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眼睛微肿,她歪着头狡黠的讨价还价道:“暖姨,你今天要奖励我两条鱼才行。你看,我被欺负的眼睛都快哭肿了。”
女君盯着荡漾着水晕的河面,看也没看身旁的小女娃,素手精准的敲在她的额头上,轻笑出声:“你个小滑头,敲诈起你暖姨了。罢了,念在你今日受苦的份上,暖姨匀你三条鱼可好?”
“真的?”小女娃高兴的恨不能蹦起来,眼睛亮晶晶。
“瞧你这出息样。你今日所受之苦,暖姨给你记着。哪日暖姨若是遇到那欺负你之人,定帮你报今日之仇。”
“真的?”
“千真万确。”
小清河的河边,一大一小,一问一答。和乐融融。
村里的相熟大妇、夫郎看了这场景,不免在心里直摇头。崂山懒女越来越不成体统,懒惰的和个小孩子厮混在一起。可怜了她夫郎,为了养她,成日的劳作,这是要把别人正经的哥儿活活嗟搓死呐!
夜晚提着两桶鱼虾回家的谢琼暖,在门口与她家假夫郎碰了个正着。
祝明奕手上提着只野兔子,看见她的时候,寡淡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整个人顿时鲜活了起来。
大老粗谢琼暖倒是没发现自家假夫郎的异样,她的一双杏眸在他手上的兔子身上来回打转。
脑海里回荡着后世的麻辣兔头、冷吃兔、麻辣干锅兔。肚子咕噜一声,她好像又饿了。
祝眀奕好笑的看着她,今日去深山,为了节约来回时间,他用了内力,原本是有些疲累。可看着她眼巴巴的神色,心内一软,劳累一扫而空,只想予取予求。
“琼暖饿了?今日我抓了只野兔回来,一会儿给你加餐。”
谢琼暖星星眼,感动的看着他,深情款款(大雾):“眀奕,你怎么这么好?”
祝眀奕被她的眼神盯得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暗下来的天色遮掩下,他白皙的俊脸上升起一片极淡的粉色。原本犀利的俊眸不自觉的染上两分迷离。
谢琼暖侧头看着的便是这样的俊彦,她凉薄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失去频率。
谢琼暖迟钝的捂住胸口,眸中滑过一抹困惑,她莫不是患上了心律不齐的毛病。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有点儿晚。下次尽量早点儿啊。
疯狂推荐一下我cp茶暖不思,甜文小能手,现言电竞文《反撩》炒鸡好看,哈哈哈哈。
第38章
这天, 祝家的四仙方桌上, 摆放的美食全是谢琼暖心头所爱。
崭新的木桌上, 放着一盘正午尚未吃完的东坡肉,色泽红润油量, 入口油而不腻。一海碗蒸虾,活虾蒸煮,鲜味十足。最令谢琼暖惊喜的是, 祝眀奕去厨房把那只兔子, 给炒制成了兔丁,虽缺少辣椒等调料, 食材经过那心灵手巧小哥的手烹饪之后, 却意外的色香味俱全。
祝眀奕端着最后一盘青菜入得正堂,一眼便看见,前方的女人乖巧的坐在木椅上,碗筷规整的摆放在桌沿,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餐桌, 唇角勾着抹惯常的笑。
谢琼暖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侧头看他。
偷看被抓个正着, 祝眀奕心头一个咯噔, 狼狈的别开眼,他的视线顿在她葱白的指尖上,再不敢乱动。
“明奕,愣在那儿做什么,快过来吃饭。”谢琼暖朝他招手。
祝明奕尴尬的假咳一声, 敛住眸中的潋滟之色,快步走上前,弯腰故作镇定的把手中的青菜摆放在桌子上,低声道:“琼暖,咱们开饭。”
煤油灯的火苗簇簇的飘动,他俊朗的眉眼,晕在灯火下,星星点点,璀璨星河。
谢琼暖侧头,便撞入他深邃的眸子里,一时看的有些呆,愣愣的点了点头,待回过神,祝眀奕已经坐在了木椅上。
屋内烛火摇曳,珍馐美食置于桌上、陌上公子端坐身旁。屋外,圆月高悬,亮如白昼,虫鸣鸟叫细细碎碎,银杏树叶风中摇曳。
良辰美景,人团圆。(*ˉ︶ˉ*)q(≧?≦)do(^_^)oz(?i _ i?)l
谢琼暖原本因为秦楚生的穿越,烦闷的心情,被渐渐抚平。
“明奕,今天月色甚好,桌上珍馐美味,理应饮酒助兴,你要不要与我一起浅酌两杯?”
谢琼暖这人别看面上一丝异样也没有,但是她今天心情很是不好,只有在眼前眉眼如玉的男人面前,才能悄悄开兴一些。
暂时将秦楚生支走,她心知并不是长久之计。秦老大此人,一向心思敏锐,察言观色,待他去了岚山书院,见上祝莲一面,一切便能真相大白。
到时候,发现自己被耍了,以那男人的往常做事的风格。一定会再次折回落水村探查。
她穿越过来,虽年轻了几岁,但容貌并没有变化。名字她当初更是嫌麻烦,直接用的是自己的真名,只要有心查探,暴露分分钟。
她自己暴露没关系,但是她如今拖家带口。
谢琼暖,下意识的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小哥儿,他端坐在椅子上,眼睑下长长的睫毛拖曳出一片阴影。
他脸上有丝不易察觉的疲态,上山下山,本就劳累。回家后,忙里忙外,为自己洗手作羹汤。
这样的男子,想着日后若是将他牵连进自己与秦楚生的纠葛中,她心头便是一阵烦闷。
谢琼暖杏眸滑过一抹厉色,她这人素来不喜欢麻烦。但是也不能坐等麻烦找上门,下下策,带着他一起走,四海为家。
或者,天凉王破,皇帝易主。
她素来不是善类,真的把她惹毛了,皇帝易主这种事儿,她确也干得出来。民间盛传大凤朝原太子殿下并没有死,当年晋安之乱,一出金蝉脱壳,这位太子殿下协同十万大军,隐匿民间。若能找出那位太子殿下,她不介意给他提供粮草,反了秦老大这鸠占鹊巢的乱臣贼子。
“家中并无酒水,琼暖若是想喝,明奕他日去镇子上为你打上几两酒水。”
谢琼暖一个激灵,回过神,掩住眉稍的异色。
柔声道:“我那院子里有。前些时日葡萄成熟,我在崂山摘了一大竹筐,自个儿又吃不完,恐浪费,便拿来自己酿酒喝。这些天忙,今天才想起这茬。”
谢琼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炉火纯青,她一脸坦然的看着祝明奕,指着门外:“明奕,你若想与我浅斟两杯,我现在便去取来?”
“葡萄酿的酒?”祝明奕见识过她提供的厨方,知她一向奇思妙想。却如何也没想到她还能用葡萄酿造美酒,一时好奇,竟脱口而出。
谢琼暖点点头,被他脸上的神色取悦,好笑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哥俩好的笑道:“明奕,放心,葡萄美酒夜光杯,定是好喝。”
她说完也不看他怔仲的神色,疾步回她自个儿之前住的院子。
其实酿酒是假,找借口拿出空间内自己珍藏的红酒是真。
谢琼暖是个大老粗,回了自个儿院子里,意念一闪,随意在里空间堆成一座小山的红酒里拿出一瓶,1869年拉菲古堡红葡萄酒。一瓶在末世没来临前价值一套别墅。
谢琼暖也不心疼,她空间内类似的珍贵红酒多的要命,别看它们末世前之前又难得,末世之后,一瓶这玩意儿能换取一斤大米都不容易。
谢琼暖把手中的木塞打开,毫不珍惜的倒入竹桶中。把珍贵的玻璃瓶收入里空间,这才折回祝明奕家。
祝眀奕端坐在正厅发呆,见她提着竹筒回来。
神色愣愣,肩头是方才她轻拍下去难以消散的余温。
眼前是她嘴角咧开的浅笑,祝明奕忽然觉得自己明明还没有喝酒,却酒不醉人人自醉。
祝明奕家没有酒杯,只有缺了口的瓷器杯子。
谢琼暖倒也不在意,把手中的竹筒搁置在方桌上,给两个空瓷杯斟满葡萄酒。
她把酒杯递到他身前,眸中含笑:“奕哥儿,来,尝尝这葡萄酒的滋味儿。”
祝明奕眸光落在她葱白样的纤指上,眸色渐深,他下意识的接过她手中的酒杯。
手指与手指难免碰触,划过一道祝明奕自己也说不清的灼烧。
他觉得自己指尖一下子被炙烤的发疼。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的摇摇晃晃。
眼前的女子睁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红唇一张一合,关切的问:“明奕,你没事儿吧,手如何在抖?生病了?”
祝明奕墨色的眸子掠过一抹难堪,低下头,粉红色的红云从脖颈蔓延到耳尖。
谢琼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心中有些后悔,祝眀奕这小哥儿,不会不能喝酒吧。目前滴酒未沾呢?闻着酒香,便醉的上了头,满脸通红。
她犹豫了一瞬,讪讪的道:“你若不能喝酒,可别勉强,我自个儿喝也是一样。”
祝明奕垂着头,若不是知道她反应迟钝,那方面无能,他恨不能起身掐死这喋喋不休,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他猛的抬起头,在她担忧的目光中,将手中瓷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红酒浓郁的汁水润红了他两片淡色的双唇。他不自觉的从怀里掏出片素色的帕子,擦净了唇上的酒水,清艳的面容上神色不变,声音却带着一丝入骨的倔强:“瞧吧,我能喝。”
祝明奕说完,把空荡荡的酒杯向谢琼暖身前递进了些。
谢琼暖在心底暗骂了句:“卧槽!”
若不是,他是这女尊国正经出身的小哥儿,她估摸着会以为他在勾yin她!
妈蛋,你们小哥儿不是应该害羞的吗,你都学哪儿去了!
谢琼暖收敛住眸中异色,温声劝道:“眀奕,你慢着点儿喝,这葡萄酒最是上头,须得浅斟方能体会其醇香。酒水喝的急,最容易酒醉。”
谢琼暖的担心显见的是多余,祝眀奕这哥儿可与村内旁的小哥儿不同,他虽不嗜酒,但却是千杯不醉。前年,镇上一泼皮流氓看上他姿色,仗着家里有几分本事,强迫他去酒楼与她陪酒。祝眀奕在酒楼内,与那泼皮女人对饮,直接将人喝的晕死在酒楼。
直到现在,那醉死在酒楼里的流氓远远遇见他,都得退避三舍。
区区葡萄制作成的酒水,再如何也不会令他醉倒。
祝眀奕墨眸滑过一抹苦笑,她认为他酒量差便差吧,左右他自己也不清楚,该如何解释自己忽然涌上来羞人的红晕。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复杂的看着她,轻声道:“好。”
谢琼暖见他答应,也不再盯着,眼前男人刀刻的俊颜踱着一层粉色,眼神迷离水润,多看两眼,如何了得?
她也是个正正经经的女人,虽然莫得感情,但是......美男、红酒、烛光,心跳难得漏上半拍,她最近心脏本来就不怎么好,心律不齐,再看上几眼,猝死如何是好?
谢琼暖心内暗忖,视线落在方桌上的菜肴上,嘴角这才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来。
什么烦恼,在美食面前,都得通通抛掉。
两人再不言语,埋头苦吃,偶尔抬起头,举杯对饮,虽无多少言语,却异常和谐温馨。
酒足饭饱,谢琼暖喝的眸中带了丝醉意,86年的拉菲,度数还是有的。她酒量不好,浅斟倒是无大碍,但是喝的量多了便有些头晕。
谢琼暖吃完饭,抬起头,觑了一眼身边的小哥儿,他脸上的红云早已经褪去,眉梢间有丝疲态,在她抬起头看过来的那一刹那,迅速的消失无踪。谢琼暖眯着眼睛,她方才敏锐的看见了。
她心中生出一股浓浓的愧色,坐在身旁的男人应是累了,原本在山上忙了一下午,已是耗费了不少体力,晚上回来,见她喜欢吃野兔,又在灶房忙活了大半个时辰。
“奕哥儿,你去休息,碗筷我来收拾。”
祝眀奕抿着唇,并没有起身。总让她一个大女人洗碗筷,如何也不适合,他左右也不是特别累,不能让她沾上灶房里的油污。
他侧头看她,低声道:“我来,灶房油污重,琼暖身为女君,理应远离庖厨。”
“什么女君不女君,我没有女君远庖厨的观念。听话,你今儿累了,去休息。”谢琼暖上前两步,接过他手中的碗筷,肃声道。
她清脆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丝霸道与凌厉。
祝眀奕看着自己原本举着碗筷的手,此刻空空荡荡,眸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