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和王楚楚之间的事,沈玲龙目前是没法管的,也没机会管。
她本打算让大福和王楚楚两个看缘分,能走下去她祝福,不能走下去……沈玲龙不至于拍手庆祝,但也不会有失望之类的情绪。
可没想,王楚楚他妈,手术后出了岔子,回去修养时,王楚楚照顾不利,让其创口恶化,出现大茬子,送医不及时,去世了。
沈玲龙知道这消息的时候,正和温月一起整理账目。
殷拾冲到商场办公室,告诉她这事儿的时候,沈玲龙懵了一下:“死了?前几天出院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
自从上次大福八她带到家里去后,大概是因为沈玲龙赞同的态度,几次三番想让沈玲龙去跟王楚楚她妈见个面,把两孩子的事儿暂且定下。
沈玲龙以大福他们现在年纪还太小拒绝了,因为这事儿,大福一直在跟她闹别扭,好几天没讲话了。
不过沈玲龙也清楚,最近大福一直陪着王楚楚照顾她妈。
这怎么照顾出问题了?还、还去世了?
殷拾也很懵:“我不知道啊,就很突然,突然就没了。”
沈玲龙皱眉,她没见过王楚楚的妈妈,对于这人的死,只觉得很突然,还有……些许担心。
“大福呢?他现在哪儿呢?”沈玲龙站了起来,有些担心这事儿和大福扯上什么干系。
“医、医院。”殷拾说,“正阻止王楚楚闹呢。”
这话温月听着忍不了了,也跟着站起来,皱着眉头,很不痛快道:“在医院闹?闹什么?不是在闹你杨叔吧?!”
殷拾没作声,算似默认了。
这可把温月气着了,什么东西都不管了,匆匆往外跑。
沈玲龙要拿包,要锁门,也就落后了一步。她追到医院的时候,正巧看见温月甩了王楚楚一巴掌。
王楚楚情绪不稳,抬手就要打回去,且斥:“你凭什么打我!”
但抬手时,被大福拦了一下,而温月那边,也被杨汉拦腰拖抱开,隔绝了两个女人互殴的行径。
闹腾了好一会儿,两边才安静下来,还得互相见不着。
沈玲龙先给杨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抚温月,自个则是到被大福抱着安抚的王楚楚面前。
走过去的时候,大福条件反射的把王楚楚往身后藏,且求沈玲龙:“妈,别骂她了,她也不好过。”
沈玲龙问:“不好过?不好过就可以在医院里闹?还找医生算账?!”
这事谁理亏,大福心里有数,他也不好反驳,磕磕巴巴吧的说:“她太激动了,这事儿出得太突然了――”
“是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了?”沈玲龙居高临下得看着坐在楼梯上的俩小年轻,“来,好好说说,说说是怎么突然,让你们在医院里闹?”
道义上说,王楚楚亲妈刚去世,沈玲龙咄咄逼人,追问是非,是不大好的。
但沈玲龙得给温月一个交代。
王楚楚亲妈的事儿,是她拜托杨汉多多照看,如今杨汉费了苦心,还被惹了一身腥。别说她和温月两口子关系亲近,就算没什么关系,她也得搞清楚具体状况,然后把这件事处理好。
“就阿姨她,抢救没抢过来。”这事儿让大福愧疚难安,“我和楚楚在海边逛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发现阿姨倒在门口,呼吸困难,送过来后,没多久,阿姨就……没了。”
这事儿跟殷拾说得没两样,只多了些细节。
沈玲龙嗤了一声:“看来你两是甩锅啊?这不是你们自个没照顾好,送来送迟了,导致现在这个结果吗?还医闹,你杨叔给你们脸了?!”
话语过于直接,王楚楚的脸色唰得一下白了,整个人都抖了起来,像是接受不了的。
大福看着心疼,把人抱着怀里,生涩的拍着其后背,哄着:“别怕,别怕,我到时候去道歉,你别慌……”
王楚楚这丫头,分明比大福要大个三岁,这会儿看着可怜得跟个小姑娘似的,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在欺负小孩呢!
“道歉?”沈玲龙嗤笑,“没人愿意搭理你的道歉。”
大福心里有数,如果不是温姨一家跟自个亲妈关系亲密,楚楚她妈手术还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去呢!
现在还搞了医闹,道歉?就温姨今天的态度,能接受才对。
大福沉默许久,问:“那我、我……”
沈玲龙叹了口气:“处理后事先吧,人总得入土为安。”
总归还是没狠下心。
“这个你们不会我也不管,这是你们的事。”沈玲龙提醒,不是她不愿意帮忙,而是不想让王楚楚欠自己人情。
以前王楚楚费尽心思跟大福搅和在一起,就是因为缺钱,如今缺钱的口子没了,要是她给帮了忙,然后王楚楚跑了,那她得气死。
再说,就算王楚楚没跑路得心思,沈玲龙也不大愿意管这档子事。她看着王楚楚娇娇弱弱的模样,她膈应。
好在大福也知道今天他们惹了麻烦,没脸再麻烦沈玲龙,他连连点头说:“好,妈,您您帮我给杨叔,温姨道个歉吧。”
沈玲龙轻哼了一声,没讲话。
看着俩小孩磕磕巴巴的去处理后事,沈玲龙站了一会儿,拐了个弯去了杨汉办公室。
这个点,大中午的,这两口子,外带殷拾这小子,就在里头吃饭。
沈玲龙进去时,殷拾立马向其招手:“沈姨,快快,吃饭了!”
“来了,”沈玲龙看见了桌上还有一份铁皮饭盒,铁皮盖子没打开,估摸着是专门给她买的。
沈玲龙摸了一下,还烫着。
“谢啦。”沈玲龙拖动椅子坐下,边吃边问,“阿月,刚才你没伤着吧?”
温月提及这事儿,很不高兴。
“你这儿媳妇,是脑子有病吗?”涉及杨汉,温月嘴毒得厉害,“自己送医迟了,也交代过无数遍了,后期养身体需要细心,要认真,这大热天得不讲点卫生,发炎了,还反过来找医生得麻烦,还动手,简直是个疯子!”
杨汉打了句原场:“小姑娘家,那么点力气,没怎么着我。”
温月撇了他一眼:“今天要真怎么着了,我就不只是一巴掌那么简单了。”
杨汉无能为力的看了一眼沈玲龙,摊手示意自己尽力劝了,但真没办法把人劝住。
见此,沈玲龙有些好笑,向杨汉摆手表明自己不介意以后,与温月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她又当又立,我反正是不怎么喜欢的,奈何大福喜欢,真是作孽。”
大概是同仇敌忾的原因,温月心里的郁气竟然散了不少,“你怎么想的,现在还纵容他们俩?我瞧着没了她妈这个缺口,她跟大福玩不长。”
这想法,跟沈玲龙合上了。
“所以他们丧事的问题,我没管,”沈玲龙扒了两口饭,而后冷笑一声,“我就怕她露这手呢,到时候我给她帮了忙,看见她跑路,我铁定得气死。”
殷拾听着沈玲龙捎带戾气锋锐话,有些犯怵,他挠了挠后背,问了一句:“沈姨,这后事就埋个人,不算太大忙吧?我还想着等会儿去着大福,看他要不要我帮忙给挖坑。”
少年人直来直去的话,也是引笑了办公室里三个大人。
“你小子以后娶了老婆,要是帮忙给处理后事,搞个坑随便应付人,我保管你老婆得跟你离婚。”杨汉起身,走到角落的脸盆架子前,洗过手后还特别讲究的用白毛巾擦了又擦,“嫂子,你怎么养孩子的?养得这么糙,不沾俗事?”
沈玲龙也有些不忍直视:“阿拾,你去提个醒吧,要真随便挖个坑就埋了,别人指不定要掰扯我的教养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