了,沈早早太久没吃,有些不适应。她下意识将手指放到了贺子聪的耳朵上,指尖传来了滚烫的温度让他的身子下意识颤了颤,他们此时四目相对,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此刻仿佛全部静止了,贺子聪的心跳速度迅速上升,仿佛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他感觉身体在不停地发热,脸颊上映衬着头顶的火烧云。而眼前的沈早早同样紧张,她看起来结结巴巴地正要解释,然而贺子聪却忽然伸出手指头在沈早早光滑的脸蛋上抹了一道,用烤红薯皮上沾着的炉灰把沈早早的脸画成了小花猫。
“我们,我们走吧,要回家写作业了。”沈早早的脸红的紧,她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最后只能这么随口一说。她重新回到了贺子聪自行车的后座上,此时街道上所有霓虹灯的光亮似乎都集中到了他们二人的身上,缓缓倒退着,只留下一层层幻影。
(七)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已经入冬了。北京的动弹冷得震人,贺子聪抱着一个灌满热水的暖壶这才勉强保住了身体的温度。
桌面上的倒计时日历已经撕掉了一大半,距离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已经只剩不到半年的时间。贺子聪整理着桌子上的资料,在他的正前方,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透明塑料罐子,在里面塞着满满当当的汽水瓶盖,这是他趁着沈早早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藏起来的。至于原因,看了盖子上的内容大概就能知道了吧。
在瓶盖上全身不同的英语单词,将所有瓶盖全部倒出来以后,贺子聪拿着棉线想办法把所有瓶盖全部串在了一起,做成了一个类似风铃的装饰品。虽说不算很好看,但也称得上创意十足了。
沈早早一直觉得英语单词非常难背,时不时就会与贺子聪吐槽这个事情。为了帮助她背诵单词,贺子聪才想到了这个办法。现在单词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刚好今天约好了要去沈早早家帮她补习,可以把这个小礼物带给她。
这么想着,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沈早早家附近,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水蓝色的天空中没有一丝杂质,如同汪洋大海一般。
“贺子聪,贺子聪!”
他刚路过沈早早房间的窗户,就听到了她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贺子聪抬头一看,沈早早已经打开了窗户,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手上拿的是啥呢?”
贺子聪手上的“风铃”非常的显眼,沈早早一眼就看到了它。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好奇,明显对于贺子聪拿着的大玩意很感兴趣。
“嘿嘿,不要急,我拿上来给你看一看。”贺子聪笑了笑,他饶了一圈以后走进了沈早早的家门,在她房间里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又拿起手中的风铃在沈早早的面前晃了晃,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贺子聪手上的这个玩意由密密麻麻的汽水瓶盖组成。
“这是我收集的汽水瓶盖,你不是最喜欢喝这玩意吗?”贺子聪的表情很兴奋,将瓶盖一个个分开,展示给沈早早看。
“这是我们第一次喝的汽水瓶盖,当时你在喝完以后非常喜欢,高兴了好久,说以后一定要天天喝这个饮料。就是我们一起去骑自行车那一次,当时我第一次教你骑自行车,我记得当时你还把手肘给摔伤了,哭了好久,我买这个给你喝就是为了哄你,没想到你居然爱上这个饮料了。”
“还有这个,是我们去游乐园玩的那天留下的。当时我们只剩一块钱了,但是你赖在小卖部的门口不走非要喝汽水,无奈之下我只能给你买了这一瓶,最后我背着你从大老远走回来的,当时可真是累死我了。
“还有这个,这个是……”
贺子聪一件件地讲述着每一个瓶盖后面藏着的故事,或许很多事情沈早早都已经不记得了,但不管怎么说,这些瓶盖都是他们两个人最珍贵的回忆。
沈早早呆呆地看着贺子聪手中由瓶盖所组成的“风铃”,她完全没想到这些瓶盖居然全都被贺子聪收集了下来。她接过贺子聪手中的礼物,轻轻用手翻动着。
“这里面都是什么?”
沈早早忽然发现了每一个瓶盖里面都贴着一个手写的单词,似乎全都是他们高考需要背诵的。
“这里面都是高考需要背的单词。”贺子聪轻轻咳嗽了一声。“你不是说总是背不下单词吗,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这样的话,你应该就能提高一点背单词的效率了吧。你只管背,瓶盖管够。”
贺子聪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沈早早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虽然贺子聪的表情非常的认真,但是他说的话却出乎意料的有喜剧效果。
瞧见沈早早忽然笑了起来,贺子聪挠了挠头,他不知道为什么沈早早忽然笑了起来。这是沈早早的秘密。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目标。无论如何,沈早早也想考出一个更高的分数,可能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看到贺子聪未来能看到的风景了
沈早早的眼神非常的坚定,窗外是碧蓝的天空,微风从窗户钻进里屋子里,扬起了她的衣角。直到很多年以后她都觉得,这个时候的他们,才是最好的他们。
(八)
“啊……好难啊,我是不是就不适合读书……”
沈早早往课桌上一趴,她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担忧。
“为什么我就是,就是做不对,我不能理解……”
虽说与以前相比,沈早早确实已经认真了不少,然而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无论她怎么努力,迈不过的坎就好像始终迈不过一样,她的成绩始终无法提升很多。再这么下去的话,她只会离理想的大学越来越远。
“你已经很认真了,早早,不用太过担心,肯定会有办法的。”
看着满脸伤心的沈早早,贺子聪的心理也不好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安慰她,但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做什么选择,他们一定不能选择放弃。
“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马上就要高考了,到底怎么做才能考得更好?”沈早早将自己的脸完全埋在了手臂之中,究竟应该怎么办,沈早早心理一点数也没有。她平时尽力闭着自己记下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按照贺子聪给她制定的学习任务踏实完成。然而不管怎么努力,她的成绩始终没有明显的起色。
沈早早感觉,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她都在离贺子聪越来越远。
“不要太难过了沈早早,你要相信,一切,一切都是最好啊安排,无论未来如何,你都会成为最耀眼的那颗星星。”
很难想象贺子聪会当面和沈早早这么说话,大概是因为他现在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而沈早早的身体轻轻地颤抖着,过了一会,她缓缓抬起了身子,用相当难为情的眼神看着贺子聪。
贺子聪忽然觉得沈早早现在的表情显得有些奇怪,似乎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她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一副纠结无比的神情。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她才努力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对着贺子聪说着:“我说,贺子聪,要不,再试一下以前那个方法?”
“以前那个……方法?”
一时之间贺子聪还没有明白沈早早话里的意思,他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而看着贺子聪这副不解的神情,沈早早的脸蛋更红了。
“就是,嗯……之前用过的……那个方法。”
她的声音就像蚊子在“嗡嗡”一样,小到几乎听不见了。而直到现在贺子聪才猛然醒悟沈早早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那个方法”。
“真的,真的要这么做么,早早你不是很怕痒吗?”
贺子聪有些紧张,毕竟沈早早主动要求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此时此刻,沈早早仅仅闭着双眼趴在床上,她让贺子聪将她的脚腕捆在了一起,白净的脚掌面对着贺子聪,他提起束缚着沈早早脚腕的小绳子,几乎直接提起了她的双脚。两个脚的脚掌来回搓动着,肌肤上掀起了涟漪。沈早早的脚心看上去水嫩无比,白里透红,如果不是理智还算清楚,贺子聪甚至想亲上一口。
“没事,毕竟之前也试过了,这样子……确实效果很好。”沈早早将头埋在枕头上,似乎是不想让贺子聪看见自己的表情。她说的是实话,以前贺子聪这么对她的时候,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沈早早都感觉自己的学习状态提升了不少,这么看来,说不定这个方法真有效果,可以提升沈早早的学习效率。
况且,现在也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即便是死马当活马医,也比在这坐以待毙的强。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就要动手了。”
贺子聪一只手握住了沈早早的脚腕,现在这双白嫩的小脚已经被提到了半空中,纤细的腿部在贺子聪的控制之下几乎没有活动的空间,只有脚掌还能摆动个几分。虽然贺子聪还没开始摆弄沈早早的脚掌,可是她已经传出了轻轻的呜咽声。
“没有别的要求,轻点……轻点就行……”
其实,就算重一点,也可以。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贺子聪仍旧非常的紧张。他不停地做着深呼吸,试图以此来稍微缓解一下情绪。在做足了心理准备之后,他的手指头轻轻地搭在了眼前这双白嫩的脚底板上。仅仅只是轻轻触碰了几下,贺子聪还是能感觉到身下沈早早的身子猛地一颤。
“呜……”即便沈早早把脸埋在了枕头上,她轻微的呜咽声还是传了出来。
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贺子聪用指尖在沈早早的脚底板上滑动了起来。现在这个角度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沈早早脚底的任何部位,指甲尖顺着脚底的纹路上下滑动,每一次触碰都能激起这双脚主人的颤抖。
贺子聪不忍心下手太重,毕竟沈早早实在是过于怕痒了些。但这回可是她自己的要求,贺子聪也不能敷衍了事,只能捏起手指头,一下又一下地在沈早早柔软而又无比敏感的脚掌上滑动着。
在强烈的痒感刺激之下沈早早的脚掌不可避免地来回摇摆了起来,她发出来“嗤嗤”的小声,双手紧紧地捏着枕头。尽管已经将房门紧紧关上了,但她还是不敢发出太大的笑声,生怕被门外的妈妈听到。沈早早已经在努力让自己的双脚稳定了,奈何她的身子实在是过于敏感了些,仅仅凭借毅力,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嘻嘻,哈哈哈哈哈,痒……好痒,哈哈哈哈哈哈……”
沈早早的笑声从枕头的缝隙中传了出来,她不停地用手拍打着枕头,试图以此将脚底传来的痒感稍微宣泄几分。贺子聪则是真正地握着她悬空的脚腕,用手指头一板一眼地在沈早早的脚心上抓挠。他手指上的力道一点点加大,从轻轻的刮蹭慢慢变成了用力抓挠。随着贺子聪力道的一点点增大,沈早早的笑声与挣扎的力道也在不停上升着。如果说最开始贺子聪完全不用使力就能固定住沈早早的身体,那么现在他已经需要分出神才能确保沈早早不会从自己的肉体拘束之下逃脱了。
“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太痒了,子聪哈哈哈哈哈好痒,怎么会这么,哈哈哈哈哈哈这么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贺子聪对自己最为敏感的脚心攻势之下,沈早早再也收不住自己的笑声了。她在床上扑腾个不停,虽说下半身被贺子聪牢牢卡住,但是她的上半身就像一条不断折腾的鲤鱼,把自己的小床弄得嘎嘎作响。
灵活的手指头在沈早早的脚底不断游走,而她的笑声也在不停地被冲击着她大脑的痒感一点点榨出来。沈早早的脸越发红润,在肆意的笑声之中,她将身上的烦恼与防备一点点卸下,虽然脚底的巨痒对她来说肯定不能算舒服,但起码不会让沈早早抗拒。
或者说,通过这样的正向反馈,让沈早早感觉整个人都要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哈……呼……”
在长达十几分钟的激烈挠痒之后,贺子聪终于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他看着瘫软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的沈早早,心情有些复杂。她的身上已经渗出了好几层汗水,几乎把床铺完全打湿。原本白皙的脚掌现在也红润了起来,在上面甚至能看到贺子聪手指甲所留下的刮痕。
脚腕处的肌肤也被勒出了红色的印记,汗水让沈早早的肌肤变得黏黏的的了。
“你没事吧早早,需要再休息一下吗,还要不要继续了?”贺子聪试探着问了一下,原本他以为沈早早只不过一时兴起,应该难受了一会儿以后就不会再继续来了。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沈早早居然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没事……继续吧,我还能,还能再坚持一会儿……”虽然身体已经疲惫无比,但是沈早早却还是选择了坚持下来。即便她自己心里对于这样的方法效果到底有多少其实也没有数,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而在得到了沈早早的允许之后,贺子聪决定这一回加大力度。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个不小的气垫梳,看起来的平常沈早早弄头发的时候用的。大概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这个玩意会用在其他地方吧。
贺子聪用手紧紧握着沈早早的脚腕,看着她脚掌上红色的印记,贺子聪的心中难免又产生了一些纠结。她小巧的脚趾头微微蜷缩着,还在轻轻颤抖。不仅是沈早早,就连贺子聪同样是非常的紧张。他慢慢地将气垫梳放到了沈早早的脚掌上,梳子头先是与沈早早柔软的脚掌亲密接触,让柔软娇嫩的皮肤凹陷了下去。随后,贺子聪的手掌前后推动了起来,让气垫梳在沈早早的脚心上来回刷动着。这样的动作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就足以让沈早早发出了爆笑声。
“等等哈哈哈哈哈哈哈贺子聪,这个,这个是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痒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是什么在我脚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我脚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沈早早的视角完全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脚掌上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痒感,这让她浑身酸麻无比,痒得全身毛发都要脱离了一般。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了,爆炸般的笑声瞬间就填满了整个房间,现在沈早早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房间墙壁的隔音足够好,不会被妈妈听到。她开始疯狂地摇起来头,两只手臂上下翻滚着,敲击着脆弱的床板,现在这个床什么时候会塌陷都一点也不奇怪,在如此强烈的冲击之下。
气垫梳在沈早早的脚底板上甚至都刷出了声响,如果不是因为贺子聪抓得足够紧,大概他早就被沈早早一脚踹到了。他捏着气垫梳,没有打算放过沈早早脚上的任何一个敏感部位,脚心,脚掌,脚趾头,脚跟,在这梳子头的刺激之下沈早早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痒到从胸口跳出来了。大概在短暂的十几年人生之中,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地笑过。即便长发在摇摆中完全散乱;即便已经笑出了眼泪,甚至就连床单都被汗水与泪水完全打湿;即便她现在的样子无比的狼狈,满脸通红着在不停地叫喊与求饶,但如果再给沈早早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是会乖乖地将双脚放到贺子聪的手上,让他尽情地折腾自己。
直到很多年以后,那个下午在房间里的疯狂记忆也清晰地保留在沈早早的心中,仿佛永远不会褪去一般。
时间过得飞快,一起学习进步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高考。
还记得高考还是的那天,干旱已久的北京忽然下起了小雨,瞬间就让积蓄已久的暑气完全消散,大概是老天爷的安排吧,似乎每一年的高考都是如此。这几天就连出租车都是免费的,在校门口可以看到摆好的矿泉水,附近聒噪的工地都安静了下来。似乎全世界,都在为他们的前途让路。等在校门口的学生,他们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今日胡同的清晨似乎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案件,四周的树叶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在喝完妈妈给沈早早精心准备的“小吊梨汤高考版”以后,她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随后,就搭乘着妈妈的小电驴,来到了校门口。校门外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脸上写满了紧张的考生。她回头望了望,刚好瞧见了骑车过来的贺子聪。
沈早早其实一张非常不解,明明贺子聪已经决定去美国上大学,却还是来参加了这次的高考。难不成,他是为了体验一下这个氛围么?毕竟有一句话说,没有参加过高考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贺子聪之所以过来,仅仅是因为他们恰好分到了一个考场。贺子聪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与沈早早未来相关的事情。
“妈,你给我拍张照片!”
看见贺子聪走过来了,沈早早急忙喊了起来,对着镜头笔出了一个“耶”的手势。在按下快门的时候,贺子聪刚好走到了沈早早的身后。想来想去,这或许是他们两个人生中的第一张合照。
人生的道路永远繁花万里,而今日,他们见到的也许是生命中最耀眼的一朵鲜花。
(九)
毕业是无数人,无数给夏天的故事。他们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只有告别。
在真正高考结束的一瞬间,贺子聪并没有自己以前想象中的那么欢喜或者不舍。好看的日落,亲切的晚霞,燥热的晚自习,不停转动的电风扇。这个炎热的季节确实承载了最大的离别,但所有的感觉似乎都是过了一段时间才在他的心底慢慢浮现。
今晚北京的夜色很浓,天空中少有地能瞧见平日被雾霾所遮住的群星,花香从胡同的一头一直延续到了另一头,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个假期的安排以及刚刚结束的那场,足以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
似乎仅仅是再一次走出了校门,这个世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夜之间,大家好像忽然就变得更加的成熟了。没人在传蓝白相间的校服,整理着漂亮的头发,换上了多年没有穿过的新衣,完全走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印象里,高考结束那天晚上沈早早穿着一件藕粉色的连衣裙,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花边,很是好看。晚风吹过的时候顺带扬起了她的长发。贺子聪从包里拿出了两瓶沈早早最爱喝的冰镇北冰洋汽水:“这是刚刚路过校门口的时候顺便买的,现在还是冰的,想喝的话可以早点喝,不然就没那个味道了。”
其实这是贺子聪特意给沈早早带的,只是他不好意思说而已。而在沈早早接过瓶子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碰到了早早的掌心。可能年少时候的心思就如同贺子聪悄悄在课桌上写下的那个“早”字一般,有些幼稚,可又无处不显露着青春的悸动。
“决定好几号去美国了吗,给你之前发了消息也没看你回复。”
沈早早的脸微微发红,她轻轻嘟着嘴巴,似乎是在与贺子聪闹变扭。直到现在贺子聪才猛然发觉,当年那个傻乎乎的小女孩,原来已经变成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大姑娘。
“嗯,决定好了。”贺子聪小声回答着,他不敢看沈早早的脸,仿佛心有愧疚一般。“机票我爸妈已经买好了,8月中旬的飞机。前几天在准备高考,没有来得及看手机。”
此时与沈早早的分布仅剩两个月的时间,这一次分开,就不知道下一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他偷偷望向了沈早早,她的眼睛就与夜晚的星星一般,恰好夜色正带着浪漫的风吹过,就连空气中都夹带着一丝香甜。贺子聪的记忆仿佛停留在了这一刻,停留在了路灯之下,停留在了沈早早青涩的笑容前面。离别就像是夏天书上的蝉鸣,总是不知不觉就到来了。贺子聪曾经那么盼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这样就能去美国看他的爸爸妈妈了。然而当这一天真的即将到来的时候,他却乱了阵脚。
“早早,早早,我买到《左耳》的电影票了,之前你不是一直想看这么来着么,现在居然还有拍片!”
阳光落在胡同里,虽然有些热,但是给人的感觉却相当的舒适。想起沈早早说过想看这个电影来着,贺子聪去附近的电影院跑了几个小时,可算找到了一家还有拍片的。他急忙买了两张票,然后赶到了沈早早的家中。然而此时可此,沈早早正相当悠闲地翘着个二郎腿躺在凉席上面。仅仅穿了一件能遮住屁股的吊带背心,白嫩的双腿在天上晃晃悠悠的。沈早早明显听到了贺子聪一路赶来的咋呼声音,她下意识站了起来,结果却刚好与贺子聪四目相对了。白皙的肌肤上还沾着汗水,濡染着一丝红晕,贺子聪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起来,紧张的心情已经写在了表情上。沈早早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些什么东西,急忙整好衣服跑进了家里。
“贺子聪,你这个偷窥狂,变态!”
沈早早生气的声音隔着门传进了贺子聪的耳中,他连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早早逃进屋子里面。直到过了好一会之后,房门才被再一次推开。此时沈早早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身白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发散漫地披在肩膀上,脚上踩着一双黑白相间的帆布鞋,她在脸气鼓鼓的,但在贺子聪的眼中却无比的可爱。
“这不是意外嘛,早早你别介意。”贺子聪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他伸出手,费尽心思弄来的电影票放到了沈早早的跟前。
“诺,这是《左耳》的电影票,你不是一直想看来着嘛,别生气了嘛,去看电影吧。”
“哼,拿来!”
沈早早一副没好气的眼神,她气哼哼地将贺子聪手上的电影票一把抓了过来,在贺子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院子的门口。贺子聪挠挠头,他不明白沈早早是想做什么。
“还愣在那里干啥,不是你说去看电影的嘛!”
沈早早又哼了一声,直到现在贺子聪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跟了过去。一大一小两个脚步在胡同道里响了起来,越走越远。
虽说一路上沈早早都涨红了脸,但走进了那就贺子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小电影院以后,看着这部明明就没有什么新意的青春片,沈早早却忽然哭了起来。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她几乎要哭得喘不过气来了,看完这部电影,她足足用掉了两张卫生纸。贺子聪也不明白为什么沈早早会这么难受,明明这部片子的剧情和人物设定与他们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应该不至于才对。
或许,沈早早只是对片中那个快要离别的夏日代入很深吧。一直到看完电影往回走的路上,沈早早都在不停地向贺子聪诉说着主人那令人同情的遭遇。晚上的灯光很亮,北京就像是一个没有夜晚的城市,不论走到哪儿都是灯火通明。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身影在这里才会显得过于渺小,不论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分毫。
他们两个在这亮堂的大街上不知道走了多久,其实这条路是他们回家最麻烦的一条路,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不停地往前走着。沈早早走在路上,原本还在不断吐槽着的她忽然变得无比的安静,一言不发。贺子聪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着什么,他悄悄瞥过头,用余光打量着沈早早的脸颊。在沈早早的眼神里,似乎闪耀着万家灯火。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忽然间,贺子聪在街道口看到了这个不算起眼的照片。看样子,这似乎是一家小酒馆。酒馆的名字很是心气,【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这家店,以前似乎从没有见过,是新开的吗?
贺子聪正望着它出神,然而一旁的沈早早其实先他一步已经发现了这个店子,显然这家酒馆同样吸引了沈早早的注意力。其实不管是沈早早还是贺子聪,都从来没有去过酒馆这样的地方,毕竟他们都不会喝酒,也没这个兴趣。但是今天,他们似乎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个想法,去体验一下,以前从未有过的经历。
那么,要进去么?
要放在以前的话,贺子聪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与沈早早相约在这样的场合。然而事实就是,这样的事情确切地发生了。
周围是轻松欢快的小曲,一个抬着小提琴的姐姐在酒馆中心的舞台上弹奏,顺带哼着小曲,她唱得很是好听。
“我说,贺子聪。”出乎贺子聪意料,沈早早似乎比她要更加适应这里的环境,没看出有一点不舒服,反而无比的自然,她甚至已经打开了菜单,开始挑选饮品。
“你要喝点什么?”
黑色的长发自然地披在沈早早的肩膀上,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之中,显露着一丝朦胧的感觉。闪闪的眼睛不停地眨着,贺子聪看着沈早早平静的面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喝了那么多年汽水了,总该换点其他的东西试试,我们已经成年,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你说对吗,贺子聪?”
沈早早的问题让贺子聪相当难以回答,他坐到了沈早早的边上,从她手上接过了菜单,随后递给了旁边的服务员。
“来两罐啤酒吧。”贺子聪说话的声音很小,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肯定就被旁边的音乐上盖过去了。
“不,换鸡尾酒。”
沈早早打断了贺子聪的话,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贺子聪回头惊讶地看着她,根本没想到沈早早会提出这个要求。
“可是,鸡尾酒的度数会不会太高了,你接受得了吗?”
“没有关系。”沈早早没有理会贺子聪的疑问,继续说着。“请给我们两杯鸡尾酒,谢谢。”
事实证明,贺子聪的担忧是正确的。沈早早从小打到就没有碰过酒精这两个子,对自己的酒量根本就没有清晰的认知。一杯鸡尾酒下肚,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整个人完全瘫软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念叨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已经不省人事了。
“哎呀,沈早早,我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看着如同烂泥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沈早早,贺子聪的表情充满了无奈。得亏今天他在这里,这要是让沈早早一个人待在这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侧过身子,试图将沈早早给拉起来,奈何她反抗的力气相当的大,贺子聪怎么也扯不动她。
“贺子……聪……”当贺子聪的头靠近沈早早边上的时候,他才终于听清了沈早早究竟在说些什么。“你这个,大骗子……”
“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明明……铃铛上的单词我都已经会背了,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分开……”
沈早早从来也没有正面与贺子聪说过喜欢,但在这最后一刻,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也或许是沈早早最终还是卸下了心里的所有防备,她没有再顾忌自己的形象,在贺子聪的面前像一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起来。贺子聪看着眼前潸然泪下的沈早早,身体轻轻颤抖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此时窗外忽然响起了几声闷雷,繁华的街道上飘起了朦胧细雨。虽说下起了小雨,但是空气与之前相比,却好像变得更加沉闷了一些。
“走吧,我们回家。”
贺子聪将沈早早抱在了怀里,用手指头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沈早早的眼睛红红的,身体燥热无比,看上去还完全沉浸在醉酒的状态里面。在贺子聪连拉带扯的搀扶之下,她这才一点点走到了酒馆的外面。看着怀中沈早早这副醉醺醺的样子,他都不知道等一下该怎么和阿姨解释。
不过更大的麻烦,是该怎么安全地把沈早早送回家里。
得亏刚刚落下的小雨只是临时的阵雨,不如还会给他们二人增加不小的麻烦。夏日的夜晚很是炎热,贺子聪搀扶着沈早早走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他们浑身上下都已经被汗水所浸润。原本要扶着沈早早走路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让他感觉四肢发软,几乎就要直接晕倒在街上,要不是想要保护沈早早的意志力还在支撑着贺子聪的话。
“贺,子聪……”走在路上,沈早早还在喃喃地说个不停。“我想吃,烤红薯……”
沈早早的要求或许有些过于无理取闹了,原本就是夏天,还是大晚上的,这该去哪儿买烤红薯去?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还是答应了沈早早的要求。拖着自己深重无比的身体,开始满大街地寻找卖烤红薯的店子。然而不管他怎么苦苦寻找,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个大叔熟悉的身影。大概是因为太晚了,又或者是还在放假。也可能,他不会再出来卖烤红薯了。
“卖烤红薯的店子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沈早早眼眶一红,哇地一下又哭了出来。她的声音很大,吸引了身边路人的注意。贺子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紧紧地将沈早早抱在怀中。然而就在此时,借着酒劲儿沈早早却一把握住了贺子聪的衣领,靠着身体的重力将贺子聪的头拉了下来。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两瓣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