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晔饱含怨念的质问声,顾靳临敛起眸底的淡漠,“当初不想被家里逼婚,又欠人一个约定,索性就顺水推舟了。”
谢和满脸写着茫然,陆晔倒是隐约听懂了些,问道,“靳临,这是不是和之前你跟小素素之间的赌约有关?”
顾靳临却懒得多说些什么,只重新开了瓶新酒,倒在杯子里,举起,“喝吗?”
谢和、陆晔、耿温文面面相觑,异口同声说道,“喝。”
既然靳临不说,他们几个做好哥们的当然也会逼着人去问,但陪酒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四个男人,直接干掉十箱昂贵的红酒,最后纷纷喝醉,唯独耿温文勉强还保持一丝理智。
边上,陆晔与谢和早就喝懵过去,一个抱着一个酒瓶,睡得昏天黑地。
他嫌弃地摇摇头,转而看着身边的沉默不语的男人,“打算下一步怎么办?从你的态度,我看不出一丝你愿意要离婚的意愿……所以,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吧。”
在他们这群人里面,耿温文看似优雅温和,实际上却是最最冷静冷心的人,理智得让人害怕。
顾靳临冷冷瞥了他一眼,就冲这个态度,耿温文就笑了,“看来我猜得没错。”
对于靳临而言,“乔素想要离婚这件事”,远比“离婚”本身,要严重太多。
“是我的错,不怪她。”
顾靳临只要一回想起那日做出的选择,胸口不受控制的撕裂一疼,烈酒入肚,才能勉强压抑住那股难受。
但……他不想放手!
“不是我说,靳临,你刚才那句话好像深闺怨妇啊。”
耿温文听到这句话,差点没忍住,“不过你们要是真合不来,早点分开也好,别彼此耽误了对方。”
下一秒,不带温度的刀眼直直刺射过来,耿温文连忙举手投降,“开个玩笑嘛别当真,且乔素不是说,让你们之间近期冷静一下,你也别太自怨自艾,这不是还没有判死刑嘛。”
语气一顿,忽然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但有一点,你们的婚姻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状态,走到这一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段感情应该始于爱意,而不是冷冰冰的合约书。
顾靳临定定地望着手中的空酒杯,眼神愈发幽沉,过了许久,又继续重新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耿温文把他这副样子看在眼中,摇摇头,“机会应该还有……虽然渺茫,但靳临,你要抓紧了。”
他眯起眼,回想起先前在做直播卖货时,乔素一脸淡然、游刃有余的模样,微微皱眉。
但像乔素那样性格干脆利落的女性,想要让她们回头,简直是一件尤为艰难的事情。
希望靳临能……得偿所愿吧。
半小时后。
当顾一按照约定,进来准备接顾靳临回去的时候,男人半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已经彻底喝醉过去。
向来胸有成竹丝毫不慌的首席助理愣住了:二爷喝醉了,他该把人送回棠馆……还是留下来?
耿温文注意到他的纠结,略微思索了一番,说道,“现在乔素不是已经搬出棠馆了吗?靳临喝成这样,也没贴心人照顾,还不如送去老宅,伯母也能照料一二。”
顾一转念一想,耿温文说的有理,便按照他的吩咐,将顾靳临带去了顾氏老宅。
等顾靳临带着一身酒气出现在老宅的时候,本准备睡觉休息的阮琼都被惊动了,从楼上的卧室走下来。
一凑近,那股酒水味儿就越发浓重。
“靳临……靳临!”
阮琼喊了几声,见顾靳临始终没有反应,皱眉责问起边上的顾一,“靳临喝的酩酊大醉,你们做下属的,怎么不再边上劝几句,怎么好端端的会喝的这么厉害?”
“这……”
当然是因为太太啊!
顾一知道答案,却不敢说出来,阮琼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凑近了,恰巧听到男人的低沉呢喃。
“素素……”
当场,阮琼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神冷冷地瞪向顾一,“靳临喝这么多,都是因为乔素?!”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
顾一面色一僵,含糊说道,“二爷是和谢小少爷他们在包厢内喝酒聊天,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阮琼冷哼一声,看着彻底喝醉的顾靳临,扫了边上一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少爷小心扶着,安置到楼上,还有,让厨房赶紧去煮醒酒汤。”
“好的,夫人。”
佣人们这才敢动,一拥而上,小心翼翼地扶着顾靳临上楼。
望着一大波往楼上涌着的人,阮琼胸口的怒火一直没有消下去,心底又给乔素记上了一笔。
乔素……又是因为这个女人,红颜祸水,要是再让她待在靳临身边,肯定会影响顾氏集团未来的发展。
这样想着,越发坚定念头。
这婚,必须离!
一群人的动静声不小,顾欣愉本来在房间里美容护肤,听到声音开门,就看到喝醉了的顾靳临。
等拦下知情的佣人一打听,这才大致了解到了具体的情况。
一想到自己那被停掉的银行卡,紧咬着唇,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都是乔素害得她,她怎么能让她好过!
想了想,径直去敲了边上印雪的房门,“印雪,靳临喝醉了,你帮忙去照顾他一下,那些佣人笨手笨脚的,我担心会让靳临不舒服。”
“欣愉姐,这样好吗……”
印雪穿着吊带睡裙,浅栗色的发丝垂在胸前,向来温柔的模样多了一丝妩媚的风情,正有些神色犹豫。
“这有些什么呀,你和靳临从小一起长大,相互知根知底的,你照顾人我才安心嘛。”
顾欣愉眼眸微闪,半劝半推地就将人推到顾靳临的房间,看着已然沉睡却依旧穿着笔挺西装的顾靳临,暗示到,“穿着西装休息不好,印雪,喂醒酒汤前,你先帮靳临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我先去帮你催催厨房啊。”
下一秒,似不经意往桌上放了个玩偶,便直接把门关上,留印雪一人站在屋内,略带惊慌地喊了一声,“欣愉姐……”
留给她的,只有满屋的寂静。
印雪低垂着眼看了眼被顾欣愉放在的玩偶,眼眸轻闪,走到床前,轻轻俯下身,浅栗色的长发,不经意勾到男人衬衫上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