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这么开口威胁过？”
“何止开口威胁！有个徒弟没留神，给这混蛋抱住弄了一身，现在我那些笨蛋徒弟们，都搁里间一个劲在拿消毒药水勾兑热水冲洗全身，一个个全吓成傻子了！”
夏凡点点头，表情凝重了几分。
杨山真继续道：“几小时前，疾控中心的人来过一批，二话不说，干脆利索将广林堂当成了隔离点。哎呀糟糕，光顾上跟你唠叨这些，怎么你刚才开车进来时，没执勤的人在外面拦你？没说让你穿防护服，直接就让你进来啦？”
夏凡回忆了下，似乎真有个保安模样的人拦过自己车，但自己减速停下来时，对方看他一眼便放行走人，没说其他。
不过在开车过去后，似乎听保安背后嘀咕过：总算来了……
在刚才观察的这片刻间，夏凡透过特殊目力已经对病人进行了深层次的扫描，掌握了基本状况。
其实怎么说呢！
就他现如今所拥有的几种特殊能力，只要给他充足的天地灵气资源，再配合上左右两眼的能力，谈不上凭空制造生命吧，但一般人身体上的小范围病变之厄，只要不是像龙主那样凶残可怕，还真算不了什么大难题。
但正所谓生老病死，各安天命，用医道手段治病救人是一回事，用超出凡俗的手段强行干扰他人命理劫运却又是另一码事。
眼前这个病人，他的确能像施展神术一样，强行为其修补残缺，让对方转眼间变得活蹦乱跳。
另外就算只是用针灸之术，透过病人膀胱经将体内毒素排尽，同样也不算什么难题，无非耗费些真气修为罢了。
但此刻问题症结不在这儿。
不在这病人的吓人病症上。
从杨山真刚才的叙说中，已经有个很明白无误事实便是，此人受他人指点，特意来的广林堂，且为了能治病，甚至不惜缺德之极，把杨山真的徒弟都故意感染。
这背后，要说其没有另外不可告人目的，鬼都难信。
果不其然。
便在夏凡到来，站在一旁，边听杨山真说情况，边给病人‘望’诊的当口，那病人却悄悄背了手，借着衣物的遮掩，打开手机发了条短信。
短信是事先已经准备好的。
手机也明显是特意准备的老式古董键盘机，病人根本都不用看屏幕，只需背过手，摸索着按发送就万事大吉。
“该死的东西！这他妈，又是有人特意挖坑让老子来跳啊！”透过特殊视野瞧见这一幕，夏凡心火腾地一下子便蹿升起三尺高。
那病人显然没可能知道，夏凡能‘看’到很多东西，完成了发短信的动作后，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可怜之人，必有可憎之处。
以前还不怎么明白这话的意思，今天总算是被人狠狠上了一课，活明白了！
“师兄，准备些汽油吧！”
“嗯？用汽油治病，夏师弟，你这又是什么医理？不明白啊？”
“这人死定了，又是剧毒高危污染源，放出去就是到处害人的毒源，我是让你准备点汽油给浇上，早早烧死，省得他再去害人！”
“啊？”杨山真惊愕了声，实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病人听了夏凡的话，却不干了，当即破口大骂了起来，跟着做势便要来扑夏凡。
看那样子，这是准备如法炮制，将病毒传染给夏凡。
夏凡随手抓起诊室旁边的扫把，不等对方有扑上动作，已经出手飞快，咔嚓咔嚓咔嚓……一连串骨肉折断的异响。
却是干脆利索，直接打断了那病人的四肢。
“你要敢再出言不逊，小爷打碎你满嘴狗牙！”
“你，你这恶医，治病治不了，便要杀人灭口，你太猖狂了，你会有报应的！王八蛋，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啪嚓！
夏凡手中的扫把杆，如同灵蛇出洞，虚空前刺疾点，却是瞬间击碎了那病人的一颗前门牙。
“一句废话，断一颗牙，小爷说话绝对算数，不信你再试试！”
那病人像是早没了痛觉般，被打断四肢，击碎一颗门牙，却也不见有什么痛苦神色。
但不痛是一回事。
这眼睁睁瞧见自己断手断脚，门牙碎落，再是心理强大之人，怕也承受不住。
那病人果然像是醒悟过来这其中道理，神色间终于有了恐慌害怕和忌惮，再看夏凡时，目光像看见魔鬼一样，再横不起来了。
“很好，现在可以说说，你受谁人支使，究竟都有些什么目的。小爷耐心不怎么好，机会就只有一次，不然我会让你非但断手断脚，这身上的毒瘤病变，变得连给你承诺之人也救不好。不用怀疑，现在我就能让你变得更凄惨些。”
说着，也不见夏凡有上前接触到那病人，但对方身上的病症，真的转眼间就严重起来。
更要命地是，那病人之前毫无痛觉样子，但这刹那间，疼得杀猪般惨叫起来。
杨山真被夏凡的举动惊了一跳，不过他也并非鲁钝迂腐之人，越听夏凡的问话，越是骇然明白过来，真是有人在阴谋算计他……更确切来说，是算计他们终南玄医门，算计夏凡。
就是这样，这个病人又闹又叫，当初还一再要挟若不给其治病，便要让更多无辜之人遭受恶性病毒传染之祸。
期间一再逼闹，等夏凡来后，便蹊跷安静下来，现在被夏凡连施重手，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
杨山真懊恼连拍额头，追悔莫及：“夏师弟，我真是蠢，上了他们的恶当，居然都不知道！我连累了你，我……”
如杨山真这等视医道为性命大医国手，一门心思全扑在医道救人上。
这种病人拿病症反过头来阴毒算计医生的事，他还真是接受不了。
看那神色，真是受了天大屈辱和委屈。
也是，为了这突然发现的坦波娜拉病毒，广林堂医馆受牵连被疾控中心划作隔离区所遭受损失跟负面影响就不提了，杨山真这一下午为病人病情的担心，跑断腿的忙碌，照顾一条狗也能赚来几下讨好的狗尾巴摇动。
可他妈的，这个王八蛋，居然是受人指使，故意来害人……
夏凡制止了杨山真的道歉，伸手一招，那病人像被施了法一样，剧烈痛觉登时又弱了许多：“你死不足惜，只不过你这种人渣，真是连人都不配当，想说实话，我会让你少点痛苦，否则让你活活疼死还出不得半点声音，你自己选择吧！”
对付心肠险恶歹人，唯有以恶治恶、雷霆手段。
其实若非当着杨山真的面，夏凡会毫不犹豫采用更残酷的针罚手段，而非现在这样，只是透过干扰对方身体气机，暗施影响，制造些不适痛症。
“饶过我，我全说，的确有人，给了我一百万安家费，让我铤而走险，来这里陷害你们……”
杨山真举着手机在旁摄录视频，越听越是愤怒，越听越是后怕，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
广林堂外灯火通明，红蓝警灯闪烁，一大票媒体记者忽而杀到。
话刚交待到一半的病人，见状顿时住了嘴，狡诈目光望向窗外。
当瞧见，有人身穿白大褂戴着大口罩进门刹那，立刻像杀猪一样惨声大叫救命，狂吼着有人要杀他。
呼啦啦！
诊室里一下子涌入十数人来，皆是跟着打头那名白大褂身后，进门后二话不说，一个个手中的相机镜头咔嚓嚓白光频闪，又有肩扛着摄像机拍摄之人，飞快将室内扫了一圈。
杨山真正待要说话，被夏凡递了个眼神，心有意会，索性又当这些人不存在般，将手机继续开视频录制着，却找了个本子，似模似样在一旁翻看起来。
白大褂进门目光先扫了一圈，瞧见夏凡时，目光明显亮了下。
“你们谁是医馆负责人？”白大褂语带质问道。看那样子，自然是要找杨山真和夏凡说话。
夏凡这会儿却也全当没人存在般，拿了扫把打扫起卫生。
唯有那名病人，有了后援，扯开嗓门高声咒骂不断，恶声控诉着广林堂，是什么屠夫所开杀人黑诊所，专害人性命的恶毒医，顺带着把终南玄医门的招牌也拎出来恶意诋毁侮辱。
杨山真几次都要忍不住出声争辩，皆被夏凡眼神制止住。意识到事情的蹊跷凶险，只好钢牙错咬，继续恶狠狠翻动手里的本子。
“喂，真没个出来说话的人吗？”白大褂被闪在一边，左右看了看夏凡、杨山真二人，咬牙冷笑着又问了句。
“有屁你放，没人拦着！”夏凡挥动着扫把一边干活，头也不抬道了句。
“注意你说话态度！我是卫生局的，这病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又喊又叫，还控诉你们害人，为什么不给病人治疗？”
“证件拿出来我看下！”
“什么证件？”
“你说什么证件？你什么身份，自然拿什么证件，这么简单点事也要人教？还有你们这些人，别以为抓个单反、扛台摄像机，就真是什么无冕之王，证件也都拿出来亮个相。警察执法如今都讲程序规范，你们这么兴师动众涌来，总该有点说道是不是！”
“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广林堂什么人？”白大褂牛哄哄道着，手里拿了个红皮小本本亮了下，似乎卫生系统一个什么科长。
“眼瞎，老子扫地僧！”
“哼，跟我装傻？别以为我认不出你，你不就哪个传言医术逆天的小夏神医，终南玄医门汤医仙关门弟子嘛！怎么着，今天遇上棘手疑难病症，便想当缩头乌龟溜之大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