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刚才有贼人进来了?”段轻尘一撩大氅,施施然往主座上坐下。
“回睿世子的话,卑职们看见有个人正站在这库房的门边上往里看。”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恭敬的回道。
“人?哪有?”段轻尘环顾了四周,挑眉问道。这时,一只猫儿从他的大氅下面钻出来,喵唔了一声跑开了,他轻笑一声,“原来只是一个猫儿,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
“猫儿?”那库房头领摸着头眨了眨眼。
段轻尘轻轻抚了抚左手上的玉扳指,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本世子也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当职吧。这库房里,千万不能让它走了水,天干物燥的要看紧一点。虽然里面的东西一直放着是个死物,但若拿到其他地方可是会大有用处。烧掉了就可惜了。”
他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眼风淡淡扫了一下屋内,很快又迈步出了库房。
段轻尘走后,看守的兵差没有再进来,似乎真的听信了他的那一句“只是一只猫儿”的说辞。
火镰在她的手里转着圈,云曦微蹙眉尖细细想着段轻尘的话。他说,烧了就可惜了,可以拿到其他地方会大有用处。
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有,他临走出库房门时回头朝房梁上扫了一眼,有没有看见她?
段轻尘呼吸均匀,步伐缓缓,她感觉不出这人是否会武。周身的气场同普通人差不多,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
但是,他的话她却赞同。
为什么要烧呢?烧了之后,安氏的娘家大哥最多被罚去官职,以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定下来,身为兵部尚书的谢锦昆最多挨几句训斥,罚一点钱财。
官职丢了,安氏还可以替她哥哥再买回去一个,如果是命丢了――
云曦的眼睫闪了闪,将手上的那枚火镰石收回了衣兜内。
一把火烧了这司库房,的确能泄一时之恨,但是,闹就要闹大的,让这些人永远不得蹦达!
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些兵差的吆喝声劝酒声又响起来。
云曦悄悄的从房梁上溜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来到那处紧靠着外面道路的院墙边,银链一绕,衣裙翩飞着,很快翻墙跳到了外面。
她的脚步刚站稳,正要去找那匹藏着的马儿,便见一人一骑从前面不远处的路上跑过。
圆月的明亮月光下,马上那人一身墨色大氅,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云曦眼睛微眯,段轻尘?他居然现在才走?而且是――一个人?
……
上元节晚上的这一天,因着云曦的事一闹,安家庶房可是彻底的不平静了。
云曦知道钟氏与东平侯的这层关系,恼恨着命青龙剥了钟氏的衣衫将她扔到了东平侯的床上,被安夫人知道后,将钟氏扔到了人众最多的护城河边上。
东平侯想着,钟氏必竟与他欢好过一场,于心不忍,便暗中派人将钟氏救出送回了安家庶房。
但事情哪里会完?
钟氏的相公――也就是东平侯的庶堂弟可不干了。
老婆给自己扣了一顶绿帽子这么多年,他居然今天才知道,这口气,是个男人都咽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