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琳的眼神更加疑惑了,但是苏策已经转过了头,看向了窗外,他们的车子就停在那里,如果蛮医能够带着陈芳琳从那里跳出去的话,很快就可以开车离开。
自己现在这个身子只会拖累他们,还不如就豁出去,给他们一线生机。
沉沉的脚步声在办公厅内响起,带着力度,一下一下,敲击着陈芳琳的心,这是她待在地牢里的时候最熟悉的脚步声――南澈的脚步声。
南澈的目光阴沉,冷冷地盯着苏策,而后转向苏策身旁的陈芳琳,该死,一看到他们两个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样子,南澈的心就不由得一揪。
“你们以为……你们逃得掉吗?”南澈的嗓音清澈,却透着一股天然的阴毒,确实,他们现在孤立无援,如果不反抗的话,后果只能是束手就擒。
但是芳琳,她才刚刚逃出那个鬼地方,难道还要再让她回去吗?
不!这绝对不可以!
苏策重重地摇着头,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拼力一试,哪怕后果是粉身碎骨,他也只想要护着陈芳琳的周全。
正当蛮医和陈芳琳没有回过神之际,苏策一下子冲了上去,夺过了李林手中的电击棒,威胁着南澈,命令所有人都往后退,否则就要南澈的命。
南澈的手下本来想要上前去拦,但眼看着苏策手中的电击棒就要碰到南澈的身体了,他们也只能作罢,乖乖地往后退着。
“你别乱来!你敢动南少爷一下,这个小丫头和老头子都得陪葬!”李林咆哮出声,但也不敢上前,生怕苏策伤到南澈分毫。开玩笑,南澈可是他的摇钱树,要是南澈出了什么事情,他拼死拼活将这三个人留下来,还和警局里的兄弟们翻了脸,岂不都是白费功夫?
“你放了他们走,否则我就要他的命!”苏策不管不顾地说着,手中的电击棒又接近了南澈的脖子一些,南澈的头拼命往后缩着,脸上也满是惊恐。
该死,这个病秧子,豁出去还真是不要命了!
南澈在心里恶狠狠地说着,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生怕苏策一个不小心,手中的电击棒就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南澈并不怕死,他只是还记挂着陈芳琳,在得到陈芳琳之前,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死。或者说,要死,也是他和陈芳琳一起死。
蛮医和陈芳琳没有想象到苏策居然能够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个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手术的人,为了他们两个人,几乎是拼尽了全力,蛮医和陈芳琳的鼻子都有些发酸。尤其是陈芳琳,她更是连连摇着头,她不想用苏策的死,来换她自己的生。
局面一时僵持着,苏策架在南澈脖子前的电击棒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南澈的那些手下也没有给蛮医和陈芳琳让出路来。谁也不肯先做出让步,但是苏策眼看着,就要变得没有力气。他实在是太累了,被南澈打的那几下还在疼痛着,刚刚动作太过剧烈又扯开了手术时刚刚缝合好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着。
苏策拼命地摇着头,努力想要让自己恢复意识,但意识还是在慢慢地减弱着。
在他身旁的南澈感觉到苏策有些力不从心,双手向前探着,一有机会就准备夺过苏策手中的电击棒,给他来个致命一击。敢威胁他南澈,那就好好教教苏策这个家伙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些手下们也察觉到了苏策的虚弱,一个个也虎视眈眈着,想要在救南澈这叫事情上立个头功。他们的心里都十分清楚,只要南澈一高兴,钱和女人都是张口就来的事情,所以讨好了南澈,就等于为自己的以后铺了一条平坦的道路。
这种好事谁不想摊上?傻子才不愿意呢?
虽然仍然需要用自己的身体来冒险,但南澈的这些手下们,又有哪一个不是唯利是图的呢?
正当苏策快要失去意识之际,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呜鸣,是最开始前往南澈地牢的那些警察们回来了,不过南澈的这些手下们只是慌了一瞬,就立马恢复正常,表情淡定。自从决定背叛警局,跟了南澈以后,他们早就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现在到来了,反而让他们感觉轻松。比起之前一直为这样的场面担惊受怕,不如早一点来一个了断。
等到那伙人冲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里面的双方僵持着的这一个场景。
为首的警察心下也明白了几分,他冷冷地注视着那些跟在南澈身边的叛徒,目光如炬:“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平日里对你们的栽培!”
他的嗓音沉沉,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这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听着为首警察的这一声怒吼,那些一心效忠警局的人全都沉不住气了,他们早就想狠狠地揍这些叛徒了。
来不及多想,双方便开始交战,场面一时变得混乱不堪。男人和男人扭打在一起,每一下,都是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曾经的称兄道弟,当初的出生入死,全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作为男人,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一旦连兄弟都背叛了自己,这个世界上也就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苏策慢慢脱力,南澈感受到自己被放开了,立马夺过苏策手中的电击棒,抬手就准备结果了苏策。苏策根本就已经无力反抗,他只是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陈芳琳,他已经累到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能让嘴角努力地牵动着,对着陈芳琳无声地说着什么。
陈芳琳感觉一切都像是瞬间静止了一般,那些扭打的人她看不见,身旁拉着她想要带她走的蛮医她看不见,她只看见,苏策脸上满足的微笑。
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在说:“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
陈芳琳吃惊地捂住了嘴,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要对自己说爱她,她只知道,她的心里好像期待了很久这句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