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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林桐卓刻意和于凤凰保持着距离,但如艳阳一样的活泼热情的于凤凰,哪里是那么容易拒绝的呢?
赛马后,精灵一般的于凤凰举着湿润的毛巾从人群中挤出。
累了一天,回到自己租用的公馆,房间里飘荡着奇异的花香。
清晨,踏着第一缕阳光出门,一杯香浓的牛奶悄悄地从门外递了过来。
对于这个十七八岁的丫头,一个如妹妹一样的丫头,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面容严峻”呢?
二十岁本就是一个想玩想疯想闹的年纪。
那双美丽的眼睛,那张姣美的面庞,犹如当年那个紫薇花下的她,带着淡淡的清朗。
林桐卓投降了。
对于这样一个骄阳似火的女子,又有几个男子可抵挡住那热情呢?
林桐卓和于凤凰恋爱了。
人人都艳羡这一对郎才女貌的青年男女。
骄傲的笑意始终浮现在于凤凰的脸上。
十多年了,她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从第一次见到他站在花下,这张英俊的面容就深深刻进自己的心中。
小小年纪的她早已从他那双稚嫩的眼睛里读出了他内心的所爱。
她恨。
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家里,要有表姐这一个存在?
她的家,她的爹,她的娘,她为什么要和一个表姐分享这一切?
那个小小的他像一缕清风飞进自家的院子,那张英俊的面庞如此动人,让人心神涤荡。
这一次,她不要和她分享。
他是她的,如果得不到,她宁愿彻底毁灭。
命运让他和她走到同一所学堂。
他像呵护妹妹一样呵护着她。
她享受着他带来的一切,清新、阳光、恬淡。
他去了英国剑桥,她到了武昌高师。
尽管天各一方,但她知道,他注定是要和自己走到一起的。
因为自己身上永远有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令她从小就嫉恨的人的影子。
二十岁的林桐卓给了她一个恋人能给她的一切,鲜花、关爱、拥抱、热情……
但唯有一样她始终如针扎般,刻骨铭心的痛。
情到浓时,恋人间的热吻,犹如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悬横在二人之间。
林桐卓时常将她拥在怀里,久久凝视。
一次次,当两人忘情时,他总在最后的关头逃了。
她恨。
恨自己不能彻底收服这个让自己又恼又恨的男人。
恨那个从小就要和她分享一切的,如今却又像影子一般活在林桐卓脑海里的女子。
每天她强颜欢笑,为了让他看到一个阳光灿烂的她。
夜里,她去酒吧买醉。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这一日,她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
她要让他霸道的占有自己。
人说,男人是由性而爱。
她愿意为了他把一切交托。
……
暧昧呢喃的灯光,温馨的色调。
九成熟的小牛排。
法国高级红酒。
看着眼前的小浪漫,林桐卓笑了。
为眼前这个丫头,也为自己。
这些本该是自己为她做的,可每次都是她主动为他而做。
他始终觉得自己亏欠了她。
每当看到她脸上娇媚如阳的笑意,他就会有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为什么要这么自私的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为了自己心底的爱,他这么做是对是错?
他努力着去爱上眼前这个阳光傲气,甚至是刁蛮的丫头。
可心底的声音却永远提醒着他,他的真爱早已随风而去。
看着她笑颜如花,林桐卓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热,燥热的感觉让他的两眼迷蒙。
那个坐在对面的女子,朝自己微笑着。
“是你?”浑身燥热的林桐卓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
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到女子的面前。
“真的是你?”眼泪在林桐卓的眼睛里打转。
女子娇媚一笑,犹如那日紫薇花下的笑颜,带着夏日的清朗。
心慌的林桐卓一把将女子从椅子上拉起,拥入怀中。
林桐卓动情的抚摸着怀里女子的头发,深情的说道“还记得那紫薇花吗?还记得吗?我记得你――”
女子在林桐卓的怀里伤心不已的哭泣着。
燥热心慌又心痛的林桐卓轻轻托起女子的面庞,道“许多年,许多年,我一直活在心痛中。”
带着多年的爱意,多年的思恋,多年的心痛,林桐卓小心翼翼的吻了吻女子的额头。
体内的燥热让他无法自持。
摇摇晃晃的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倾倒。
“我真的爱你。”林桐卓在女子的耳边呢喃道。
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林桐卓猛的将女子抱起,朝柔软舒适的大床走去。
女子娇羞的躺在床上,眼神中充满渴望,柔情……
林桐卓一把扯掉领带,将白衬衫的扣子一一解开。
女子突然坐起,伸出双臂,将赤*裸着上身的林桐卓紧紧地抱住。
眼泪顺着林桐卓的腹肌流了下来。
林桐卓将女子轻轻压在身下,带着暴虐,带着心痛,林桐卓贪婪的吻着女子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女子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燥热,焦躁,胸闷。
似乎有无法发泄的热流在林桐卓的体内冲撞着。
“吾爱在心,再不要离开我――”林桐卓俯身在女子耳边说道。
女子的内衣被一把撕破。
犹如猛兽一般的林桐卓带着热情,急切地撕扯着女子身上的衣服。
女子热切的看着眼前如猛兽一般的男人。
她就要成为他的女人了。
激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犹如秋后的骄阳,热情似火。
林桐卓愣住了。
林桐卓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甩了甩脑袋,踉踉跄跄的跑进卫生间。
女子抓起被子捂住身体,嘤嘤的哭泣起来。
女子将被林桐卓抓烂的衣服一点点儿重新穿在身上。
从出生以来,从没有今夜这样心痛。
羞辱,这是她人生最大的羞辱。
而这羞辱是那个她最爱的男人给的。
她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没想到在最后的时刻,她还是失败的,败的如此落魄,如此不堪。
林桐卓用清凉的水一遍遍冲洗着自己的脸。
林桐卓愤恨而又嫌弃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是她的妹妹,不是吗?
自己怎么可以在她的身上找寻她的影子?
林桐卓举起拳头狠狠击打在镜子上。
镜子四分五裂,血水顺着拳头流淌到水池中。
水池中的水被染成了红色。
穿戴好的于凤凰泪如雨下,她光着脚,拎着红色的漆皮高跟鞋,快速地跑出房间。
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她飞奔着。
穿过一个个弄堂,跃过一道道街巷。
站在汉江江边,这个十七岁的女子疯狂地嘶吼着。
这一次她又输了,输得如此不堪,如此不耻。
“孟水芸,为什么要有你?为什么?只是一面,只是一面,你却要折磨他一辈子?他却要折磨我一辈子。
我恨你,我恨你。
我为什么要叫你姐?你一直在跟我争,什么都是你好,什么都是你对。我为什么要活在你的影子下?
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不是吗?
我只想要个我爱的男人,我只想好好爱他,我只想他也能好好爱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活在他的心里?
你要害我到什么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跟我抢?
你究竟有什么好?
只是一面,你却害了我们所有人。
我恨你――”
这个被嫉妒折磨的几近失去心智的女人颓然的跌坐在沙地上。
一双一尘不染,光泽照人的黑皮鞋出现在于凤凰的眼帘中。
不等于凤凰抬起头来。
来人低声说道“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于凤凰诧异的抬头看去。
月色中,来人头戴一顶时新的白色礼帽,身上穿着最新流行的欧洲纱料的褂子。
笔挺的西裤,裤线如刀锋一般笔直。
男人的眼睛似曾相识一般。
于凤凰苦笑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你怎么帮?我又为什么要听你的?”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铁皮盒子,从盒子里取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
精巧的打火机上是一只用钻石拼接的鳄鱼。
男人将香烟点燃,重重的吸了一口。
烟雾顺着男人的鼻子喷涌而出。
男人看着于凤凰,道“明天是西伯赛马会的最后一场决赛,我希望你能帮我做一件事情,事成后,他会很痛苦,男人只有在痛苦的时候,女人才能介入。
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赛马,不是吗?
他最骄傲的事情也是赛马,如果让他这个骄傲的赛马王子在他最喜欢的赛场上失利,他将备受打击,你可以用你的温柔去感动他。”
“可笑,我为什么要帮你去让我爱的人失败?”
“他胜利失败都不重要,你想要的只是他这个人,不是吗?”男人笑道。
见于凤凰沉默不语,男人用烟卷在铁皮盒子上轻轻扣了几下,道“做为回报,我们把赌马获得的利润分百分之三给你。你应该知道百分之三会是怎么样个数字。”
于凤凰抓起高跟鞋,站起身来,摇晃的朝江堤走去。
十辆汽车停在岸上。
二十个身穿黑衣黑裤,内穿白色褂子的男人,手握棍子,朝于凤凰围聚过来。
于凤凰骇然的看着越聚越多的人。
男人两手插在裤兜里,笑道“小姐既然在武昌高师读了这么多年书,也算是半个汉口人,总该知道咱们‘刘爷刘德山’的名号。”
于凤凰心下一沉。
汉口的妓*院、茶馆、赌场、码头随处可见黑帮的影子。
充斥于武汉市面上的“码头霸”、“粪霸”、“渔市霸”、“菜场霸”、“人力车霸”等各种恶霸几乎都与黑帮有缘。
赌马、赛马向来是上流社会的活动。
这些年,为了吸纳更多的游资,许多赛马场放开民间赌资。
各种帮会和地皮流氓开始将目光盯上了赌马。
于凤凰听说有赛马师被黑帮刺死的事情,也听说过巨大的黑帮派系操纵赛事。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找上自己。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道“这么英俊的才子,你说,要是刮花了脸,或丢到汉江里,会怎么样呢?”
于凤凰看着照片上的男子,浑身打了个冷战。
那照片上的正是林桐卓。
“啪――”男人按动了手里的打火机。
火舌吞噬着照片。
于凤凰战战兢兢的看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数十个黑衣人。
“我,我答应你。”
男人将燃烧的照片丢到空中,用手轻轻拍了拍于凤凰的脸,道“咱们各取所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