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刀锋所指，心之所向
“好一个收尸人，妙哉、快哉！”
吴晨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手掌，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倒还真是形象生动呢。既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就不要被波及到了。顺便问一句——收尸需要钱吗？”
“你的刀不错，可以先抵押给我。”算命先生耸了耸肩，对吴晨道：“不过你现在想要用这刀，我可以等到你真的死掉的时候，再从你那里收走。”
雨哗啦啦的下个不停，整个街巷里面似乎只能听到雨声、人的呼吸声，一切尽在不言中，正如危险的来临，永远是那样毫无征兆的。
远处突然传来了纷繁的脚步声，而且是在不同的方位，对方完全不怕自己逃跑——毕竟，在吴晨的头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结界。
这个结界的压迫力并不是太过强大，但是吴晨却清楚的很，只要触碰到这个结界，以他现在的这种肉体强度也会在转瞬间被碾成渣滓。
敢在皇城根上大肆释放结界，并且做的这么堂而皇之，恐怕整个京城里面都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量。
“来的快。”吴晨苦笑着耸了耸肩，道：“让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逃啊。”，
“很久没有感受到这么纯粹而饱满的杀意了。”老人闭上双眼，轻轻的在吴晨的身体上勾勒出一个小小的纹络，戏谑道：“看在你这杀意的份上，还有白天老头子的钱财，这点小小的帮助，你还是配拥有的。”
吴晨感受着自己身上骤然升腾起来的滚滚热浪，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产生了剧烈的变化——好像，他的力量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以至于有种杀死一切的原始冲动！
“以杀入道。”
老者眉头一颦一蹙之间，便彻底消失在街巷当中，和他的身份一般神秘，消失的也那么突兀。
是了，今夜战斗的，只有自己。
吴晨养着老者消失之前的落脚点，自嘲一般的笑了笑。
有什么呢？不过是杀几个人而已，更何况……自己如果不出手的话，死的就是自己。
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吧，每一次的变革，总要遍布鲜血与荆棘，唯有踏着枯骨，唱着挽歌，才可能将一切碎裂重塑！
脚步声近了，近了……
一把寒光凛冽的制式长刀穿透重重的雨帘，将雨水切割开来，带起透明而模糊的轨迹。
这刀有多快，吴晨也说不清楚。
只是，即便用上了自己的通灵之眼，依旧没有任何办法去躲避，甚至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
要么向前，要么死。
可是吴晨的心，是不可能让他就这样妥协的。
“叮——”
很清脆的声音，那是金属震颤发出来的悦耳鸣叫，顷刻间，一道血色的刀芒便撕裂了这长刀，将其砍成了两截。
吴晨感受着饮血刀的呐喊声，以及对鲜血的强烈渴望，突然露出了一丝让人无法琢磨的微笑。
或许，这就是久违的战意，还有不常被激起的杀心。
街巷口影影绰绰的闪动着几十个人影，他们似乎已经完全同这黑夜融为了一体，全身上下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衣，能够更方便他们去行动。
或者说……对于杀人这件事来说，黑色更适合为他人送葬，或者是做寿衣。
吴晨从他们手中的那长刀，就已经得到了很多的线索——这些人，竟然是东瀛武士道的，而且每个人的长刀上都刻着专属的名字。
从前他和这群人打过交道，所以他再清楚不过了，这群人都应该是高级的忍者，或者说，至少是身份极为尊贵的剑豪。
但是吴晨很不理解，这些东瀛武士，到底是谁放进来的？又或者说，在龙脉的源泉，竟然还有外邦人士胆敢染指，未免太嚣张点了吧？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机枪打开保险栓的声音，顿时明白了。
原来，还有其他的人。
“你们都是来杀我的吧？”吴晨回头看了看那传来机枪声音的地方，微微一笑：“又是东瀛人，又是我自己的同胞。我就很不理解，何必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呢？”
“少废话！吴晨，你今天必须死！”
吴晨点了点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看来我吴晨真是面子够大啊！竟然刚一到京城就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似乎是知道吴晨究竟有多厉害，这群人没有再给吴晨任何的机会，从不停的方向朝着吴晨缓缓逼近，举起手中长刀，直掼吴晨的胸膛。
由于在这种狭窄的街巷里面，吴晨根本就避无可避，用冷兵器交战就显得轻松便捷很多。倘若是随便开枪，根本分不清到底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
不过防止吴晨逃跑，对方还是布下了一群打手，手中高举着机枪，将准星对准了吴晨，试图将他牢牢锁定住。
这是一个必杀的局。
正所谓乱棍打死老师傅，吴晨也不例外，在刚刚接触对方的一瞬间，他就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
那些诡异的刀锋如同狡黠的毒蛇一般，在各个方向游走着，伺机而动，朝着吴晨的要害攻击而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晨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抵抗。至少，被动防守，是撑不了太久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种浑身上下沸腾的滚滚热浪，再度朝他的四肢百骸侵袭而来。
其实这种力量并不是真正的修为提升，更多的，应该属于那种被调动起来的杀意。或许吴晨自己都不清楚，此刻在他的后背上，静静的浮现出一个血色纹络。
那赫然是一个“杀”字。
刀锋所指，心之所向。我追随杀意，以肉身为刃，以魂为锋，势必斩尽一切敌人！
“杀字道……这就是杀字道。”
吴晨看着自己的饮血刀，似乎已经完全忘却了眼前的敌人。
他已经彻底明白了，杀人，不仅仅单纯是为了杀人。但，杀人的理由也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追随本心，心向光明，纵然在这杀字道中沉沦，也依旧朴实无华、不忘初心。
这是他的道。
也是他来京城的目的。
恶人不灭，英魂不散，如果不用自己的这把刀，杀尽那些渣滓、蝼蚁，如何有朗朗乾坤、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