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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在逃生游戏当群演 诸君肥肥 6952 2024-06-29 14:24

  也可能只是一些旧有的传闻,混杂了噩梦里的混沌迷蒙的流言,就变得更加不清不楚。

  总之,即便是蒋双姊蒋双妹,都在一些狂欢的场合里,听闻有人在说——说,有任务者成功逃出了窄楼。

  真的吗?可是既然已经逃出去了,为什么还能有消息传出来?

  假的吗?可是……就像他们相信永恒崩溃的噩梦并不代表着死亡一样,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传言。

  于是,就连一些堕落了许久许久日子的任务者们,都从酒精和其他一些糊弄心智东西的世界里爬了起来,洗刷干净自己的大脑,摩拳擦掌地想要去更高的楼层一探究竟。

  蒋双姊蒋双妹也不例外。

  她们甚至比其他任务者行动得更早一些。她们听闻了“亿万富翁”已经成功去往更高楼层的传言,于是迫不及待地在第二夜就行动起来。

  她们认识丁亿。准确来说,当初,她们曾经和丁亿一起抱团。三个姑娘,总是更容易信任彼此一些。

  而后来,当丁亿兴奋地和她们分享那张,她从噩梦结算池中抽出来的道具卡的时候,三人就开始了默契地分道扬镳。

  此后,丁亿在窄楼底层安逸地做她的亿万富翁,而蒋双姊蒋双妹继续在底层与稍高一些的楼层来回游走。再往后一些,她们停下来之后,甚至亲手从丁亿的手中接过酒杯。

  但是青色头发的女人和这对双胞胎姐妹,谁都装作没有认出对方的样子来。

  现在,丁亿去往了更高的楼层。而这对姐妹,也在谁都没有明说的情况下,默契地在第二天的夜晚一起走出了家门。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噩梦了,不过一些基本的技巧还在。此时,蒋双姊就在这间公寓里搜索起来。

  几分钟之后,她站定,又一次皱起了眉。

  什么都没有。

  与其说这间公寓是真正有人居住的房间,倒不如说是空空荡荡的酒店。的确,有生活用品,但是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衣柜里没有衣物,冰箱里没有食物,就连浴室里,都没有任何毛发与纸屑。所有房间都空空如也,干净得令人生畏。

  她原以为自己会在这间公寓里找到一些线索,笔记、剪报、通讯工具,什么都行。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她想打开电视试试,但是电视似乎坏了,压根打不开,就如同这间公寓的大门打不开一样,充满了一种故意而为的恶劣。

  蒋双姊站在这间公寓的客厅,环视一周,心中充满了困惑。

  她想,那自己呢?他们这些任务者,在这个噩梦中,又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公寓楼里?

  这个噩梦……

  蒋双姊突然后悔了。她想,她们不应该这么匆忙地就进入噩梦,起码,也得先了解一些噩梦的信息才行。

  她们选择直接进入这个噩梦,是在窄楼中乱晃,寻找可以进入的噩梦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窄楼居民的传送门,于是就跟了进来。

  但是谁能想到,在噩梦开始之后,他们几个就分散开来了呢?

  居然是一人一个房间,而并非集体行动,现在还出不去这间公寓……

  想着,蒋双姊露出不安而疑惑的表情。

  这是否暗示了噩梦中的什么线索吗?

  在蒋双姊站在公寓客厅里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徐北尽已经将直播间的镜头对准了其余的几名任务者,一一看了看他们目前的情况。

  除却蒋双姊之外的六名任务者,随机分布于不同的楼层和不同的房间,毫无规律。

  他们中的大部分,就如同蒋双姊一样,在公寓中仔细搜索,想要寻找到线索,但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开始沉吟和思索。

  看到其中一位任务者的时候,徐北尽和观众们都忍不住惊叹了一下,因为她和蒋双姊长得一模一样,显然是双胞胎。窄楼中的双胞胎,可以说是罕见之极了。

  而有一名男性任务者,站在阳台上,凝望着对面繁华的商业区,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还有的——比如林檎,这个时候正盯着公寓沉思。徐北尽想,这个没有关于地球的记忆的男人,恐怕正在好奇与迷惑。他或许会想,原来这就是地球上的房子?

  在来回切换了一轮之后,徐北尽将主镜头对准了那个奇怪的男人。

  他看起来十分年轻,二十岁出头。不过他们这群进入游戏的人类,年龄并不会随着时间发生改变。所以,或许这只是他进入窄楼时候的年纪。

  这个青年注视着商业区,露出了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那表情显得十分奇怪。并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线索的惊喜,或者思索。

  那是一种掺杂着困惑、不解,以及恐惧的情绪。

  他望着那片灯火通明的商业区,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神情凝重。

  他想到了什么?

  徐北尽因为他的表情,多少有一些好奇。

  直播间的观众不明白,为什么徐北尽将镜头放在这个普普通通的青年身上,于是纷纷在弹幕上询问。而徐北尽也将自己的想法坦率告知。

  “嗨呀,这可能性有很多啊。”

  “推理大佬不在,由我来展现身手了!嗯……可能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

  “靠,你也太菜了吧。北北刚说他不觉得这人是发现了线索。”

  “……他会不会是之前来过这个噩梦啊?就像是上个噩梦的那个任务者一样。他知道这片商业区里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所以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有可能吧……不明白啊不明白。”

  徐北尽也不太明白。但是那个青年的表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可那到底是什么?

  徐北尽百思不得其解。

  直播间里,想不明白的观众们已经顺畅地转移了话题。

  “话说,既然任务者们都在那栋公寓楼里,那北北是不是可以出去遛弯啦?”

  “这次的噩梦场景很大诶!可以好好遛弯了。”

  “感觉这群任务者,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大的动静。”

  “北北北北,我们出去玩吧!”

  徐北尽迟疑了一下,就心软答应了。观众们欢呼雀跃,一个比一个兴奋。那名新来的观众不明所以,打出了问号,混在其他观众的一众欢呼中,显得格格不入。

  喂喂,这是恐怖游戏直播吧!什么叫“出去玩”啊?!

  徐北尽把主视角调整到自己这边,右下方的小框仍旧停留在那个奇怪青年那边。他站起来,走出书店,关上店门,然后回头看向这个繁华的商业区。

  这是由两栋宽阔建筑连接起来的商业区,其中有地上四层和地下两层的店铺,以及更往下的两层地下停车场。

  两栋建筑除却可以从一层的马路通行之外,还可以走三楼的天桥和地下一楼的露天广场。

  徐北尽的书店,就在露天广场的一个角落里。

  这是家古董书局,一点儿也不起眼,灰尘扑扑的玻璃和阴暗的内室环境,更是拒绝了绝大多数的客人来到此地。

  一旦离开书店,商业区里热闹的气氛便扑面而来。主脑大概是费心费力地给这个噩梦安排了许多的扮演者,仅仅露天广场,就有十几个人。

  尽管与原先地球上的那种热闹程度比起来,肯定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是在窄楼中,在噩梦中,这样人潮拥挤,热闹而繁华的样子,还真的让徐北尽恍惚了一瞬。

  仿佛真的,回到了地球一样。

  他拖着步子,缓慢与这群敬业的扮演者们擦肩而过。他路过一家一家的奶茶店、炸鸡店、鸭脖店、寿司店、酸菜鱼店、火锅店、拉面店、面包店……无数美食的香气钻入他的鼻子。

  他几乎是难以自制地,就跑到一家奶茶店前排队去了。

  他没有钱,不过同为扮演者,他的同事们宽容地给他免单。

  徐北尽眼巴巴地望着自动封盖机给一杯又一杯的奶茶封上塑料膜。几分钟之后,他拿到了自己的奶茶,欢欣鼓舞。他在心中宣布,这个噩梦就是他最喜欢的噩梦了,没有之一!

  ……至少是在他得到直播系统之后,最喜欢的噩梦了。

  以前,即便他去往的噩梦里有这些店铺,他也不敢随意妄动,生怕遇到任务者,然后让自己被主脑惩罚。但是现在,因为可以通过直播系统掌握其他任务者的动向,所以他就轻松多了。

  甚至可以在这儿喝奶茶。

  直播间里,观众们因为他的举动而忍俊不禁。

  “我的天,北北未免也太悠闲了一点。”

  “奶茶,我的奶茶……我也要喝奶茶……[馋]”

  “在游戏里喝奶茶……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么棒的主意。毕竟在游戏里喝又不会长胖……这就去取我的营养舱。”

  “营养舱!大佬!”

  “我也好想拥有营养舱,我也想长时间呆在游戏里……”

  “脑波接入的方式千千万,我却只能使用最基础的设备。有钱真好,呜呜呜。”

  “主播都能在游戏里喝奶茶了,肯定是顶级的设备吧。慕了。”

  “希望科技发展再迅速一点,早日让营养舱成为平价的脑波接入设备吧,落泪。”

  “害,这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直播间的观众们就在弹幕上,热烈地讨论起不同的脑波接入设备的优劣。

  按照他们的说法,营养舱是最好的,可以通过舱内自带的营养液的方式,时刻给身体补充营养,保持健康,对于生理问题也有很好的解决方式。

  并且,营养舱玩家在游戏中所获得的拟真度,也可以达到几乎百分之一百。

  很多使用营养舱的玩家,一天到晚待在游戏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其次是正常的游戏舱。其实营养舱也算是一种游戏舱,只不过更加高档一点。

  普通游戏舱并不像营养舱那样,有随时补充营养物质的方便功能,所以玩家隔段时间就得离开游戏去补充身体所需的能量,解决生理问题,比如吃喝拉撒。

  此外,普通游戏舱的拟真度也无法达到百分之一百,特别是在五感方面,与现实有明显的差别。

  在价格上,营养舱一骑绝尘。游戏舱便宜一点,普通人家攒攒钱就能买得起。再往下就是一些更为廉价的产品,比如游戏头盔,最差的就是游戏眼镜了。

  徐北尽在游戏中喝奶茶的行为,让直播间的观众们默认了他是在使用营养舱。而徐北尽也不否认,面不改色地看着观众们的弹幕。

  至于……营养舱?

  他甚至不知道,他自己现在算是以什么样的形态活着。

  又或者,他真的还活着吗?

  想着,徐北尽的目光逐渐变得黯淡幽深。喝到嘴里的奶茶,好像也变得苦涩了起来。

  直播间的观众们议论纷纷,徐北尽径自走神;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直播间右下角小框里,那名露出奇异表情的青年,已经转过身,回到了公寓里,不再看那灯火辉煌的商业区。

  当他迈入仅仅只开着侧面镭射灯,光线略微昏暗的客厅的时候,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他感到一注强烈的视线投在他的身上,就从正面望着他。那目光中带着令人胆寒的冰冷恶意,扭曲、疯狂、可怖,仿佛希望他现在就去死。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眉心微跳,下意识抬眼去搜寻这道目光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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