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除了七七以外,红派的其余人,也都应该在这。当时八爷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白派的人以为,八爷把主要力量放在了这里。
但眼下这情况,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
我实在着急,第一个想法就是,让小石头帮我去找找看。
但我刚拿出鼻烟壶,雅姐就按住了我的手,她朝两旁快速扫了一眼,低声提醒我道:
“再怎么说,养小鬼也不是光明磊落的行为,这么多阴差在,你让小鬼去打探,合适吗?”
我只好把鼻烟壶收起来:“可是雅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雅姐长出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
“你这么慌干嘛?八爷把红派交给你,你至少也要沉稳点吧。”
我指了指自己,不可思议地看着雅姐。
“八爷把红派交给我???”
她快速点了下头,说既然阴尸和阴差都听我的差遣,那还不是掌管了红派吗!
我挠了挠头,想跟她说,比我有能力,比我有资历的人,在红派比比皆是。
但雅姐没有让我说下去,她说,想要找到七七和其他人,不是只有小鬼能办,阴差可比小鬼要好用多了。
我一下子被点醒了,连忙走到阴差的队伍前面,又把虚云和尚叫出来,请他帮我寻找七七下落。
虚云和尚昂首阔步,走到空地之上,看看天,又拿起地上一块烧焦的纸人残骸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虚云和尚说,他不知七七在哪,但知道其余人全都毫发无损,就在前面不远处。
虚云和尚说完,朝着正西方向指了指。
听完,我赶紧带人,沿着崎岖山路,朝西方走去。
大概走了两里路,我便看见了红派的其他成员了。
那些人,有原本属于白派,后来被赶出来的,也有红派的刽子手。
有些人,我都见过了,其中一个最为熟悉的面孔就是,老警察陈江。
一看见他,我心里就有些发怵。
即使自己没做过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判官,心里面发虚。
那些人一看见我们,马上走过来。
“你们总算来了,八爷呢?”陈江走在最前面,急忙问我。
我抿了下嘴:“八爷遭遇埋伏,中了白派的奸计,已经……被杀害了。”
“什么?!怎么可能!八爷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被害!我不信!”
他推搡了我一把,朝着后面走去。
只走了两步,就站住了,因为八爷的遗体,就在队伍的最前面,由两名阴尸抬着。
陈江看到了八爷的遗体,其他人也看见了。
大家气愤不已,唏嘘感叹,也有人双手合十,为八爷魂魄祷告的。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明秋。
“他是白派的接班人,为什么会在这?”一个红派老人指着明秋说道。
明秋也不畏惧,上前解释说,自己也是受害者。
等明秋简单说明自己的情况,周围先是一片沉默,随即大家又开始引论纷纷。
不是所有人都肯相信明秋的话,这些红派的老人,一看八爷死了,各个都想说上两句,好显得自己有分量,有见识。
而且,他们应该也都在为自己盘算,可能也想当红派掌门人。
我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似团结的红派,也并不是无懈可击啊。
如果没猜错,白派之所以清楚八爷的心思和作战计划,也是因为红派内部有了叛徒。
老警察看看我,那眼神就像一把尖刀,能把我直接看穿。
“既然八爷把大部队交给你,那我们也听你的。我作为八爷的手下,也作为他的老友,我建议你,即刻撤兵,不要恋战。”
本以为,陈江会像雅姐一样,一心要为八爷报仇,但我没想到他竟提出了反对意见。
“为什么?”
“以往红白战争,从不会出人命,这次对方根本就没想按常理出牌,八爷的战术也被对方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红派内部有内奸,这一次,我们输定了。”
老警察说得十分笃定,我却不以为然。
“白派不伤一兵一卒,我们却损失了大半。我们就这样打道回府?八爷的仇不报了?这不是临阵逃脱吗?”
陈江看看明秋,对我说:“他们也不是未伤一兵一卒,明秋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所以,只要保存住实力,这一仗,咱们就不算输。”
他顿了下,等我反应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你这个时候,继续跟他们苦战,那就只有一个下场,中他们计策,全军覆没。到时候,整个红派灭亡,你承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陈江的每个字,每句话,都像巨石砸在我心里。
我开始思考他的话,如果继续战斗,是不是真的正中白派下怀?
也许,他们就是想用八爷的死,逼我们进攻。
看看雅姐,她冷哼了一声,虽然没发表意见,但从她的眼神里,我就看出来,雅姐决心战斗到底,对陈江的建议,并不认同。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先问问,刚才丘陵一站,到底如何。
陈江告诉我,白派根本就没有派人镇守丘陵,他们之前放出来的都是烟雾弹。
这里,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褚月月。
我又问,那七七现在在哪。
陈江说,那两姐妹一直在斗,而且都会使用纸兵纸人,不相上下,他们这些老人,插不上手,帮不上忙。
后来,两个人打着打着,就换了地方,现在陈江也不知道七七在哪。
我一寻思,该不会是褚月月故意把七七引到哪里了吧……
不行,还是得尽快找到七七。
她是扎纸人后代,也是对抗白派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回头看了一眼钢镚,他此时躺在担架上,一会儿醒,一会儿睡的,那只黑色小鸟一直在他身上落着。
既然,小鬼不能用,阴差指不上,那就只能靠钢镚这只小黑鸟了。
我走到钢镚身边,希望啾啾能去帮我找七七。
但我说完请求之后,它丝毫不为所动,我命令不了它,只好叫醒钢镚,让他对啾啾下命令。
钢镚虚弱睁开眼,只对啾啾点了点头,它就马上飞走了。
啾啾飞走后,我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陈江的话,我听进去了,但他的问题在于,把撤兵当成是一条生路。
在我看来,并没那么简单。
要知道,截至目前,除了明秋这支鬼军外,白派的真正实力还隐藏着。
这说明,他们还等着给我们放大招呢。
白派肯定已经料到了我们的举动,所以无论我们怎么走,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我走到高处,挺了挺腰板,清清嗓子,问众人:
“之前负责为八爷刺探敌情的人,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