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后传来alpha低沉悦耳的嗓音,“你和我一起去。”
“你好像因为我影响了很多工作,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简漾难免愧疚,原本自己是秉着帮助对方的目的和程郁成为朋友。可现在的情况看来,程郁帮他的时候明显多得多。从之前的意外发?情期到现在的极渴症,小朋友默默付出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在自己身上。
没有道理让寸阴寸金的大公司总裁为了一个闲散度日的小超市老板耗费时光。
程郁却似乎觉得很合理,还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你也看到了我的情况,没有你的信息素,我随时可能犯病。”
简漾:“可是……”
那只放在腰间的手往前伸了伸,像护着什么宝物一样把简漾揽进臂弯里:“别多想,是我想要把你带在身边。”
简漾瞬间有种想要开口坦白的冲动,交代他身患极渴症的事实,临开口时又退缩了,换了个话头:“以后我们不可能24小时呆在一起,要是你去出差,或者有私人应酬,也不能怠慢。要不我去医院做一次信息素萃取,弄一小瓶给你应急?”
信息素萃取是医院针对已标记AO推出的一种服务,有些伴侣常常因为现实原因不得不长期分隔两地。为了缓解对彼此信息素的渴望,会去医院将腺体中的信息素提取一部分,装在小型容器里,让对方随身携带。
具体的操作手法简漾不太清楚,但他觉得这种手段很有必要。虽然他与程郁在现阶段迫切需要彼此的信息素,但这样的病友关系不可能维持一辈子,他们有各自的生活和圈子,在人生态度上也有着天堑一样的鸿沟。
迟早会有人先离开的,那个先走的人,可能是程郁,也可能是自己。
简漾已经为彼此铺好了后路,不管是谁先离开,他都愿意长期为程郁提供信息素安抚,信息素萃取就是其中最稳妥且最合乎情理的一种方式。
让简漾没想到的是,程郁直接拒绝了,热烘烘的alpha将脸埋在他的后颈上,闷声道:“不需要,对你身体不好,你不在的时候我能凭意志力稳定情绪,信息素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你才是治愈我的良药。
生性含蓄的程郁没能将后半句话说出口。
简漾仿佛想到了什么,翻过身笑了起来,他眼睛生得微微弯垂,不做表情也有笑意,看人时自带着脉脉温情。
茶色的瞳孔映着程郁的脸,内里满是愉悦:“那我给你买些花漾家放在办公室里?,你不是没吃过我家零食吗,这次让你感受一下。”
简漾兴致勃勃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迅速下单,给老简贡献了一大单生意。填好地址并确认支付后,特意给程郁看了一眼:
“瞧,整个系列我都买了,以后可以作为‘代餐’,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靠它们安抚你了。”
程郁听到“代餐”两个字,不知为什么联想到了“吃掉”两个字。他感觉牙齿有些发痒,唾液自主分泌,不自觉轻咬着自己的口腔内壁,像是真的饿了。
想要吃掉的不是零食,而是面前言笑晏晏的omega。
“谢谢,”程郁垂下眼,声音微不可闻,像是快要睡着了。
简漾记得程郁小时候没有吃过零食,那自己就是第一个给他买零食的人,这个认知让简漾享受到满满的成就感,却又为程郁未知的童年感到心疼。
简漾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轻声哄他:“相信我,很好吃。”
两只柔软的枕头被拼在一起,两张脸也隔得很近,这样呼吸可闻的距离,让程郁能清楚看到简漾脸上的每个细节。
如果程郁曾看过古早的艳??情,此刻脑袋里一定会蹦出些夸张艳俗的词汇:冰肌玉骨,夭桃秾李,软玉温香,双瞳剪水……
然而程郁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积累,所以他脑回路里不停蹦哒着“真好看”三个大字,满脑子弹幕横飞。
简漾的那句“相信我,很好吃”传递到程郁混乱的大脑里,被彻底曲解,连断句也忽略了,程郁只听到他说了“我很好吃”四个字。
于是傻乎乎的alpha十分买账,凑到简漾脸颊边轻轻咬了一口,细嫩的皮肤被犬齿刮过,带起一阵轻微的压迫感,然后被放开回弹,整个过程不过一两秒。
简漾捂住自己被咬的那半边脸,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怎么了,为什么咬人,是又犯病了吗?”
程郁:………
又不可自控地做出了冲动的事情,程郁不想解释,干脆打了个哈欠,顺势闭眼装睡。
这下程郁彻底相信了简妈妈的话,简漾确实患有严重的情感障碍,他居然会认为这种调情式的啃咬是在犯病。
程郁有点丧气,自己在感情方面已经够迟钝了,也没有与之相关的经验和技巧。偏偏简漾还是个封闭自我情感的人,他们就像两座相隔千里的信号基站——
一方设备简陋,信号源微弱。
另一方天线失灵,接收能力极差。
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讯息互联互通呢?这个问题难倒了身为理科高材生的程郁。
程郁暂时不想再考虑这个劳心费神的难题,打算在睡前想一些轻松愉快的事情,于是他回想到了刚刚偷到的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