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战伸手从一旁的首饰匣子里拿出一支梨花发簪,对着苏晚的发髻比量了一下,觉得这种淡雅的发簪特别的适合她。
“既然人家送了,咱们总不好不收,晚上的时候就好好打扮一下,挑一身穿上就是。”
晚上,裴战带着苏晚还有儿子如约而至,而此时独孤尧还没有到达青云台,不过却有几个文武大臣坐在其中说笑。
在看到裴战一家三口进来以后,大家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停了一停,紧接着大家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或是好奇,又或是鄙视的看着裴战跟苏晚。
能出现在这个宴会上的,基本上都知道裴战是过来投诚的,那些文臣还好说一些,毕竟念得是圣贤书,还比较克制。
可武将就不一样了,他们大多数都是直爽的性子,在听说裴战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以后,心里都对他十分的鄙视。
这不,大月国镇南将军范统背着手走了过来,一双虎目上下打量了一下裴战,撇着嘴问道:“你就是那位镇守新源镇的半面阎罗黑将军?”
裴战点了点头,同样的也打量了一下范统,微笑道:“想必你就是镇南将军范统吧?”
裴战饿的话一说出来,跟在一旁的苏晚差点儿笑出来,还好她怀里抱着苏太阳,借着抱孩子的动作挡住了自己的脸。
范统?饭桶!这大月国的将军都起了些什么名字?
“你认识我?”
见裴战竟然认识他,范统还有些惊讶,只不过裴战接下来的话却差点气的他吐血。
“不认识,不过听说大月国四位镇方将军中,顶数镇南将军范统性格最是冲动,所以我猜的。”
裴战这话就是在说范统性格鲁莽,其中不无讽刺的味道。
范统听了顿时瞪起眼睛,捏紧拳头就要冲上去揍裴战,可是却被同伴拉住了。
“老范,黑将军怎么说也是咱们陛下的贵客,你可不要冲动。”
此人穿着一身暗红色劲衫,身材相对于齐统来说有些瘦小,可一双眼睛却透露着精明。
“在下谭裕,对黑将军真是久仰大名,老范就是个直性子,其实心眼不坏的,还希望黑将军不要跟他计较才好。”
“不敢不敢。”
裴战对着两人点了点头,不想再说什么,拥着苏晚做到了座位上。
刚一坐下,苏晚便忍不住跟裴战咬耳朵,“不是这大月国的将军都起的什么名字?什么饭桶痰盂的,听着太搞笑了!”
看妻子笑的两肩颤颤,裴战也跟着笑了下,“谁知道呢,这世上奇葩名字多着呢!”
伸手将儿子放在腿上以后,裴战直接将面前的青玉杯子拿给儿子玩,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
青玉的用具在大月国,只有在比较重要的场合下才会拿出来使用,今日独孤尧命人用上青玉的用具,足可以显示出对裴战的重视。
可此时裴战竟然将青玉杯给儿子当做玩具,这看在其他人眼里就觉得,份重视在裴战这里显得无足轻重一般。
苏晚对这些完全不知道,只感觉大家看自己跟裴战的眼神不太友好,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怕多说多错,于是连忙将儿子抱过来,又将一旁一个雕刻成老虎的青玉摆件拿给儿子玩。
裴战看了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完全不在意旁人怎么看,只专心逗着儿子。
“黑将军,你虽然是来投诚的,可你如此藐视我国皇威,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这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青黑色儒士服的看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瞪着裴战,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这突然的发难让苏晚一愣,她凑近裴战轻声问道:“这老头是谁啊?咱们也没干啥啊,他为啥说咱们藐视皇威?”
裴战嘴角的笑意更深刻,指了指儿子手里的青玉老虎道:“使用玉质器物在大月国是最高礼仪。”
尽管裴战只说了这么一句,可苏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合着自己随手给儿子拿的玩具是在打大月国的脸啊。
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笑了,连忙将儿子手里的小老虎拿出来摆好在桌子上。
因为手里突然没了玩具,苏太阳……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裴太阳还有些不高兴,伸手对着那小老虎就是一叫:“啊……啊……”
苏晚见了只得拽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塞给儿子,抬头不好意思的看着那老头道:“大爷,真是对不住,孩子小,总是闹腾,我就是拿起来哄哄他。”
哪知道她这句话刚说完,大殿上立刻响起一阵笑声,尤其以身边的裴战笑得最厉害。
苏晚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老头,用手肘怼了一下裴战,轻声问道:“你笑什么?”
可裴战却没有回答苏晚的问题,而是站起身对着老头行了个礼,微笑着赔礼道歉。
“曹丞相,真是对不住,内子纯良,初入大月国,不懂规矩,不知您就是大月国当朝丞相,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得,合着刚才自己叫大爷的老头竟然是大月国丞相,难怪刚才那些人都笑话自己呢,想来这曹丞相活了这几十年,一个叫他大爷的也没有吧,自己这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在得知这人竟然是丞相以后,苏晚也连忙起身对着他行礼道歉。
曹丞相也不是那不讲道理的人,看着苏晚确实不像是故意找茬之人,也就甩甩袖子离开了。
中间经过这么两个小插曲,独孤尧总算是来了,在众人行过礼以后,他转头看向裴战。
“朕虽然身在凤城,可对于黑将军的赫赫威名也是有所耳闻,都说闻名不如一见,今日见过黑将军,还真是觉得那些说词一点儿都不夸大。”
“陛下过奖了,在下愧不敢当。”
人家都象征性的夸自己了,裴战自然也是要陪着独孤尧将戏做全的。
接下来宴会正式开始,只不过大家谁都没有提起裴战来投诚的事,致使专心看歌舞表演,仿佛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宴。
因为独孤尧心里还惦记着裴战带来的那份“诚意”,所以宴会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便散了。
这时候跟着独孤尧一起来的皇后看着苏晚微笑道:“夫人生的天生丽质,孩子也像是小童子一般,本宫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