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那天,喜臻果然没有现身,就连李长生、黎思慕和吴雨也没有出现。
隗达带着皇后和太子春风满面地向大家致辞和敬酒,大家却一直在用眼睛寻找着喜臻的身影。
“大王,广安候今天怎么没有出现?她可是这件事的大功臣来的啊!”有些人实在忍不住了,在席间向隗达问起。
“广安候这几天身子不太好,所以没有办法来参加了。”隗达礼貌地回应道。
“那其他三位使节呢?”人们不死心地问。
“他们因为广安候没来所以也决定不来了。”隗显接过话说。
“哦。”大家的脸上顿时露出浓浓的失望来。
对于百姓们来说,大家并不介意她的国籍,大家认可的是她的功绩和为人,而且,她来球国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如今,大家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心里对她的感激之情也日渐增加,甚至有些人在私下里说:“若是由她来治理球国,想必会比现在好许多倍呢。”
很不巧的是,这些话传到了隗达的耳中。
隗达听了这些话后生了一天的闷气。
一个外籍女子却在这里得到了超乎国君的声誉,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这当然会让隗达心里生出些想法来了。
但当然,隗达深知喜臻所获得的口碑又是实至名归的,所以他又没办法对此生起妒忌之心来。
不过,他对她的防范之心倒是越来越重了。
…………………
山林改造的工作完成了,木艺大集市也建好了。
三天后便是木艺大集市的开放日。
这一两天里,泖国、贡国、曦国、张斯国派来的代表也陆续到达了。
隗达派宰相公羊砚和两位太子亲自去接见他们。
但隗达并不允许喜臻与他们中的任何人见面。
甚至于这几天里隗达都不传见她。
喜臻知道这是隗达故意这么做的,所以开始自己想办法获得来访人员们的名字。
她终于透过别人的帮忙得知曦国派来的人员是大司马李平和丞相施伟宏等共八名使节。
看着这份名单,她沉吟了一下,便缓缓地放下,埋头继续看书。
………………..
楚子厚以大司马李平的名义和丞相施伟宏等一行人来到了球国。
这是他向光昭帝苦苦求来的机会。
如果以二皇子的身份前来自然是凶险异常且光昭帝也不会允许,但他又实在太想见喜臻一面了,所以才决定隐名前来的。
为了让自己的容貌看起来和大司马李平的一样,他在出国前特别和李平相处了一天。这一天里,他学会了李平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步态、思维的方式,还了解了李平的家世,并且易容成李平的模样。
这一路上,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喜臻的音容笑貌,因此巴不得时间过得再快点,马儿跑得再快点。
当进入球国边境线之后,他的这种想法就更加迫切了。
在从球国的边境到求里城这将近四天的行程里他从百姓的口中听到了不少对喜臻赞美。
“曦国真是人杰地灵啊,竟然养育出了这么一位绝世才女!”有人感慨地说。
楚子厚听了心里也很高兴――没想到我的未婚妻在这个国家也这么有名啊。
如此想着,倒是更加希望能早日见到她了。
然而,他们一行人到达球国将近两天了,也没见半点喜臻的踪影。
“广安候等人最近在忙些什么?”这天下午,楚子厚忍不住向隗达提问。
“他们这几天到民间调查去了,明日会回来参加集市开放日的庆典,届时你们便能见到他们了。”隗达忙编了个理由说。
“哦,好的。”楚地厚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来了,不在乎多等一天。
第三天正是木艺集市开张日,楚子厚和施伟宏等人一大早便起来了。此时正跟着球国宰相公羊砚往木艺集市出发。
“广安候在贵国这段日子过得可好?”在路上时,楚子厚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公羊砚。
“挺好的,她一来到便展开了全国考察,接着又提出了兴修大路、兴建大型木艺集市、开发周边商业和改造山林等措施,每一项都能给球国的经济带来好处,也给百姓们指明了更光明的道路。”公羊砚笑着说。
“宰相大人,我想了解的是她的个人情况,我前天刚到的时候便听说她因身体抱恙不能出席改造山林的庆功宴,所以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楚子厚说。
公羊砚不由得愣了一下。
堂堂的大司马说的却是关心她的身体的话,这不是有点奇怪么?
楚子厚见他似乎有点纳闷,忙解释道:“毕竟她还需要在球国呆将近四个月,如果身体不好的话恐怕就不能按时完成和你们的约定,我最担心的是这个啊。”
公羊砚这才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说:“她似乎也没什么大碍,大人尽可放心,何况我们球国也有很多医术高明之人,所以关于这一点大家是不需要担心的。”
到得木艺集市时,这里已经聚满了人。
楚子厚驻足观望着这座世界最大的木艺集市,心里也为喜臻的过人才识而深感自豪。
楚子厚知道喜臻应该会出现,因此心里一直在期盼着明日的到来。
但是,他对她上次缺席北疆打胜仗的庆功宴的事还记忆犹新,所以也依然会有点忐忑,怕她会因事而忘。
反正就等等看吧,如果今天他还见不着她的话,他就自己想办法去见她。无论如何,他此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见上她一面,所以不管有多困难,他都会去争取的。
在隗达和宰相的请求之下,这次喜臻终于答应露面了。
当她和隗达一起出现在讲台上时下面的百姓们立即欢呼雀跃起来,令站在她身旁的隗达也感到尴尬万分。
楚子厚和施伟宏正坐在讲台正下方第一排的位置,因此她站着的地方距离他的位置不到一丈远。
由于楚子厚易了容,所以他很担心她认不出他来。所以,为了便于辨认,他今天特意穿了一套他往日里爱穿的白色长袍,这套长袍的领子上有一朵她专门为他而绣的梅花。
然而她一眼便认出了他来,因为他的眼睛没有变,它们无与伦比的清澈澄明,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
但为了避免引起隗达、太子等人的猜忌,她立即避进了后台里。
然而,民众的欢呼声依然不断。
隗达没法,只好抬手阻止大家的欢呼声。
待得大家的声音都静下来后,隗达说:“广安候生性腼腆,不善于与大家交代,还望大家多多体谅!还有一刻钟就到开幕仪式了,请大家拭目以待。”
而就在此时,易容成李平的楚子厚也立即离开了座位,往后台走去。
随着一阵阵洪亮的鼓声想起,锣鼓声声开幕仪式开始了。
人们都将视线聚集在了讲台上的表演。
楚子厚左拐右拐,穿堂过巷,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开幕式的后台。
咋一望去,后台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轻轻地朝里面走去,一边敏锐地观察着四周。
过了一个拐角,他看见了她――她站在皎洁的月色下。
听见他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朝他行了一个礼。
“你认出我是谁来了么?”他问她。
她立即示意他别吱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拉着他便往后边的小门口走去。
到得一堵破落又庄严城墙下,她立运轻功,拉着他的手轻松地越过了这堵墙,然后往不远处的一座小公园奔去。
“我第一眼便认出你来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以这样的方式来到这里。”她望着他消瘦却依然有神的脸说。
她的神情里透着敬佩,也透着欣慰,她感谢他为她所做的一切。
“在这里的这半年多里你过得还好吗?”他问。
这句话他已经项少认识她的球国人问过了,得到的答案都是――她挺好的。
如今再见她,发现她和他一样都消瘦了不少,顿时百感交集。
“你哪日回曦国?”她问他。
她知道,即使他来了,他们能见面的次数也不会很多,因为这里四处都有人监听。
所以她决定长话短说。
“两日后。”他轻声地说。
“太快了,我在这里到处都有人监视着,所以要单独见你一面也很难。不过我会争取的,假如实在没有办法见上一面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朝他笑着说。
“我明白,我一眼便看出你在这边的状况来了,希望你一切小心,我会静等你回来的。”楚子厚说罢从口袋中掏出一朵梅花发夹来,并亲自将它插在她的发鬓上。
“嗯嗯,你有张艳比鲜花的脸,即使是在这朦胧月色下也显得别样的妩媚动人。”他退后了几步,用欣赏的眼光端详着她说,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啪嗒的一声,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块小石块,正好落在他们的脚边。
这到底是自己人的提醒还是监听人的警告?
总之他们不由得一惊,立即分开,各自分头快速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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