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远之这话,管家有些好奇:“清风大师的医术,真的这么好吗?”
任远之边抓药边道:“你家公子的病我能治,治好后也只能长年卧床,汤药不离口。而他,能保证你们公子与常人无异。”
管家大惊,他可是知道任大夫在宣京的名声之大。
连他都自愧不如,这清风大师果然是医圣在世呀。
“可他看起来……”
任远之称药嗤笑着接过他的话:“可他看起来年龄不大是吧?”
管家点头,华荣还未到弱冠之龄呢。
任远之意味深长的道:“他的启蒙恩师可是景阳寺的归元大师,又在这三年走遍大秦与草原,外加天资聪颖。”
任远之转身,语气幽幽,“有时候呀,这人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这口饭的,一年抵旁人十年、二十年。”
管家心情复杂的回府,将从任远之那里听来的告诉了涂丞相。
涂丞相听后,在书房踱步良久才道:“看来清风大师是为了陛下想要焚杀景阳寺众人一事,才找到老夫的。”
“那老爷准备怎么做,是直接拒绝清风大师吗?”
“不。”涂丞相摇头,神色复杂,“清风大师并未用这件事威胁老夫,足知他心胸博大。如若老夫只为了明哲保身而不出力,那么愧对我涂家列祖列宗!”
说完这话,他就沐浴更衣,坐马车进宫,准备再次劝阻轩孝帝焚寺灭僧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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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一场三十载。
沈徐安自在广泰殿醒来,已有一月。
可是依旧时常恍惚,生怕再次睡去,又到了阴鬼飘忽的阴曹地府。
在他的梦中,他在位的三十八载,如他这八年一样,勤勉政事,呕心沥血让大秦安泰,百姓安居。
可以说,不负大秦列代祖宗所托,不负父皇临终箴言,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了大秦天下。
然而,世道对他不公。
他死于心爱的女人下的剧毒之药,死时万虫噬心,生生疼了九九八十一天才毙命。
而那个时候,她心爱的女人却面容平静的看着他疼得扭曲的脸,一字一句倾诉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爱意。
“砰――”扫落旁边的花瓶,声音刺耳。
“陛下!”
内侍长青的声音响起,让沈徐安心情宁静了许多。
他坐在龙椅之上,神情冷傲,无情无欲:“寡人无事。”
长青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训斥面前的小内侍。
“你也跟着咱家不少时间了,怎么还是没长记性。那涂丞相此时入宫,除了景阳寺的事还会有哪件事。”
“而那件事,陛下主意已经定了,如果这时候让丞相大人进去,丞相这位两朝元老不会有事,你的小命恐怕就没了!”
小内侍面色一白,点头哈腰的道谢:“多谢长青公公教导,那我现在就去回绝丞相?”
长青又是一拂尘打在小内侍头上:“丞相大人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你就这么拒绝他,他还不像以往一样,在宫里大喊大叫,到时候又要惊动陛下!”
“还请公公赐教!”
“你呀,就直接给他说,陛下去后宫了不就行了?”
小内侍一听,自己拍了自家脑袋瓜子一下。
是呀,当今在位八年,励精图治,甚少关注后宫。
以至于到现在,后宫虽妃嫔众多,却只有一位大公主殿下。
朝中老臣每日都要嘀咕两句皇嗣,他这么告诉丞相,丞相就算不高兴,恐怕也不会再多问。
毕竟后宫等于皇嗣,皇嗣等于江山。
江山最重,其余一切都要靠后。
涂丞相回到丞相府,就有些精神不济,早早就睡下了,连他的孽子都没关注。
华荣得到消息,就知道丞相府这条路子,走不通了。
这沈徐安究竟发什么疯,前世不是还把景阳寺奉为第一国寺吗?怎么现在就要焚寺灭僧了?
华荣想得出神,一根银针扎偏,竟扎到了涂子俊两腿.之间的位置。
“啊!”
一声大叫,在丞相府中响起。
这叫声的主人,仿若经历了人世间最严重的酷刑。
其惨绝人寰的程度,让熄灯的丞相府,在瞬间通明如白昼。
华荣看向床上那个狰狞着脸的青年,默默将针抽了出来,又是一声大叫!
“你这个――”
华荣直接点了涂子俊的定穴和哑穴,手上动作不停的将针施好。
嘴里没多少诚意的道谢:“抱歉呀,手抖。”
涂子俊眼睛睁得更大了,华荣这才看清他长什么样。
哪怕头发披散着,面带病容,也依旧俊俏。
肌肤并没有生病而黯淡,在灯火之下,仿若光泽流动。
他瞪得老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光。
容貌漂亮得根本就不像男子!
这种风仪,超越了华荣之前见过的所有人。
她凑近他,和他四目相对,呼吸相接,鼻子都快碰到一起。
她没有管他猛地僵硬的身体:“你――”真漂亮!
“砰砰”敲门声打断了华荣赞叹的话。
“清风大师,我那孽子怎么了?是不是对你动手了?”涂丞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华荣立刻起身,走向门口。
涂子俊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紧接着又被他的愤怒赶走这怪异的情绪,这秃驴实在是太嚣张了!
呀呀呀!他好气呀!
华荣几句话就把涂丞相一行人给哄走了。
她观人无数,能够看出涂丞相是真的害怕她被涂子俊给欺负了。
她看着床上还瞪着她的涂子俊,有些同情。
这得无能成什么样,才会被自家老子怀疑呀,一口一个孽子,真是可怜。
她坐在床边,压低声音道:“你答应我,别大叫,我就替你解开穴道。”
涂子俊依旧……不屈的瞪着她。
华荣撇了撇他某个地方,讪笑道:“你爹这段时间为你的病操心了很久,而我能够医好你,你也不想看他年龄一大把还为你操心吧。你答应就连着眨三下眼。”
涂子俊果然面色犹豫了起来,最后他连眨三下眼,表示同意,只是看向她的目光,还是羞愤不已。
华荣满意,将银针收起来后,才给他解了穴道。
“你这个秃驴!”涂子俊压低声音咆哮,然后起身,就双手掐住了华荣脖子。
华荣无奈的看他一眼,然后轻轻把他推到了床上。
哪知被他一拽,自己也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