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不量力!”
面对扑上来的冯三,司徒啸还不忘嘲讽一句,说话间,凌厉的一脚踢向冯三的腹部。
腿上生风,带动起雨点无数,在众人的眼里,甚至有些绚烂。
冯三没有硬抗,闪身躲过,一掌切向司徒啸的脖颈。
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司徒啸身子后仰,冯三的手刀,贴着他的前胸划过。他瞬间挺直,一记凶狠的膝顶撞向冯三的胸口。
冯三低喝一声,双拳砸向司徒啸的膝盖,硬生生把司徒啸逼退,自己也被那一下撞得胳膊发麻。
“不知死活!”
司徒啸叫了一声,再一次扑向冯三,那道身影在雨幕之中像是鬼魅般的飘忽不定。
两人瞬间过了五六招,再分开的时候,冯三的眼角被司徒啸的拳头刮破了,不停地向下淌血。
而司徒啸则被冯三踢中了手腕,要不是他反应快,差一点就报废了。
“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果然是拳怕少壮,老话呈不欺人。”司徒啸皱着眉头,抖了抖被踢得生疼的手腕,感慨道。
冯三不去顾忌已经破了的眼角,冷哼了一声,“最烦你们这种倚老卖老的货色,要打就打,废话那么多。”
身为墨家巨子的影子,冯三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上一场了。
老墨曾经对冯三说过,由于他的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允许他出手的。
因为影子对于墨家来说有时候甚至比巨子还要重要,巨子可以择贤任用,而培养一个优秀的影子则需要近二十年的时间。
冯三和卓一凡一样是孤儿,年少时候依靠着好勇斗狠艰难度日,直到后来遇到了老墨。
历史何其相似,老墨当时对于天赋异禀的冯三,和现在的卓一凡对李十一一样,不肯让他去做死士,而是供他上学,悉心培养。
对于这位像是慈父一样的老人,冯三是心存愧疚的,因为他没能像儿子一样的尽过一天孝。
所以当卓一凡下决心要除掉司徒啸的时候,冯三立即就站了出来。
一是为了墨家,二是为了老墨!
雨水打在脸上,额角淌下来的鲜血瞬间就被洗刷干净。
冯三脚下发力,地上的积水四溅,没等水滴落地,他的身子已经到了司徒啸的面前,一掌打向对方的额头。
“来得好!”司徒啸大喝一声,迅疾地伸手抓住了冯三的手腕。
刚想用力拗断,冯三的手腕一翻,反过来扣住了他的手腕。司徒啸不急于挣脱,右手握拳,大拇指的指节凸起,猛击向冯三的太阳穴。
冯三低喝了一声,有样学样地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司徒啸也是一个反扣手,两人相互抓着对方的手腕,开始角力,脚下也没歇着,相互对了几脚,谁也没能占到便宜。
谁也无法挣脱对方,一时间焦灼起来,冯三忽然低头,撞向司徒啸的鼻梁。
这么近似无赖的打法,让司徒啸有些措手不及,又不能真的让冯三撞中鼻梁,赶忙低了低头,硬着头皮和冯三‘顶牛’一样地撞在一起。
司徒啸被这一下撞得头晕眼花,立即松开了对方的手腕,虚踢了一脚,借势跳开。
冯三得了先机,怎么肯放过,凶悍的一记肘拳,如影随形地打了过去,正打中司徒啸的前胸。
司徒啸闷哼一声,身子到飞出去,狠狠地撞在院墙之上。
历经几百年风雨的墙体虽然经过了多次的维修,但依旧难以抵挡这一下,轰然倒塌。
冯三刚想着乘胜追击,废墟之中忽然激射出几块砖石,却不是冲着他去的,而是飞向卓一凡。
“找死?!”
冯三吃了一惊,刚想回身,那边早就有墨家死士挡在了卓一凡的身前,用胳膊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他松了口气,再回身,司徒啸已经趁乱爬了起来,飞速向着巷子深处跑去。
“抓住他!”卓一凡叫了起来。
冯三看见卓一凡没事,转身向着司徒啸追了过去。
“去帮三哥,千万别让他受伤!”
随着卓一凡的一声令下,墨家死士纷纷出动,像是离弦之箭般地窜了出去。
大雨之中,司徒啸已经顾不上颜面,随便认了一个方向一通狂奔。
挨了宇文鹰一记重击之后,虽然尚有活动的能力,但实力却大打折扣,不然也不会如此的狼狈。
他现在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越快越好。
咬牙看看身后狂追不已的冯三和一众墨家死士,司徒啸的心里又升起了一股绝望。
飞奔过一道巷口之时,眼角余光隐约看见两道身影像是在对峙。
一道高大,另外一道曼妙。
这两道身影都很熟悉,只是惊鸿一瞥,却让司徒啸心里一阵惊异,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停下来去查看的勇气,他现在只希望能借着雨势逃离墨家的追击。
……
丁玲抬起头正好看到司徒啸像是丧家犬一样,被追击的一幕,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哀,话却是对对面的宇文鹰说的,“老爷子刚才没有对司徒啸下重手,为的就是趁现在这个机会去杀卓一凡吧?”
宇文鹰微微诧异了一下,便恢复了常态,叹了口气,摇头自嘲道:“你们这帮子年轻人实在是太聪明了,逼得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活路了。”
丁玲坚决道:“如果您非要杀他,就得先杀了我。”
“孩子,我如果不想杀你呢,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宇文鹰被丁玲逗乐了,
“当然不能,”丁玲摇头,“但我可以逼你杀我。”
“哦?”宇文鹰像是被激起了兴趣,“见过不想活的人,还是第一次遇上主动求死的,我到很想知道你这小丫头准备怎么逼我。”
丁玲掏出了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宇文鹰看,“这个男人对你很重要吧。”
宇文鹰的目光只是随便触及了一下屏幕,脸色就变了,肩膀微微一动,人已经到了丁玲的身前,宽大的手掌掐上了丁玲白皙的脖子,“你把他怎么样了?”
随着手指地渐渐收紧,丁玲感到一阵窒息,她也不挣扎,或者说知道挣扎也没什么用,艰难地说道:“你不去找卓一凡,我就把人还给你。”
宇文鹰脸色阴沉,手指继续收紧,“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丁玲已经喘不上气了,眼前也在渐渐地发黑,意识也在渐渐地模糊。
忽然间,眼前的宇文鹰不见了,像是回到了昆山大学历史系的教室,她就坐在最后的一排。
在焦急的等待之中,卓一凡出现了,脸上带着责难的神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丁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在晕过去之前,呢喃地说了一句,“还能见到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