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瑶回了家,先是给哥哥写信。
虽然她很想留下洪泉,但她知道,洪泉并不是委命于她,正确的来说,洪泉的上峰,应该是斉文臻。
斉文臻要他走,他岂敢多留?
想到他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山脸,闵瑶心情就很不好。
也不知道为嘛。就是觉得斉文臻很欠揍。
咬了咬笔尖,闵瑶想,把信写完。她还要捋一捋思路,想想将来,她到底要怎么走,等到明天早上,她再去跟师父商量吧。
……
与此同时,梅九爷回了酒庄。看到大公子屋里还亮着灯,便去回话。
梅季长望着灯火通明的姚府,缓缓道:“姚府灭门,九叔怎么看?”
梅九爷沉呤,面无表情道:“应该是贼喊抓贼,惹了他们不该惹的人。”
梅季长淡笑:“九叔的眼睛还是那么毒辣,就是可惜了华盖山的张拐子,无处叫屈。”
梅九爷道:“他也无须叫屈,身上的跳蚤多了,再多一个不多,若能借此机会,灭了华盖山,到是为百姓造福了。”
梅季长大笑,转身捏了块沉香丢进香炉。
“她可应允?”
梅九爷摸了摸胡须:“并未立即应允,说是考虑一下,明曰再给答复。”
梅季长嘴角上扬,眼里又多了几分笑意。
“她到是很谨慎。”
“确实聪慧。”
“那她长的如何?”梅季长好奇。
人云,只有红颜才堪当祸水。那么一个和离的娘子,搅的宝庆城风云开阖,她的颜,难道惊为天人?
梅九爷笑:“恐怕要让大公子失望了,她五官并不惊艳,论五官反而不如雪见娘子,但是……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乍然一眼,像是韶颜稚齿。可实则蛾眉曼睩,反而像远山芙蓉,比过了雪见娘子。”
梅季长惊讶:“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女子,那九叔的意思是说,她有出尘脱俗的味道?”
梅九爷点头,他观人无数,很少有看走眼的时候,可唯独闵瑶,那双琉璃猫眼里的灵动。时常让他侧目。
梅季长不再说话,默默在想,明曰他定要好生看看。
……
另一边,洪泉追着韦源到了宁河畔。
韦源知道,但未阻止。
到了河畔,韦源拍开酒坛上的封泥。率先喝了一大口。
待辛辣滚入喉咙,他才举着酒坛问洪泉:“喝吗?”
洪泉默然,接过酒坛也倒了一大口,顿时被辛辣冲的血脉贲张。
二人不言,望着水波不兴,但潺潺而流的宁河,开始你一口,我一口,仿佛较着劲那般。拼命灌酒。
直到坛里的酒涓滴不剩,韦源才一脚,把酒坛踢落河中。沙哑道:“我不如你,你长的比我好,功夫也比我俊。可能……还吃着皇粮,是吗?”
洪泉默然,他确实是吃着皇粮。
韦源点头:“不说话,就是默认,所以我说,我不如你。”
洪泉哂笑:“这算什么不如?你若想吃,随时都可以去,更何况,你们还是闵壮士的人。”
韦源低头,突然自嘲:“成玉哥,恐怕并不想我们去。”
这句话,洪泉不敢接。思量了很久才小心道:“你应该问问。”
韦源吁了口气,狠狠道:“我以前从未想过,要出人头地,可现在,我真的很想出人头地。”
洪泉似懂非懂,揉了把鼻青脸肿:“男儿志在四方。本就该出人头地。”
“所以说,我不如你。”韦源磨牙。
洪泉不悦了。
“你没有那里不如我,韦兄弟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妄自菲薄?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儿,说话更不应该拐弯抹角,我明天就要走,你要想出人头地,我可以帮你引荐,但是,你不要再说这种话。”
韦源被点醒,知道自己着了相,懊恼道:“你说的对,是我心胸狭隘,我今天气不过,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而你好像还不知。”
“什么意思?”他确实不知,他若知,又怎会站在那任由他打。
“你说你明天要走,那你是不是舍不得瑶瑶?”
洪泉心脏跳漏一拍,呼吸渐促道:“她说,怕还有人欺负她。”
韦源呲笑:“你说我拐弯抹角,你自己难道不是?”
顿时洪泉耳根子红了,感觉自己再次心慌意乱。
见他如此,韦源也懒得再说,阖了阖眼,坚定的道:“我明天能和你一起走吗?”
洪泉喉咙发干,头痛欲裂道:“可以。”
“那带上我吧。”
他要出人头地,一定要出人头地,那怕娶不到瑶瑶,也要离瑶瑶再近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