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欢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您见过我母亲?”
“嗯。”赵极抱臂,原本一直盯着裴欢的眼睛又开始四处打量,好像是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来。
“我见过,你是不是不知道啊,你的母亲与父亲其实大学的时候就是同学,他们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恋爱的。”
裴欢意外:“这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母亲过世以后,我父亲不允许别人说她的事情,所以有时候我想知道也无从得知。”
赵极漫不经心地回答:“看样子你父亲真的很爱你母亲,你知道你母亲的名字吗?”
裴欢有些窘迫:“这个我也不知道。”
赵极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连你亲生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这个女儿做的可真是够孝顺的。”
裴欢不好意思的回答:“我也想知道,但是我父亲总是不告诉我,问别人他们也不敢,所以我对我生母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极说道:“你母亲姓周,叫做周许,是一个非常知性知书达理的女人,你这双眼睛长得跟她像极了,我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她又回来了。”
裴欢立刻想起了那天在餐厅里赵极对自己的打量,难怪她总觉得那个眼神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误以为故人来了。
赵极又道:“他出生于书香世家,喜欢各种乐器,尤其喜欢小提琴,而且她的视力不是很好,受不了强光,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晚上约着你父亲还有我去操场上看星星,当时我简直就觉得她是个神经病。
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的眼睛并不是视力不好,而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疾病,视力会一天天下降,到了一定岁数会完全失明,她这是在用自己能看见的所有时间,记住这个世界美好的一切,这些估计你父亲也没有告诉你吧。”
裴欢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更加震惊原来自己母亲还有这样的身体疾病。
这些都是自己所不曾了解的,忽然一下子接受还有一些心痛,要是自己的母亲还在就好了,这些事情她一定可以从自己母亲的嘴里听到。
赵极说完这些后也将球杆扔到一边,慢悠悠地开始往里面的休息大厅走,裴欢一路跟着他。
赵极也不知怎么回事,刚刚还有那么多话,现在却又偏偏沉默,裴欢跟着也不知道究竟该跟他聊些什么,一直到了这片休闲娱乐场地的另一头草坪,赵极这才迎着强光站立,双手负在身后,活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
裴欢便站在他的旁边,小声说道:“您不打算打球了吗?”
赵极摆了摆手,眼睛因为强光有些不舒服的眯着,说道:“还打什么?你都不会,老裴也真是的,居然一点都不教你。”
裴欢也遗憾:“可能他想教,但是也已经没机会了吧。”
赵极又转过头来上下看她,裴欢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自己,而且还是那种眼神由上到下的看。
这样的目光其实让裴欢来说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想到他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缘由,所以才这样做,便也只好默默忍住不发脾气。
“你也就长得像你母亲了,脾气什么的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在这里站着,我去那边买两瓶水。”
赵极无缘无故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的裴欢还有一些莫名其妙。
哪有人真的会将父母的所有特征全部复制一遍,这个赵极的脾气也是真够古怪的。
既然他不让自己动,那只好在这里站着了,谁让他是甲方是金主呢。
然而裴欢就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余光中忽然出现了一抹身影,她本以为是赵极回来了,结果一转头居然看到了穿着一身休闲服戴着棒球帽的纪南城。
她不由得瞪大眼睛脱口便道:“你怎么在这?”
纪南城好笑:“这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我记得你可并不喜欢这些运动,难不成是知道我在这儿特意过来的?”
裴欢立刻解释,“我这是来找客户的。”
纪南城举了举手中的球杆:“那我自然是过来打球的喽。”
裴欢狠狠的盯着他,转身就要走,纪南城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不是说来找客户的吗?客户在哪儿看?你一个人在这里站了这么久,不会是没找到我,所以才会故意找这么一个借口吧。”
裴欢又怒气冲冲地转过头来瞪着他,说道:“我闲的没事来找你做什么?给自己找麻烦吗?”
纪南城摊手:“沈沁柔又不在这儿,你怕什么麻烦?”
裴欢伸出一根手指来指着他,话到嘴边儿还是咽了回去,决定不跟他废话,转身就要走。
纪南城将球杆背在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从左边的草坪跟到了右边的草坪,就这样跟了一路,裴欢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来怒道:“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
纪南城无奈:“谁说我跟着你了,只给这么大一片场地,难不成只准你一个人走?”
“你这个人是不是无赖啊?”裴欢简直越来越无法理解纪南城了,她现在和以前截然相反,也越发难以对付。
纪南城向前一步靠的裴欢更近了一些,说道:“我不是跟着你,也不是故意要气你的,只是我也在等人,但是一直没找着,所以就只好到处转一转了。”
裴欢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了两米的距离,然后用手从中间比划了一道线说道:“那好,你等你的人,我等我的人,从这一刻开始你不准再跟着我,我们两个人之间就有这样一道无形的三八线,你要是越界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三八线?
纪南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现在是小学生吗?怎么这么幼稚?”
裴欢向他挥了挥拳头,用这种毫无威慑力的方式恐吓他。
纪南城简直要被她逗笑了,觉得这样子和自己耍脾气的裴欢还有些可爱。
裴欢还真以为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威胁到了纪南城,转身大摇大摆的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