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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提醒大家,本章完全无肉,是纯纯的甜度极高的恋爱哦,正线会在下一章展开。
在翘首以盼了大约十分钟以后,我打的网约车终于来了。我才钻进车里没几秒,刚和师傅对过手机尾号,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车门关上,一场没有丝毫预兆的骤雨就这么倾盆而下。
坐在副座的我手忙脚乱把车门关上,师傅随即开动了车子。在这个季节里,这座南方城市的雨总是来得这样又急又快。偌大的雨珠滴滴咚咚地砸在车窗上,窗外城市的灯光在水幕中晕成一片模糊,当然还有那些有伞或没伞的行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狂风大雨中匆匆而行的窘迫模样。考虑到我也没有带伞,坐在车里的我不免从心中生出些庆幸来,如果这车再迟些到,我也会成为这幅让人尴尬的风景的一部分。
车子在雨雾中朝我的目的地星海广场飞驰,雨刷不时有气无力地地扫过挂满雨珠的挡风玻璃,发出吱吱的声响,车载音响里正播放着现下时兴的那首李白:“我本是辅助,今晚来打野,区区三万天,试试又能怎……”我并不觉得这首歌好听,我也知道李白从来都不是辅助,但这魔性的歌词倒和我今晚的行程有一些契合,我今晚便是要替朋友去“打野”。
我掌心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震动了一下,我低头一看,事主金子的微信头像跳了出来:“你到了没有?” 金子是我的大学同学兼同乡,也是我今天冒雨出行的罪魁祸首。
“这么大的雨,老子差点被淋死,催个鸡儿啊!”我一边打字一边想象他在家靠在沙发上喝着奶茶的咸鱼模样,心里更气了。
“你不会不想去了吧?我的亲哥哥。我这怎么和我妈交待啊。”金子立刻急了起来。我要替他赴的是个他承“母后”旨意应下的相亲局,他临时推给我了。缘由嘛,还有些狗血,他在大学的时候老牛吃嫩草,靠着游戏里那点“王者操作”在手游里勾搭了个娇滴滴,水嫩嫩的高中小妹妹耍朋友。萝莉声娇腰柔易推倒这都没有错,可问题就是这萝莉实在太过嫩了,过完今年暑假人才上高三,要是现在公开她们之间的恋情的话,那小妹妹的家长大概会上门把金子的三条腿全都给打折。因为俩人地下情的状况还要维持一段时间,金子的家里自然也就无从知晓金子这货早已经名花有主了,自他毕业起一个劲地张罗他相亲。
金子已经找了各种借口推脱了好几次。这次他妈祭出了杀手锏:“要么去,要么断绝母子关系。” 母命难违的金子实在没辙,而他又不想背着女友出来相亲,就找我来“顶班”,让我这个“辅助”出场,去和那位他妈妈眼中的天成佳偶走个过场。
“干,我已经在路上了好吗!”我啪啪啪地用力在屏幕上敲出几个大字。
手机又震了一下,金子秒回:“我就知道你靠谱,我刚跟我妈确认了,那女生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还是名牌大学的硕士,才貌双全,你去了绝对不亏!”
“我信你个鬼。条件有这么好,能单到来相亲?”
“嘿嘿,反正我妈是这么说得。”金子在消息后头跟了个贱兮兮的表情,“哦对了,她姓江,就是本地人,说是家里条件也不错。”
江……不会是她吧?我的心里一咯噔,那个藏在我心底最深处吃了有几年灰的名字立刻跳了出来……
手机的震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是金子又发来了消息,“怎么呆住了?你这母胎单身不会是在想娃要起啥名了?”
“切,我只是懒得吃你画的大饼,连照片都没有。”我赶紧回复道,不可能,姓江的那么多,哪能有那么巧的事,我摇了摇头,把她从脑子里晃了出去,就像晃掉藏在鞋子里的沙子一样。
我和金子又打了会儿嘴仗,车子逐渐放慢了速度,我抬起头,星海广场渐渐在雨雾中显出轮廓。就在我以为快到的时候,司机师傅却在这个当口靠边把车停了下来。伴随着司机师傅闷闷的一句,“小伙子,就只能停在这了。”我的好心情也彻底到了头。
“不能开近点吗,这还下着雨呢。”我边说边皱着眉头看向车窗外,挂满雨珠的窗玻璃让外面的世界模糊成一幅抽象画。雨势比起之前是小了些,但地上的积水都已经漫上人行道了。一辆电动车才从车边驶过,就被一辆疾驰而过的suv卷起的水花浇了个透,那个裹着一次性雨披的骑车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前面在修路,车过不去。”司机指着前方被橙色路障围起来的路口说,“要绕路的话也行,我就是怕你等不起,如果从这里过去,大概走个一两百米就到。”
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五分钟了,车载音响里那首魔性的“李白”还在阴魂不散:“如何呢,又能怎?” 直吵得我脑仁儿疼。虽然今天其实是金子的相亲局,但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迟到,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应一声,好吧,便打开车门,冲进了雨幕中。
风裹着雨斜打过来,冷得让人直哆嗦。我低头迈步狂奔,鞋子踩进没过脚踝的水洼溅起一片水花,身上的衣物没一会儿就湿透了,雨水也糊了眼睛,等我冲进星海广场,我整个人已经狼狈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了。
我喘着粗气,快步走向手扶梯,相亲的地点在四楼,是一家装修得金光闪闪看起来就很高档的牛排馆。门口的服务生穿着像007一样的笔挺西装, 他显然注意到了我这副落汤鸡的惨象,但职业素养让他还是挤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笑容:“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我喘着粗气报出金子的大名,服务员一顿点按,点了下头道:“请跟我来。”便领着我向店内走去。
餐厅里牛排香气扑鼻,伴着轻柔的爵士乐。暖黄吊灯洒下柔光,桌上银质刀叉、水晶酒杯反着细碎的光。落地窗上还挂着斑驳如溪流的雨痕,透过去,星海广场的夜景若隐若现。服务员步伐轻盈,穿梭在桌间,客人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的是昂贵的优雅。
衬衫贴在身上,衣服甚至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头发耷拉在额头,看起来活像个刚从海里爬上来的难民一般的我,自然与这样像是艺术展般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有几桌客人投来好奇的目光,觉得尴尬癌都要犯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服务员往里走,每一步都像被凌迟。
服务员把我领到靠窗的一张小桌旁,礼貌地拉开椅子,就走开了。我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水,坐了下来, 桌上正对着我的花瓶里的白玫瑰花开得分外端庄,烛光一映,与我这只正浑身淌水的“河童”的画风明显不搭。我赶紧从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开始像洗车工擦车一样擦起脸来,这实在不是一个体面的男人该在公众场合干的事,尤其是在一个一看菜单就让人怀疑自己银行卡余额的地方。干,都是金子害得,不行,这回非得让他请我吃上一周的烧烤才行,不然我就把他“网恋未成年”的光辉事迹贴满他家楼下的布告栏……
就在这时,一阵淡淡的香风飘了过来,夹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清甜味道,闻起来像小时候夏天某个不吵不闹的午后,家门口那颗栀子花悄悄在阳台栏杆边开放时候的味道。栀子花不是张扬的花,她不像那些浓妆艳抹直往你怀里钻的类型,她更像个守规矩的邻家姑娘。你得走近些,低下头,才能闻到她的好。
这个香味也差不多,是那种你不凑上去闻,它绝不自荐枕席的类型。我抽了两下鼻子,还未及给出反应,一个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清清亮亮的,像一条刚从高山雪融里流下来的小溪,不带杂质地灌进了我耳朵里——“你好,你就是……金子尧?”
这听起来带着礼貌疏离感的话声对我来说熟悉得有些过分了,那感觉就像某段久听闻的老歌突然从某个街角钻出来一般。我猛地抬头,就像小时候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头皮是麻的,还带着些许湿漉漉的羞耻。
然后,我便看见了她。
她就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她的脸在暖黄灯光下柔得像一幅水彩画,眉眼弯弯,唇角挂着浅笑,眼睛一如既往地亮得像星星。她穿得不张扬,一件很简单的淡杏色连衣裙,颜色接近蛋壳,但剪裁不保守,该露的地方毫不含糊,刚刚好能让人意识到她已经不是我记忆里穿校服的那个小姑娘了。
“江……江小”我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话。江梦雨,我的高中同学,因为生得过分白净,别号江小白。这个让我暗恋了整个青春期却从未敢将心意说出口的女孩,如今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的脑子却像被雨水泡得宕机了一样,连说一句整话的指令都发不出。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叫“措手不及”——我不是没想过这场相亲会遇见熟人,毕竟这城市不大,人和人之间就像老式电话线,缠着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接错了。但我即便知道来相亲的姑娘姓江,我也没有以为会是她。
“金先生,你没事吧?” 脸上摆着社交手册第三页左下角那个标准笑容的她看着我说。
她显然还没有认出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我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椅子差点被我带翻,发出尴尬的吱呀一声。餐厅里几桌客人的目光刷地扫过来,我像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脸烫得像他们桌上滋滋作响的铁板牛排。
“你是……”她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两秒,声音里多了点不确定,像是终于从记忆的旮旯里翻出了什么, “你……你以前是不是念一中的?”
她终于认出我了?我的心颤了一下,像被人用筷子捅了一下豆腐脑,虽然表面还没有散,但内里已经碎成渣渣了,我努力控制表情,只点了点头。
“你是……张朝云?”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惊喜,更多的是错愕,有点“你怎么还活着”的意味在里头。我不怪她,这年头大家都活得像在玩魂系游戏,有人过关斩将,有人一命归西,而我,被雨淋了一路,发型像是水鬼,眼神像是丝血通关的黑马喽。
我像个终于认罪的犯人,咧嘴一笑, “你终于认出我了啊,江小白同学。”
她也笑了,笑得像当年在操场上递给我水瓶时一样,带着点让人心动的随意:“好巧,没想到是你。”
她的微笑像只轻巧的钥匙,咔哒一声,把我心里那扇早就锈死的门打开了,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嘴里却只是干巴巴地“嗯”了一声,因为我这个始终不敢表白的怂包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副惨兮兮的落汤鸡造型,怕是要把当年青春的滤镜摔得稀碎。
她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优雅得像在演电影,我也赶忙跟着坐下。“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她的语气轻飘飘的,眼神却像X光,从我额头一直扫到心口,像在确认眼前这位活像具刚被人从江里捞起来的尸体的家伙,和记忆里当年坐在她后桌,考试总借她橡皮的男生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今天绑了了个高马尾,前额有一缕头发俏皮地卷着,发尾随着她脑袋的晃动不安分地跳动着,天哪,真好看……我耸耸肩,努力不让自己盯着她看,装得像个情场老手,脑子里却已是一团浆糊,江梦雨,她当然会是别人口中的“天成佳偶”, 但怎么会是她?这世界也太会跟我开玩笑了吧……
“你……是金子尧?”她将眉毛微微一挑,脸上露出她当年躲在教室最后一排偷吃辣条时的窃笑来。
“不是,我当然不是金子……”我终于找回舌头,声音却干得像嚼了沙子,我趁机盯着她看,她嘴角那抹浅笑还在,像春天的风,轻轻拂过,让人心里痒痒的又有点慌。
“那……我本来要见的金子呢?”
我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己,“由你眼前的这位,暂时代理中。”我的语气很平静,其实我这会儿已经在脑子里把金子从大一那年他白嫖我洗发水的旧账算到今天的相亲大会,明儿我就要送他一面锦旗——上书“王者操作,阴我一生”。
“所以……你是来给别人顶班的?”她终于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像在我的心底投了一粒石子,荡出一圈圈令我心荡魂飞的波纹。
“对,”我顿了顿,看着她,我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也许有些人,一开始注定是要走散的,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以后还能坐在一张餐桌前吃饭,这已经是命运眨了个眼的恩赐,我应该抓住它。于是我鼓足勇气说道,“要是早知道对象是你,我说什么也不肯冒这么大雨来送命。”
“哦?”她挑了下眉。
“我会打伞,穿得帅点,提前半小时到场,顺便带束花。”我认真地说,眼神不再闪躲。
她的睫毛轻轻一颤,没有接话,而是低头拿起菜单, “我们先点单吧。”
她盯着菜单,认真地研究。菜单上牛排的名字对此刻疑心自己太过唐突的我来说简直像是小说人物,譬如“极致熟成·西冷·雪花·黑安格斯”,我假装对一只在窗边跳来跳去的飞蛾感兴趣,避免与这位听起来像个姓黑安格斯的英剧反派正面交锋。
“你喜欢五分熟的吗?”她忽然问我。
我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其实我从来搞不清五分熟和七分熟的差别,吃进嘴里都差不多,只是嚼起来有时候像是和皮筋谈恋爱。
“那就来两份五分熟的‘石斧澳洲和牛菲力’吧,应该不会踩雷。”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把菜单合上。(“石斧”Stone Axe是澳洲知名的全血和牛品牌)
根本不清楚这石斧和战斧牛排有什么区别的我只有点头。
点完单后,服务员走开了,我们之间出现了为时不短的沉默。她盯着桌上的烛火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目光停在我脸上。
“你变了。”她盯着我说。我的心猛地一震,以为这便是我多年暗恋的回响。结果她却补了一句:“以前你干净点,现在看着像落水狗。” 她笑出了声,那种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的笑,从喉咙里溜出来,不带感情,但也不冷。
“……谢谢你啊。”我配合着露出一张苦脸,心里却是有些高兴,看见我的女神弯着眼睛笑,不再那么严肃,想来她并没有觉得我之前的话唐突,我整个人也松弛了不少。
服务员推着餐车上来了,把两份还在滋滋作响的牛排放到我们面前——五分熟的“石斧澳洲和牛菲力”,切口泛着温润的粉红色,配菜摆得像园艺大师亲手设计过。
我们低头开始切牛排。伴随着餐刀切过肉面,发出轻微的咔哧声,我们两人之间的尴尬似乎也在被一点点切碎,变成可咽下的东西。就这样,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窗外的雨还没停,沙沙的雨声和店里悠扬的爵士乐配成一首节拍不规则的小曲。
我终于找到机会,假装不经意地问出了这些年我最想问的问题:“我记得你当时拿了我们那年文科前三,后来你去哪儿读书了?”
她轻轻地抿了一口水,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LSE,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伦敦政经?你直接飞到地球另一端去了?”
“嗯,想去个谁也不认识的地方试试看。”她把手轻轻搭在杯口,眼神望向窗外的雨,“那时候觉得,离开你们这些熟人,也许我才能彻底长大。原本我想念完本科就回来,结果——”她耸了下肩,“结果新冠来了。”
我“哦”了一声,眼前浮现出那几年封校、封小区、封城市的日子,人人都像被隔离在玻璃罐里,戴着口罩,对着屏幕上网课,连呼吸都隔着一道滤网。那些日子就像一只不怀好意的手,掐着我们的喉咙,憋得人想骂娘。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我释然道:“难怪,我说我怎么没在浙大校园里撞见你。“
“你也上了浙大?” 她瞪大眼睛,偏头看着我。
我当然是因为她才报的浙大,但我嘴里却只是说:“刚好分够。“
她没有马上接话,而是低头切她的牛排,接着她的嘴角轻轻地翘了一下,“你还是记性好啊。”她忽然说。
“嗯?”
她抬眼看我,眼神里像是藏了一滴水,一动就要落下来,但她什么都没说,她开始吃她的牛排,她吃东西还是这么小口小口的,像是怕惊动了牛排的灵魂。
过了一会儿,我接着问道:“那这些年,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
她停了一下,咀嚼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慢了半拍,然后抬头一笑:“还行吧,学业挺忙的,倒也过得充实。就是疫情那几年,不太方便,很多时候只能线上课。跟国内的朋友联系也少了。”她低下头,把一小块牛排切得很整齐,声音听不出什么起伏,“其实也没啥好讲的,不就是读书嘛。”
这话她说得利落自然,可就是太顺了一点,像是刚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口供。我本能地觉得她好像省略了什么,也许那几年留学的经历,并不像她表现得这么风轻云淡。
我们后来又聊了很多,这顿奢华晚餐的配菜自然只能是往事,牛排快吃完了,我们的话题也已经绕了三圈,从高一那年语文老师的婚外恋八卦,到她高二转文科那天我在楼道装作偶遇,还有食堂的酸辣粉究竟有多辣都聊了个遍。
江梦雨吃牛排的动作很优雅,像是在餐桌上跳探戈,每一刀都有自己的节拍,到最后只剩下一块正方形的牛肉留在盘子中央的时候,她开口问我道:“毕业那年暑假,怎么不来找我?”
我嘴里还含着没咽完的牛排,差点噎住,我赶紧喝了口水,装作咳嗽掩饰慌乱。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心知肚明,当然是因为喜欢啊。我一直都喜欢你,从高一那年你在讲台上演讲忘词,被全班笑到耳根通红,我心底就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可爱的人。但也许是我太喜欢了,我会害怕,如果我一旦把那句话问出口,我们之间会连朋友都做不成,你会化成一缕青烟从我的指缝间溜走。
这些话实在太难讲出口,当年如是,到了今天,当我面对着这个穿着淡杏色连衣裙、眉眼带笑的你的时候,似乎还是。我一边嚼着嘴里的牛排,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打着草稿,试图把那句“因为我喜欢你”拆解成不那么蠢的版本。
肉块越嚼越散,心里的话越嚼越烂,等我终于把嘴里的碎渣咽了下去,却发现我依然只能故作镇定地拿纸巾擦了擦嘴角,说出:“你觉得呢?”这样毫无意义的话来。
江梦雨的眼神闪了下,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是这个反应。她轻轻吸了口气,抬手拨了下垂在耳边的发丝,像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轻轻叹了口气:“我哪知道呀。”
她一边给出她的答案,一边伸出叉子,叉向了盘子中央那块最后的牛肉。我在一旁应了声“也是”,语气不咸不淡,像个等待散场的老友。
她没再说什么,吃完最后一块牛排,就借口去洗手间。等她回来时,包已经背好了,我一看就明白,人家这是打算走了。
我连忙站起来,,喉咙里好像憋了口气,不吐不快,但又找不到个好出口。最后只能憋出一句:“今天,谢谢你没报警,也谢谢你没一言不发走人。”
她轻轻一笑,眉眼间那点俏皮又浮了上来:“那我是不是还该谢谢你,替我打发了一场我妈安排的相亲。”说罢,她又冲我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这样,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没有再坐一会儿,没有客套,她姿态利落地转身就走,没给我一点准备。我只能赶紧起身,慌张得像个要逃单的客人。她走得不快,却也没有等我的意思,就自己往电梯去了。我也只能闷头跟着。
一路下楼,电梯里我们都没说话。她看着手机,我看着电梯壁上自己的倒影,湿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乱糟糟的,像一窝胡乱生长的草。从观景电梯里往外看出去,雨已经停了,地上的积水倒映着霓虹,天上还挂着一轮水洗过的月亮,亮得不像真的。
到了一楼,门一开,她就迈步出去。我加快两步跟上:“雨停了,空气挺好,散步应该很舒服吧。”
她嗯了一声,没接茬。
“对了,你打车还是打算走回去?”我又问。
“走回去,反正也不远。”她淡淡说。
话题到这里又哑了, 她出了门,我跟了几步,但我们的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远。我手插着裤带,看着她逐渐远去的俏丽背影。这场景我再熟悉不过了,像是每一个我说谎和她“顺路”的夜晚,不管同行了多久,我们总是要这么分开。那些年,我就是这样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远去、变小,最后消失在夜幕中,留下我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咒骂自己的懦弱。
夜色把她往前推,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在重蹈覆辙。
我脑子里突然“咔哒”一下,像是谁在里头扳了个开关,我低声骂了句“操”, 拔腿追了上去。
鞋子啪嗒啪嗒踩在水洼上,本已半干的裤腿又一团糟了。我气喘吁吁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江梦雨!”
她停住了,回头看我,脸上带着再清晰不过的惊讶:“干嘛?你跑什么啊?”
我几步追到她面前,我的气还没顺,嗓子也干得发疼,但我不能再等了:“我……我要回答你刚才那个问题。”
她愣了一下,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歪着头看着我。
“我……我不是不知道答案。我、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啊。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早就喜欢了。高一的时候就喜欢了。”我越说越流利,索性一口气说下去,“我怕你一知道,就不跟我玩了。怕我一说出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后来大家毕业了,我就想等到大学的时候,但是我再没见过你,我就觉得——可能也就这样了吧,反正我早晚都会忘了。结果今天你一出现,我就发现我还是好喜欢你啊,我的心从来都没变过,他妈的,江梦雨,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
终于,我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夜风从我耳边掠过,树叶刷啦啦啦,除此之外四周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安静得我能听见自己心跳。我心里一沉,脑子里只剩下“完了”“完了”在敲锣打鼓。
可就在这瞬间,江梦雨发出一声扑哧的轻笑,她像终于憋不住似的,笑声清脆,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坏劲儿。
“我还以为你早就不喜欢我了呢。”她摇了摇头。
“啊?”这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回答,让我彻底傻了,脑子像突然被谁按了个暂停键。
她看着我,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像是挂了点月亮的水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啊?”
“你以为你藏得多好啊。”她轻轻哼了一声,“女孩子可是很聪明的,尤其是被人喜欢的时候。”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终于反应了过来。
“我当然知道,有一次课间你趴在桌子上睡觉,说梦话喊我名字。”她一边说一边低头,脸越来越红,我想这次是因为我,“好多人都听到了……,其实……我那时候也挺开心的……”
我怔住了,那年我确实做过一个梦,梦见她走过来递给我一颗棒棒糖,蓝莓味的。醒来的时候满嘴甜,也满脑子酸。等一下,她说她也挺开心的?难道……所以你为什么?我还未及开口,江梦雨像是会读心术般说道:“我高三很忙。而且我想,如果你是认真的,总有一天会告诉我吧。但是一直到我后来出国,你也没追过来嘛。”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啊。”
“也对。”江梦雨应了声,却没再深聊下去。她踩了踩地上的积水,甩了甩鞋尖上的水珠,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冲我笑道:“那么,落汤鸡先生,你现在要送我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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