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芸的爸爸彻底喝大了,老实人一旦敞开心扉,那就无所顾忌了。
越看田瑞越顺眼,勾肩搭背,要不是晓芸妈妈拦着,估计都要称兄道弟了。
田瑞也喝多了,如果不是卓一凡踢了他两脚,估计就要认爸妈了。
李晓芸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催促着要送她爸妈回去,卓一凡让来时的那辆加长林肯车送了一趟,也算是让两个老人过了一回瘾。
林依依有些舍不得,但卓一凡要送田瑞,只能含情脉脉地分别。
回到了宿舍,把田瑞扔到了床上,那家伙依旧在嘟囔着道:“好兄弟,再走一个。”
卓一凡不知道这是要跟他未来的老丈人喝,还是跟自己喝,也就懒得再管他了。
正想着睡一会儿,林依依发来了短信,
“想我吗?”
卓一凡笑了笑,“想得都快记不清你的长相了。”
那边回过来一条要杀人的表情,“晓芸跟她爸爸妈妈走了,让我告诉你,她十分的感谢你。你今天的表现太牛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晓芸她爸妈都说你有情有义,田瑞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很幸运。”
卓一凡看了一眼已经在和周公作战的田瑞,回了一条,“我能有他这样的朋友,也很幸运。”
林依依的短信很快又来了,“那我呢?”
这样的一条看似简单的短信,却让卓一凡想了一会儿,最终回了一条,“能有你在身边,我也很幸运。”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遥望着天空,心里莫名的有些惆怅
……
大洋彼岸,丁氏家族别墅里,丁玲正坐在后花园的藤椅上发呆。
手里的手机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卓一凡搀扶着看起来已经大醉的田瑞,面带笑意地对着一个女孩在说什么。
而从侧脸都能看得出那个女孩很漂亮,看卓一凡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照片下边附有这个简短的说明:林依依,二十二岁,昆山医学院大三学生。父亲去世,与母亲在一起生活。
丁玲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愁肠百转。
她回来已经好几个星期了,最近都没有去学校。国内的线报时不时的会把卓一凡的消息反馈回来,喜忧参半。
真正让她感到心烦的还不是林依依适时地出现在了卓一凡的生活之中,而是她的不告而别肯定让卓一凡产生了厌恶的情绪。
虽然她派了卢东升去警告卓一凡,但看样子完全没有效果。从卓一凡带回了李十一的样子来看,他一定是向丁媛姗询问了墨冉入狱的原因。
她的这位姑奶有没有告诉卓一凡,现在不得而知,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丁媛姗一定会附带某些条件,也许让卓一凡把李十一带回城里,就是其中之一。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丁媛姗会让卓一凡来对付丁家,虽然不知道老一辈人之间的恩怨,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这位姑奶对家族积怨很深。
丁玲从离开的那天起,就在不断地想着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未来的某一天,她也许会和卓一凡为了各自的家族正面对敌。
那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丁文远身着一套丝绸制成的汉服轻轻地走了过来,眼神扫过孙女手里的手机,微微皱了皱眉,再看看丁玲脸上的神情,也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但老人假装没看见,夸张地打了个呵欠,顿时惊醒了那位正在被相思之苦折磨的少女,丁玲略有尴尬地锁了屏,她嗔怪地说道:“爷爷,您怎么走路连个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丁文远和蔼地笑,然后在丁玲身边坐下,“怎么最近都没见你去学校?”
对于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丁玲没有回答,而是略有焦虑地问道:“爷爷,我跟您说是事情,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老人惬意地斜靠在藤椅上,拢了拢花白的头发,尽量不着痕迹地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你的行踪是家里人泄露了。”
丁玲便有些生气,“您这是包庇,我和卓一凡去石河村的事情,我只告诉了家里人,如果不是家里出了内奸,还会有谁?”
“哦?”丁文远眯起了眼睛,“看样子,你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说来听听?”
丁玲轻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是司徒爷爷。”
丁文远对于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并未表态,而是站起身,走到花架前,开始浇花。
“您早就知道,对不对?”丁玲不依不饶地走了过去,紧紧地盯着爷爷,“从司徒爷爷第一次没有通过您的授意就想杀卓一凡,你就已经知道了。”
老人虽然已经六十多岁了,但提着喷壶的手依旧很稳,这与他自幼习武不无关系。他不吸烟,喝酒也很少,从来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但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体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
四十年前中的一种毒药,在时时威胁着他的生命。
让人感到郁闷的是,这种只能靠药物来控制却无法根治的毒药恰恰出自丁家的秘术,那个当年逼着他喝下毒药的人也是唯一能制出解药的人。
而这个唯一掌握了这种秘术的人早已不知所踪,估计这辈子是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老人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丁玲有些生气,“我不知道的事情,您可以告诉我啊。”
老人放下喷壶,轻轻地拉住了孙女的手,疼爱地说道:“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我这把老骨头现在还行,等哪天不行了,我会告诉你的。”
“您总是这样。”丁玲委屈兼愤怒地叫了起来。
丁文远拉着孙女重新坐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姓卓的小子,经历了这么两次大的危机还能转危为安,这是造化。证明这小子命硬的很,没那么容易死,不用担心。”
“可我差一点就被洪敬城杀死了,您就一点不担心?”丁玲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道。
老人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家里给你配置的袖里箭没用吧?别说是洪敬城,就是司徒啸想要在近距离正面杀你,最后都不一定会是谁先倒下。我只是奇怪,在那种危险时刻,你为什么不出手?”
丁玲被戳穿了,有些不自然地卷起了袖子,露出一个戴在手腕上的精巧无比的机械装置,像是赌气又像是在微笑道:“还没来得及,那家伙就直接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