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犁县这边当时修路的时候,杜老边肯定没使劲儿,或者说中间有啥利益,促使他没有吧路修进县里面。
所以他计划上任第一件事儿,就是沿着县口的那条水泥路在修出一截来,使县里面的正道变成水泥路,免得一旦下雨下雪,车走不了,人也走不了。
至于县里其他的胡同里,他也有计划,那就是弄一些煤灰渣子铺上,走着虽然不舒服,但是压实了之后很结实,一旦秋收的时候来回过车也方便。
第二件事是县里闭路电视,经过这些天他到各家去,发现家家用的都是那种小锅盖,虽然能收来不少台,但是每隔两个月就得县里找人给破解一下,虽然成本不高,但是常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而且一到阴天下雨就看不来,所以他计划组织一下,把有线电视扯过来。
第三件事就是县里一些闲置的荒地,以前杜老边任职的时候,随便的以极低价格租给个人,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没有一个规划。所以他决定重新整顿一下,虽然不至于回收,但是租金会相应的增加,也鼓励大家种一些经济作物。
两外还有不少的细节,他都一一的考虑进去,多半是关于大家日常生活的。比如要鼓励县里人开设一家小超市,把杜雪的诊所弄得更正规一些,还有加强民兵连的作用,减少县里偷盗的发生等等。
他一整天都在忙乎着写这些东西,好不容易整理完毕,发现已经快半夜了,就伸了个懒腰,上床睡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竞选。
就在王鸣未来计划的夜里,犁县陶大冲家,两口子坐在床上喝着小酒唠着小嗑。
陶大冲的媳妇是外县嫁过来的,人虽然粗壮了一点,可是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叫做谢敏,小名香秀。估计她父母也没料想到闺女长大了,会壮得像头牛。
谢敏长得五大三粗,脾气火爆,可无论是庄稼地的活儿,还是操持家事儿,那都是一把好手。自从嫁到陶大冲家里之后,把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很是滋润。
只是有点可惜,两人三十多岁了,却没有个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毛病。
两口子边喝边唠,就听谢敏大着嗓门说:“当家的,你这次竞选会长,可是把咱家的钱都掏出来了,要不是不成,咱家可赔到姥姥家去了,到时候别怪我跟你没完!”
“哼,放心吧,我姐都给跟我说了,别看杜万山和王鸣怎么呼的挺厉害,到时候能给他们投票的没几个人!再说了,县里面拿了咱家钱的,少说也得七八十人吧,他们还能好意思不投我的票。只要我当上会长了,用不了两年,咱家的小日子就能好起来。”陶大冲抿口酒,夹口菜,信心十足的说。
“嗯,也是,杜老边当了几年会长,大瓦房也盖上了,小媳妇也娶了,你看他家那闺女穿戴的,就跟城里的姑娘似的!我说当家的,你选上会长了,今年夏天你也给我买条那个什么热裤……”
陶大冲一听,差点把刚才吃进肚子里面菜和酒一起喷出来,心说就你那大象腿,穿上那么短的裤子,公狗看了都得吓得夹着尾巴跑了。那样的裤子,要是刘春梅穿上吗,那可就带劲儿了,那大腿,不胖不瘦的,滑溜溜的……
陶大冲情不自禁的就想到了刘春梅的身上,情不自禁的就起了反应。
谢敏一看当家的不说话,眼睛眯缝着,就像起秧子的狗似的,就咳嗽了一声说道:“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又想起刘春梅那个狐狸精了?”
“哪有啊?我这不是想起你穿上那么短的裤子的样儿吗?”陶大冲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起来。大年三十晚上和刘春梅的事儿,谢敏回家之后一顿发脾气,他跪了一宿才算了事,想起来都冒冷汗,可不能再叫她误会了。
谢敏听了脸蛋一红,就从桌子对面挪到陶大冲的身边坐下,自从大年三十,陶大冲就一次没碰过她,一看到那大水桶腰,大象腿,胸前的那对跟面袋子似的,就提不起兴趣来。和人家刘春梅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其实他打破脑袋也要选这个会长,除了想过一把官瘾,趁机捞点钱,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帮着刘春梅把刘大民的事儿给办了,到时候还不怕刘春梅不来找他。
“当家的,你要是选上了会长,我让你出去找次小姐,算是犒劳你!”谢敏也知道自己的模样不招人得意,一面用嘴给陶大冲弄着,一面说话。
“算了,别逗了,我要是真去找了,你还把我腿打折了!”陶大冲不敢上当,赶紧说。
“嘿嘿,知道就好!丑妻薄地家中宝,怎么说你媳妇我别人不会惦记着,多好?”
陶大冲心里头这个堵,努力的幻想着刘春梅的样子,可是偏偏越是想,脑海越是出现谢敏的模样来,还是她发火时候的样子。
偏偏就在这时候,院子外面传来开大门的声音,然后就是沙沙的脚步声,接着就听到刘春梅在外面问:“陶大哥在家吗?”
谢敏脸都气绿了,挥手就给陶大冲一个耳光:“草泥马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原来是嫌弃老娘了!这他妈的日子叫我怎么过啊!”
她一面骂一面嚎啕大哭,弄得陶大冲手足无措。
“陶大哥,要是不方便,那我就回去了!”院里面刘春梅脆生生的说道。
“别……别地,方便方便!”陶大冲一想起刘春梅的小模样,就把心一横,爬起身来穿衣服,嗖的跳下床,冲了过去。
谢敏气得浑身发抖,胡乱把衣服往身上一穿,顺手抓起床上的笤帚,也嗖的下了床,怒骂道:“姓的刘的小狐狸精,竟然找上门来了,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看老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她一面骂着,一面冲到了外面,就看见陶大冲正和刘春梅飞快的说话,样子还很亲昵,气就不打一处来,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轮着手里的笤帚劈头盖脸的打向刘春梅。
“你这个虎玩意儿,人家是来……”眼看笤帚就要打在刘春梅的头上,陶大冲顾不得把话说完,就挡在了刘春梅的面前,啪的一声,笤帚杆正中他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猩红的血印子。
“你…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护着她,气死我了!”谢敏发了疯似的又扑上来,照着陶大冲的脸就挠了下去。
“虎玩意,人家好心好意的,你别不知道好赖人!”陶大冲一肚子的火,人家刘春梅来,是想告诉他,她打算放弃竞选会长,到时候也投给他一票。可是自家的虎媳妇,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动手打人。眼看谢敏挠过来,他一生气,就一脚踢在了谢敏的肚子上。
顿时把谢敏踢得一愣,怔怔的看了陶大冲半天,咬牙切齿的说道:“姓陶的,老娘今天才算看清楚你,因为一个小骚货就敢打我!好好好,今天老娘就跟你拼了!”
谢敏气冲斗牛,一眼瞟见院里的墙头边上放着一把铁锹,就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抄起来,轮圆了往陶大冲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陶大冲没想到她会下死手,也没有来得及躲避,哎呀一声,脑袋上面就被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的往出冒。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就向后栽倒过去。
躲在他身后的刘春梅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赶紧把陶大冲抱在怀里:“大嫂,你把老陶大哥的脑袋瓜子开瓢了,要出人命了啊!”
谢敏这会儿也吓得蒙圈了,赶紧跑过去,摇着陶大冲的身子哭天抹泪:“当家的,我错了,都是我错了,你可千万别有个好歹的啊!”
他们家这么一闹,左邻右舍的都跑出来看热闹。
这会儿一看陶大冲满脑袋都是血,就都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道:“别穷哭了,赶紧找车上医院吧!要不照这么出血,一会儿人就完了!”
谢敏这才反过磨来,顿时向大家求助。
别看她就是一头母老虎,可是平时跟左邻右舍的关系都处得非常好,有事儿的时候,大家可没人袖手旁观。
顿时有个小伙儿跳出来,说道:“陶身,我开四轮子去送我叔!”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陶大冲扶起来,那小伙儿跑家里把四轮打着了火,拉着陶大冲和谢敏就一溜烟的去了县里。
跟前的邻居都是无奈的摇头,心说这个陶大冲媳妇,这次厉害过头了吧?唉,陶大冲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虎玩意儿,没准哪天把命就搭上。
也有人好奇的打量着刘春梅,他们刚刚明明听谢敏骂过,看来人家两口子吵架,十之八九是因为她。
刘春梅对别人的诧异的眼光视而不见,只是看着远去的四轮子,叹口气,默默的朝自己家走了回去。
陶大冲家里发生的事情,王鸣一概不知,一觉睡到天亮,就赶紧爬起身来穿衣服洗脸。因为这个时候县里的广播喇叭里面,已经开始反复的宣布竞选的时间,是早八点半开始,叫各家各户都做好准备,如果到时候不去的,按照弃权算。
广播了几遍之后,就开始播放乱七八糟的音乐来。
王鸣一家人草草的糊弄了一口早饭,就把大门锁好,朝着县委会的大院去了。
选举将会露天举行,第一项就是上一届会长做个总结报告,然后由乡里下派的干部讲话,接着就会进入正题,开始逐一的投票选举县委会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