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强烈电流瞬间蹿过全身,林霄因身体的随着它狠狠跳动跃起。
现在的伦敦还没有这种电击救人的新科技,所以人被这强烈的一击吓到!连格林特都抖了一下无意识张大嘴巴,转头见公爵依旧沉默着,就没有出声阻止。可他没有发现,早在林霄因被电击时,肖卫本诺曼就狠狠捏紧权杖,眼神也变得越发狠毒冰冷。
唐知白紧张地看向一旁心脏检测器还是没有反应。
加大。
助手调大电量。
医生摩擦了铁板,狠狠一击!
林霄因再次弹跳起来。
一旁心脏检测器还是没有反应。
再加大。医生语气严肃冷漠。
助手调大电量。
医生再次一击,此刻空气中已经弥漫出一股难闻味道,林霄因胸口也被电击出一大片恐怖淤青痕迹。
可惜心脏跳动还是恢复,诺曼紧捏着权杖,耐心已经崩裂到了极致,此刻面色已如一个恐怖恶魔,似乎在下一秒就会将这两个无辜的医生撕碎。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可怜的舅舅能被救回来吗
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们的
第52章
最后一次电击, 伴随强烈电流,林霄因躯体就如一个砧板上弹跳的鱼,濒临绝境挣扎着, 任人宰割。
两个主治医生额头渗出汗水,助理更是慌张焦急, 医生缓慢摩擦着电板,目不转睛地观察病人情况。
谁都明白,这算是最后的挽救了, 如若还是没有反应, 医生可以直接宣告死亡了。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停滞了
心脏检测器中刺耳声响,那条平直的线仍旧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那条线,唐知白脸色霎时难看到了极点, 就像一把刀子扎入心脏, 血液喷涌不出被堵在其中, 滞留原地, 直到从喉咙口鼻涌出, 疼痛无比。
一秒、两秒
正在医生叹气准备挥手,让助手记录死亡时间时, 那恐怖如斯的机械叫声停止了。
平缓线条逐渐有了心跳曲线的记录,虽然微弱, 但说明林霄因这次的命算是抢救回来了
唐知白身体紧绷, 终于松下口气, 闭上眼靠在墙边觉得疲惫不堪,身体不由自主地缓缓滑落在地上,听着那滴滴的机器声响,是从未有过的心安。
等那心脏跳动终于平缓下来, 医生忙得满头大汗。
助手连忙掏出手帕替他擦汗,奴仆拥上来将医生手套用具脱去。
肖卫本诺曼待医务全部处理完,才走缓缓上前,不急不缓地步履加之面无表情的神色,让他们看不出是喜是忧,他制止了正准备替林霄因穿衣仆人的动作,将手中权杖递给格林特,亲自将林霄因衣服纽扣一颗一颗扣上。
林霄因身上还是插满仪器,相衬清瘦的肋骨腰部,简直可怜极了,肖卫本诺曼动作轻缓,做起这种照顾病人的事,竟还有条有序。
在他身上,唐知白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眼中的专注沉重。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这次竟也包括了格林特先生,林霄因没出事,至少他们不用陪葬了。
医生脱下白大褂,揉揉手指,就转身朝公爵报告病人,言语中还是掺杂着形势乐观,公爵大人,病人缺乏该有的活动,器官衰竭极其严重,这次是险险救回来了,可再这样下去,病人迟早还是要
话未说完,肖卫本诺曼就冰冷打断他,你是医生,吖陀赌愕哪康木褪侵魏盟。
他说话间在替林霄因,整理衣裳,甚至没抬头看他们一眼。
语气淡淡的,压迫是无形的。
经过几天相处,两位瑞士医生也算是了解了这位公爵的古怪脾气,两人面露难色相互看了一眼,似乎在眼神意识交流什么。
接着其中一位更是清楚知道,这位大人物已经生气,不能再敷衍他了,便咬牙道:若果不想让病人病情恶化,呙怯幸幌钚卵蟹⒌募际酰外物连接刺激大脑皮层,或许能让病人强行清醒,只是这样做对病人大脑损伤极大,可您也知道,依照病人的这种情况,这是已经是一种衡量利弊最好的方法了。
唐知白呼吸一滞,愣愣看着两位神色犯难的医生,他也傻了。的确,林霄因脑组织本就受到不可治愈性损伤,如今在病情已经危急性命的情况下,有这项技术,的确是可行的。
可林霄因的脑袋再受伤,就再也不可能好了,他就得做一辈子弱智!
这种不成熟的技术,或许还会留下严重后遗症,甚至可能天天面对一个歪嘴斜眼、不认识自己的陌生舅舅,唐知白觉得自己承受不住,很可能会崩溃可他又好想林霄因清醒好转
无论他想法在脑中怎样的千回百转,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肖卫本诺曼手中。
听完这个建议后,诺曼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林霄因苍白漂亮的脸庞,卧床多年磨光了那个英气,却还是那个俊俏帅气的男人。
他手指摩挲着林霄因耳垂,柔软白嫩,所有人也不敢说话,空气仿佛也凝固了,都在等待他的答案了。
十多年了,这件事不仅彻底改变了肖卫本诺曼性格,也磨光了他绝对的痴心妄想,认清了残酷现实。
因为虽然林霄因伤势严重,可他还报着能彻底治愈地痴心妄想,换做十年前有医生这样建议,这个暴躁恐怖的男人早就送上两颗子弹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将所以血腥想法瞥在心中发酵,思量着利弊。
诺曼仿佛在考虑着,他看林霄因睡颜忽而变得温柔,就像窥见一汪清潭,清绝纯洁,连触碰都小心翼翼。
最后,他清冷道:都下去吧。
他没有说不,也没有说是,却像一道无形的释放令,让所有被这空间恐怖枷锁困住的人们,松了口气。
连医生都有些懊悔,自己怎么就会突兀地提出这样一个建议。
因为潜意识告诉他,若自己不再做些什么挽救,自己下场肯定无法相像,这个阴森可怕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他们安全走出这里。
所有人都缓缓退出房间,出门后像劫后余生般地暴露出疲态。
唯独唐知白沉默不语地站在昏暗角落,没有挪动脚步。
人走光后,格林特先生正要关门时,发现了唐知白的存在,他紧张得看了眼公爵,连忙上前嘱咐道:林先生,该走了。
唐知白有些不舍地看了眼林霄因,不知为什么,一股言触的心酸在心口蔓延,他很想和林霄因说说话。
在格林特老先生坚决请离得目光下,他只能压下这股难受,转身缓缓离开这间卧室
出门后,格林特先生轻轻带上房门,转身抬起走廊古架上的烛台,便礼貌地询问道:林先生,是否需要呋に湍回卧室?
不知为什么,唐知白双脚犹如灌铅一般,步履沉重,被踏一步都如立在火山口般,心脏也跳动得厉害,神情有些恍惚,总感觉有些心慌意乱,很不对劲。
这股莫名地惊悸,仿佛只有离林霄因近一些,才觉得安心。或许是今天,被这种紧急情况吓到了,整个人都难以平静。
他捏捏鼻梁,无力拒绝道:不用了,格林特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呔拖朐谡饫锒嗯憔司艘换岫。
格林特先生好心道:公爵经常独坐男爵房中,直至天亮,叩萌ブ龈莱房备上浓汤他想了想,又劝道,您陪一会儿还是尽快回去休息吧,明天您还要处理那么多事情。
唐知白轻声道:谢谢。
昏暗走廊上,唐知白就这样独站在那儿。
犹如展厅雕塑,无端滑落一滴眼泪,且惊且骇,原因不知从何所起,却总觉得愧疚无比。
穿堂风一过,微风拂过他的面容,也将这扇格林特先生没有关紧的大门,缓缓吹开一个间隙,里面温暖烛火光辉倾泄而出,撒在木地板上,也映在了唐知白白皙脸庞。
顺着这条细小的缝隙
只见肖卫本诺曼安静坐在床畔,平静俯视着这个病容狼狈的男人,他双手抚上他的额头,替他整理着头发,林霄因卧床多年头发已贬得枯黄暗淡,没了以前的硬度光泽。
不由想起从前,那个脾气冷硬的少年,就和以前那冷硬的头发一样,扎人却也招人。
林霄因虽然办事向来狠辣雷厉风行,看起来不近人情,但诺曼却清楚知道,他爱自己的侄子比自己还多,各种娇气毛病也多,列如更爱惜自己仪容,有时甚至比那些自诩贵族绅士的长辈还要臭美。
斯特黎尔学院青黄色草坪上,两个少年并肩相互依偎,枕着本厚重书籍默默背诵着。
秋天的微风拂过,带过大片残叶,纷纷扬扬洒落,有的落入书中,有的却落到了少年们的发梢间,诺曼看得正入迷,将书随意一抖,抬眼就看见爱美的林霄因,第一时间将头发上的枯叶抖落,急忙拿出镜子检查有没有哪里错误,继而开始整理衣物。
阳光照耀下,少年头发也被渲染成了金色,不断摆弄小镜子臭美的样子,看得诺曼特别好笑。
当时的诺曼还是个糙小子,看得有些入迷,低头看见一朵小花,漂亮极了,下意识揪下,就插到了林霄因鬓发边。
正拿着镜子打量的林霄因一愣,面容呆滞片刻后,就变成了愤怒,他将头上花朵扯下往诺曼身上一摔!怒道:你把叩背膳人?
说罢站起,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徒留诺曼在原地,伸出手,欲解释,却也不知如何开口
这么多年过去,肖卫本诺曼一直很喜欢他的黑发,而如今,人仿佛死了,甚至连那日日抚摸的头发,都褪去了颜色光泽。
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心中苦涩,十年过去了,在无数悔恨的日日夜夜中,他痛恨当初自己的自负,也痛恨自己的傲气,才铸就成今日因果。
门外,唐知白平静看着这个终于流露出一丝哀伤的男人。
数尺之外,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痛苦,诺曼抚摸林霄因鬓发的手温柔极了,仿若捧着呵护着珍宝般,没有人看过他这副模样。
唐知白觉得陌生极了,这样的诺曼公爵他甚至觉得难以想象,似乎将所有爱给了林霄因的模样,下一秒,眼前面前,让唐知白彻底愣怔住!
肖卫本诺曼缓缓俯下身躯,轻薄嘴唇缓缓覆上林霄因冰凉唇间,林霄因躺在床上毫无知觉,诺曼却肆无忌惮地放任自己的动作,在唇间辗转研磨舔舐着。
渐渐,温柔的动作越发变得有力,似乎是在不满足这浅尝辄止的问候,侵犯地战略属地越变越大,目标也有了转移
一种明白大悟的情绪,从心中燃烧沸腾而起,唐知白倏忽睁大的眼瞳,缓缓有了丝自己的思绪,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林霄因会为肖卫本诺曼挡那一枪,为什么诺曼这么多年了,心理越发变态却还是不肯放弃林霄因,一切的一切,原来因为他们是这样的感情
房中,林霄因衣带散乱,诺曼将手缓缓滑进他半掩的衣间,这暗沉氛围也染上了丝旖旎,却又带了几分如死亡般的绝望哀求,霄因,活下来,咧灰你活下来
窥至此,唐知白转身离去,眸中闪烁着复杂而哀伤的眸光,他不忍再看。
推开卧室门,昏暗房间中唯有壁火长燃,温暖的火光晃荡着整个空间。
抬头见堆积满文件档案袋的办公桌上,放了杯被热气腾腾的茶水和些许甜点,唐知白欣慰摇摇头,真是感谢蒂娜的细心,这个柔软的小姑娘还真是把他生活安排得很到位。
转身关上门,突然,一个冰凉的身躯从身后就将他揽入怀中!温柔中却不失霸道。
起初唐知白吓得脸色一变,僵在原地,随后那股熟悉味道弥漫鼻尖,让唐知白无奈极了,苦笑道:路易,你别一天只会吓唬摺
说着他转过身,果然是路易那张冰冷的俊脸。
可就是这样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少年,靠在他怀中,比在哪儿都安心,仍由路易半揽着自己,最后坐到办公桌前。
路易淡淡问道:他,没事了吧。
唐知白脑中重现刚才那幅画面,房间里,诺曼绝望而凄美的轻吻,半解半掩的衣裳,明明是肖卫本诺曼在侵犯一个昏迷的病人,却总让自己心中流露出哀伤和痛苦关于很多东西,他有点迷茫困惑
见他不答,路易眼底埋下了探究,他问:怎么了?
回神后,唐知白摇摇头,道:抢救回来了,没事了,医生给了一些建议,或许舅舅还有机会清醒起来。
是么路易眼中划过一丝暗光,继而他打量起唐知白,疑惑道:白,为什么还不开心?
舅舅脑组织受伤太严重,徒然刺激清醒,只怕这辈子都无法恢复了,只能是个傻子?唐知白情绪低落,话语也堵在喉间,带了丝哭腔,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样子。
路易皱起眉头,走到他身边轻揽住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这样无声地安慰他。
袭来的温暖怀抱,才让唐知白察觉自己失态了。
第53章
路易是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 虽然现在这个孩子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许多,但是以长辈来看待照顾路易的心理是多年以来形成了,所以他不想在路易眼前轻易表现出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