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昆捏了捏胡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这才恭恭敬敬的对谢老夫人说道,“母亲,贵妃小时候最是与您亲近,不如,您进宫一趟,向她求求情,求她网开一面?”
“我就知道你二人来是来求我的。”谢老夫人冷笑,“你们自做主张做了一些事,从不请示我,如今出了事倒是
求上来了。岚儿是晋王府的世子妃,她的事就理应是晋王府该管的,怎么却是只有我谢府的人在奔波,晋王府却是无事儿一般?”
谢老夫人说着拿眼狠狠的看着安氏。
安氏低下头不敢说话。
谢锦昆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因为他早在晋王府里吃了闭门羹。
谢老夫人又道,“当初那南宫辰频繁的来谢府,我就觉得这人不是个良人,他来看那婉姑娘也罢了,毕竟两人有着婚约,却又常常与岚儿说话,一只脚踏两只船的人,人品便是最恶的。果然,岚儿出事,他便撇了个干净不闻不问,就怕担了责任。锦昆,晋王府的态度要是再这样冷着,咱们谢府便与他断了关系,一个破落的王府值得咱们家这样奉承他?”
“母亲……”谢锦昆与安氏对视了一眼,没说话,南宫辰无疑是个鸡肋,丢了又怕将来他会咸鱼翻身。
谢老夫人心烦没一会儿就将二人打发走了。
丫头金珠走来说道,“老夫人可是要进宫么?奴婢好给您备衣服。”
“当然要进宫了,大小姐一直在牢里,那便是谢府脸上的一块丑疤,不揭掉怎么行?”
虽恼恨着谢云岚又惹了事,谢老夫人还是坐了轿子往皇宫而来,谢府是百年望族,谢老夫人是超一品诰命,身份尊贵,在整个大梁都屈指可数。
连当今的太后也常常请为座上客。
只是她年岁已大,不想再惹世事,只想静心养老,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还是要她出面调停。
谢老夫人的轿子在宫门口刚落下,便见东平侯的轿子也从对面走来,最后停在了宫门前。
她降尊着走上前,“东平侯这一向可好?”
金珠扶着她的胳膊一脸的讶然,谢老夫人作为一个比东平侯高一个辈分的老人竟主动上前打招呼?
东平侯早看到了谢老夫人站在那里,本想装作看不见走过去,谁知对方竟叫住了他,还是自降身份。
再若走开恐有人议论他目无长者,他只得上前两步回了一礼,“原来是谢老夫人。”
“东平侯进宫啊?”
“啊,是的,贵妃娘娘宣小侄有事。老夫人您是――”
“老身有些日子没给贵妃娘娘请安了,也要去凤鸾宫。”
两人扯些有的没的打着哈哈,心中却在腹诽对方在作何计算。
谢老夫人暗骂东平侯狡猾,东平侯在心中暗自恼恨着谢老夫人。
前些日子他长子被这老婆子的女儿女婿算计丢了命根子,虽说拿了个庶女替了罪,又处死了那个姨娘,但儿子一生却毁了,谢府竟然没给半点补偿,这次谢家又出事,不给好处她休想找他办事!
果然,有求于人的谢老夫人便先开了口,“此地见到东平侯正好有一件事同你商议商议,老身瞧着啊,两府的孩子们都大了,不若来个亲上加亲怎么样?
安府有三个成年男儿,我谢府如今也有三个女孩儿,东平侯回府后可以同安夫人先商量着,看看哪两个孩子结亲好。”
结亲?东平侯的心思一转,长子安强还没有正妻,虽身子已残,但仍是东平侯世子,娶妻当然要娶嫡女了。
“内子的心思一直都是想让长子先娶妻,他又是世子,既然老夫人想结亲,就将贵府的两个嫡女中的一个嫁过来最好,将来是世子妃,定不会委屈了她。”
还不委屈?一个被阉割了的人如何和她家孙女百年好合?
谢老夫人暗中咬牙,这东平侯真是狡猾若狐狸!
这是拿捏着她要求他就这样大开口么?
但她此时却是不敢得罪东平侯,便讪笑道,“如此,东平侯回府便择日子和两个孙女合合八字,哪个合得上便选哪个吧。”
东平侯当下又客气了几句,与谢老夫人一前一后的一起到了顾贵妃的凤鸾宫。
只是不巧,二人并没见着贵妃本人。
因为此时,顾贵妃已往地牢而去。
她让人在梅园里设机关,居然被人改了地方,难道是她身边出了奸细?几个贴身的宫女被她逐一的打了个遍,均是异口同声的说不知情。
不知情?那么就只有去问问那个关在牢里的女人了。
……
谢云岚再次醒来时,是被身上毛绒绒的爪子给吓醒的,有爪子在她身上四处游离。
“滚开,别碰我!”
她用力将那爪子给挥开,几只老鼠吱吱吱叫着跑开了。谢云岚赫然睁眼,这不是梦,她仍然在地牢里。
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痛,谢云岚将身边的衣物哆哆嗦嗦的一件一件的穿起来。
没人来看她,一个人也没有,父母没来,南宫辰没来,哥哥们没来。
他们这是将她抛弃了么?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地牢里没有窗子,只有高高的牢门那里有灯光透进来。
谢云岚将头发理顺,咬了咬牙,不!她是晋王世子妃,谁也不能欺负她!
如若她从这里出去,她一定要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不得好死!
这时,地牢的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