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六幺才入土为安。
傅沉云和我一道坐在溪边,把六幺计划的一切细细道来。
六幺在机缘巧合之下,潜入了织罗国,并凭借着头脑与不凡的武功,开起了幺神钱庄。
幺大是他救的人,故对他死心塌地。
在知晓我要前去琳琅城之后,六幺喜忧参半,喜得是能见我一面,忧的是琳琅城的水深。
琳琅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其城主无让本就武功盖世,又垄断了盐,并对外传言,盐都献给了皇室,从而在各地引起暴.动。
除此之外,还威逼利诱各大盐商与其联手,高价卖盐,囤资建军。
在琳琅城的盐商本就是以琳琅城为本,不得不以无让为尊,屈服于他,在没有无让的准许下,不得大批售卖盐,不得与任何无让不知的商家合作。
因此才会有之前的情况。
六幺自知以我们的势力难敌无让,以某种渠道和某个人达成了交易。
与其说交易,其实是赌约。
那人说,若我寸步不离六幺,他便认了,会帮忙解决无让;反之,若在幺大不敌无让,事态进一步发展时,我不在,他就要六幺以命抵命。
那是我做的选择,是我亲手选择了六幺的死亡。
如今无让一死,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方才朱一吨没有跟来,便是在处理琳琅城的后事,原本他家世代都是盐商之首,只是苦于无人打得过无让,这才忍辱负重。
现在无让已经不在了,他有办法平定一切。
大致的说完这些,傅沉云叹了口气,看着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好像有的话不知当不当讲。
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只是忽然问道:“主子,你现在与国师大人怎么样了?”
他这一问,我的注意力便打六幺那儿挪了开,罗带,许久没有见过了。
之前我在青山医馆留了讯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还有容忍和魏何晏,有没有得救?
这些未知数又压了过来。
我没有时间在这黯然销魂了。
“走罢。回织罗城。”我道,回头看了一眼那立好的墓碑。
傅沉云没有说出来的话,其实我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要说,其实六幺没有把你当做姐姐之类的……
真是傻孩子。
终是为了自己的一腔热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却不能停留。
……
回织罗城用的时间更短,在到达的时候,快马都已经到在地上、口吐白沫。
织罗城到处喜气洋洋,见了人便要道几声安好,然后莞尔一笑,谈论着不日后的医师赛。
从他们口中,也能隐约听到几个名字,什么沈先生,什么做包子做的很好吃的女医师,什么遮山医馆的招牌医师等等。
甚至听到了“韶妃娘娘也要参赛”这样的话。
到这个地步,怕是消息都放出去好几天了。
我慢慢走在街道上,身后仍然跟着尾巴。
想必是一的人,才进织罗城,他便已经知道了,确实是通天的本领。
除去他的人之外,有几个摊主,也莫名其妙的朝我抛了媚眼,倒叫人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