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目光或多或少带着惊讶与困惑。
证据？
舒雅的助理盼盼都承认了，这件事难道不就是她做的吗？
谁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轮椅上的农依，不知何时悄然握紧了掌心，尖锐的指甲死死地扣进皮肉之中。
“这位女同志，做假证是犯法的。”
边上的警察听到之后，神色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不要因为逞一时之强而赔上自己的人生，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警官，我也不会碰那些违法地带的事情。”
乔素缓了缓语气，正色说道，“我手里，的的确确是有证据的。”
听到如此坚定的话，有些人，包括原本一脸郁色的梁导都变了脸色。
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有问题？
“乔小姐，我知道你担心自己公司未来发展的问题，但有些话，也不是瞎说就能随意改变事实的。”
边上的佟芝烟轻飘飘开口来了一句，“整件事情警方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过程严谨细致，难道警察办事你不放心？”
她抬起眼，抿着唇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知道你和顾二爷关系匪浅……但滥用权力，不太好吧。”
这是在说她借助顾靳临和顾氏的面子来向警方施压？
乔素都快被她这番言论给气笑了，正要反驳回去，从进入酒店大厅后、一直坐在轮椅上没开口的农依，忽然出了声。
“素素，我知道你也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我不怪你，可我们是多年的朋友啊，你难道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设身处地地着想一下吗……差点大出血一尸两命的……是我啊！”
农依低垂着脸也无法掩盖她苍白的面容和红肿的眼尾，嗓音哽咽着，“真是没想到，你为了一个公司能做到这种地步……我真是看透你了……”
“农依，你可千万别哭坏了身体，医生说了，你不能情绪太波动，否则……唉！”
女经纪人在旁边劝阻着，乔素看着这一幕，心口忽然像是刮过一阵寒风，凉的刺骨。
她都说什么了？
只是说了句“手中有证据”而已，是什么十恶不赦的话吗？
视线一扫边上，果然，众人纷纷投来怨怼和不屑的眼神，通通都在指责她为什么要惹哭受害者。
还有农依，那突如其来的哭泣声……
乔素眼眸低垂着，心底不是滋味。
继而，心口涌起一股淡淡的嘲意，不断翻卷，将所有起伏的情绪浇灭下去。
“……我看啊，就是这个姓乔的想要包庇自己旗下的艺人，舒雅是个杀人犯，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整个念文娱乐上下蛇鼠一窝，简直就是渣滓集中营……”
“闭上你的臭嘴，说够了吗！”
乔素冷冷地打断女经纪人喋喋不休的辱骂和嘲讽，眼神凉的可怖。
随之腾升而起的凌厉气势霸气而冰寒，冻的人说不出什么话来。
女经纪人被眼神给“杀”到，直接失了声。
“呵。”
一声轻笑夹杂着淡淡的嘲讽，落在农依的耳边显得无比的讽刺，像是一把利剑一样，轻易将她戳穿。
一眨眼的功夫，乔素已然走到了盼盼的面前，伸手，随意地挑起她的下巴，冷凝的眸光淡淡扫了一圈。
良久，才淡淡开口，“我和舒雅，真是看走了眼，信错了人。”
轻缓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被欺骗辜负的伤痛与怨怼。
虽然在这件事爆发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圆圆脸会羞涩笑着看人的盼盼，会赤果果的背叛。
如浓墨般漆黑的眼在灯光的照射下，亮的惊人，仿佛能轻易吞噬掉人所有的理智和思绪，“盼盼，我再问你一次，舒雅真的指使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乔小姐，我……”
盼盼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先前好不容易积攒出来的勇气在这一刻全部消耗殆尽。
佟芝烟站出来走到盼盼的身边，含笑着安抚道，“你叫盼盼……对吧，别害怕，这么多人在这儿，没人会找你的麻烦。”
“再说，你要是因为受胁迫而撒谎，反而会给身边的朋友家人带去麻烦，不是吗？”
盼盼先前还有着动摇的神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对啊……她已经答应了那个神秘人，就算是为了姐姐，她今天，也必须对不起乔小姐和舒雅了！
“没错，舒雅就是指使我做过那样的事情，乔小姐，你就算问我一百遍，我还是原来的答案。”
真是可惜了。
她给过机会的。
乔素摇摇头，没在给任何的视线，她拿出随身携带的背包，掏出笔记本，直接言简意赅地讲明事实，“我手里有当时事情发生时的一段监控录象，真相究竟如何，一看就知。”
灵活的手指轻轻一动，很快，电脑桌面上就跳出一段视频出来。
“不可能有什么监控，那个包厢可是私人会所，保密性一向做好，哪里会有什么监控录象！”
还没等乔素拿下播放键，女经纪人怀疑的话语便响彻整个大厅，“一定是你为了洗白舒雅，而故意找人伪造的！”
丝毫没有理会经纪人的话语，乔素随手按下了播放键，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关键处，坐在最前面的梁导和相关警察渐渐的，悄然变了脸色。
视频中显示出来的，和盼盼所谓的说法，有出路，大约在视频播放的16分左右，清晰明了地看到有一个身影出现在舒雅的身后，一脸的挣扎，鬼鬼索索的犹豫了很久，把一个类似于药瓶一样的东西塞进了舒雅随身携带的背包中，舒雅本人毫无察觉。
而这个人，就是盼盼。
“这算什么？自己捶自己吗？乔小姐，视频了明明晃晃显示了，就是舒雅的助理动了手。”
女经纪人面露嘲讽，“呵，搞笑。”
“你也说了，是盼盼把药瓶塞进了背包中，舒雅本人是完全被蒙在鼓中的。”
乔素轻晃了下眼，纯澈清亮的眼眸倒影着明晃晃的嘲讽，“退一万步来讲，有嫌疑的是盼盼，而不是舒雅。”
就证据而言，舒雅当天表现和犯案的几率，根本没有盼盼来的强烈！
“那有怎样呢！人是舒雅的助理，当然是她指使的！”
本来一直保持柔弱沉默的农依突然开了口，嗓音尖锐刺耳，震得人耳膜疼，“素素，你是她的上司，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假证想帮她逃离责任对不对，我真是看错你了！”
乔素转过身，农依涨红了一张脸，喘着气息，情绪起伏得很是强烈，和往日所塑造出来的亲切可人形象，大相径庭。
在场都是混迹过娱乐圈的人，圈内那些弯弯绕绕知道的也不少，纷纷相识了两眼，闭上了嘴。
“抱歉乔小姐，你也知道农依差点失去了孩子，精神上本就有些敏感脆弱，你是她的好友，一定能体谅她这颗慈母心肠的吧。”
佟芝烟温温柔柔地抬起眼，语气不紧不慢，一句话的功夫，就给农依过分强烈的反应找了个正当的理由和借口，“也请你体谅她……毕竟差一点点，就要失去孩子了。”
听了她的这番话，在场的气氛总算没先前那般凝滞，不少人还觉得农依的反应很是正常。
一个孕妇，准妈妈差点没了孩子，无论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都是情有可原饿。
“这份视频只真不假，要是谁有怀疑，大可做检验。”
乔素勾了勾唇，脸上的淡然沉静由始自终从未改变过，她目光扫了一圈在场神色各异的人，缓缓的，露出了浅浅的轻笑。
“说起来也多亏了那场走漏消息的庆功宴，我才能拿到这份意料之外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