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剩下两个人了,刘月娥却终于开口了,有些担心的问:“鸣子,这事儿也太顺利了,我看那个孙卫国说话有点不着调!”
“嫂子,不用担心,我不是相信那个孙卫国,而是相信贾三炮。你看咱家有事儿的时候,都是贾三炮帮忙张罗的,整得挺明白!”王鸣心里也没啥底,不过这事又不用他出钱,成就算赚到了,不成也没啥损失。
刘月娥点点头,隔了会儿又忍不住说:“往年也有人来咱们县收粮,都被杜富贵给吓跑了,有的还挨了打。你要在咱们县收,他会不会?”
“哼,他要是捣乱,我就一脚把他踢成杜老边那样。”王鸣哼了一声,忍不住调侃说。
刘月娥脸蛋顿时一红,嗔怒的白了王鸣一眼,不再说话。
坤平县虽然是贫困县,可是这几年也发展的不错,公路变宽了,楼房变多了,私家车也是一辆挨着一辆,看起来很是热闹。
两人东逛西逛,一个小时转眼过去,王鸣感觉到肚子有点饿,就拉着刘月娥找了家小饭店。
王鸣点了几道菜,两瓶啤酒,两人边吃边聊。
“嫂子,这个滑子蘑挺好吃的,你多吃点。”王鸣见刘月娥哪个菜多吃几口,就赶紧推到她跟前。
刘月娥心里暖呼呼的,也不和王鸣客气,一顿饭吃得香喷喷。
就在两人吃完,打算付账的时候,隔壁桌一个不到三十岁,面色有点发黑的家伙忽然朝他们走了过来。
打量了一下刘月娥,就用难听的公鸭嗓说:“哎呦,这不是月娥妹子吗?打扮的这么漂亮,我还认不出来了呢!”
刘月娥一愣神,看了那人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脸色发冷不去搭理他。
那人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刘月娥的旁边,涎着脸说:“月娥,自从你嫁到犁县,咱们有四五年没见着了吧?哥成地的想你了,你就不想哥?咋不说话呢?”
刘月娥脸色有点苍白,扭过头不说话。
王鸣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冷笑,看样子刘月娥和这家伙认识,他不好插嘴。
“月娥,咋地?不想和哥说话?你忘了,以前在县里的时候,咱俩不是还处过对象呢吗?”那人一面说一面竟然去抓刘月娥的小手。
他还没得逞,王鸣就一抬脚把他从凳子上给踢坐地上:“少他妈动手动脚的!”
那人坐了一个腚墩儿,揉着屁股站起来,指着王鸣大骂道:“小犊子,你他妈的是哪根葱?老子的事儿也敢管?”
王鸣没理他,抓住刘月娥的手掌起身说:“月娥,咱们走。”
这时,和那人一起吃饭的另外几个人围了过来,都是一身的酒气,一个个凶巴巴的。
王鸣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朝站在吧台后面的胖老板娘说:“老板娘,算下多少钱。”
那老板娘看这些人的架势,是要在自己的饭店了干架,就飞快的拨了个电话过去,正低声的和对方说话。听到王鸣召唤,就冲身边一个年岁不大,吓得有点哆嗦的小服务员说:“梅子,你去算下账。”
叫梅子的服务员有点害怕,可是老板娘都开口了,能不去吗?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说:“那啥,一共是九十八。”
王鸣掏出一张百元红票递过去,笑着说:“没事儿,剩下的不用找了!”
梅子感激的看了王鸣一眼,拿了钱飞快的跑回到老板娘的身后,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那人看王鸣根本就不鸟自己,气得脸色发青,酒劲儿上涌,居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王鸣的脖领子:“小犊子,看我今天不把你脑瓜子打放屁了。”
说完另外一只手就抄起饭桌上的一只酒瓶子朝王鸣的头砸了过去。
可是瓶子还没落到王鸣的脑袋上,那人忽然脸就涨红了起来。眼珠子往出鼓着,抓着王鸣的手也松了开,飞快的捂住自己的裤裆,两腿夹着一跳一跳的叫不出声来。
原来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王鸣已经一个膝盖顶了过去,正中这家伙的命根子,不疼就怪了。
跟着起哄的那几个人一看王鸣下手这么狠,都有点害怕,不敢上前。
王鸣摇摇头,这些家伙,连小混子都不如,打他们啥意思没有。
推开围着他们的那几个人,拉着刘月娥就往外走。
这时候,门口嘎吱一声,一辆捷达停了下来,从里面跳出几个人了。
王鸣一看来人,不禁笑了,心说这家伙咋这么倒霉,又碰上我。
从车里面下来的那领头的人嘴里还骂骂咧咧:“这他妈都啥年头了,哪个傻逼还在饭店里干架……”
他话没说完,就看见王鸣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哎呀妈呀……”他转身就要走,可是立马又停了下来,笑呵呵说:“这不是鸣子哥吗!”
“大顺子,伤都好了?”王鸣看着眼前这个倒霉的家伙问。
这人自然就是被王鸣教训了两次的大顺子张家顺了。
“好…好了!”大顺子赶紧摸摸自己的耳朵,心有余悸。
王鸣点点头,就说:“行了,我没空和你扯淡,里面的老板娘还等着你平事儿呢!”
说完丢下大顺子,领着刘月娥扬长而去。
大顺子这才松口气,心说等回去赶紧找个先生给算算,自己最近咋这么倒霉呢?在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猛人。
看王鸣走远了,他把胸脯一挺,带着几个弟兄进了饭店。
被王鸣撞了蛋蛋的那人一看大顺子,脸上顿时大喜:“大顺子哥,你咋来了呢?太好,快帮我收拾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人!”
大顺子一愣,朝门外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人说的肯定是王鸣了。顿时眉毛一立,照着那人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刘三腰子,你就是个傻逼!”
那人被踢得愣头愣脑,一时半会没反过磨来。
王鸣和刘月娥走远了,才问:“嫂子,刚才那人是谁啊?你们认识?”
刘月娥脸色有点苍白,半晌才说:“他是我们县的刘三腰子,大号刘学!”
“留学?他爸妈还真会起名!”王鸣不禁嘟囔着,可是看刘月娥脸色不咋好,就没说下去。
刘月娥叹了口气说:“我没和你哥结婚之前,别人给我们俩介绍过。这人就是我们县里的二流子,偷鸡摸狗啥坏事儿都干。要不是我嫂子逼着我和他处,我……”
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王鸣暗中吸了口气,咋坏事儿都让刘月娥给摊上了呢?
他抓住刘月娥的手掌说:“嫂子,别说了,走,咱们去逛逛商场去!”
刘月娥点点头,就由着王鸣握着自己的手,心里头顿时有了安全感。不由得默默的想,如果这辈子都能被他握着手,那该有多好?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自己都感觉到脸蛋一阵的发烧和内疚,王大奎才没了不到一个月,她咋能动这个心思呢?
两人在县里足足逛了一下午,刘月娥买了两套衣服一双鞋,都是王鸣抢着付的钱。
回家之前,王鸣又跑到菜市场买了二斤牛肉,给家里打电话说等他回去,晚上包饺子。
坐在回去的城乡公交车上,望着渐渐进入视线里的犁县,刘月娥忽然叹了口气,轻声说:“如果,我们不在这个县子里那该多好!”
王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咀嚼了半天才明白刘月娥话里的意思。看着她望着车窗外恬静的脸庞,他的心不禁一阵的悸动。
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家。到了县子里,他们就不能过于亲密了,毕竟哪个县子都不缺少嚼舌头根的长舌妇。
路过孙连友家的时候,就听见屋子里老孙太太又在打骂赵桂芬。
刘月娥不禁同情的说:“赵桂芬可真可怜!”
王鸣没有说话,只是向孙家的院子里看了一眼,他不能每次都去替赵桂芬出头。
赵桂芬想要摆脱这样的日子,要么离开这里,要么把这个老刁太太靠死,再没有别的办法。
王鸣和刘月娥回到家,就由杜二喜和刘月娥去拌饺子馅和面,王鸣进屋和王老蔫唠嗑。
王老蔫一如既往的吧唧着用书本纸卷的烟卷,沉默寡言。
王鸣给他倒杯水放在跟前,趁机说:“爸,树地的事儿办好了?”
王老蔫嗯了一声,点点头,脸上没啥表情,眼看着一笔不小的收入就这么没了,他心里堵得慌。
“爸,这不算个事。这年头,来钱的道多了去了,咱们不种那片树地,一样过好日子!”王鸣笑眯眯的坐在他身边说。
“哼,你知道个球?”王老蔫骂了一句。
王鸣挠挠头,王老蔫这辈子骂人就那么几句话,翻来覆去的用,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那啥,爸,我想在县子里收粮,你看你能不能去找和你关系好的那几个老哥们,到时候把粮买给咱们?价格啥的,咱们就随行就市!”王鸣当着自己老子的面,也不用拐弯抹角的,就是直说。
“啥?你要收粮?你哪有钱啊?”王老蔫一愣,他也知道收粮能赚钱,可是那本钱可大了去了,三五万根本就不好干啥。
“嗯,钱不是事儿,今天我们出去就是和个收粮的老客谈这个去了!到时候他出钱,我们帮着收,一个冬天下来,肯定比你扣大棚子挣钱!”王鸣毫不隐瞒的说。
王老蔫听了眼睛一亮:“有这好事儿?你不是让人家给忽悠了吧?”
“是三炮联系的,错不了!”
“嗯,那孩子挺有能耐的!那行,我这就去给你问问!”王老蔫这两天正犯愁,听说有这好事儿,哪还坐得住,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