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走上楼梯,我重新来到阿朵家的防盗门外。防盗门上的锁发出卡啦声,旋即防盗门露出一道缝隙。
透过门缝,我看到了一个小女孩。
看清楚之后,不禁一愣,这不是之前被我救回来的那个孩子吗?
虽然,她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模样也有些不一样,但是一眼还是能看出来,眼前的小人儿,绝对不是活人。
“你……还记得我吗?”我问。
她点点头。
“阿朵姨姨在家吗?”我又问。
她再度点头,稍微把门开大一些,让我进屋。
孩子脚步僵硬,带着我,走进了昏暗的屋内。
屋子里烟雾缭绕,墙角很黑,好像是常年烧香烧纸,被熏黑的。
小女孩一直带着我,走进一间挂着彩色帘子的屋内。
屋里三面墙上,都靠墙放着高大的柜子,柜子里放着各种小瓶小罐,地上则摆了几个坛子。
屋里有一张桌子,好像是实验桌,上面的东西乱作一团。
而阿朵,此时正把一种粉色的液体,从大瓶倒入一个小瓶里,那好像是什么药物。
她很专注,我进屋后,也没有抬头跟我说话,但她知道我进来了。
小女孩转身离开,我就站在屋子里,看着阿朵的这些宝贝。
她倒完液体,又忙了一会儿,才抬头看我。
“你纸条上写着,卢老爷子让你来的?”
“没错。”
阿朵笑了:“卢老爷子死了多少年了,他的魂魄恐怕早已经进入轮回了吧。”
说完她又开始埋头整理东西。
八爷出殡的时候,阿朵没有来。我想,她还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卢老爷子的魂魄一直在祖祠里,就是他建议我来找你的。”
我顿了下,试探着问,“而且八爷死了,我现在是红派掌门,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她猛地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然后朝着我走过来。
“八爷死了?你再说一遍!”
我叹口气,拿出了八爷随身的佩剑,让她看。
持有这把佩剑,则代表拥有着红派的权力,阿朵显然也是知道的。
我也告诉她,红白大战的事情。
她听完,神情凝重,看起来十分痛苦。
但最终,她还是相信了我,当然,这个过程对她来说是痛苦的,也是漫长的。
“那你来找我,是为什么?”她的声音听着都不顺畅了。
我就告诉她,是为了两件事。
一件,是希望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由她来执掌红派,这也是卢老爷子的意思。
另一件,是希望她能为潇潇看病。
阿朵默默点头,那样子就好像丢了魂魄,八爷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既然是卢老爷子的意思,那就走吧。”
我让她先随我去了钢镚家里,见到了潇潇。
阿朵什么也不问,更不管潇潇是谁,只把她当病人看待,认真询问病情,又为她切脉诊治。
等对病情了有了掌握,阿朵叹了口气说:
“我给你一些药吧,能缓解你的病痛,但要想根治,我就无能为力了。”
阿朵说完,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潇潇,让她发病的时候吃一粒。
潇潇点头接过药,冷冰冰地说了句:“谢谢。”
我在一旁看得是干着急,问阿朵,那潇潇到底是什么病。
阿朵看我一眼,将我叫到了屋外,对我说:“她没有病。”
这本来应该高兴,但看阿朵的样子,我就知道是比有病更糟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阿朵说,潇潇被折了寿元,阳寿将尽。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也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
总之,她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而且阿朵没有办法为她续命。
我看看屋里的潇潇,不禁惋惜。
不管怎样,我还是谢过阿朵。
第二天一早,阿朵,以及潇潇随我到了卢家。
一进门,我就看见了胖头曹,他说是来找我商量一些事情的。
我告诉他,自己暂时没有时间处理,如果不太重要,让他先看着办就行。
胖头曹听完,点了点头,眼神飘到潇潇身上,皱了下眉头。
虽然我没有跟胖头曹说过潇潇,但不敢保证,八爷生前没有对他说过。
潇潇曾经杀死西山老翁,以及那么多白派人士,如果让别人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恐怕我这个红派掌门就当不了多久了。
我不贪图掌门之位,但也不想落得个骂名。
想到这,我赶紧给潇潇编了个身份。
“针头,你真有福气啊,怎么你认识的女孩子,都这么漂亮。下次给我介绍个呗。”
胖头曹笑着说,边说边打量潇潇,其实他眼里根本没有笑意。
这些天,胖头曹一直没有称呼我为掌门,我不贪图名号,不过总觉得他好像不太信服我。
从胖头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他对潇潇充满了疑心,甚至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凶光。
我敷衍着回答了两句,就带着潇潇和阿朵进入了堂屋。
卢老爷子应该是有先见之明,已经来到了堂屋里等着。
阿朵看见那条白蛇,还没等我介绍,就跪在地上,行了大礼,看得出来,她对卢老爷子十分敬重。
“好啦,不必多礼啦!”
说完,白蛇的头转向潇潇。
“丫头,拜你所赐,我成了这样。哼!”
潇潇也不吭声,低下了头,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表情。
卢老爷子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嘛,我一个老人家,总不能跟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潇潇就说,他的魂魄如果远离自己的尸体,被释放出来之后,依然会魂飞魄散。
卢老爷子不得不把潇潇带到了祖祠,因为他的尸体就在那里。
我和潇潇一同进入祖祠,我在门外等候,潇潇在屋内,帮助卢老爷子的魂魄从白蛇的身体里分离出来。
用了两三个小时,潇潇才从屋里出来。
摆脱了白蛇,卢老爷子别提多高兴。
他哈哈笑着,声音在整个祖祠里回荡,
我和潇潇临走,卢老爷子对我说:“我给你的那手帕,你必须保存好,那可是通行证。一路顺风吧!”
就这样,我离开了祖祠,将八爷的佩剑交给阿朵,通知陈江和其他主要成员我将离开一事。
终于,在第二天的晚上,和潇潇一起坐上了去往大兴安岭的火车。
然而,在我们到达加格达奇的当天,就发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