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床上钻进被窝,捞起手机点开李慕泽的联系方式,回忆近期的饮食习惯,再加上李慕泽曾经说过喜欢女儿,他编辑一段文字发了过去。
褚辰:[我最近特别能吃辣,应该是女儿。]
另一边,李慕泽从联盟线上的比赛现场往出走,他摸出兜里振动不停的手机,很快看到了这条消息,一时间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他难掩笑容,低头打字回复:[真的吗?!我要有小公主了吗?]
看到他如此开心,褚辰也被感染了,戳了戳肚皮,一边打字一边玩了起来。
褚辰:[嗯,只是她太胖了。]
李慕泽笑出声,回复:[像你呀!胖丫头!]
正聊着呢,肩膀突然被人搭住。李慕泽收了手机,转头看去,是一脸笑嘻嘻的徐向阳。
李大神,我叫了你无数遍,你一声都不回,自己偷偷笑什么呢,最近有什么好事儿跟兄弟分享分享。徐向阳抱怨连连,笑容中带着几分八卦。
李慕泽这才想起来,他要当爸爸的事儿好像全公司没有一个人知道。不过孩子的妈情况特殊,要不要公开喜讯,他还是要尊重褚辰的意愿,虽然他恨不得昭告天下。
他收敛笑意,哥俩好似地搂住徐向阳的肩膀,敷衍地说句:cpl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的赛事都很火爆,我高兴。
徐向阳嘴一撇,见他神秘兮兮的不愿意如实相告,便也没再刨根问底的追问,强行拽着人一起参加公司安排的应酬。
今晚的李慕泽很高兴,眉眼间都是掩盖不住的喜气,喝酒的时候都不用别人劝,他自己主动找酒喝,平时不喜欢应酬的他,这次居然是活跃担当。
徐向阳夸他有进步,认为这才是大老板该有的样子。广结善缘,处理人际关系游刃有余,与众位合作伙伴谈笑风生。
他伏在对方的肩膀,酒喝的有点多,红着脸一直傻笑,不小心说秃了嘴:我跟你说向阳,我再有几个月,就要当爸爸了。
咳咳...徐向阳刚入嘴的酒差点喷出来,挑着眉头看他,被逗笑了,做什么白日梦呢,你对象不是男的吗,还是说你在外面偷吃,还是男女通吃?
李慕泽嘴边笑意更浓,掩嘴小声说:就是我对象啊,男的。
徐向阳只当他是喝醉酒说胡话,有些哭笑不得:你那个表弟?
才不是什么表弟呢,李慕泽的酒杯不知不觉又被人填满了,他仰头饮尽,显摆着说,你在褚氏工作那么久,怎么连褚五少都不认识,不符合你这个交际草的人设啊。
徐向阳先是诧异地睁大眼,随后愣住两秒,最终是恍然大悟的神情,用极其佩服的目光看着李慕泽,内心悄悄竖起大拇指。
行啊李大神,原来是泡到褚五少,怪不得我看表弟觉得眼熟,厉害厉害。
必须的。
话音落,李慕泽的酒杯从手中脱离不慎掉在桌子上,他闭上迷离的双眼,额头往下垂,最后搭在桌面倒头不起。
翌日清早,李慕泽被脑海里的生物钟叫醒。他起身靠在床头,捏了捏因宿醉而镇痛的太阳穴。
昨晚怎么回来的他都不记得了,现在全身酸痛,不仅是因为喝酒,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床太小。
这还是他上初中时睡的单人床,他离家这么多年这间卧室一点没变,几乎是走时候什么样回来时还是什么样。
洗漱出来,李妈正坐在客厅等着他呢。见他醒了,立刻关心道:阿泽,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李慕泽揉了揉后颈,长舒口气:不痛,我爸呢?
他睡醒之后随意套了身没有图案的运动服,拉链拉到半截,领口敞开露出白皙的下颌,黑发落在额头,有几缕翘起来,平添了几分少年气,让人觉得他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
李妈见他这副模样,眉宇干净鼻梁高挺,逆着光站在熟悉的环境里,不免想到他离家之前,初高中时也是这副装扮。
找你李叔去打牌了。李妈忍不住走过来,她个头小,跟儿子差了一大截,必须要抬起脚跟才能勉强够住他的肩膀。
两手帮忙按摩颈椎,李妈母爱泛滥,忍不住碎碎念:阿泽,以后少喝点酒吧,事业固然重要,但是身体一定要放在第一位,别总熬夜,要注意养生,记住了吗?
嗯,李慕泽舒服地应声,又皱眉问,昨天晚上谁送我回来的?
小徐啊,李妈妈提到这茬,下手重了一点,照着他的肩膀锤了一下,你也真是的,小辰怀孕的事儿你也往外说啊。
李慕泽愣住,一双桃花眼蕴着不解:我跟谁说了?
李妈气急:你跟小徐啊,人家都知道了,还一直对我说恭喜。
还真是喝酒误事。
李慕泽捏了捏眉心,扒开老妈的手,赶紧走回卧室找手机。
他拿到手机,果然看到徐向阳用聊天软件发来的几条消息。
[李大神,你真的当爸爸了,牛啊牛啊!]
[我还以为你醉酒说胡话呢,幸亏阿姨知道实情,不然让你糊弄过去了。]
[恭喜恭喜!李老板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什么优点,就是嘴严。]
李慕泽懒散地扯了一下嘴角,回复徐向阳一个表情包,无奈又无语的表情包。
他细长的手指顺着屏幕往下滑,不可避免地又一次看到昨晚他与褚辰的对话内容。
那种打心底滋生出来的幸福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一秒变笑容,掀开被子一屁股坐到床上,姿势歪歪扭扭没个正形。
点开某淘软件,输入婴儿用品,搜索出来的商品深不见底。他从上翻到下,只要是眼睛看到的,颜色是粉色的,也不管小孩子能不能用得上,他全部加入购物车。
结账的时候,价格显示为二十万余。
不过李老板帅气多金,眼皮都没眨一下,干脆利落地填写地址,输入密码,一系列操作连一分钟都没用上。
完事以后,他打电话给萧靖。
萧靖似乎是刚起床,说话还带着起床气:大早上的,你有事儿啊。
李慕泽是头一次当爹,没办法矜持,迫不及待地向好友宣布好消息:萧靖,呆呆怀的是女儿,我再有几个月就要做爸爸了。
萧靖嘴角一顿,疑惑道:确定是女儿吗?
对啊。李慕泽十分肯定,开心的嘴角要咧到耳根。
萧靖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能生出女儿,也真是厉害。
李慕泽不废话,直接说正事:你最近几天没什么事儿吧,去别墅区住几天。
干嘛?萧靖一股气上头,你是想让我帮你看家?
李慕泽对他的反应浑不在意,语气不容拒绝地嘱咐道:我买了一些婴儿用品,还有婴儿车婴儿床,反正东西很多,你去小院帮我接收快递,等我回去后重新装修。还有,婴儿房那间一直是你在住吧,你的东西赶紧拿走,别占我闺女的地儿。
萧靖给气笑了。
不过想到是为还未出世的大侄女服务,也就勉强接受了。
他连连叹气,妥协道:行行行,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李慕泽说:谢了兄弟。
结束通话,萧靖坐在床头开始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李慕泽要当爸爸了,这事儿放在一年前没人敢信。他打心底为李慕泽高兴,他最在乎的人过得幸福,这就足够了。
他嘴里衔着烟,低头伸手拢火,再抬头,一双清湛的眼睛里夹着丝丝笑意,只是这笑容有些苦涩,隐藏着些许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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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逼婚
碍于肚子大的过于显眼, 褚辰刻意避免与外人见面,已经很少出门了。每天几乎是私立医院和落日山庄两点一线,白天去医院看望蔺奶奶, 抽空陪老人家聊聊天,晚上回落日山庄休息,谨遵医嘱保持适量的运动。
连续几天有规律的生活, 让褚辰养成了每晚回来之前都在花园里做深蹲的习惯。
最开始还能连续做二十个, 现在最多撑不过十个,肚子越来越圆,也越来越沉,沉到他走路都受影响, 只觉两条长腿已经快支撑不住上半身的重量了。
褚辰用裹在脖颈的毛巾擦汗, 站直身体长舒一口气,而后锤了锤酸痛的腰。
他虽然不像其他孕妇那样娇气怕流产,也不会有孕吐的感觉, 但是到了一定时候,仍会有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情况发生。
落日山庄的厅堂。
褚辰走近来后立刻闻到了浓厚的酒味, 低头看去, 有几个空酒瓶被丢在价值不菲的地毯上, 沿着门厅一路到沙发区。
他微皱眉, 绕过酒瓶朝着沙发方向走近,看清楚了是谁在作怪。
只见一个与自己长相相近的男人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一瓶红酒,头发乱糟糟的,一双醉眼迷离不清,双手捧着酒瓶,就跟喝牛奶似的, 仰起头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你怎么回来了?褚辰冷声开口。
褚钧自从回国,一直住在褚源为其安排的公寓,很少回到落日山庄,每次回来也是待不上五分钟就走人。
这么晚了居然还在,而且毫无形象地坐在大厅卖醉,这让冷面惯的褚辰都稍微变了脸。
果然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褚钧早已酩酊大醉,听到声音才抬起头,借着灯光看清眼前的男人,一开口都是酒气:小,小五,你这个骗子....
喝醉的褚钧不复往日的嚣张跋扈,抱着酒瓶跟小孩一样缩在沙发里,眼尾泛红,清凌凌的,很委屈。
褚辰无声叹息,冷漠的脸稍有缓和。
这时,落日山庄的佣人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过来,放在褚钧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对褚辰小声道:五少爷,四少爷下午回来就一直在喝酒,这已经是第七瓶红酒了,您劝劝,让他喝杯牛奶早点休息吧。
听到七瓶这两个字,褚辰眉心一蹙,对着佣人点头:嗯。
佣人离开,厅堂又安静下来,只有酒瓶碰到茶几的清脆声音。
褚辰身子不便,没办法去扶醉倒的褚钧,只能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片刻后,他见褚钧抱着酒瓶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沉声开口:褚钧,别再喝了。
你少管我...褚钧大着舌头抱怨,薄薄的嘴唇沾了一点暗红的酒渍,衬得双唇颜色更深,就是你骗我,让我...让我出丑...
褚辰眉梢微动,似有不悦:我骗你什么了?
褚钧倏地睁大眼睛,红着眼睛,像孩子一样气愤又委屈地控诉:你说陈叔叔喜欢我,根本没有,他就是把我当替身,这个老王八蛋,本少爷明天就去把他的蛋切了....
褚辰捏捏眉心,站得有些累了就在一旁坐下,他自然反应地用双手护住肚子,保持戒备的坐姿,随后望向褚钧迷茫的侧颜,心中泛起一股难言的哀怜。
他会有心疼的感觉。
不是心疼褚钧,而是心疼陈携炜。
众所周知,只有褚钧一人不知。
褚钧是被陈携炜宠到大的,从小到大只要他惹祸,永远都是陈携炜帮忙抗下所有,不是站在他的身后,而是站在他的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陈医生用尽全力保护着这个人,之所以不说,无非是因为年龄罢了。
褚辰垂下眼睫,捧起热牛奶,小口喝着,没什么情绪地问道:四哥,携炜哥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他为什么不结婚?
褚钧混沌的双眸稍微清醒了一点,哼了声:他敢!本少爷弄死他!
他要是有心思结婚,还会怕你吗?褚辰的语气疑惑又似在阐述一个事实。
没错,陈携炜不怕褚钧,那他为什么不找对象不结婚?
褚钧脑子里的思绪乱成一团麻,想到什么说什么,开始胡言乱语: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他对你有不可描述的想法,他对你比对我好一百倍!
携炜哥对我好?褚辰回忆了一下,并没有这种感觉,缓缓摇头,我怎么不记得了,他明明是只在乎你。
放屁!褚钧气个半死,把酒瓶砰地一声搁在茶几上,怒火四起,我问你,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参加运动会回来,他看见你膝盖流血了,就跟要他命一样,抱着你就往屋里跑,看都没看我一眼,这叫对我好?
万万没想到,那么小的事儿他能记到现在。
不过褚辰的记忆力也非常好,对这件事情的经过有印象,便娓娓道来:因为是你欺负我,害得我膝盖流血,如果被奶奶知道你欺负弟弟,又要去跪祠堂了。
褚钧只记得陈携炜当时的眼神,并不记得细节,他干咳一声,眼珠转了转又道:还有还有,你钢琴考级的前一天,他推掉了海外邀请的演讲会,陪你在天台待了一晚上,这怎么解释!
那时候的褚钧已经十六岁了,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内心情感,听人说陈携炜陪着弟弟弹了一宿的钢琴,别提当时有多嫉妒了,现在想起来还能从鼻子里冒出酸泡泡。
这件事褚辰也有印象,淡定回道:那天晚上携炜哥不是陪我,他是因为撞见你偷吃东西,你噎到以后咳嗽两声,他误以为你是生病了,怕你半夜发热,所以留了下来。
褚钧惊呆了的表情,缓神后脸色涨红,心跳的飞快,重重地撞着胸腔。他按住心口,眼神四处乱瞄:不,不会吧,我就是咳嗽两声,他也太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