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你醒了吗?”
沈夫人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脑子一片混乱,分不清楚是梦中还是现实。
“你是谁?”在看清楚床前年轻男子的面容后,她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但是眸子里面却含着深深的警惕,以及深处的一片死寂。
“夫人……我与你的千金沈婳认识,是好朋友!”白子珏挠了挠脑袋说道,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跟这位夫人怎么解释,“您现在的身体感觉好些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是我女儿的朋友?”沈夫人怀疑的打量着白子珏,“婳儿在世的时候她的朋友我全都认识,倒是未曾见过你。”
在屋外的沈婳与四儿也听到了屋子里面交谈的声音,立即跑了进来。沈婳红着眼眶走向了沈夫人,有些颤抖的问道:“夫人你醒了?现在身体怎么样了?我再给你把一下脉吧!”
沈夫人一把将沈婳的手甩开了,冷冷的笑道:“你们是赵默的人吧?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他了,又何必用这种方法?婳儿已经死了,你们现在连死人都要利用吗?”
“她没死!”沈婳立即说道,“事情说起来很复杂,她没有死,只是现在去了大周,我们是在大周认识的!”
“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了婳儿的人头!”沈夫人痛苦的揪着胸口的衣服,眼泪如止不住的珍珠一般往下落,“就那么血淋淋,残忍的摆在我的面前。那是我的女儿啊,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怎么会认错呢!”
“她真的还活着,我就是受她所托前来大陈的!”沈婳说道,“伯母,沈婳跟我说过,你们一起埋女儿红,说是等到她出嫁的时候挖出来喝,就埋在府里的桃树下面。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阿肆挖出来偷喝了,他还醉了好几日。你们怕沈将军知道后悔责罚他,还骗说阿肆是风寒发烧了!”
沈夫人神色微微一震,眸子轻转,喃喃的说道:“这的确是我与婳儿两人才知道的事情,这事儿之后没几日府上便出事了,她没有机会跟赵默说的,难道婳儿真的还在人世吗?”
她神色激动的握住沈婳的手,含泪问道:“婳儿真的还活着吗?她现在好吗?可是,当年……”
“当年的事情很复杂,你放心,沈婳很好,只是她的身份不方便来大陈,就托付我前来,为沈府上下报仇!”沈婳说道。
“不,不!”沈夫人拉着沈婳的袖子,激动的说道,“我不要婳儿报仇,我只要婳儿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就好。阿肆已经成了那副模样了,婳儿不能够再出事了!”
“阿肆!”沈婳心中一紧,扶起沈夫人,问道,“伯母,你方才说阿肆,阿肆也还活着对吗?你见过阿肆吗?”
沈夫人紧紧的咬着,面上全然是痛苦之色。
“阿肆现在过的很不好对不对?”沈婳深呼吸了一下,忍住泪水,继续问道,“阿肆现在在哪儿?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将他救出来!”
“阿肆,阿肆他……”沈夫人哭泣的几乎快要抽搐起来,拉着沈婳的衣服满脸的恳求,“他现在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你真的能够将阿肆救出来吗?真的吗?”
“我答应你,一定会将阿肆带回到你的面前的!”沈婳一字一句的说道。
四儿赶紧端来了热水,递给了沈夫人,劝道:“夫人,你别哭了,你的身子刚刚好,心情不能够激动!”
沈婳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为沈夫人把脉,说道:“伯母,你体内的瘴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还需要好好的调理一下!”
“有劳了!”
“您最近就住在这里,这里很安全,我会派人保护您的,你可以完全放心!”沈婳继续说道,“安安心心的等着,等着看赵默是怎么自食恶果的!”
“为沈家洗刷冤屈是何等凶险之事,一旦被发现,一旦被发现,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沈夫人说道,“你与婳儿虽然是好友,但是我实在是不忍心他人为了我们的事情而丧命!”
“不会的!”沈婳握着沈夫人的手,擦了擦眼泪,轻轻的笑道,“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答应沈婳的事情也一定会完成的。所以伯母你安安心心的等着,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担心,等事情成熟之后,我一定会带着沈婳前来见你的!”
沈夫人用力的握了一下沈婳的手,表示感谢。
这时候言彧之与曾如意也听闻沈夫人已经醒了,都前来探望。
“嫂夫人,看着你安然无恙,我这心里送算是踏实了,对沈大哥也算是有了一个交代了!”言彧之说道。
“若不是言兄弟你舍命相救,我恐怕已经死在了毒医谷了!”沈夫人叹道,在见到言彧之的时候,她心中的疑惑与戒备就已经完全消失了。
“当年沈家一族被灭,伯母你为什么能够逃过一劫?赵默又为什么要带你去毒医谷?”沈婳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了,说到底还是与赵默心中的欲念有关,他留我一命,不过是希望从我的身上得到关于能够是人长生不老的玉蛹的消息!”沈夫人说道,“要得到玉蛹,除了需要地图之外,还需要钥匙,而钥匙就藏在毒医谷之中。毒医谷早在几十年前就没了踪迹,但是他们却发现了毒医符妥,希望符妥能够带他们前去找到钥匙。”
“可是这关伯母你什么事?为何要从你这里得到线索?”沈婳不解的问道,母亲与玉蛹完全扯不上关系啊,除非是那一族的后人。
“这钥匙不是普普通通就能够得到的,它装在一个铁盒之中,若是不知道打开它的正确方法,强行打开的话,里面的钥匙就会自行损毁!”沈夫人说道,“不巧的是,这方法我知道!”
铁盒子?沈婳眉头一蹙,忽然记起来,在与白子珏一起跌下那个峡谷之后,她在谷下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身上却多了一个铁盒,对于这个铁盒她研究了许久,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难道就是装着钥匙的铁盒不成?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有关玉蛹的事情呢?以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沈婳急忙改口,“我是说,从来没有听神话说起过!”
沈夫人慈祥的一笑,继续说道:“你没有听她说起过是正常的,因为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过她。你们应该知道,毒医谷与神医谷都是出自南疆,而我也是南疆人,准确的说是我的母亲是南疆人,嫁给父亲之后才来到了大陈。与神医谷与毒医谷一样,我们家族也曾经参与过守护玉蛹,只是这多年过去了,族人们早就各奔东西了,也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了,传到母亲这里的时候,就只有一切支离破碎的传说了,但是其中有一点就是如何得到钥匙。我本来就不喜欢纷争,这些事情自然不会主动提起,也没有打算将这个秘密再传下去,让我的孩子们苦恼。只是不知道赵默从什么地方知道我的身世,在族人们都被抓了即将行刑的时候,将我掉包了出去,软禁起来了。”
“直到今年春天,他才想起来我,要我将秘密说出来,我自然是不肯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以阿肆威胁我,我没有办法只好妥协!”沈夫人继续说道,“后来才知道他原来是抓到了毒医谷的人。但是光知道方法,没有那个铁盒也是于是无补的,他们虽然抓到了符妥,但是符妥却不肯配合,花了好大的力气,他才肯带他们去毒医谷找钥匙,为了以防万一,赵默命人将我带上,当场实验能够拿到钥匙。本来打算是赵默身边那个谋士何宇田带我们前去的,只是这时候大周与大陈开战了,于是何宇田上了战场,由他人代替。到了毒医谷,没有想到这不过是符妥的计策,他将我们带入了毒医谷的陷阱之中,所有人都中毒而亡了,她不愿意连累我,将唯一的一颗解药给了我,他自己却最终丧命了!虽然服了解药,但是毒医谷的毒药威力实在是太大,我在谷内迷路,又中了瘴毒。中途醒来一回,是言兄弟救了我,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您现在还记得那个铁盒子是如何打开吗?”沈婳问道。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沈夫人说道,“现在虽然不似百年前为了争夺玉蛹那般的凶狠,但是玉蛹是不祥之物,为它流的血太多了。幼时,听母亲说起人们为了抢夺玉蛹而做出的残忍的事情的时候,经常不寒而栗。玉蛹,难道就不能够让它从此消失吗?”
沈婳不想逼的太紧而反而使得母亲生疑,便换了话题,继续说道:“伯母方才说起赵默用阿肆威胁您,那么您知道阿肆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沈夫人摇了摇头又开始流泪,“我并不知道赵默将我禁锢在什么地方!只知道那一次他带着阿肆来见我的时候,阿肆一点都不认识我了,眼神冰冷,如同一具玩偶一般。对赵默的话更是言听计从,当着我的面,若是我不配合,他便要阿肆自刎与我的面前,阿肆也绝无半点犹豫!”
“或许我知道他在哪里!”
众人一起回过头去,只见着阿忆立在门口,又说了一遍:“我应该知道他在那里!”
“真的吗?”沈婳高兴的走到了阿忆的身前,问道,“你真的知道吗?”
“应该就在我们以前一起被训练的地方!”阿忆紧紧的握了握拳头,说道,“我以前训练的时候见到过,他们把一些孩子训练成死士,说到底就是一群没有思考能力只知道执行命令的杀手!方才听夫人所言,阿肆应该是已经被训练成我以前见到过的那些孩子了!该死,他们实在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