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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博士和W共处一室

[db:作者] 2025-11-02 10:49 p站小说 14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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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还没来得及流泪就冻结在历史中的伤悲,最终都会被时间慢慢抚平。”——特蕾西娅

  曾经的旅馆已经化为残垣断壁,只有一堵墙还算完整,望着墙上那写有菜单的黑板,W仿佛能看到以前的萨卡兹人过着怎样的生活。他们会围坐在吧台边上,等待侍者从唧桶里接满一扎扎啤酒,他们会拿锉刀把彼此的角打磨得光亮,他们会在喝醉后洗上几小时的桑拿,然后光着身子,扑通一声跳进瓦兰登湖。
  旁边温度计的指针已经越过零度的蓝线。寒风从湖面上呼啸而来,W裹紧刚刚从废墟里捡的一条羊毛毯,绕到了墙的另一边。这里挂着一只铁制的、剑鱼形状的风向标,在风中一动不动,不知是锈死,还是冻住了。
  那个黑影自湖边的一堆碎石后现身,向这里缓缓移动着、漂浮着,像是被风裹挟而来。
  “很晚了,找个地方歇一下,明天再走。”
  博士走到W面前,直勾勾盯着她,他踩着沾满泥点的厚靴,一只的鞋带已经断开,用钢丝打了结,身上穿着乌萨斯军大衣,背了个水桶大的包,肩带上固定了一只对讲机。他依然戴着那副面具和兜帽,整张脸深藏在中,看不到表情,也看不到目光,W很讨厌这种感觉:他把她看穿了。
  “这附近有一个安全屋。”他说着,抬手摆弄了一下手台。“明天去山上,应该可以联系到他们,他们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到了节点,离这有十几公里吧。”
  没有给W回答的时间,他转身拔腿就走。
  W无言地跟在博士身后,在外跋涉了五天,她已经没什么力气说多余的话了。这两天来,她不止一次在他身后暗骂他的自以为是,但最终却还是老实跟上他的脚步。她想,最好现在就把他杀了。
  手指摸上腰间的刀子,而后又放下,她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下不了决心,是因为他背着的铳?那把铳不是闹着玩的,里面装了9发12号霰弹。他昨天刚刚用这把铳打死了一匹狼——那个狡猾的畜生一直跟在身后,趁松懈的时候扑倒了她,刚要啃噬她的喉咙,只听一声枪响,剃刀形弹片把狼的身体撕成几片,一命呜呼。
  想到昨天的场景,W感觉自己的指尖都在发抖,心底像有什么东西在揪着。虽然不想承认,但那只该死的畜生的确吓到她了。
  可是,自己离他只有几步的距离,W想。五步之内刀更快,如果自己出手,他根本来不及把枪从背上甩下来,就会被刀刃割断喉咙,但是这也太便宜他了。死了痛快和活着受罪,究竟哪个更适合用来惩罚他……
  他停下了脚步,沉浸在思绪中的W没注意到,她继续往前走,直到撞上他的背包。
  “应该是这里……”他嘀咕着,W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自言自语。
  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在她的犹豫不决间流逝了一个小时。她与博士来到了城镇遗骸的边缘,面前是遮天蔽日的树林,博士往前走一步,树木间密不透风的灌木与藤蔓将他挡了回来。他戴上皮手套,从腿上的快拔套中抽出刀子,一点点劈开灌木。
  一刻钟后,W和博士前进了十来米,面前出现一片圆形空地,只长苔藓,没有灌木。博士蹲下身,把刀子插进土里探了探。
  “是这里。”
  他扒开浮土,露出了一扇盖在地面上的金属门板,门板上浮着残缺不全的凸字,已经辨别不出写的什么。他拧了拧铁门上的把手,金属间锈死僵涩的摩擦声让W感到牙齿发酸,她后退几步躲到了灌木丛外面。
  靠着一棵树坐下,W抱住了膝盖。擅自与小队脱离的第三天,当红日越过山涧,博士只身一人在前面堵住了自己。W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城镇废墟与原始丛林之间追查到自己的蛛丝马迹的,可能是湿泥上的一串脚印,可能是某片被踢翻的树皮。
  W只是想来看看特蕾西娅,走走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她想反正博士身边有能天使和灰喉,自己在不在也没所谓。她甚至有些期待,当自己离开十天半个月后重返小队时,博士脸上肯定会露出既惊喜又后怕的表情。
  没想到他会追上来,还是只身一人。
  鞋带断了,那件凯尔希送他的乌萨斯军大衣下摆被刮成了烂布条,手上满是凸起的红色划痕和血痂,他摘下面具擦汗时,能看到白眼珠布满涨红的血丝。他有点太狼狈了,所以,W同意跟他回去。
  砰的一声巨响,枝头上的飞鸟纷纷嘶吼着腾空而起,W转过头去,看到博士将冒着烟的霰弹枪重新背回肩上,弯腰将那扇铁门打开了。
  W踏入安全屋,这里能闻到一股熟悉的陈腐气息——霉味 。这种气味并不令人生厌,至少对W来说是这样,一闻到它,就仿佛回到了三年前,和伊内丝住的雇佣兵军帐,那味道并不比这好多少。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只钢丝床,没有床垫,墙角还有个板条箱。不过最吸引W目光的,是壁炉,这里有壁炉。
  壁炉里发出阵阵声响,她凑过去,看到许多落叶枯枝哗啦啦落下。待声音消失,她把头探入,一抹暮色自烟道撒了进来。
  半晌,博士抓着一大把树枝回来,应该是他刚刚开路时砍下来的。
  “连灯都没有。”
  “你要是没偷跑出来的话,此时我们应该在房车里品尝风笛做的肉派,开一瓶山的雷司令,而不是在这种地方吃灰。”
  博士隔着老远把树枝往壁炉里丢,然而一大半都洒在了W脚边,显然是在表示不满。
  “哈?既然这么讨厌我,那你就不要追上来啊,小队里又不缺狙击手。再说那些人从来都不跟我说话,还整天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走了你们不是能更好完成任务吗?我就算跑了死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W一时没绷住,歇斯底里过后,博士并不像她希望的那样与她争吵,而是轻叹口气,从桌子下拉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W咬起牙齿,这个男人可真是把怎么能惹得她火冒三丈这门技艺修行得炉火纯青。
  “这是你这几天来说的字数最多的一次,自从我恢复记忆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化很大。”
  “对现在……不,对曾经的你,我没什么可说的。”
  “这是当年罗德岛行进时负责殿后的,一支先锋小队的隐蔽所。”他自言自语起来,一只手去解背包,另一只手他熟练地掀开墙上的一只小木盒,里面竟然藏着两只不锈钢杯子。
  “可惜,那支小队最后只有一个活着回来,得知特蕾西娅死了之后,有一天晚上就打晕守卫逃跑了。”
  特蕾西娅……
  听到这个名字,W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自从他恢复了一部分记忆后,自己已经无数次与他谈起过殿下,但听到这个名字从他口中念出,W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习惯性地摸上腰间的刀子。
  出发之前,W曾把博士给绑到平时无人的机电室,想要把特蕾西娅的死问个清楚。可他却嘴巴死硬,从头到尾就一句话:你要么杀了我,然后你和勋爵永远都不知道特蕾西娅是怎么死的,要么就老老实实等,我想起来时自然会说与你听。
  所以,他才能活到现在。
  恢复部分记忆后,博士就像变了一个人,他写的报告不再是通篇错别字,也不再到处顺岛上菲林族干员的毛——除非对方同意,更不会偷吃别人的零食。他开始喝酒,抽烟,管凯尔希叫勋爵,管炎客叫疯狗。并且,很明显的,他更信任小刻、银灰和能天使这些不了解他过去的人。
  幸运的是,他似乎并没有变回曾经那个巴别塔的恶灵。他还是喜欢和麦哲伦一起在甲板上用柳条给小山鹑做窝,还爬进去喂面包;或者跑到小农场里去和风笛一起侍弄蔬菜。有时候,W甚至产生了他只是个普通人的错觉。他的指挥风格也还与失忆时保持一致,或者说,灵活。没有干员牺牲,受伤也是少数。一些曾经惧怕巴别塔恶灵的老员工,现在也默默接受他的调遣。
  简直就像三年前的事情从来都没发生过似的……
  “亏你还能记得……”
  “每支小队的任务我都记得,他们的隐蔽所、行动路线也是我挨个选定的。说到底,特雷西斯死得起人,我们死不起。”
  他在桌子上磕磕杯子,灰尘哗啦啦掉了一地。
  “死不起?哈,你当年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把三两个人的小队撒豆子似的丢到战线后方,让他们与特雷西斯的后勤部队同归于尽。”
  博士眨眨眼睛,没有理会W的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这原来有三个杯子,现在只剩两个,看来他逃跑之后又回到过这里。从方向看,嗯,往维多利亚跑,也不知道是回老家,还是想投奔特雷西斯。”
  “逃跑的人多吗?”
  “很多,特蕾西娅死后,相当多的人失去了继续战斗的意志,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害怕清理门户。我没有资格指责他们,我受了重伤,被凯尔希安置进石棺,这何尝不是一种逃避。”
  W归拢了一下地上的树枝,丢进壁炉中,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先点燃了一小堆树叶和树皮,这种树的树皮含有许多油脂,火柴棍一丢上去,马上就燃烧起来。W用壁炉旁边的火棍捅了捅,很快火焰就把树枝吞没了。
  W伸出双手靠近摇曳的火焰,冰凉僵硬的手指渐渐舒缓下来。听着枝条炸裂,油脂迸溅的噼啪声,W闭上了眼睛。她偶尔也会想,想自己有一天可以远离硝烟弥漫的战场,想自己会有一个家,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壁炉,晚上,自己可以坐在壁炉边的沙发里,看书、喝茶。也许,身边还会坐着,一个爱她的人。
  博士从背包中取出一只马口铁小锅,将水壶中的水倒进去,架在了壁炉中。
  “他是维多利亚人来着……应该有茶叶吧。”
  他念叨着,转身四下望望,视线最终落在了角落里的板条箱上,W跟着望去,透过木板,她只看到了一堆破衣服和毛毯。
  她走过去,掀开板条箱,扒开衣服和毯子,一阵灰尘随之腾起,呛得她直咳嗽。在箱子最底下,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锡罐,下面还压着本书。W抓起那本书,拍掉上面附着的尘土,封面上,一行花体的萨卡兹文字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密码本,特蕾西娅的密码本。他竟然偷走了这个,怪不得整理遗物的时候没找到。估计想拿这东西做投名状,然后又良心发现丢在这了?”
  博士伸手想要去拿这本书,W转过身,用胳膊肘顶开了他。她捧起那本书,想看看封面,刚立起来,里面就掉落出了一只信封和一页稿纸。
  她弯腰捡起信封,一边的封口已经被裁开,她从里面抽出一张明信片,上面印着的是沙滩、大海以及一颗椰子树,它已经泛黄,边缘发脆,仿佛一捏就会碎掉。翻过来,背面似乎写着什么,W轻轻捧着它,凑到眼前,默念那几行有些潦草的字——
  送给我的爱人,特蕾西娅。等和平的阳光刺破雨幕,重新照耀在卡兹戴尔的土地上时,我陪你去汐斯塔试婚纱。照片是咱俩初次约会时照的,很抱歉等了这么久才洗出来,希望你喜欢。
  “那时还很幼稚。”
  身后的博士轻咳了一声,抬手把信纸抽走,揣进了裤子口袋。
  “这是你写的?”
  W愣愣地盯着空无一物的双手,片刻,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她知道自己在明知故问,她认得那笔迹,那就是博士恢复记忆后写报告的笔迹,也是他三年前的笔迹,他从不写句号逗号,只是点一个墨点代替。
  “是我写的。”
  “你,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
  “……我跟特蕾西娅的事,你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点吧。三年前你就在岛上,你也知道我总在指挥中心待着,勋爵也盯得紧,一打仗,总是连着几个星期不挪窝,和特蕾西娅很少有时间单独在一起,所以有什么想说的,就写张纸条,夹在文件里让秘书送过去。倒是从来都没暴露过。”
  他背过身去,抬手抹了把脸,坐回椅子里,趴在了桌子上。
  W倾斜信封,里面落出两张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特蕾西娅,色彩依然清晰,可噪点明显,分辨率不高,好像是胶卷时代的产物。
  “你还记得那天吗?”
  照片上的特蕾西娅依然年轻,她坐在桌边,右手在耳后轻轻捋着头发,桌上的咖啡在窗上蒸腾出一片朦胧,氤氲后的她小嘴微张,睫毛微挑,张大的双眸注视着窗外的拍摄者。而下一张照片,她双手捧起了咖啡杯,低头把脸半埋进去,透过银色的发丝能看到她眯上了双眼,笑意满盈,双颊通红。
  “历历在目。”
  博士闭上眼睛,把脸靠进肘窝,开始讲述。
  许多年前,瓦兰登湖旁边,一个塔巴镇厨师开的萨卡兹乡村菜馆。周六晚上,细雨朦胧,路灯刚刚亮起,他径直踩过路边的水坑,因为不想花时间绕过它。他脚步很快,几乎在跑,但到了餐馆门前时,却又没敢进去。他靠近落地窗前,想要对着玻璃整理一下头发,这时才发现她就在窗子另一边,就在角落里的桌子旁。不假思索,亦或是鬼使神差,他掏出了相机,两次快门声响起,年轻的特蕾西娅被永远定格在世上。
  “那时候你随身带着相机?”
  “那时我在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做侦察参谋,到处偷拍是本职工作。”
  侦察参谋么,那他能追上自己也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她捡起另一张稿纸,捧着它坐到了壁炉旁。那上面是一行行娟秀的字。
  “博士,这个星期都没有见面,矿石病累及我的心包,现在,即使是呼吸,我都能感受到胸口那锥刺般的疼痛。所剩时日无多,也许看不到这场战争的终结,可能无法陪你去汐斯塔试婚纱。但我希望你不要太悲伤,不要忘记你对凯尔希,对阿米娅,对W,还有对我的责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活下去,继续我们的事业,唯有死亡方是责任的终结。”
  “那些还没来得及流泪就冻结在历史中的伤悲,最终都会被时间慢慢抚平。多年以后,也许会有人在麦田里找到一把锈烂的剑,他也许回想起许久许久以前战斗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并为纪念他们而写下一首诗。等到那个时候,你可以把这首诗,讲给你的孩子听,告诉孩子,我们萨卡兹人生来就是自由的。”
  没错,这是特蕾西娅的字迹。
  她每句话开始的大写字母,都用鸭嘴笔精心雕琢成花体。她还使用古萨卡兹语来称呼博士,据说博士这个词汇最初是萨卡兹神话中掌管智慧、生命与希望的神明的名字。
  W的手指抠着钢丝床的锈渣,她感到胸口刺痛。她想起曾经在罗德岛上的日子,想起自己躺在床上,特蕾西娅坐在床边,手捧书本,为她讲述萨卡兹人的神话与历史。她纤细惨白的手指划过每一行文字,最终,停在那句话上——
  “我们萨卡兹人生来就是自由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W感觉自己昏暗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光。曾经那个游荡在残垣断壁,靠捡拾垃圾过活的孤魂野鬼,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以像人一样活着。
  一旦拥有视力,就不可能再假装失明了。
  她曾经,认为博士就是扼杀那束光的凶手,只要让他亲口承认是他为了战争而抛弃了特蕾西娅,再把他杀了,那束光就能重新照回她的内心。即使不能,至少,她的灵魂也可以得到告慰。
  这坚持了三年之久的信念,在今天第一次动摇。
  读着这些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情侣间传递的小纸条,她能想象到特蕾西娅和博士拥抱在一起时的样子,她能想象到两个人在战争的间隙中,背着干员们幽会,像对小夫妻那样,谈论去汐斯塔拍婚纱照,谈论要生几个孩子……
  “喝点酒吧,W。”
  博士从怀里取出只闪亮亮的银色酒壶,他拧开盖子,和刚刚那只锡罐中的黑色茶末一起倒进了锅子里。
  ♢
  热气从杯中升腾而起,红茶的馨香弥漫开来,W低下头,把鼻尖探到杯口,贪婪地闻着,很快鼻尖就挂上了水珠。
  屋里的空气渐渐暖和起来,W褪掉外衣,披到肩上,然后轻抿一口热茶,在唇上留下了细细一条泡沫。威士忌兑进红茶里的味道很怪,但还能入口。
  热气的对面,博士双腿搭在桌上,后背把椅子顶得起。他十指相扣,抱在脑后,双目紧闭,嘴角不时地抽动,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沉浸在睡梦之中。他长得不算很高,但骨架硕大,肩膀宽阔,每次呼吸,胸口都高高隆起——处处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娇小。
  细细的鼾声响起,他睡着了。
  W又一次去摸刀子,伴随着利刃撕开空气的声音,一抹在火焰下泛起的寒光被紧握在手上。这是它这些天来第一次出鞘。
  W脱下鞋子,踮着脚尖,一步一停地走向博士,她感觉脚下很轻,软绵绵的,刚刚喝的威士忌很快就上头了。
  真是悠哉悠哉呢,谁会想到有一天,那个博士会毫无防备的睡在我面前。W嘴角弯弯,露出了交错的虎牙,将刀尖抵在他的胸口上,衣服的羊毛纤维一根根崩裂开来。
  W并没有刺下去,她只是如塑像般保持着这种姿势。
  既然是殿下的愿望,博士,我不会杀你,为了殿下的事业,为了那只猞猁和那只承载着殿下血脉的小兔子,你要活着,活着受苦,活着遭罪,活着尽责……
  “特蕾西娅……”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说了些什么,W把耳朵贴近,想要听听清楚。
  “特蕾西娅,你什么时候回来,她们都不信我……”
  嘶哑的声音,像是折裂的枝桠,在风中奏起干亢的歌。他的眉梢紧促,鼻翼两边的肌肉开始颤抖起来,看来梦境不怎么美好。
  “特蕾西娅……特蕾西娅!”
  正准备收刀子时,睡梦中的博士突然吼叫着惊醒,喊声席卷了W的大脑,震得她耳朵嗡鸣。还没有反应过来,博士突然搂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刀子从手中滑落,温热的鼻息划过脸颊。许久,安全屋重归寂静,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做梦了吗?”
  “……嗯……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
  他松开了抱着W的双手。她扶着桌子站起来,晕头转向,她低头,想要去寻自己的刀子,却看到博士的左臂耷拉下来,一缕殷红自指尖流淌到地上。
  ……
  那不是很深的伤口,用绷带缠了几圈后血就止住了。博士也没有责怪她,毕竟是他自己突然抱上来的。
  但W却觉得自己的胃像被扭着一样疼。以前,在她心里,博士是那个抽象的,承担了她全部愤懑的巴别塔恶灵,但看到那一地鲜血,她才意识到,他也是一个具象的,活生生的人。他的血,也是热的。
  她蜷起身子,把脸埋在膝盖间。心脏还是像刚刚被抱住时那样噗噗直跳,怎么都不肯停下来。她感觉鼻腔里满是他的气息,是他爱喝的威士忌的泥煤味,是他点燃后夹在指间却从不抽一口的香烟味。即使紧闭双目,眼前还是出现了他的身影,还有特蕾西娅的,凯尔希的,小阿米娅的……
  脚步声传入耳朵,床晃了晃,博士坐到她身边。
  他的指尖从下面勾上她的指尖,就这样握住了她的手,一股电流般的脉冲顺着她的脊背蹿升。十指交握在一起,博士拉着她坐得更近了些。
  W没有抗拒,她抬头望向他。他不说话,只是坐着,眼神有些发愣,好像在回忆什么。
  “你和殿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开始?从雷姆必拓那艘船上,找到阿米娅的时候吧。不过真正开始,应该是我在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任侦察参谋的时候。萨卡兹诸王廷宝贵而短暂的统一,一去不返了。”
  “你和殿下的事,从来都没人跟我说起过,为什么要瞒着我?”
  “不是瞒着你,是瞒着所有人。因为我不能让特蕾西娅身上理想主义的光辉蒙尘。巴别塔的恶灵和殿下保持着亲密的关系,这消息足够骇人,只会让本就低沉的士气雪上加霜。当时的情况下,让特蕾西娅远离军务,由我承担同志们牺牲的责任,是很理性的选择。”
  他顿了顿。
  “所以,为了特蕾西娅,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事跟别人说。”
  言罢,又是厚重的沉默。
  “你爱特蕾西娅么?”
  W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不知道是因为好奇,还是仅仅不想让自己感觉太尴尬,亦或是,想为心底的那个执念寻个放下的借口。
  “我爱和她在一起时的自己,我也爱和我在一起时的她。那个时候我能感受到快乐、幸福和满足,那个时候还有人愿意无条件地信任我、安慰我……抱歉,我不是想跟你发牢骚。”
  他别过头去,盯着天花板,双眼被水泡过似的,泛着淡淡的光泽。孤独和寂寞从瞳孔中缓缓流出,侵蚀着那双忧郁温柔的眸子,像是光秃枝桠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最后一片树叶,让人没法不怜惜。
  “跟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同,是吧。你不用撒谎,我知道,你烦我,反正,我就是个只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着他讲述对特蕾西娅的爱,W心头有点涨,有点酸,有点发痒却抓挠不到。她想要把手从他手中抽开,可他却攥得更紧了。
  “不要说这种话,W,我从来没觉得你是个麻烦,否则我不会每次行动的时候都带上你。我远比你想象的更需要你。”
  “油嘴滑舌,也不知道你和多少女干员说过这种鬼话,说得好像你喜欢我似的……”
  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想要杀他的,魔族。W苦笑起来,她只是借着平时逗弄博士的习惯,随口就说出来了,反正也没期待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我喜欢你,W,你打动过我,用一个笑容,一下点头,还有在酒吧里安安静静地喝上两杯酒。爱一个人的时候感觉真的很不错,有种真正活过的实感。”
  “……”
  W垂下了脑袋,如果眼前有面镜子,她一定会看到自己羞红的脸颊,幸好没有。她不知道博士是在戏耍她,还是真情流露,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只感觉一阵疼痛从耻骨的骨峭上蔓延开来,脉冲式似的悸动游走在全身的肌肉中,让她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
  “W,W。”
  他念着她的名字,念了两遍,舌尖顶着上颚,擦着牙齿落下,嘴唇轻碰,像是在舔舐糖果,像是要把她含在嘴里。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又充满蛊惑,带着诱哄。W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像是融化的棉花糖。
  他抬起手,轻轻拨转她的肩头让她面向自己。五指捋过W银色的发丝,滑过她的脸颊,她的微湿的眼眶,还有那对红红的角。他低下头,轻轻吸允起她那红得滴血的耳垂。W静静地靠进博士的肩窝,她再一次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泥煤与烟草,勾起她的渴望。
  他扯开W的衬衫,顺着脖颈吻上了肩膀,两天未剃的胡须扎得她生疼,但湿热的唇舌抚过,又把痛苦化成了蜜糖。他慢慢厮磨,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个红色印记。
  “不,不行……”
  W轻声抵抗道。她觉得不能这样任自己陷入他的摆布。她把唇瓣咬得发白,想让疼痛使自己保持清醒,好忍耐住内心的冲动,可自己的身体还是不争气地伴随着他的动作颤抖。
  “别怕,W,别怕。”
  伴随耳边温柔的安慰,他的手指顺着她的脊背一直向下游走,轻握住她的腰肢,碰到了那空着的刀鞘。
  W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次在面对博士时带着杀心握上那把刀,当年她就是用这把刀在卡兹戴尔手刃了许多参与刺杀特蕾西娅的士兵。现在,那把刀子还躺在地上,她知道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把它捡起来了。她已经失去了特蕾西娅,如果再失去博士,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愿意爱她了。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胸闷,像是被锁链紧紧束缚住了身体,连指节都发酸。
  “你喝醉了,W。”
  耳边的轻语让W有些恍惚,刚刚喝了多少?也许真的醉了吧。
  博士低头吻上了她微张的小嘴,掠过唇齿,触及那片娇软。W有些不甘心,她挣扎起来,想推开博士,但博士却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倒在床上,弹簧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交融的两舌分离时,她咬住了博士的嘴唇,很快,一股铁腥味在口中扩散开来。博士抬起头,唇间拉出几缕血丝。
  “对不起……”
  看着他嘴唇上渗出的血珠,W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她害怕博士把她的举动理解为拒绝,害怕他转身离开,不再缠绵。
  “很疼,W,比刚才那一刀还疼,你得补偿我。”
  他舔舔嘴唇,轻轻托起W的臀,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又亲了上来,这次比之前那个吻更凶更狠。他的手伸进W的衬衫中,恶作剧似的用指尖挑弄她身上每一处敏感,带起阵阵战栗。W喜欢博士的手指,他的手指像带着火焰,所到之处都会燃烧起来。
  “解,解开……”
  “解开什么?”
  胸口酸胀得难受,可他却装傻充愣,手指还不忘继续在脊背间游走。
  “解开,内,内衣,胸口,好难受……”
  W忍受不了这种折磨,终于还是开口乞求。
  “嗯,我喜欢坦诚的W。”
  博士抓住她衬衫的两襟,以一种不符合形象的粗暴撕扯开,扣子洒了一地,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衣。他将手伸到W背后,勾住扣子,只一拽,铁钩就崩裂开,两只圆润的白兔欢快地跳脱出来,粉红色的蓓蕾直挺挺地暴露在他眼前。
  “W已经有感觉了吗?挺成这样?”
  她顺从地递上双手,让他把内衣摘下。他低头,轻衔住W的乳房,舌齿触碰那点娇软的刹那,W只觉得一股电流顺着神经冲入大脑,头皮发麻,她想叫,喉咙却发不出声来,只能紧紧抱着他。身体伴随着他每一次轻咬和舔舐而震颤,双脚在半空中无力地踢蹬。
  嘴唇掠过沟壑,博士吻上W凸起着肌肉的腹部,手掌也沿着曲线慢慢下移,松解了她的腰带,裤子蜕皮似的翻开,滑落到地上。他一路深入到沟谷之中,食指的指腹隔着内裤在花瓣边缘画起圈,迟迟不肯进去,像是逗弄小猫一样。轻柔的摩挲让W浑身酥麻,像是有千万根针触在肌肤上,呻吟声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流了出来。
  “求,求你……”
  “想要?”
  “想要……”
  W已经快要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几乎没有思考就点了头。
  “想要什么?”
  “我,我想要……”W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才鼓起勇气道:“我想要你。”
  博士的手指拨开内裤,刺入了花蕊之中,没有了刚刚的温柔,食指和中指径直深入,指甲划过W的花心,拇指则按在那点粉红色蓓蕾上捻起一片湿润。灵巧的手在她的下身不断律动,一次次的进入滑出让W哭喊出了声,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热。
  “啊啊……不,等一下……好可怕……”
  W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双眼迷茫地呻吟道。可就算嘴上拒绝,她的身体仍不知餍足地配合他手上的动作上下起伏。
  “别怕,W,让它来。”
  他低声说道,轻咬住她一侧的耳垂,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还恶劣地用指甲刮蹭。很快,W就被推向了人生第一次高潮,一股热流喷洒在博士的手中,蜜汁顺着两指的缝隙流淌而下,W弓起身子,双腿夹紧,紧紧攀附在了博士身上。
  “W会喷水呢,真可爱。”
  他捏起她的下颌,仔细欣赏起她高潮的表情,双眸迷离,两颊绯红,像是熟透了的桃子等待着他摘取。W扭动身子躲避他的视线,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害怕,几点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他伸出舌头,舔舐掉流到嘴角的泪珠,然后轻咬上她的嘴唇,吸吮起她甜涩的津液。
  “上次月事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以前……”
  “不是安全期呢,W,这也没套子。”
  “没关系,我回去吃药也可以,做吧……”
  W的右手扯着他的袖子,娇声请求道,与她平时那霸道蛮横的样子极度不符。
  “我去取湿巾,抱紧点。”
  “嗯。”
  博士在W额头上留下一个吻,用右手托住W的臀部,站起身,向那张桌子走去。重力拖拽着W往下坠,她用双腿死死扣住他的腰,双臂搂紧他宽阔的臂膀。那是落水者救命的稻草,是攀登者生存的绳索,是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即便会被灼伤,也想与之相拥。
  在背包里找出湿巾,重新回到床上,博士取出一张去擦拭她娇嫩的私处,冰凉湿润的感觉掠过,带出一缕缕爱液的银丝。他动作轻柔,但也足以勾起W的情欲,没多久,她就开始无意识地晃动腰肢,努力迎合他手上的动作,他的手掌刚一抽离开,W就把娇嫩的蓓蕾贴合到了他的胯下,那里,雄性的本能正情欲昂扬,让她的身体一凛。
  W也不知自己究竟是哪来的勇气,攀附在博士肩上的双手抚摸向下,移到了腰带上,她努力解开腰带,正要拉开拉链时,博士按住了她的双手。
  “等不及了?”
  “明知故问……”
  博士拉下拉链,稍稍把裤子往下褪了点,皮带头撞在钢丝床上发出叮当的声音,博士抓着W的手,伸到了自己的下体上。W轻轻抚摸着那里,内裤已经被撑起一团,鼓鼓囊囊,她用指尖捏起内裤上缘,一点点向下褪,肉棒一下子从里面弹了出来,在壁炉火光的照映下遮出一道长长的阴影,上面蜿蜒爬行着蚯蚓似的青色血管,显得有些狰狞。W小心地用手碰了碰,又硬又烫,散发着丝丝淫靡的气味。
  “擦干净了才能放进去,W。”
  博士嗓音温柔,嘴角弯起,眼神中透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又拽出两张湿巾,递到W手中,然后稳稳地握住她的手腕,引导她用湿巾包裹住那里,再用手指握住,上下套弄。W把脸埋在她的肩窝中,稍稍侧头,只露出一只眼睛,有些害怕地瞥向她手中的怪兽。
  好大,这放的进去吗?要怎么放?像野兽那样吗?
  “慢慢来,”博士帮W挽起散乱的发丝,在她耳边低语,“冠状沟下面也要擦干净。”
  “别,别用那种学名说啊……”
  “害羞了?嗯?待会儿可是要插进你的,阴道里面哦。”
  博士刻意强调了那个词,语气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明明平时都是自己搞恶作剧逗弄他的,结果现在却反了过来,W有些不满地撅起小嘴,侧过头,用红红的角撞了下博士的肩窝作为回应。
  慢慢的,那只怪兽似乎变得更硬,更大了,正一跳一跳的,在渴求着她。W一边擦拭,一边幻想着被它进入身体的感觉,下体不争气地淌出了汁液。
  “嗯,差不多了,W,我想要你了。”
  在耳鬓边厮磨一会,博士搂起她的腰,另一只手垫在她脑袋后面,把W轻轻放倒在床上,双手向下滑过她的腰肢,来到臀部,将黑色的蕾丝底裤褪掉,卷成一团丢在地上。W的身体蜷缩,双手护在胸前,眼神中流出些许恐惧。
  “会冷吗?W?”
  “还,还好,挺暖和的……”
  “放松,不要太紧张。”
  说话的同时,博士抓起她的脚踝,拉高至头顶,用肩膀抵住她的膝盖窝,W的身体完全陷入弹簧床里,娇嫩的雌蕊与他胯下粗大的阴茎赤诚相对。博士挺腰向前,缓缓将炽热勃发的下身插入W的蜜穴中。
  “啊……等,博士……啊……”
  W感觉到博士的肉棒撑开了阴道口,然后一点一点地挤进了小穴中,奇妙的压迫感,还有被撕裂的痛楚让她哭喊起来。博士穿透重重叠叠的阻力,直插进最深处,处女甬道内的狭窄温暖让他浑身一凛,喉咙里响起一声满足的叹息。他停下动作,低下头轻咬W的唇瓣。
  “你下面好紧,W,小穴正缠着我不放呢。”
  “呜,混蛋,不许说……”
  “但是你爱这个混蛋不是吗?”
  面对博士的询问,W脸上的红霞更深几度,她转过脸去,故意不回答。
  “我可是很爱你的,W,我会狠狠地爱你。”
  留下警告,他随即挺起腰身,以极缓慢的速度抽身退出,阴茎根部与肉唇间牵起无数黏连的细丝。滚烫的感觉从小腹下退却,博士稍给了W一点喘息的时间,然后狠狠挺腰,一插到底。
  “呜……啊啊,不行,等,不要……”
  W拼命摇晃起脑袋,但逃不开那被填满的蚀骨快感。博士重复着刚刚的动作,缓缓抽出,然后凶狠地捣入,每一下都特别用力,阴茎连根没入,恣意侵占她濡湿的蜜穴,让她赤裸的胸脯随着动作上下跳动。
  博士一边抽插,一边用指尖继续捻动W花核,那颗充血胀大的小豆刚从柔软的褶皱中探出头,就被指甲与指纹碾轧而过,强烈的刺激让W再也无法保持克制,她发出一阵崩溃的哭叫,小腹缩紧,甜美的蜜汁喷洒出来,在两人下体卷曲的毛发上挂满露珠。
  W的潮吹让博士的欲火燃烧得得愈发旺盛,他用双手按住她的腰,前后摆动更加剧烈,比之前更加凶猛地撞击,粗大的阴茎直接捣进了最深处。
  “博士……呜,啊,博士……”
  薄薄的汗珠在W的额头上聚集滚落,口中的拒绝渐渐变成了含糊的呜咽,纤腰向上弓起,身体配合着博士的动作起伏,任由夹杂着血丝的蜜汁沿着两人交媾处流淌而下。
  “嗯,换个姿势,我要再深一点,W。”
  博士徐徐退出了沾满爱液的阴茎,他抬手蘸取些许粘腻,温柔地轻揉她那已经被撞得发红的肉唇。
  就在W想要稍稍松一口气,在快感的余韵中依偎一下的时候,博士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恶劣的微笑,她察觉到了什么,蹬着腿想要逃避,却被博士抓住脚踝一把拽了过去。他的手指猛地刺入已经被扩张开的蜜穴,在嫩肉的裹挟中钻进了穴内一处隐秘的角落,用指尖薄薄的茧壳毫不留情地抠挖她最敏感的神经带。
  “不行,不行,又要……要来了!”
  快感还未消退就又一次被唤醒,小腹酸胀得像是要炸裂开来似的,W的身体痉挛地弓起,肩膀紧绷,双手死死地抓住床沿,又一次哭叫着迎来了潮吹,晶莹剔透的蜜汁一股一股喷涌出来,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上。
  还没有泻完,他就压下身子,让她双腿被迫蜷曲张开,用阴茎搅和着那片泥泞,再度狠狠进入了她。因为疼痛,W本能地将小腿在他腰后扣紧,结果却让博士插得更深了。
  他抬手撩开W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的刘海,看着那双盛满情欲的涣散眼眸,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没事了,没事了。”
  博士低沉的安慰就像是最好的麻药,W还在紧绷颤抖的身体慢慢舒缓平静下来,包裹缠住阴茎的穴肉也稍稍松弛。他同时放慢了节奏,缓缓摆动腰际,仿佛在试探能顶到的最深处,等W慢慢适应,就开始加快速度,用肉棒冲击她小腹下正一缩一缩地颤动着的花心。
  “呃……博士,不行……呜,太满了,顶得太深了……”
  W只感觉博士的肉棒在肚子里肆意搅动,炽热得仿佛要融化一样。酥麻的快感冲击着她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的大脑,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口中无意识地嘟囔着不成句的话,唾液从唇角滴落下来。
  放浪的肉击声,博士粗野的喘息声,还有W的娇声哭喊在狭小的空间里响成一团。那未经人事的蜜穴实在太紧致,太温暖,他无法放缓腰身,只能假装听不到W的嘤声哭泣,仍自顾自地蛮横捣弄。
  原本轻推博士双肩的小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博士宽阔的后背上,W无意识地抓挠着,像是落水者想要抓住一片漂浮的木板,指甲深陷进肉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那随着剧烈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还有夹杂着丝丝汗味的甘美气息。
  “呜呃,博士……要坏掉了,下面要坏掉了……”
  “再忍一下,W,你夹的好紧。”
  “坏掉了,真的要坏掉了……”
  W失神地浪吟着,被本能支配的身体随着博士的撞击来回律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高潮了多少次,也许一直都在高潮,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要他,只想要这个男人,只想要他给她的刻骨铭心的快感。
  “我要射了,W,想在里面还是外面?”
  “里,里面。”
  射在里面吧,射在里面吧,我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得到他,只要能被他爱着,就算怀孕也好,就算被玩坏也好……
  “求我!”
  “在里面,求你,求你射在里面,求你射给我,我想要你,全部……”
  得到回应的博士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上手捏住W的脸,碾压亲吻,将她的香软小舌和呜咽哭喊尽数吞吃,腰胯猛地前挺,粗大的下身直插进她狭窄甬道的最深处,迸射出浓厚的白浊。
  ♢
  这不是一次特别温馨的经历,至少不是W偶尔会幻想的那种。没有晚餐,没有音乐,也没有软绵绵的床和天鹅绒被——每个在弹坑里睡过觉的萨卡兹雇佣兵都想要这些,甚至,她都没洗个澡。那张锈了多年的床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做到一半就塌了,桌子,也塌了,椅子,也没幸存,最终只能在地上。
  W揉了揉仍然有些发麻的小腹。昨晚,他实在是有些凶,故意在最里面射了好几次……上次月事是两周前,现在不是安全期,不会怀上吧……
  看着身旁还在睡着的博士,W小小的好胜心高兴起来,她想,下次一定要让他先求饶。
  W轻轻起身,睡在地上不算是个好主意,她感觉后背的肌肉酸痛,呼吸时还有些鼻塞。她看到博士的手中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小心地扯出来,是几张沾血的湿巾。她把湿巾丢进壁炉中的余烬,看着火光将其啃噬干净。  
  衬衫扣子被扯坏了,W从包里找出件高领毛衣换上,她把领子稍稍往上拽了拽,想遮挡一下脖子上留下的红色印记。
  灰喉不喜欢感染者,小队里的成员也都不喜欢她这个魔族。也许私下里可以与博士亲热,但大家都在的时候,W想,自己最好还是和博士保持距离,把这份感情藏到心底。
  “W。”
  “啊,你醒了。”
  博士用双手撑着地面起身,笑着看了她半晌,她有些害羞地扭过脸去,博士从背后抱了上来。
  “露出来吧,我想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他揽住她的腰,脸贴在她的背上,他将毛衣的圆领折起,露出脖子上那几点突兀的红润。
  “你占有欲怎么这么强……”
  “因为我失去过。”
  他握住了她的左手,拉到唇边轻吻一下。
  “我想给你一样东西,W。”
  “什么呀?”
  “我想给你一个家。”
  W有些看不清,她觉得这间安全屋的灰尘实在是太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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