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薄瑾修终于回来了。
接着顾篱落给南宫彦发了条信息。
本来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江城的南宫彦，在看见顾篱落的那条信息之后，勾唇一笑，又将行李扔回了床上。
他果然没看错这个女人。
答应他的事情，她做到了呢。
嗯……这好像是他一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对他遵守承诺的女人。
南宫彦心说。
……
眼看直播的时间越来越近，商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商烟昨天说了会有办法，让她不要着急，可是今天早上开始，她就一直联系不到商烟本人了。
而此刻公司里大大小小的工作人员都在缠着她询问直播的事情，搞得商雨一个头两个大。
事情这么多，偏偏商烟联系不上，郑华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助理再一次来询问直播的事情，商雨气得一个耳光甩了过去：“催催催，催什么催？这不是还没到事件呢吗？”
助理红着眼睛，捂着脸颊委屈道：“雨姐，不是我们催，是媒体那边在催啊……”
他们也委屈，尤其跟着商烟和商雨的内部人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早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当下不止商雨着急，他们也着急，毕竟这事要是传出去，商烟和商雨有大家族护着，他们这些打工的人从这里出去以后，那履历上可不会好看，以后还怎么着工作？
商雨咬咬牙道：“你先拖一拖，我去找烟姐商量一下。”
商烟不来，她只好亲自去她家找人了，不管怎样，眼下的局面都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付的。
不过此刻商雨还没有特别的崩溃，因为要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就是顾篱落也没有出现在人前。
网上讨论的热度一波接着一波，大家都在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的直播还能不能继续。
甚至有人匿名发着所谓的“内部”消息，说顾篱落害怕了，不敢比了。
也有人说商雨逃跑了等等……
总之各种“内部”人员都有，网上的真假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看热闹的网友们仿佛化身成了瓜田里的猹，一瓜接着一瓜的吃。
商雨没去找商烟，因为对方打电话过来了。
商烟的声音和往日一样听不出来任何异常，只是十分平静地吩咐道：“直播计划继续。”
“什么？”商雨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睁大眼问道，“可是烟姐，你昨天明明说顾篱落今天不会出现的。”
电话那头，商烟不耐烦地道：“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总之你就尽力就可以，事后我自有办法可以处理。”
“可我……”商雨还想再说，商烟却已经冷了声音道，“商雨，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听见没有？我这会儿没有功夫跟你解释那么多，你最好不要给我整幺蛾子，否则这件事你就自己处理。”
商雨一噎，她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同意了。
说完这件事后，商雨又问道：“烟姐，那你不出现了吗？”
“我有其他事，今天不去公司了，你看着安排。”商烟冷声说。
挂了电话，商雨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是一时又说不出来。
助理再次来询问的时候，商雨点了头，说直播继续。
另一边，商烟挂完电话，整个人又恢复成了那个木愣愣地样子。
皇甫图好奇地拍拍她的脸颊，她也没反应。
“这就行了？”皇甫图转头问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皇甫青白了他一眼道，“这会儿她就是个傀儡，你要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这么神奇？”皇甫图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对商烟道，“喂，商烟，我命令你现在去死。”
眼前跟个木头人一样的商烟动了动脑袋，突然皱起了眉头，看那样子好像在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一样。
皇甫青见状，快步走过来在商烟面前打了个响指道：“睡觉。”
商烟脑袋一歪，又睡过去了。
皇甫青拉开皇甫图道：“赶紧做你的事情去，别在这里给我添乱。”
“我哪添乱了？是你说让她做什么都行的，我这不是试试灵不灵么。”皇甫图摊摊手道。
“那也分情况好吧，再蠢的人都有本能的自保意识的，你让她去死，她就算脑子坏掉了也会反应一下的。”皇甫青没好气道，“这种有可能会触及对方底线和本能的命令最好不要用，否则容易让地方醒过来。”
“醒过来就再让她睡过去呗。”
“你说得轻巧，你以为这东西是能随便给人用的啊？”皇甫青瞪他，“这玩意儿用多了脑子真会坏掉的，到时候她就真诚个傻子了。”
皇甫图试想了一下商烟变成白痴以后的样子，冷冷地勾了唇一下道：“那也是她活该。”
皇甫青知道他对商烟早就恨极，叹了口气拍拍他肩膀道：“行了，我们还是听修说的吧，赶紧做好眼前的事儿，以后慢慢收拾她也不迟。”
“哼。”皇甫图冷哼一声，这才转身寻找了起来。
他们此时在商烟的城郊别墅里，司曜正在搜寻这里有没有暗藏的监控和防御系统，而他们两个则在寻找商烟说的那个证据。
“找到了。”
司曜突然道。
皇甫青和皇甫图同时停了下来。
司曜抱着手里的红外线感应器，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终停在了阁楼前道：“就是这里。”
皇甫图上前，抬手推了两下，冷笑道：“有暗门。”
皇甫青后退两步，这种工作就不是他的专业范围了。
皇甫图朝司曜招招手，后者将带来的设备递给他。
两人一个负责开锁，一个负责破坏系统，搭配的那叫默契。
不出十分钟，暗锁在皇甫图手里被轻而易举地打开。
阁楼不大，从外面一眼看过去就跟个仓库差不错。
皇甫图从那一堆杂物里翻出一个保险柜。
又是开锁的环节。
打开保险柜之后，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u盘，还有一本账本。
皇甫图将两样东西都拿出来，u盘递给司曜，账本递给皇甫青，然后又在阁楼里翻看有没有其他东西。
“呵，没想到这一趟竟然还能有额外收获。”皇甫青突然笑道。
皇甫图回头好奇的凑过去：“怎么了？”
“这里面可记着好东西呢。”皇甫青晃了晃账本，眼中一闪而过阴冷，对皇甫图道，“阿图，咱们当初离开家，不就是因为一时找不到证据吗？现在有了。”
皇甫图脸色一变，冷了下来。
那头司曜将u盘插进电脑里，粗略扫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回身对皇甫图和皇甫青道：“这里面的东西也不少。”
两人走上前来，看着那u盘里的几十个文件夹，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冷意和肃杀。
“看来商烟把这个当成了最后的保命手段，她所有做过的事情，都留了个备份在这里面。”皇甫青道。
“这习惯可真是……太好了。”皇甫图冷哼一声，对司曜道，“备份一下，然后把这个再给她塞回去。”
皇甫青将账本交给皇甫图道：“这个你复刻一下，我去再问问她，看能不能问出点别的东西。”
皇甫图接过账本，想了想给薄瑾修打了个电话，问他是要原版还是要复印版。
毕竟这种东西，当然还是正版的在自己手里比较好说话。
薄瑾修听完他们找到的东西，冷冷一笑道：“无妨，暂时不要打草惊蛇得好，有没有那个东西都不重要。”
他话没说得太明白，皇甫图却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
当你已经下定决心要搞死谁的时候，那什么证据都已经不重要了。
对薄瑾修来说，商烟就是一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人，包括商家。
这一切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等江城这点事情了结以后，就是他们去了结商家的时候。
……
当天按照约定时间，顾篱落提前十分钟才出现在直播的现场。
她什么都没有带，包括纸笔都是商雨一方提供的。
直播的镜头前，顾篱落和商雨一人一个桌案，好像在考试一样，而镜头那边，是数以万计的网友监考老师。
主持人也是商雨一方提供的，明面上是他们找来的公证人员，但其实……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主持人将一个纸盒子放在两人面前说：“这里面有三个题目，请顾小姐抽取一个吧。”
顾篱落摊摊手道：“不必了，你们抽吧，既然我是来洗刷污点的，那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沾比较好。”
主持人看向商雨，商雨面色不太好看，冷哼一声对主持人道：“那就你来抽。”
“好吧。”主持人心里叹了口气，从盒子里抽出一个主题来——宫廷华丽风。
“每个女人都梦想成为公主，看来今天我们有幸能亲眼目睹，两位大设计师是如何亲手设计出公主裙来了。”主持人故作兴奋道。
顾篱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拿过那主题仔细思考了几秒中后，然后开始在草稿纸上胡乱写着画着。
镜头推近，却只看见那草稿纸上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虚线，还有看不出来原形的涂鸦，完全看不出来她想要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