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你在做什么?!”洪继国惊怒交集地大叫:“这些药很名贵,随便一瓶药就是你一个月的工资!”
这只是在装相,话更多是说给陈伯说的。
他给文东雨用的不过是些医院里最常见的营养液。
故意这么说,为的也是给老人留个好印象,能攀附上文家最好,实在不行要两个出诊费花花也算没白来,反正文家也不缺钱。
陈伯也有些诧异,沉下脸道:“小兄弟,你这么做有些不妥吧?”
卓一凡把文东雨的胳膊抬起来给陈伯看,“她是中了蛊毒,而不是什么特发性晕厥,用营养液只能加速她的中毒进程。”
陈伯看过去,发现小姐的胳膊上顺着血管出现了一条黑线向上延伸,已经快要到肘部了,惊讶道:“蛊毒?”
卓一凡点了点头,“不错,是蛊毒。”
他翻开文东雨的眼睛,给陈伯看,同样在眼白处,也有蛛丝状的黑线,只是眼色很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装神弄鬼!”洪继国发现陈伯有些相信了,更加恼怒起来,“老先生,您可千万不能听这些骗子的话!我这就去找列车上的乘警过来,把这个骗子抓起来!”
“慢着!”陈伯不堪其扰地喝了一声,转向卓一凡,诚恳道:“小兄弟,请您救救我家小姐,文家愿意重金酬谢。”
卓一凡摆了摆手,“如果是为了钱,我就不会来了。”
他皱起眉头,沉思了片刻,才道:“有个办法可以试一下。”
陈伯大喜,“快请说。”
卓一凡笑了笑,“请把刚才那位带您找我的大姐请来,一定让她把孩子也抱来。”
陈伯立即去了。
“骗子!”洪继国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骗子是怎么害人的。”
卓一凡也懒得理他。
再次查看了一下文东雨。
李直在他的笔记里对于蛊毒也有记述。
这种秘术在西苗一带流传已久,原本是巫医治病救人的手段,后来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巫医做了改动,专门用来害人。
李直就曾和西苗的黑巫师对敌过,对西苗黑巫一族的手段毒辣,行事诡异,颇为忌惮。
他详细记述了他所了解到的各种蛊毒和治疗方法,像文东雨中的这种蛊毒只是其中比较低级的一种。
但即使是低级蛊毒,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用不了多久,文东雨就会被蛊虫钻进脑部,最终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卓一凡碰上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陈伯很快带着那位大姐回来了。
“大姐,找您来是需要您帮忙。”卓一凡笑着道。
那位大姐自然是无不应允,“没问题,我家小宝,被你治好了之后,就再没哭过。您看,他还一直冲您笑呢。”
卓一凡伸手在婴儿的脸蛋上轻轻刮了一下,那婴儿似乎能感应到卓一凡体内的气息,正是帮自己驱赶阴寒的气息,笑得更加灿烂。
“大姐,帮我接一杯孩子的尿。”卓一凡这才道。
“童子尿?”洪继国在一旁冷嘲热讽,“你不会还要什么狗血鸡血之类的东西吧?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江湖骗子最喜欢装神弄鬼。”
“接下来你是不是该说文小姐是鬼上身了?”
陈伯暗自皱眉。
那大姐却是对卓一凡深信不疑,哄着孩子尿了一泡,接在杯子里递给卓一凡,略带歉意道:“小宝这两天吃的少,所以尿也少了些。”
“够了,”卓一凡笑着接过纸杯,然后让大姐先回车厢了。
找了找,没发现合适的容器,干脆把尿倒进了洪继国拿来的手术盘里。
“你疯了吗?!”洪继国气得跳脚,转身对陈伯道:“老先生,这个骗子接下来就要让你家小姐喝童子尿了,这是愚昧!就是在害人!”
“喝下去也行,”卓一凡不以为然道:“不过,她这个程度,也不用喝,只要熏一下就行了。”
让陈伯把包厢的门关死,然后找个架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又把手术盘放上去,之后又在底下用火烧。
渐渐的,屋子里升起了一股异味,虽然不强烈,但多少有些刺鼻。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卓一凡让陈伯把文东雨扶着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皱着眉头道:“蛊虫喜阴,最怕的就是像童子尿这种至阳之物。”
洪继国在一旁捂着鼻子,一脸不屑,“少来你那一套狗屁不通的说辞!现在是要给文小姐看病,不是在这儿听你胡说八道。”
随着气味逐渐加重,一直昏迷不醒的文东雨身子忽然震动了一下。
“拿个盆来!”卓一凡叫了一声。
陈伯刚刚准备去找盆,卓一凡顺手把洪继国带来的大的手术托盘递了过来,“就用这个。”
洪继国脸都快绿了,刚想爆发,文东雨却突然吐了起来,“哇哇”地吐出几口黑水,还有一些很小的虫子里边蠕动,很快就死去了。
这诡异的现象,实在是让人看得头皮发炸。
“行了,”一直到文东雨停止了呕吐,卓一凡才点了点头,对着文东雨轻轻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奇迹发生了。
文东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问道:“陈伯,我这是怎么了?”
陈伯惊喜不已,“小姐,您中了……”
发现卓一凡冲他摇头,陈伯心领神会,改口道:“您生了病,晕过去了,多亏这位小兄弟出手相救,现在没事了,太好了。”
文东雨脸色依旧很苍白,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冲着卓一凡点头道:“谢谢。”
卓一凡翻开文东雨的眼皮看了看,发现那些分布在她眼白上的黑丝正在消退,而胳膊上的黑线也已经慢慢变淡了。
这才对陈伯道:“好好地睡上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陈伯赶忙拉住卓一凡,“小兄弟,您是我家小姐的救命恩人。”
他从包里掏出几沓钱递向卓一凡,“我这里有些钱,算是我代表文家的一点心意,不要嫌少,请您务必收下。”
洪继国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忙乎了半天,也没能见效,却被一个穿着土里土气的年轻人用一杯童子尿就搞定了。
看着那几沓钱,他心里暗想,这个土包子今天是踩了狗屎运了。
没想到卓一凡连看都没看那些钱一眼,淡淡道:“刚才我说过了,如果是为了钱,我就不会来了。”
等到卓一凡都走了,洪继国依旧愤愤不已,“装腔作势,老先生,您可千万不能相信这种人,表面上装着视金钱如粪土,其实内心无比阴暗……”
陈伯一点没给洪继国面子,直接瞪起了眼睛,“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