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嘛,如今唯一能代步的工具只有妖兽,但是麒麟也没来,所以只能走一走了,就当看风景。”欧阳子意外地没有附和恩熙的抱怨,反而安慰道。
念恩跟在身后默不作声,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样走走停停然后四处玩了。
“啊!”念恩正想着事情,不料往前面一走直接撞上了一堵墙,她惊呼出声,退后两步看着自己撞上的人。
“你走路都不看前面的吗?”宫谦听到了一些响动,所以停下来想仔细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再继续往前走,谁料刚停就感觉后背被人一头磕上,那人还发出吃痛的声音,回头,念恩那茫然的神情让他有些觉得无奈。
恩熙和欧阳子也停了下来,看到念恩走路走着走着撞到了宫谦身上,这是故意在引起宫谦的注意?这女人的心机挺厉害,恩熙语气相当差:“不知道非要带着这么个麻烦东西干什么,走路都不会看路,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自顾不暇,谁还管她?”
“对不起,刚想点事情,没注意前面。”念恩露出洁白的牙齿,憨笑着道歉,对于恩熙的冷嘲热讽她也权当没听见。
曾几何时,恩乐也是这么马马虎虎,鞋子不见了就赤脚走,走着走着把脚给割破了,然后又在他背上睡着,宫谦深深地看了一眼念恩,他环顾四周之后,问欧阳子:“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大晚上的无论什么声音都会觉得奇怪,再说了,欧阳子的听力远远不如宫谦,怎么可能听得到,这里离城镇已经有了不小的一段距离,妖兽出没会更加频繁,有点异动很正常。
欧阳子答道:“没有啊。”
“你不是会遁空术?”宫谦又问。
“怎么了?”欧阳子一下子明白了宫谦的意思,这里不对劲,最好是快点离开这,前面的那片树林里缭绕着淡淡的夜雾,颇为阴沉,穿过这片树林也许会好一点,现在连僵尸和鬼的结合体都出来了,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恐怕也不会少,欧阳子背上背着他心爱的百宝袋,里面放着的都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他看了看念恩:“要穿过这里也很简单,问题是她又不会法术。”
“我带她就好。”宫谦的话让一旁的恩熙变了脸色。
“你为什么带她?!”恩熙蛮横地质问,她不管前面这树林有没有什么异常,她绝不会允许宫谦单独带着念恩。
欧阳子赶忙解释:“因为前面有点古怪,念恩她又不会法术,走起来太慢了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那就麻烦了――”
“你给我闭嘴!”恩熙怒吼:“宫谦,你要是敢带着她走,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还有她,我也不会放过,到时候我看你们怎么跟我爸妈交代!”
宫谦的眼眸沉了下来,他知道恩熙不是开玩笑,这个女人已经被惯得无法无天了,他倒是无所谓,但是如果因此害恩熙对念恩动手,以念恩的情况来看,根本不是恩熙的对手。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看起来是自己拖累了大家,念恩除了觉得有点对不起宫谦,心里对恩熙的刁蛮也算是更加见识了,不管多么危险,首先要顾及的是她的情绪,而不是大家的情况。
念恩尴尬地笑了笑,她如果想离开这一片树林,有的是办法,如果想要召唤妖兽,她完全可以用玉笛,只不过想要和宫谦多呆一点时间,也不想让恩熙发现含血玉在她身上,所以一直都放在背上的包里,没打算拿出来。
欧阳子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倒霉,他为什么总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呢?他刚想去劝劝恩熙和宫谦,但是忽然感觉眼前一闪,一阵风刮过,眼前的宫谦的念恩消失了,他瞠目结舌,不是因为宫谦的速度,而是因为他真的敢带着念恩直接走,完全没把恩熙的威胁放在眼里,这小子看起来沉默冷淡,狂妄起来真是有点厉害啊……
“呀!!”恩熙气得尖叫了一句,简直肺都要炸了,她一把推开过来想拦她的欧阳子,手中祭出纸符,又是一道人影幻过,赫然只剩下了欧阳子孤单一个人。
“我……去……”欧阳子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风在耳边呼啸,念恩感觉自己的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有一种自己在被人拎小鸡似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宫谦忽然停了下来。
念恩立马抱着一棵树吐了起来,她刚才真的好晕啊,速度太快了,吐完之后她抬头看看周围,心里猛地一跳,这茫茫白雾,像极了那个她呆了三年的地方,只是这里充斥着的是危险的感觉,她走回宫谦身边:“怎么停下来了?”
“这里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念恩想了想,刚才宫谦带着她似乎走了挺久的,确实一直都没有尽头的样子,她环顾四周,除了浓雾还是浓雾,只能模糊看到几棵树静静地矗立在雾中。
“嘶嘶……”奇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好像有东西在地上爬行,而且数量极多,都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从浓雾里,忽然钻出了许多蛇,那些蛇比起普通的蛇个头要大,长着三只眼睛,蛇信子呈诡异的白色,不断地昂首往前逼近,虎视眈眈地盯着念恩和宫谦,这两个闯入了死亡地带的人。
念恩放下背上的包,手摸着里面的玉笛,如果别无他法,只能试试能不能催眠这些蛇了,她的视线上一看,倒吸一口冷气,连树上都开始有蛇往下爬来,目标都是她和宫谦。
……
“啪!”清脆的声音,在浓雾中响起,恩熙手中的缚鬼绳仿佛也感觉到了危险,散发出耀眼白光,像是要和主人同生共死一般,而在恩熙面前的,是一个熟悉的敌人,白先秀,三年前是她不经意将白先秀放了出来,后来厮杀过几回都没有成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白先秀,但是眼前的白先秀有点奇怪,力量弱了很多。
又纠缠了一会儿,恩熙终于忍不住了,她吼道:“烛龙你给我出来!”
随着她的声音,眼前的白先秀忽然消失了,一个高大得有点离谱的人影,从浓雾中走了出来,烛龙只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他现在幻成人形又进了一步,再过不久应该就能与常人无异了,他看着一脸怒容的恩熙,笑道:“生气了?不是你告诉我他们会经过这里吗?”
“我是叫你杀了那个和我们一起的女人,不是叫你困住宫谦和欧阳子,还搞出一个什么白先秀,你忘了我们的交易?”恩熙的怒容渐渐平静了一些,她本来是想要和念恩一起走,那样就可以悄无声息地和烛龙杀了念恩,但是没想到事情出了意外,宫谦带着念恩先进来了,她不知道现在宫谦在哪里,如果烛龙对念恩动手,宫谦肯定会插手的。
真是麻烦死了!
烛龙冷笑了两声:“那不关我的事,我该做的已经做了,欧阳子也进来了吧?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不要干涉我的下一步计划,在这里好好呆着。”
“你什么意思?”恩熙惊问。
“没什么意思,在这里你要是再乱动,小心这里成为你的葬身之地!”烛龙的语气骤然一狠,还不等恩熙再开口,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浓雾中。
该死!被倒咬一口了?!恩熙气得将银绳狠狠地抽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那树干却汩汩地流出了鲜血,鲜血顺着树干流下渗入了地面,看起来诡异无比,散发着一股恶臭味。
……
还是那片浓雾,浓雾中一个中年男人喝着水,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百宝袋,他刚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宫谦和恩熙他们,最后自己累得快半死了,此人正是最后进入树林的欧阳子。
一片淡淡的火光,从浓雾中闪过,却没有一丝妖气,欧阳子的视线斜斜地瞥了一眼,说道:“出来吧,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上一次见你还是你和睚眦打得不可开交的那一次。”
“哈哈,欧阳子,你还记得我。”烛龙仰天笑了两声,现身走了出来,嘴里说着。
欧阳子冷哼了一声,继续喝水,他也不愿意和烛龙多说。
烛龙看着欧阳子坐在那儿,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恩熙的那种焦躁,也没有另外那两个人的警惕,不由地称赞:“不亏是欧阳子,当初你没出山,一直是靳锦天的遗憾,要是有你帮他,搞不好他最后就不是这个下场了吧?”
靳锦天,很耳熟的名字,都很久没听到过了,欧阳子依旧神色冷傲,语气里满是不屑:“一个为了女人玩点小把戏的人,我没什么兴趣,你跟着他做的春秋大梦,实现了没有?”
烛龙脸色一沉,这欧阳子是靳锦天的师兄,恐怕没人知道,这老家伙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实际上活了多久谁都不知道,大千世界这种奇人不少,但是像欧阳子这种让靳锦天不敢妄动的人,却少之又少,当初靳锦天邀请欧阳子参加他的计划,欧阳子却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说得冠冕堂皇,谁信?
“啧啧,能化人形了啊。”欧阳子看着烛龙被黑衣包得严实的身子,语气满是嘲笑:“鳞片还没有褪掉吧?不敢露出来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