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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晏少年时 第22节

晏晏少年时 蒋淮琅 7318 2024-06-29 19:04

  有现成的赚钱工具人,那么多夫妻共同财产在等着她,她疯了吗要费心劳力的炒房卖房盯股票盯市场,美美的迎接金钱洗礼不开心吗?

  听说老钟不准她接电话,晏宇这两天没敢和钟莹语音聊天,晚上七点准时到后窗户下等着,趁钟静看电视的机会,和她说几句话。问她行李有没有收好,买了哪天的票,哪趟车,哪个座位。

  钟莹逐渐听明白了,晏宇是想亲自送她去南大。

  她很惊讶:“你要开学了呀,我姐都准备动身了,你不回校么?”

  晏宇翘着嘴角微笑:“迟几天没关系,钟叔送你是么?别担心,我不会坐你旁边,如果被钟叔发现了,我就说我去看同学。”

  “不是......”钟莹有小小动容,他还挺贴心呢,“一南一北隔那么远你为什么要送我呢?”

  “怕你手忙脚乱,一个女孩子提行李什么的也不方便。”

  钟莹嗔他一眼:“别欺负我没读过大学,我姐说过,学校里都会有学长姐迎新生,安排得好好的。行李有我爸呢,再不济还有学长呢!”

  晏宇突然咳了一声,道:“愿意帮你提行李的学长都没安好心。”

  钟莹扑哧笑出声:“你在说你自己啊?去年你迎新生了没有,帮哪个姑娘提过行李?”

  晏宇垂眼,耳根通红:“别瞎说,快告诉我你买的哪趟车。”

  经过长达三年的辅导与被辅导,通信,语音聊天等交流沟通,他俩已经相当熟悉,加上若有若无的暧昧,试探,你进我退,你来我往,此时基本达到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关系。

  只要不刻意撩拨他,相处起来都很轻松自然。

  钟莹叹了口气,懊恼地说:“哥,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是你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我不得不说实话了。”

  晏宇迷惑:“什么?”

  “我要上的是人大,后天我们一起去北城吧,我小舅找了车帮我运行李,我爸不送我,车上加你一个应该坐得下。”

  晏宇吃惊,嘴唇微张:“人大?晏辰说你第一志愿填的是南大。”

  钟莹摇摇头:“我所有志愿都填了北城的学校,晏辰问我我说的也是人大,可能他听错了。本来你第一次问我时我是想说的,被打了岔。后来我就想给你个惊喜,等到了北城再去找你,哪知你说要送我去学校...”

  晏宇啼笑皆非,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惊喜。

  若不是认为钟莹要去上南大,他不会在她高考前急慌慌的游说她改志愿,听说没改还失落了好一阵子;若不是认为钟莹要去上南大,他不会在电话找不到她的情况下回珠州,希望能在开学前见她一面;若不是认为钟莹要去上南大,他不会患得患失胡思乱想那么久,甚至做出托同学打听南大历届风云学长,和钟莹同届有哪些优秀学生这么无聊的事!

  “难怪你说想进马院,南大又哪有马院......”

  钟莹看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道:“宇哥你不高兴?我不是故意骗你,真的想给你惊喜来着。”

  晏宇没有不高兴,他只是觉得有点混乱失措。小误会说开之后,回头再看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情绪波动很大,理智仿佛不存在似的,不是他历来的处事风格。

  “你能去北城读书,我挺高兴的。”

  “嗯!”钟莹双手比耶,在头顶竖了个兔耳朵:“失败的惊喜也是惊喜嘛,听说人大离你们学校不远,以后我就可以经常去找我姐吃饭逛街啦。”

  晏宇失笑:“你姐可能没空。”

  “那你有没有空?”

  他还没答,钟莹忽然隔着写字台弯腰俯向他,“我以前听晏辰说你上的是人大附中,北城最棒的高中,那时我就想,哥哥能考上这么好的学校太厉害了,附中这么好,人大岂不是更牛。我不是不敢报华大,只是填志愿的时候,人大老是在我脑子里转啊转的,原来我一直记着这个学校,一直对它有好感,情不自禁就填了。上不到哥哥待过的附中,上它的本部大学,也算圆了我一个梦。”

  晏宇听着她轻声讲述,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了起来,望向她的眼神,溪水一样清澈,月光一般温柔。

  钟莹粲然一笑,不报华大当然是因为分数不够,填人大当然是因为它离华大近,现编的心路历程,你真的没感觉出一丝扯淡吗?

  第27章 我有男朋友

  十一月底北风渐起寒意初露,没被雾霾污染过的天空湛蓝高远,人大校园里的老银杏绽放一树金黄,三两学子抱着书本说说笑笑走过红砖步道。

  东二楼303宿舍的门推开,屋内尖锐的鸣叫声分外清晰。身穿绛紫色厚夹克外套的女孩赶忙走进,反手关紧门,又快速走到发声处,拔下了插头。

  “钟莹,楼下有人找你。”

  窗户右侧的下铺毫无反应,一半被子快掉下床,光溜溜的长腿伸展着,另一半被子捂着上身,枕上只露一簇黑发。

  “烧水倒是看着点啊,开了也不拔,就任它那么响,要是被宿管老师发现,我们可都完了。”

  床上还是没动静,女孩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跟你说话呢,以后热得快不能中午晚上使用,太容易暴露了。”

  钟莹蜷起身,抬手挡住窗外明亮光线,烦躁地嘟囔:“你比我姐还烦人。”

  女孩口不饶人:“你比我妹还懒!吃中饭了你还睡,猪都没你能睡,快起来,楼下有人找你!”

  “谁啊?”

  “李家印。”

  钟莹两腿一夹被子,裹着翻了个身:“当我没听见。”

  十五分钟内,又有三个女孩儿陆续回来,进门全是一句话:“钟莹,楼下有人找你。”

  六人间住了五个女生,空出一张上铺可以摆放行李,房间亮堂,床铺干净,有幸分进的同学都挺高兴,唯独钟莹严重不满。人大没有单间宿舍,连两人间都没有,她的如意算盘落空,琢磨着住个四人间也好,结果校务处的人告诉她,研究生才可以住。

  她问,我多给钱行吗?

  对方称,这不是钱的问题。

  哦,是等级压制,身份鄙视么?本科生不配住四人间,那人家华大怎么可以呢?

  这个话腹诽一下就好,说出口无疑自取其辱。华大可以你怎么不去考华大?

  她真的没住过宿舍,无论在国内国外上学,家里都为她安排了独立居所,配备保姆和司机。唯一的经验就是在高中蹭过午休,也只是见识了一下宿舍内景而已。

  想想五个陌生人朝夕相处,吃喝拉撒睡都在一起,没有隐私可言,简直不能忍。

  后世网络上对室友的各种吐槽连起来可绕地球十万八千圈,她很担心会遇到极品奇葩,故而第一日入住,钟莹就摆出高冷姿态,竖起浑身的刺,抱着警惕,防备,随时准备开撕的态度面对同寝的另四个女孩儿。

  然而,三个月过去,在四个学习努力,劳动积极,乐于助人,单纯热忱的当代大学生映衬下,钟莹发现全宿舍最极品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具体的自我批评就不必展开了,总之舍友们在开学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相信她是军属,也不相信钟静是她亲姐,而她并不是独生子女。

  有缘千里来相会,女孩子间的友谊很容易建立。她们共同参与了军训,迎新会等一系列活动,同吃同住谈天说地,短时间内就熟悉,亲热,不见外了起来。

  其中最不见外的就是舍长赵月兰,她比其他姑娘大一岁,西北人,复读考上的人大。为人热心,不计得失,听说钟莹腿脚不好,主动把自己的下铺换给了她。后来发现她腿脚是好的,也没再换回来。

  其实报道那天,钟莹只是上台阶时崴了一下,走路就有点一瘸一拐,进门打眼一看三张下铺都被占满,瘸得更厉害了。送她的钟静对赵同学说,可不可以让我妹妹坐一下,她腿脚不方便,我上去给她铺床。

  赵月兰立马表示,都瘸成这样了还往上爬啥,睡这儿!

  就冲这爽快劲,选舍长时钟莹给她举了两只手。

  腼腆羞涩的徽州姑娘彭娟,清新俏丽的苏南女孩江文静,和爱说爱笑的北城大妞严蕾,都一致表示赞成。赵月兰没觉着揽了个苦差事,十分高兴地说,你们都比我小,都是我妹妹,当姐的应该为你们服务。

  自那以后,赵月兰就不见外了,管教钟莹真的跟管教妹妹一样――其他人都很自觉,不让舍长操心,只有她,懒散不羁,身上总带着一种“小布尔乔亚气质”。

  钟莹:都九十年代了,咱能别用这么古早的词来形容人吗?直接说我洋气就好。

  舍友们上完课回宿舍拿饭盒,小布尔乔亚还在床上躺尸,赵月兰喊不起她便放弃了:“要不要给你带饭?”

  “不用。”

  “李家印还在下面等你呢。”

  “你转告他去死。”

  “......”

  严蕾哈哈笑起来:“李家印真有毅力,天天堵你,要不你就从了他算了。”

  钟莹转头白她一眼:“呵呵。”

  “他都快成东二楼一道风景线了,”赵月兰道,“这才刚上大学,你不妥善处理这件事,对你的名声会有影响。”

  “难道不是对他自己的名声有影响?”

  “对你也有影响。”

  钟莹慢腾腾坐起身,长呼一口气:“行了知道了,我们去吃饭吧。”

  上课下课活动开的几个女孩儿没觉着天有多冷,不运动的钟莹已经裹上了棉衣。她披散着长发,脸上脂粉未施,戴着白棉布大口罩下楼去。

  路过那个楼门口翘首期盼的瘦长身影,余光也没瞥去半分,跟在赵月兰身后,权当他不存在。

  “钟莹!”

  可惜她特征太明显,满校园大概只有她一个人外出戴口罩,戴帽子,有时还打伞。李家印一眼就认了出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钟莹垂着眼皮,懒得去看他热切的表情:“有事?”

  李家印搓搓手:“还是那个舞会的事,你能答应做我舞伴吗?”

  “不能。”

  其实这已经是钟莹第三次拒绝他的舞会邀约,可这小子就像听不懂人话似的,连事不过三的道理都不懂。

  “你又没有舞伴,咱俩配对不是都省事了吗?”

  “我有舞伴。”

  “谁啊?”

  “我男朋友。”

  “你有男朋友?”

  不止李家印,旁听的室友们也面露惊讶。上个礼拜的卧谈会说到令人羞涩的恋爱话题,钟莹还表示和大家一样纯洁呢,这个礼拜就有男朋友了?

  严蕾捣了捣赵月兰,附耳道:“骗李家印的。”

  李家印明显不信,苦笑:“我没恶意,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又何必骗我呢?”

  这种追求者以前见多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从头到尾拒绝无视冷淡待之就好。有点素质的自会知难而退,一旦发生纠缠行为,警察和她的保镖都不是吃素的。

  李家印倒没有过分死缠烂打,行为更像痴汉,只不过他的字典里好像没有知难而退这四个字。整整一个月,他都在为实现三个目标坚持不懈接近钟莹――游说她参加登山社,请她做舞伴,与她交朋友。

  赵月兰说这件事不妥善解决会影响她的名声,这一点钟莹不太理解。他追他的,关我何事?哪个漂亮女孩儿没几个追求者啊,个个都要浪费时间妥善解决,日子还过不过了?

  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的自己,明明是经过晏宇认证的好女孩儿,为什么会拥有滥交,脚踏n只船,钓凯子手段高明的坏名声?谁传的?是嫉妒者的恶意中伤,还是追求者的因爱生恨?

  晏宇可能也听过这种传闻,所以才会在新婚之夜说出那种话吧!

  上辈子嫁都嫁了,晏宇盲盒开出惊喜算他幸运,名声于她无大碍。这辈子不可以听之任之,晏宇尚未得手,坏名声很可能会影响她后续人设塑造和计划执行。

  钟莹漠然抬眼:“我男朋友是我高中学长,就读华大计科院,元旦舞会的时候你会见到他的。所以李同学,我不喜欢登山,也不想跟你交朋友,请你离我远点,避免给我男朋友造成误会。”

  李家印胸口起伏,口气略急:“那你之前怎么不说?在医务室的时候你为什么要给我糖吃,是你先示好不是吗?有误会也是你造成的!”

  “跟你很熟?需要向你交待我的私事?”钟莹夹着饭盒摊开手,看了几个舍友一眼:“农夫与蛇,东郭与狼的现实版你们看到了没?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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