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亲化为鬼,求到我们公孙家面前,同意将你嫁过来,唯一的要求便是能保你一辈子享福。”
“可惜啊,可惜,她上哪知道,入了公孙家的门槛,才是真正的灾难开始呢?”
一片枯叶落在公孙齐浩的前襟上,他信手拂落,轻轻一碾,便将它揉成碎片。盯着原主的目光如蝼蚁,在他眼中,原主和这枯叶又有何不同。
“你嫁入公孙家的唯一目的就是奉献出阳气,等被吸干后离死也不远了。可惜我那傻大哥竟是对你动了真情,临到最后一刻舍不得将你杀死,反而将你撵出去,以求换你一命,连自己复活成鬼王的机会都放弃了。偏偏你是个不懂事的,放着大好的机会不把握,反而非要凑过来送死……”
“你说,我大哥怎就这般没眼光,看上你这个没用的女人?”
原主身体发冷,一时间脑子乱成一团,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心念――公孙启昱是喜欢她的。
她双目含泪,望着公孙启昱的脸,嘴唇蠕动着,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齐浩,你废话太多了。”公孙启昱面无表情地望着弟弟,“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能继承公孙家。”
“怎么就不能!我身上也有公孙家的血!等我得到鬼王令,与它认主,百鬼还不是我的!”公孙齐浩目露疯狂,攥紧鬼铃,威胁,“乖乖的把鬼王令交出来,就算你不怕鬼铃,吴忧她会怕!”
在吴忧和鬼王令之间,公孙启昱显然选择了前者,将鬼王令拿了出来。
公孙齐浩看到心心念念地令牌,眼神炙热,却没按照约定地放两人一马,反而认主鬼王令后,召唤出百鬼,疯狂地摇动起鬼铃。
原主痛苦地尖叫,眼睁睁地看着公孙启昱被百鬼吞没,而自己也在公孙齐浩和耿欣柔的嚣张笑声中,一点点地变透明。
她不希望自己死,也不希望公孙启昱沦落成这般田地,便将自己的魂源献祭,得来重生。
原主的性格单纯,愿望也很简单,就是不要公孙启昱死,愿意将自己奉献出来,助他成为鬼王。
哪怕这代价,是自己的死亡。
浅忧幽幽睁开眼,为原主的痴情叹口气。
【宿主大大,还要接收主剧情么?】
【不用。】
浅忧想也不想地拒绝,宿主的记忆已经非常清楚,她犯不着再花费精神力去看看主剧情,对于耿欣柔和公孙齐浩这对,她真心是无感的。
此时天色还是一片黑暗,公孙启昱就直挺挺地躺在她身畔,毫无声息。
浅忧知道,他是见不了阳光的,哪怕窗户都被黑纸挡住,可也有阳光泄露的危险。
她稳住心神,随后爬下床,去拖拽公孙启昱。
他看着精瘦,却死沉死沉的,浅忧费了半天的力气,也刚刚将他拖动一寸。
按照这架势,想把他拖到棺材里得哪年啊!
郁闷地鼓了鼓脸颊,到是惦记上公孙齐浩的鬼铃了。
那鬼铃是操纵鬼怪的,原本是交由公孙启昱掌管,等他死后,才给的公孙齐浩。
那鬼铃,不但可以杀鬼,还可以控制鬼按照操纵者的心愿办事。
若是能将它搞到手,浅忧摇晃两下,公孙启昱不就能自己跳到棺材里了!
浅忧想的很美好,一时间却没机会能从公孙齐浩那得到。
又看了两眼死去的公孙启昱,她叹息一声决定,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吸收鬼气再说。
的确,空气里丰沛的气就是鬼气,应用的好了,到是和灵气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拖不动公孙启昱,她就将他推到床榻里面,用棉被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又将床幔都放下来。
生怕觉得不够,她又从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一块超大的黑布,连忙用它将床遮挡得再也透不过一丝光亮后,她才满意地也爬上,吸收鬼气。
等到天蒙蒙亮,莲雾先敲了敲门,没听到动静后,将门推开,一眼看到堵得严严实实的床榻后,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什么时辰了?”浅忧从床上坐起身,缓缓下床。
莲雾一看浅忧还活着,吓得差点儿傻掉,嘴角抽搐震惊叫道:“你没死?”
浅忧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巴不得我快点死?”
“不……不是的,我……奴婢只是很意外。”莲雾将脸上的表情快速收起来,垂下头,不卑不亢地说,“还请大少奶奶梳洗,马上到向夫人奉茶了。”
她垂下的眼帘闪过一丝光火,语气虽然恭敬了,只有她自己清楚这其中含着多少的不甘愿。
不过没关系,今晚死不了,以后有的是让吴忧死的法子!
浅忧冷冷地盯着莲雾,整个公孙家,除了公孙启昱外,每个人都恨不得她死掉,就连那伪装得慈爱的夫人也是一样的。
不是说他们想要公孙启昱变成鬼王么?
怎现实情况下却没一个按照这想法去做的?
浅忧好奇归好奇,却没将这些人放在眼里。屋子里没换洗衣服,她就还穿着昨晚的嫁衣,随意梳洗一番,跟着莲雾走出东厢房。
她并不知道此时是什么时辰,却从原主的记忆中知道公孙家的状况很不一样。
公孙家的上空像是笼罩着一层黑蒙蒙的雾气,将太阳隔绝在外,只能有几缕阳光洒入,使得白天也像夜晚般,只有一点点的光。
可这些光,也好歹够她将周围看清楚的。加上她记忆好,默默记在心里。
很快到了昨晚来过的正厅,公孙夫人正端坐在主位上,她那张脸如玉般娇美,穿着一身妖艳的红色纱衣。也不知是怎么保养的,看着到不像三四十岁的老女人,反而是双十年华的佳人。
“夫人,媳妇给您敬茶。”浅忧按照规矩端起茶杯举过头顶,她没有叫婆婆,就是因为上辈子她叫了婆婆,被这女人不冷不热地很是羞辱了一顿。
公孙夫人冷眼看着敬茶的女人,一双眼睛含着隐隐的怒火。只要一想到他们赫赫有名的公孙家娶进来一个无知村妇,她就满身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