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景城外南五十里,樊阳城结队而来的军队大营正在此处停落,周围几个未在战前躲避的村庄皆被掠夺一空,聚义堂的散修如同土匪,无恶不作。
却有别样光景,自远处缓缓而来。
只见这一队依仗奢华,如同皇室出巡一般。
对前两名修魂部将各骑一匹高背骏马,五百兵卒操着各式武器站位队列缓缓而行,中军之中又有一架华美的大轿,有八名力士奴仆托扶,轿子上覆薄纱,一位清秀文弱的男子正坐在其中饮酒。
轿子两侧长相秀丽的女眷们洒着花瓣,手抬清香,亦有持各式乐器和翩翩起舞的乐队与舞女。
一众士兵如狼似虎,口水泛滥,这牌面从丽山城而来,早就闻丽山城主颇有雅兴,豢养着一众女眷,今日一见果然不俗,颠簸一月有余的虎狼士兵们只觉萌动。
浑噩多日的孔德吉亲自迎出,那丽山城主崔翰林正坐在轿上。
这崔翰林说来从前也是一氏族公子,听闻家中曾有当高官的人,崔翰林从小锦衣玉食在蜜罐之中养大,不过国度覆灭只在朝夕之间,崔翰林持着功法神通和一干法宝逃走,二十几年功夫就有了建树,不过其人性淫爱好风流,豢养女眷如同宠爱玩物,精心培养。
要说这崔翰林也是修为不浅,器修公认需要家室,散修正缺宝物,器修的宝物却样式种类颇多,这崔翰林能修炼成为器修,也是机缘巧合所在。
轿子停落,薄纱之中崔翰林缓缓出了轿子,向孔德吉一拱手,风度翩翩倒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如今亦是丽山城主,平日倒是养气修身无忧无虑。
孔德吉哈哈大笑道:“崔城主别来无恙?还是这般好雅兴!”
崔翰林如同秀气小生,实则已是近五十岁的人,全靠功法养气面目依旧清雅反倒有几分脱俗之意。
崔翰林声音轻转道:“孔城主,也是一般气息醇厚。不过那蒲景城不过易得尔,怎么城主居然久攻不下?”
二人步入营帐,一干女眷招蜂引蝶,将乐器摆在帐中又有女眷倒酒,虎狼之地的军营大帐忽地变成了清雅的场景。
孔德吉叹道:“崔城主有所不知啊,那蒲景城前些日子来了位客人,那修士年纪轻轻修为却十分精纯,手中又有一件大印宝物,镇压之力十分吓人,我当时与那王生淼斗了几个来回,灵气不续,被他趁机砸了一下,白白的耗费了一只妖傀儡!”
孔德吉藏头露尾,特意没将那大印的品级说出。那灵品宝物不是一般氏族能够抬起的,若是说出来恐怕崔翰林也要权衡利弊,若是有心还得坐地起价。自己负担不起…
不过崔翰林略有傲骨,曾不止一次赞扬自己的出身高贵。那器修手段也是其他修士看在眼中的,不过同在聚义堂下也不好有非分之想,这般说来也得刺激一番。
果不其然,崔翰林嗤之以鼻道:“一方镇压手段的法宝而已,孔城主这是失了先机。且看我这飞沙葫芦和墨玉金刚镯的厉害,阵上且叫他束手就擒!”
“那就太好不过了!”孔德吉举起酒杯邀酒笑道。
崔翰林却提道:“孔城主且慢,你叫人来请我动手,许诺五万丰元币和女眷之事,看来城主对这蒲景城也是势在必得。一城价值你我也心知肚明,这五万丰元币不是小数目,城主可是另有消息?”
孔德吉眼睛轱辘一转,嘴角擒着笑意。崔翰林出手不菲,五万丰元币抵得上蒲景城一整年多的收入,又有三个散修的价值在眼前,孔德吉怎么会做赔本的买卖?
二人城池邻近,孔德吉自忖同是聚义堂的散修,也无不可。随即开口说道:“好叫崔城主知道,那蒲景城的王生淼倒是有些手段,不过他作为傀儡的广睿却是个半吊子货色,嘴里没个把门,我潜人贿赂过他的宠姬,那宠姬也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没两句就将广睿的话套出来了,那蒲景城的城主府下当有广氏留下的财宝!”
崔翰林点头道:“是了,那广睿是前任城主的侄子,趁着这个身份财宝易得。既然孔城主说出真相,那五万丰元币我就收下,不过那五百女眷的事情我看要变一变了,不过是凡人女子,或许可以加到一千不定?”
搜罗凡人不是难事,孔德吉心道只要占了城池要多少有多少,那城中风沙飞尘翻扬估计已经快要摸索到。孔德吉便随口答应下来,二人举杯定了攻城之事。
转日,大军又停在城下。
王生淼脸色发白,城主府即将翻开却大军邻近,许诺的财富还未给那范广云弄来,眼看城池危在旦夕,王生淼也没有其他办法,亲自去了范广云眼前,将手中唯一的金品法宝鱼跃清水钵送予范广云,权当在请出手护住城池一次!
金品宝物价值不菲,这鱼跃清水钵虽然是辅助法宝可亦是七八万丰元币的宝贝,这王生淼却也舍得出手,不过要求更改,这一次却要用大印砸死孔德吉。
雷尘欣然接受,那孔德吉已经摸透,留下也无他用,权当是为除恶令上填上一点贡献而已。且鹏鸟前日已然回返,平都城的信件送回,眼看就要成事。
城墙上,双方对峙。
崔翰林自忖身份在此,竟然携带女眷坐在一侧全然一副悠闲模样,雷尘眼光所及发现那崔翰林身藏精光,又以肚上二寸光芒显露,当是藏器的器修。
一旁王生淼虽然肉痛,但也下了狠心。在撑上三五日时间,城主府就彻底搬开,那密道当是显露无疑,这场做过只要杀了孔德吉,再无牵制之人,至于那鱼跃清水钵自己也没想放弃。
做就做到底,那范广云虽然身手不凡,可祭动大印之后也是力竭,那灵品大印胜过一切,只要夺来加以时间祭炼,什么宝物都能统统回来!到时候力竭之时,就是自己偷摸出手的时间!
到时候两个障碍都死了,天高任鸟飞,自己本就是个为利而来的人罢了,不过是在逃一次逍遥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