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不染瞧见她的害怕,立刻哄着,“爸爸没事,很小的伤口。
就跟你被蚊子咬了一样,用纱布包起来就好了。”
念安是招蚊体质,夏天防蚊措施做得再好,也有被钻空子的时候。
一被蚊子咬就嚷嚷着受伤了,非得找了纱布给她包起来才算好。
否则就是蚊子包散了,她依旧能举着小肉手眼泪汪汪地喊疼。
听得安慰,念安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还不住的抱着他,“爸爸给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呼到她口干舌燥,口水都没了。
歪头想了想,就往外跑。
易不染看了看自己腹上包扎的纱布,外面一圈已是沾了不少口水。
无奈的动了动嘴角:这是口水消毒吧!
过了一会,念安举着个粉红色的蝴蝶夹子就进来了。
高高举着,跑得气喘吁吁。
“爸爸你看!”
小心翼翼地夹着厚厚的纱布上,“这样就好看了!”
易不染有些忍俊不禁的无奈。
这衣服一盖,谁还在乎好看不好看。
可瞥见那蝴蝶结,脑子里却想起了那个手打的大蝴蝶结。
略有些失神......
小柚子擦了手出来,就瞧见念安围着易不染闹。
“念安,爸爸受伤了,要多休息。你过来,妈妈陪你玩!”
念安一听,立刻将手里的玩具丢在地毯上。
飞速倒在枕头旁边,躺好。
“我已经睡着了,不玩了!”
随即发现睡着的人不能说话,立刻本能地去捂小嘴。
易不染伸手捏了捏她肉包子似的小脸,瞧见她的睫毛抖个不停,眼神里有些笑意。
小柚子俯身想将她抱着自己旁边。
“爸爸身上有伤,你睡觉不老实,今晚在妈妈这边睡!”
念安立刻伸手死死的抱住易不染的手臂,也不睁眼,也不吭声。
用行动拒绝了她。
小柚子叹了口气,易不染无奈,“由着她好了,我睡觉注意些!”
整个夜里,念安都是死死抱着易不染手臂的,一刻也没放松过。
隔着孩子,易不染又受伤,两人自然也没往其他事情上发展。
早上起来的时候,念安胳膊麻得哼哼唧唧的,早饭都没好好吃,就跑出去玩了。
正好遇到几个丫鬟在浇花。
“你们瞧夫人那做派,二爷回来,她又开始讨好二爷了!”丫鬟甲。
“可不是,我听说二爷在外面有相好的了,还特意让白副官送东西去给人家。”丫鬟乙。
小娟手里的花洒没停下。
“那是她活该,她这种人就该被抛弃了。
什么时候二爷多找几个姨太太,有她哭的时候......”
这些年里,小柚子背地里可没少找她的茬来着。
她这富贵生活没讨要到,还吃了一鼻子委屈。
偏她提出要走,小柚子又不让她走。
话音还没落,就感受到背后一片湿哒哒的凉意。
小娟惊叫着转身,瞧见抬着葫芦瓢的念安。
凶哒哒的,像是只奶萌的大猫。
“大,大小姐!”小娟一头雾水,“你泼我干什么?”
“不许你说她!”念安眉头皱着,似乎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
小娟本就是理亏,加上又有点心虚。
小声道,“大小姐,你不是不喜欢夫人吗?”
念安怒吼,“你个臭女人,我不喜欢她也不许你说她!”
说着还狠狠的将葫芦瓢砸着小娟身上了,
“打死你!”
说扔完葫芦瓢立刻就跑了。
小娟自己心虚,这事便没敢往外说。
春鸣带着白芨来易家的时候,正好看到送水果进来的小娟。
额头上有些淤青红肿。
“小娟,你这头是怎么了?”
小娟勉强笑道,“早上大小姐玩葫芦瓢,不小心磕到我一下,没事的!”
春鸣蹙眉,念安一向是娇矜脾气倔,说不得的。
可性格也不会坏,向来也不会无故打人的。
“你别忙了,去拿些药擦擦,免得破相了!”
事情还不清楚,春鸣也没追究她,抱着白芨去了。
白芨见到念安,立刻跑得飞快。
“念安念安!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每次来找念安,白芨这个做哥哥的都会提前攒一些小孩子吃的糕点零食来给她。
春鸣看小柚子和夏凉还没过来,拉着念安小声问,“早上你碰着小娟了?”
也没直接问她是不是打小娟。
念安点头,“嗯!”拿着糕点咬了一口,念安点头。
“那你怎么和她起了冲突?”
拉着她仔细的看了看,生怕她也被人欺负了。
“冲突是什么?好吃吗?可土(突)不好吃呀!”念安愣了一下,理解不了她的意思。
春鸣眼皮抽了抽。
她忘记三四岁的孩子还理解不了这么深的意思。
这么一比,小夫人小时候可真是鬼精的厉害,比其他小孩子都早熟。
“就,就小娟有没有欺负你,或者你有没有欺负小娟!”
“没有!”念安果断道。
她这不叫欺负!
这话把春鸣的话全给堵回去了,接下来问什么,念安都不肯再吭声了。
春鸣只得将这个套话的重任交到白芨身上去。
白芨啃着念安的磨牙零食,“娘,爹说了不能骗小孩子!”
“你爹骗的小孩子难道还少?”
小时候就骗小夫人的糖吃,长大了,又骗大小姐,骗自己亲儿子的零嘴吃。
拍了他屁股一下,
“少废话,一定要问清楚了,否则念安妹妹被欺负怎么办?你忍心让妹妹被欺负?”
白芨,“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
白芨比念安大两岁,上学知事了不少,偶尔说起话来也是能怼得人哑口无言。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套话的机会,一直都有人和念安呆着一起。
白泽带着他们出去,两人待遇天差地别。
念安被抱着,他落后了老远他亲爹也没发现。
白芨脑子里一直回想着春鸣的交代,步子越发慢了下来。
“臭小子,腿瘸了走不动?”
白芨立刻小跑着跟上,哼了一声,
“你是我亲爹不是?妹妹能抱着,我只能走!”
自从他会走路,白泽就很少抱。
白泽大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多锻炼锻炼,以后还能抱得住枪杆子?
这以后谁来保家卫国上战场?谁来保护母亲和妹妹?”
白芨撇撇嘴,“我现在也能扛得动!”
“我问你,承安叔叔教你的瞄准练习有没有每天都做!”
“有!”白芨回答,声音大得像是小黄牛,朝气蓬勃。
白泽俯身将他抱在右手上。
沉甸甸的一小只,确实比较费手。
白泽心生感慨,脸上却没忘记板着脸交代。
“抱你走一路好了,不过爹爹不在家,要自己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念安听到这句,微微皱眉,“啊?寄几的事情要寄几做吗?”
白泽瞧见她星星眼里的担忧,随即扭头对自己儿子道,“妹妹的事情你也要帮着做!”
看了看毫无原则的亲爹,白芨心里默默嘀咕:你肯定不是我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