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相视一眼,均在惋惜。
魏青棠淡淡道:“不是她的错,是有人心胸太狭隘了。”杜卿雪和废太子并没发生过什么,只是占了个“太子妃”的名头罢了,云奕却不知怎么想的,非要给自己头上戴帽子……她摇摇头,也觉得有些乏,辞别众女后便回屋休息。
而另一边,云王府上。
宸王府发生的事已经原封不动地传了回来,云奕站在大门口,脸色铁青,遥遥看见杜卿雪的马车,脸更沉得和黑锅一般。
马车在大门口停下,杜卿雪和雷侧妃先后走下来。
杜卿雪见了他微微一怔,移开眼,那雷侧妃见之不妙,赶紧道:“王爷,不关妾身的事!是姐姐她,故意不让妾身过去……妾身也是想早日怀上皇嗣,好为王爷您分忧啊~”她说得楚楚可怜,旁边的知书如画都愤慨不已。
这位雷侧妃也太会演戏了,明明是她出口伤人,却往王妃身上泼脏水。
云奕冷眸一眯:“是吗?云王妃你有什么话说?”
杜卿雪垂目不语,雷侧妃幸灾乐祸道:“呵呵,王爷您就是心善,像这样的破鞋……”
她话没说完,云奕听到“破鞋”两个字脸色徒变,照着她的小腹踹了脚――
“滚!”
狂怒的声音,戾气尽显。
雷侧妃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云奕厉声道:“别让本王重复第二遍!”
雷侧妃这才忍痛站起来,灰溜溜地走了,云奕把知书如画也打发走,一步一步,逼到杜卿雪身前。
“你是哑巴吗?为何不解释?”
杜卿雪依然沉默,云奕猛地掐住她下巴,喝道:“说!”
杜卿雪被迫抬起头,视线与他相接,然而面上没什么表情:“王爷要卿雪说什么。”
“你――”云奕语噎,随后加重手上力道。
杜卿雪被掐得生疼,黛眉轻蹙,那双姣好的眼睛里拢起一汪秋水,绝美至极。
云奕忽然一团火窜上来,对着那张唇瓣狠狠吻下去――
“别……这里是街上!”杜卿雪惊呼,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别的神色,云奕眸中赤红一片,嘶啦扯开她外裳,将人压在大门上,“那又如何,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爱在哪里办事就在哪里办!”
杜卿雪面上终于流露出恐慌,可云奕爱极了她这样。
是了,恐慌、害怕、羞恼、愤怒……无论是什么表情都好,总好过一潭死水,让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爱他。
爱?
被欲海焚灼的男人脑子里忽然一清,凝视身下含泪惊惶的女人,突然意识到原来他爱她。
那朵孤傲的高岭之花、那个皎皎如月的仙子,本就该是他的,他轻贱她、鄙夷她,是因为发自心底地觉得配不上她,他故意去宠爱雷侧妃,其实是想借此刺激她,让这个总是安守本分的云王妃能为他醋一醋,哪怕一次也好。
云奕手下的动作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可杜卿雪的眼神却逐渐空洞……
她不敢去听外面的闲言碎语,不敢去想今天这事后父亲失望的脸庞,这里是府外、是大街上,他这样羞辱她、把她的尊严狠狠踩进泥地里,他就这样厌恶她吗?
杜卿雪不知道最后是怎样回去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切,只有魏青棠那个声音在不停地问她,值得吗、值得吗……
也许,是不值吧。
唇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她慢慢扬起脸,看向那轮明月泪眼模糊……
半夜,宸王府。
魏青棠忽然惊醒过来,只觉心跳如擂慌得厉害。
“王妃,怎么了?”守夜的绿儿听到动静,赶紧进来,魏青棠捂着心口一会儿,“没,给我倒杯水吧。”
绿儿将水递过去,魏青棠喝了满满一杯,还是觉得心慌得很。
她靠在软垫上眯了会儿,问:“绿儿,今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绿儿愣道:“没有啊。”
魏青棠想了想:“云王妃那边呢?她回去之后,老四没有刁难她?”
说到这个,绿儿顿时支吾起来。
魏青棠板起脸:“如实说。”
绿儿犹豫道:“是……听说回去之后还没进大门,云王就、就羞辱了云王妃……”
“羞辱?”魏青棠敏锐地抓住这个关键词,绿儿小脸上浮起一抹薄红,她烫着脸皮解释了一下,魏青棠倏地睁大眼,“天呐,那云王妃怎么受得了?!”
杜卿雪之所以能忍到现在,都是顾及杜家、顾及杜太傅的名声。
如今她当众被云奕羞辱,最后一份坚持也轰然倒塌,那岂不是……
正惊骇时,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阿金快步走进来,凝重道:“王妃,云王府出事了,云王妃她……她自尽了!”
自尽?!
这两个字一出,魏青棠也吓住了,赵婆子也披了外衣进来,道:“云王府来人了,说是云王妃情况危急,想请温大夫过府医治。”
魏青棠哪儿还犹豫,马上道:“立刻去请二哥!”
大半夜的灯火一盏盏亮起,魏青棠和温长衍赶到的时候,云王府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大堆大夫。
他们有的还好,有的被削掉手指,而动手的正是云奕,他疯疯癫癫站在院子里,提着染血的剑嘶吼:“你们救不好她,就都和她陪葬!”魏青棠蹙了下眉,云王府的下人赶紧向他禀报。
云奕那双猩红若血的眼睛扫过来,只吐了两个字:“救她!”
温长衍回了句尽力而为,便和魏青棠一道入屋。
刚一进去,就被冲天的血腥味呛了出来,温长衍沉声道:“长歌,你有身孕就在外面等着,别进来。”
魏青棠答应了,心也沉坠下去,就在刚才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了里面的情况,杜卿雪安静地躺在美人榻上,手腕、喉咙、脸颊到处都是血,她不知下了多狠的手,喉咙上的血骷髅堵都堵不住……
眼看着下人们端出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她只觉胃里翻搅,难受得要命。
没一会儿,云奕和张婉儿也过来了,同时到的还有杜太傅和他夫人,杜夫人一到就哭天抢地,直哭她可怜的女儿,杜太傅也神色焦灼,一瞬不瞬地盯着屋里。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温长衍就出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早先到了的胡院判,二人面色沉凝。
杜夫人冲上去要问,云奕一个箭步抢过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二人:“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