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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

天才女友 素光同 7156 2024-06-29 18:41

  林知夏采用“目录式复习”的办法,帮助她们巩固每一个知识点。林知夏的脑子里似乎有一片汪洋的题海,还有十分清晰简洁的思路。她的耐心好极了,无论邓莎莎问她多少遍,她都愿意剥丝抽茧地解开题意,一句一句掰开了揉碎了再传授给邓莎莎。

  邓莎莎感动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我好后悔没早点找你学习,夏神,只要我期末能及格,我请你去食堂吃半个月的饭。”

  袁薇在一旁叹了一口气:“你高中是全年级前十呀,上了大学,只要一个及格分……”

  “我能活下来就不错了!”邓莎莎吼了她一句。

  第77章 霍桑效应

  正如邓莎莎预料的那般,今年的期末考试不太容易。

  考完最后一门课,邓莎莎只剩下半口气。她脚步虚浮地走回寝室,瘫倒在床上,哀叹道:“《数学分析》卷子的几道题我都看不懂,你们考得怎么样?”

  林知夏刚从超市买回来一瓶草莓酸奶。她喝了一口酸奶,扭头与冯缘对视。

  为了不伤害邓莎莎的脆弱心灵,冯缘真心实意地撒了个谎:“《数学分析》好难!”

  林知夏立刻附和道:“好难呀!”

  邓莎莎质疑道:“夏神,你都说难,我不是要完蛋了?”

  林知夏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数学分析》似乎是一门很恐怖的课,就连林知夏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它。

  邓莎莎整个人如堕冰窖。她的希望破灭了,还有一种被数学背叛了的感觉,她的心头涌动着酸涩、凄凉、悲哀、无奈的滋味――就像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却发现薛平贵娶了别的女人。

  邓莎莎倍受重创,自言自语道:“这一个多月,我天天学数学……《数学分析》要是挂了怎么办?”

  林知夏安慰她:“你不会挂的,我帮你复习了,我保证你能及格!”

  冯缘随意地说:“你不要东想西想啦。”

  只有袁薇拿出了一份《本科学生办理重修的工作程序》,郑重地交到了邓莎莎的手里。邓莎莎含泪了一遍,做好了重修这门课的心理准备。

  考试结果出来的那天,邓莎莎和袁薇都有些惊讶。她们的最终成绩都比她们预料的要好上很多,邓莎莎也不用重修《数学分析》了。

  邓莎莎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林知夏”,将她的备注改为“夏神”。要不是林知夏太低调,邓莎莎都想把她供起来。

  又过了几天,“夏神”的名号在本专业的qq群里也传开了。林知夏和另外几位大牛同学都考出了全科绩点满分的恐怖成绩。对他们而言,大学考试的gpa满分是多少,他们的平均成绩就是多少。

  林知夏依然收敛着锋芒。她认为,大一的学科比较基础,此外,任何考试题目,都不能全面地展现一个人的数学研究功底。她鼓励邓莎莎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会做科研”和“会做题目”这两件事。

  林知夏和她的三位室友们就读于数学学院的“信息科学系”,这个专业意在培养数学与计算机的交叉应用型人才。

  邓莎莎明确表示,她迟早会放弃数学理论,转投计算机和软件工程的怀抱。她相信,编程再难,难不过《数学分析》,代码再烦,烦不过《解析几何》。

  林知夏没做评价,只是鼓励邓莎莎大步往前走,坚持她自己的选择。

  *

  林知夏在同学面前很谦虚,可她一见到妈妈,就迫不及待地说:“妈妈,妈妈,我期末考试考得特别好。”

  寒假即将来临,林知夏的妈妈专程来北京接她。母女俩买了两张火车卧铺票,带着一个旅行箱,踏上了返回省城的路。

  林知夏开心极了。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她兴高采烈地登上火车,还从书包里拽出小企鹅,抱着小企鹅坐在车厢的下铺。

  火车的车轮沿着铁轨行驶,车轮与车轨相撞,产生了富有节律的“咣当咣当”的响声。浓重的方便面的香味充满了整个车厢,就像火车的“咣当”声一样挥之不去。

  快到中午了,有一名乘务员推着餐车来卖盒饭,那盒饭20元一份,在白米饭上配几样小菜,荤素具备,冒着腾腾热气。

  林知夏静静地看着餐车,妈妈就说:“来一个吧。”

  乘务员问:“只要一份?”

  妈妈递出去一张20元的纸钞,还对林知夏说:“妈妈不饿,夏夏先吃吧。”

  林知夏歪了一下头。她也拿出一张20元,招呼乘务员:“你好,请你再给我一份盒饭,谢谢。”

  妈妈将鬓边的碎发挽在耳朵上,嗓音略带沙哑地嘱咐道:“夏夏,有钱不能乱花,米饭多,菜少,你一个人吃不完。”

  “那我也不想让你吃我的剩饭。”林知夏直接说道。她轻易地看穿了妈妈的心思,因此而感到几分难堪。

  盒饭的单价是20元,妈妈只舍得买一份。妈妈想让林知夏先吃完,她再吃剩下来的米饭――就着菜油和菜汤,她大概能填饱肚子。

  等到火车乘务员走远后,林知夏忍不住小声说:“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还要这样省钱?我赚的奖学金几乎都给家里了,我自己只留了不到一万块钱,我还会接着赚钱的。我的学长一年能挣十五万六千块,我不会比他差。你们再等我两年,等我年纪更大一点,卖出专利,做出学术成果……”

  桌上摆着两份盒饭,谁都没有动筷子。妈妈叹了口气,才说:“夏夏,你给妈妈的钱,妈妈帮你存起来了。你挣的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你哥哥都不能拿。你还小,妈妈要替你打算啊,你以后想去哪个城市,在哪儿买房,万一你留在北京了,那北京的消费多高?”

  北京的房价,可比省城贵多了。

  林知夏根本没考虑过定居和安家的问题。

  她略一思索,大言不惭道:“我以后一定会做教授。等我做了教授,我可以住在学校安排的职工宿舍里。我挣到手的钱……有很多用途,我想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环游世界。”

  “夏夏,你要有一个家啊,”妈妈又说她,“你还要结婚……”

  林知夏打断道:“不,这些不是人生的必经之路。对我来说,科研才是必经之路。”

  妈妈拆开一双竹筷子:“快吃饭吧,菜都凉了。妈妈不该跟你讲这些,夏夏年纪还小。”

  林知夏充满仪式感地掀起盒饭盖子,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光。她慢慢地品尝着今天的午饭,心里还在盘算她的挣钱计划。她这学期的在校表现优异,肯定有一笔不菲的奖学金。她还有一篇和量子计算有关的论文正在反复修改中。如果,她能在今年发表这一篇论文,她又会得到一份额外奖励。

  总之,林知夏不会缺钱。

  她满怀信心。

  *

  火车在第二天清晨抵达省城。

  林泽秋和爸爸都来火车站接人了。

  分隔半年的一家四口再度团聚,爸爸的眼眶竟然微微泛红,总是在说林知夏变瘦了,是不是食堂不好吃啊?经常在大学饿肚子啊?

  林知夏报出一串菜名。她头头是道地分析:“我们大学食堂里的菜,种类挺多的,我喜欢吃海南鸡饭和三色鱼丁饭。我们寝室每个月都会在外面聚餐。”

  “室友对你怎么样?”林泽秋最关心这个问题。

  “很好呀,”林知夏说,“她们会照顾我。”

  林泽秋左手抓着林知夏的书包,右手提着林知夏的行李箱。他是移动的行李架,他不让父母和妹妹拎一点重物。回家路上,林泽秋沉默寡言,远没有林知夏想象中的热情。

  林知夏猜不透林泽秋的想法。

  林泽秋是一名高三在读生,已经年满十八岁了,正式踏入了成年人的世界,他和林知夏又有四个多月没见过面――自从林知夏出生以来,她从没和林泽秋分别过这么长的时间。

  林知夏在家的时候,林泽秋经常嫌她烦。

  林知夏怀疑,她去北京上大学的这四个多月里,林泽秋起初还会想念她,后来,他乐得清净自在,悠闲轻松,无忧无虑,更不用帮她做家务。乍一见到林知夏回家,林泽秋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所以他不太愿意和林知夏说话。

  这也没关系,林知夏心想,她理解哥哥的领地意识。

  走进家门之后,林知夏像一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冲进她的卧室。她的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床单、被罩、枕头套都是昨晚洗好、今早晾干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粉红色草莓纯棉款式。

  卧室里的一切陈设完好无损,就连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变化。

  “哥哥帮我整理房间了吗?”林知夏问道。

  林泽秋站在她的卧室门口,仍然不应话。过了足足一分钟,林泽秋才说:“像在做梦,你回家了。”

  林知夏颠儿颠儿地跳到他的面前:“哥哥,你梦见过我吗?”

  “梦过很多次,”林泽秋的语气颇为不耐烦,“你在梦里逮着我写试卷。”

  林知夏自夸自赞道:“原来我这么负责任,在梦里都会督促你学习。”

  “那又不是什么好事。”林泽秋冷冷地评价道。

  “怎么不是好事呢?”林知夏和他诡辩,“你听说过霍桑效应吗?当一个人受到额外的关注,他会不知不觉地变得更努力,成绩就会上升。”

  林泽秋好久没和他的妹妹抬过杠了。他怀念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兄妹斗嘴。虽然他记不清斗嘴的内容,但是,他记得林知夏小时候的样子,她像个雪白的糯米球,小小一团,看起来又乖又软。

  林泽秋立在门边,胳膊紧挨着门框。他打量着林知夏,自言自语道:“你长高了。”

  “我现在一米六三。”林知夏骄傲地说道。她主动问他:“哥哥多高?”

  林泽秋面无表情地回答:“一米八七。”

  林知夏鼓掌:“哥哥好高。”

  林泽秋摸了摸她的脑袋:“行了,我去学习了,你睡一会儿吧,中午吃虾仁水饺和草莓。明天爸爸会做牛肉刀削面,牛肉也买好了……”

  “太好啦,”林知夏盘算道,“对了,哥哥,后天我要去参加朋友叔叔的婚礼。后天我不能在家吃饭,如果他们婚礼上发红鸡蛋和红糖馒头,我帮你带几个回来。”

  第78章 爱的礼赞(上)

  林知夏一共参加过七次婚礼,每次都能收到喜糖、红鸡蛋和红糖馒头。

  林知夏知道,她的哥哥很喜欢吃红糖馒头。她准确地回忆了当年的情景:“2002年的大年初四,表叔办婚宴的那天下午,哥哥你一个人吃掉了三个红糖馒头……”

  林泽秋立刻板起一张脸:“我现在不爱吃了,没嚼头,没滋味。这两天你待在家里休息不好吗?你哪个朋友的叔叔要办婚礼,你还非去不可?”

  林泽秋的语气有些严肃,激发了林知夏的逆反心理。

  林知夏振振有词:“我的朋友是江逾白,我已经答应他了。我认识他的叔叔,还想看他的婶婶,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可以!”林泽秋厉声道,“谁允许你和他们家的人走得那么近?”

  林知夏充满底气地说:“我自己允许的!我是一个大学生,我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林泽秋想起自己的高中生身份,难免感到烦躁、郁闷和羞耻。他的妹妹今年九月份才会年满十五岁,而他已经十八岁了,竟然还比妹妹低了一个年级。

  哪怕林知夏如此挫伤他的自尊,他仍然改不掉关心她的毛病。林知夏去北京上学的这半年,林泽秋天天担心她在北京过得不舒坦。

  最可气的是,林知夏很少跟林泽秋讲话。

  有那么几次,林泽秋特意蹲守在电话机旁边,等候林知夏的来电。当他接到她的电话,他甚至用了最温柔的语气:“喂,林知夏,你找我吗?”

  林知夏每次都回答:“我好想妈妈,妈妈在哪里呀?我要妈妈。”

  妈妈,妈妈,一天到晚就知道妈妈!

  她都十四岁了!还是个缠妈精!

  往事历历在目,林泽秋的脸色变幻莫测。他握手成拳,锤响了门框:“婚宴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陌生人,你一个小女孩没有大人陪,这怎么能行?你要是非去不可,你必须跟我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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