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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 第479节

六宫凤华 寻找失落的爱情 6184 2024-06-29 19:26

  谢明曦不喜在宫中走动,这几日除了去椒房殿请安之外,便一直待在福临殿。好在有阿萝相伴,每日乐趣无穷,并不寂寞。

  尹潇潇时常过来串门子。

  谢明曦刚出了净房,尹潇潇便抱着霖哥儿来了。

  ……

  霖哥儿生得浓眉大眼,眉眼肖似尹潇潇。个头也生得壮实,稍微一逗一哄,便咧着咯咯直笑。

  谢明曦也颇喜欢霖哥儿,凑过去在霖哥儿的嫩脸上亲了一口。

  尹潇潇笑道:“来来来,臭小子给你。我要抱又白又香又软的小阿萝去了。”

  谢明曦失笑不已。

  尹潇潇颇喜欢女儿,生了霖哥儿后,颇有些遗憾。待谢明曦生了阿萝后,时常厚颜凑过来,和她换着抱孩子。

  尹潇潇抱着阿萝亲了几口,忽地叹道:“七弟妹,我这几日心里总有些惆怅。”

  谢明曦抬眼看过去。

  天家儿媳,绝不易做。

  洒脱利落的尹潇潇,嫁给五皇子这两年,也着实变了不少。至少,在以前,在尹潇潇口中绝不会听到“惆怅”二字。

  “待太子登基,我们都该随各自的夫婿去就藩了。”尹潇潇怅然道:“我自小生于京城长于京城,想到要离开这里,心里总有些发慌。”

  “我舍不得我爹我娘。他们只我一个女儿,我随五皇子去了藩地,日后怕是再难归京。日后想见爹娘一面都不可得,爹娘想我的时候,也无法来见我……”

  尹潇潇目中闪出水光,轻声哽咽:“七弟妹,你舍得离开家人吗?”

  谢明曦:“……”

  在尹潇潇动情含泪的目光下,谢明曦显得格外淡漠冷静:“舍不舍得都得走。新帝登基,藩王不去就藩,难道还妄图留在京城?”

  尹潇潇:“……”

  尹潇潇哭不下去了,用袖子抹了眼泪:“说得也是。我也只敢在你面前絮叨几句罢了。”

  萧语晗是太子妃,很快便会是大齐皇后。她这番不愿离家不愿离开京城的心思,当着萧语晗的面,是怎么也不能说出口了。

  想及此,尹潇潇又是一阵长叹:“还是年少时最好。每日去莲池书院读书,除了烦恼课业之外,都是幸福快乐之事。一众同窗好友,在一起也无需多虑多思,想什么便说什么。”

  哪像现在,动辄便是种种隐忧,顾虑重重。

  无所不在的压力,压得人气短胸闷。

  尹潇潇怏怏不乐的样子,看得谢明曦也有些心疼。

  说实话,尹潇潇率直粗朗的性子,委实不适合做皇子妃。这两年来,尹潇潇处处小心,未曾惹出什么乱子。可对尹潇潇而言,这样的生活显然并不舒心。

  谢明曦自己倒是无妨。

  事实上,这样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颇有如鱼得水之感。

  谢明曦正要张口宽慰,湘蕙忽地神色匆忙惊惶而来。

  湘蕙素来冷静沉稳,极少有这般显行于色之时。莫非是盛鸿出事了?

  谢明曦心里倏忽一沉,面上倒是安然如常:“出什么事了?”

  湘蕙面色愈发惶然:“启禀七皇子妃,太子殿下一行人在途中,不知为何惊了马。其余众人安然无事,唯有顾驸马不慎落于马下,被马蹄踩中,受了重伤。”

  第670章 惊变(二)

  什么?

  顾清受了重伤?!

  谢明曦面色霍然一变,腾得站起身来,声音里多了几分冷厉:“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潇潇也坐不住了,猛然站起身来,连珠炮一般地追问:“行路途中,为何会忽然惊马?顾驸马到底伤得如何?是否有性命之忧?”

  湘蕙一脸苦色:“奴婢收到消息,便匆忙赶来禀报。奴婢知晓的,都已禀报过了。其余诸事,奴婢也不清楚。”

  谢明曦和尹潇潇对视一眼,俱看到彼此眼底的惊疑和沉重。

  昌平公主骄狂霸道,顾驸马却是温和如玉的谦谦君子。众人对顾驸马的印象都颇佳。谁也没料到顾驸马竟忽然出事!

  此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昌平公主惊闻噩耗,会是何等愤怒伤心?

  俞皇后又会是何反应?

  “七弟妹,我们立刻去椒房殿!”尹潇潇眉头紧皱,低声道。

  谢明曦嗯了一声,特意提醒一声:“孩子让奶娘抱着,别带去椒房殿了。”

  免得椒房殿里雷霆密布,吓坏了孩子。

  ……

  谢明曦和尹潇潇快步赶至椒房殿外。

  萧语晗显然也已收到消息,比两人早来了一步。赵长卿也已来了,亦是一脸忧色。两人都站在殿外,未能进殿。

  “五弟妹,七弟妹,你们两个来得正好。”萧语晗柳眉紧紧蹙起,满面忧虑急切,绝非作伪:“我们一起求见母后和皇姐!”

  谢明曦目光一扫,轻声问道:“母后和皇姐是否不愿见我们?”

  不然,以萧语晗此时的身份地位,谁敢将她拦在椒房殿外?

  萧语晗面上掠过一丝涩意,略一点头。

  素来圆滑的赵长卿也是真的急了,说话不免失了些分寸:“母后定是疑心有人暗中谋害顾驸马!”

  不然,为何不见萧语晗这个太子妃?

  萧语晗神色有些僵硬。

  别说赵长卿暗中疑心,便是她在骤然听闻噩耗时,第一个反应也是“该不是三皇子怀恨在心暗中动的杀手吧”……

  “二皇嫂慎言!”谢明曦微凉的声音响起,音量不高,却透着令人心惊的凉意:“这等事,岂能胡乱猜疑!传到母后口中,惹来母后疑心或愤怒,二皇嫂焉能担当得起?”

  赵长卿哑然,和谢明曦黑幽如墨的眼眸对视片刻,心里骤然一颤:“七弟妹说的是。是我一时情急胡言乱语,还请诸位弟妹切勿放在心上。”

  萧语晗心乱如麻,哪里还有闲心和赵长卿打口舌官司。

  谢明曦扯了扯唇角,淡淡道:“饭可以多吃,话却不宜多说。待会儿见了母后,我们都得谨慎些才是。”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李湘如熟悉的声音。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愣着?为何不进椒房殿?”

  四皇子的寝宫略远,李湘如也稍稍来迟几步。一路疾行,李湘如脸颊泛红,呼吸也有些急促不宁:“顾驸马到底有无性命之忧?”

  这个问题,谁也答不上来。

  ……

  顾清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现在是死是活?

  昌平公主全身不停颤抖,面色惨然如纸,毫无血色。泪水不停从眼中滑落,口中喃喃低语:“母后,母后!清哥他……他是不是已经……”

  是不是已经死了?

  最后两个字,沉重又晦涩地压在昌平公主的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口。

  自听到噩耗的那一刻起,昌平公主便如被雷劈一般,泪如雨下,直至现在都没回过神来。

  俞皇后亦是震惊又心痛不已。

  顾清是顾山长嫡亲的侄儿,亦是俞皇后看着长大的。温和又孝顺贴心的顾清,在俞皇后心中的地位,仅次于昌平公主而已。

  到底是谁,心狠手辣要顾清的命?

  俞皇后的眼底闪出幽暗的火苗,令人看一眼也觉不寒而栗:“昌平,先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再伤心也是无济于事。先擦了眼泪!”

  昌平公主哭着嗯了一声,伸手擦拭泪痕。眼泪却越擦越多,忍不住扑进俞皇后怀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嚎啕恸哭。

  “母后,我心里好疼,好难受,我好担心。清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成了。母后……”

  俞皇后目中也闪过一丝恸色,神色却迅速冷静下来,轻拍昌平公主的后背:“别哭了。阿清是天生福相,绝不是短寿之人。受伤养些日子也就好了。”

  “母后向你保证,一定会将那个暗中捣鬼之人揪出来。令他悔不当初!”

  “萧氏等人就在外面,你务必要克制隐忍。万万不可胡言诘问!”

  昌平公主霍然抬头,双目赤红,如同一匹要吃人的母狼:“一定是盛澈!一定是他!他对淑妃之死记恨于心,不敢冲着我们母女动手,便要害清哥的性命!”

  俞皇后眸中闪过冷厉之极的寒芒,声音冷得刺骨:“是与不是,此时尚且不知。无凭无据,焉能信口便说是太子所为。”

  “芷兰,去宣萧氏等人进殿!”

  芷兰轻声应下,很快退了出去。

  ……

  片刻后,一众皇子妃皆进了正殿。

  众皇子妃很自然地以萧语晗为首,年龄居长的赵长卿亦紧随在萧语晗身后。

  “儿媳见过母后!”众皇子妃一并见礼。

  俞皇后无心多言,简短地说了句:“免礼。”

  昌平公主停了哭泣,一双红肿的眼眸狠狠地盯着萧语晗。盯得萧语晗心里直冒凉气。

  萧语晗不能退缩,硬着头皮张口说道:“儿媳惊闻驸马落马受伤的消息,心中忐忑难安,特意前来相询。不知驸马现下如何?”

  俞皇后轻叹一声:“具体情形,本宫亦不知。来报信的亲卫,只说驸马伤势颇重。万幸有太医随行,能及时救治。想来,应无性命之忧。”

  最后一句,显然是宽慰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心痛如绞,目中闪过悲痛,用力咬紧嘴唇,不争气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萧语晗也轻叹道:“儿媳也未料到有这等意外。”

  昌平公主心火腾得直冒,嘶哑着怒喊一声:“萧氏,你少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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