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看得出卓一凡全然没有了往常气定神闲的气度,反而是一脸心浮气躁的样子,便安慰道:“丁子仁只是想要家主的位子,把丁子义和丁玲控制起来,也只是为了逼他们承认自己的地位。”
“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相信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弟弟和亲侄女下毒手的。现在我是在想咱们要不要插手这件事,如果要插手的话,该怎么做才好。”
他的眉头紧锁,“丁子仁的心智与丁玲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以前是丁文远在坐镇,他只负责一些最简单的管理工作。若是论威望,论能力,他甚至都不如丁家的一些幕僚和高层。”
“如果推选他作墨家的家主,对于我们来说是威胁最小的,远远要比丁玲继承家主的位子来的威胁要小。但也存在隐患,那就是以丁子仁的才干来说,极容易变成其他家族的傀儡。”
“丁氏家族虽然是边缘化的家族,但这些年经过丁文远的处心积虑励精图治,也积攒下了不薄的底子。不管是哪个家族能得到丁氏家族也能得到很大的补充。”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们可以考虑先下手为强。”
说到这儿,冯三顿了一下,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与其让丁氏家族依附于别的家族甚至被吞并,还不如墨家直接把丁氏家族兼并了,这样也不至于被动。
卓一凡也紧皱着眉头,半天没有说话。
冯三心里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如果是要救丁玲出来,那就要做好丁玲成为丁家家主的准备。按照丁玲的心性,是肯定要继承丁文远的遗志,让丁氏家族发展壮大,即便不能与墨家抗衡,也要有能和五大家族比肩的实力的。”
“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因为丁玲不同于丁子仁,她被称为仅次于老墨心智的人,能力不需要我说你心里也很清楚。”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放任丁子仁作丁家的家主,但是要密切注视其他家族对于丁氏家族的下一步行动。要么把丁玲救出来,扶持她成为新一代的丁氏家族家主,这么一来,我们就要考虑压制整个丁氏家族。”
一直没有作声的卓一凡此时眉头忽然舒展了,目光熠熠道:“也许我们还有一个选择。”
……
位于米国的丁家别墅完全处于戒备状态。
院里院外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成员,一个个眼神警惕,表情严肃。
丁子仁此时在大厅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嘴里也在碎碎念,“怎么就能让一个司机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要是出去搬救兵怎么办?”
他五十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材,体型微胖,看人的时候总是喜欢斜着眼睛,所以总给人一种挑衅的感觉。
要问的人就坐在他右手边的沙发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得体,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正在用一把修指甲的小矬,把指甲修得更加光滑。
这男人是丁子仁的心腹,名叫殷天仇,阴险狡诈,还善使一手暗器。
“老爷,您觉得他能搬来什么样的救兵?”
丁子仁哼了一声,“如果是去找那些下属倒还好说,我早就派人盯着了。我是担心他会不会去找墨家的卓一凡来帮忙。毕竟他和玲儿的关系不错。”
殷天仇微微愣怔了一下,眼神里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如果这个司机真的会跑去找墨家的巨子卓一凡,您觉得这个他会不会来?”
“不好说,”丁子仁摸了摸下巴,“我估计会吧。”
不屑的神情自殷天仇的脸上一闪即逝,他对于丁子仁其实不怎么看得起。这家伙既没主见,又没什么城府。
就凭他殷天仇的能力和才干,就应该去像墨家这样的顶尖氏族,最少也要慕容家族才配得上他,留在丁家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您也不必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在昆山那边的密探,密切留意墨家的动向。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这边立即会得到消息。”殷天仇说道。
丁子仁满意地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说着皱起了眉头,“要是卓一凡真的来救丁玲,该怎么办?”
殷天仇哼了一声道:“他要是真敢来,正好让他有来无回。”
丁子仁眼睛一亮,“先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我已经召集了一个特别行动队,不管他从哪个机场降落,这支行动队便会立即行动,只要他一落地,就会是他的死期!”殷天仇阴森地说道。
“这么做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与墨家结仇了?”丁子仁忽然担心起来。
殷天仇这一次没有掩饰自己鄙夷的神色,“您现在可是丁家的家主,这么瞻前顾后还怎么服众?就算是要与墨家开战,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家族向我们伸出了橄榄枝。一旦墨家与我们为敌,他们必然会和我们同仇敌忾。到那时候,墨家不来也就罢了,只要他们敢来,那就是自取灭亡!”
丁子仁嘿嘿地笑了起来,竖起一个大拇指,“先生高见,丁某佩服!”
丁家别墅的后院比其他地方都要此时戒备森严。
原本作为丁文远的练功房,现在改成了囚禁室。窗户上了铁条,门上也上了锁。
屋内的桌子上放了饭菜,丁玲却不怎么吃得下。视线透过窗户,恰好看到一对叫不上名字的鸟儿飞过。
那比翼双飞的样子忽然引起了丁玲内心的某种触动,便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呢喃道:“听说昆山那边下雪了呢,真的好想去看看。”
前一阵子,爷爷忽然说不出话来了,很快就连动也动不了了。丁玲急坏了,找来了最好的医生,但让人沮丧的是,爷爷的身体丝毫不见好转。
就在丁玲不分昼夜守在爷爷身边的时候,没想到大爷丁子仁会忽然宣布继承丁氏家族家主。丁玲的父亲丁子义是大学教授,平时并不参与家族事务。
听见出了这么大的变动,立即去找弟弟理论,结果被丁子仁蛮横的囚禁了起来。丁玲意识到情况变得严重,刚想着采取应对之策,就被丁子仁派人直接困在这里。
丁玲站在窗前,眼神哀怨地看向天际,继续自语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想像从前一样,和你一起上课,一起放学。”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喃喃道:“我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只要每天能看到你,和你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