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谦被念恩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大跳,他有要求大家来找他吗?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神色古怪的欧阳子和恩熙,然后对念恩说道:“你说的大家,还包括他们?”
看到宫谦的视线投过来,欧阳子神色复杂,他看着宫谦熟悉的脸,这张脸他足足看了三年多,这个平时冷冰冰的闷不作声的徒弟,此时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陌生感,难道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药有问题,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欧阳子只从恩熙的口中得知了药的事情,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担心过的事情,早就成真了。
欧阳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念恩看到恩熙和欧阳子出现,有些惊讶,不是说分开去找宫谦吗?怎么大家都来一个方向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醒来了也不告诉我?”欧阳子有些埋怨地质问宫谦,神色如常。
而恩熙则是很古怪了,念恩的直觉不会错,恩熙此时看着宫谦的眼神,完全不像从前,就是有一种换了一个人的感觉,阴冷阴冷的,就像这阴寒的冬天天气一样。
以往恩熙看着宫谦,眼里总是有一种欢喜,那是看着喜欢的人时才会有的眼神,而现在,恩熙就像看着自己的仇人一样,对,就是仇人一样。
“没多久。”宫谦淡淡地说道,他将手里的云吞塞给了念恩,然后拍了拍手谁也没再理睬,便率先走人了,念恩看着手里还冒着热气的云吞,本来应该气愤的她,莫名地咽了一下口水,随即就被自己蠢得像给自己一个耳光,有那么饿吗?
欧阳子和恩熙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着遗憾,本来想要就在这里解决念恩的,看来行不通了,欧阳子笑着拍了拍念恩的肩膀:“走吧走吧,先回去。”
念恩感觉肩膀都痛了一下,欧阳子招牌式的笑脸,依旧那么滑稽而狡诈,像个奸商似的,从前她一直都觉得这样的笑容很亲切,也将欧阳子当做了自己的长辈,可是这一次她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嗯,好,我们回去吧。”念恩将云吞扔掉了,然后赶紧地跟上了宫谦的脚步,她虽然不喜欢这个假宫谦,但是更不想和欧阳子呆在一起,现在还加了一个古古怪怪的恩熙,她和恩熙是双胞胎,双胞胎之间某些特殊的心灵感应,让她觉得有些后怕。
因为这样的感觉,在以前恩熙推她掉入山崖的时候,也曾出现过,就是那么一纵即逝的直觉。
念恩一路跟着宫谦回到了酒店,而欧阳子和恩熙自然也是随后就到,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心里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念恩一回到酒店立马就去了凤一的房间看凤一的情况,凤一依旧没有醒过来,柳如玉看到念恩他们回来了,刚想问找没有找到宫谦,就看到宫谦也随后进来了,那就不用问了,显然找到了。
“没有醒过吗?”念恩担忧地看着凤一,凤一的脸色倒还正常,就是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一看就知道他很痛苦,念恩感觉一阵难受。
柳如玉摇摇头,她也很担心凤一,可是查不出任何的原因。
这时,欧阳子和恩熙也进来了,欧阳子问道:“凤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没有一个人清楚?”
念恩的眼眶一红,她要是知道一点原因,那也不会就这样傻傻地等着凤一醒了,她会想尽办法去救凤一的。
没人回答欧阳子,显然这是一个无法回答的问题,欧阳子自讨没趣,此时此刻柳如玉她们很明显地是在针对他,他的视线掠过了旁边宫谦的身影,可是随即一愣,刚才站在这里的宫谦呢?
恩熙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个人呢怎么神出鬼没的?
而此时在恩熙的房间里,宫谦的身影出现了,门锁已经被他直接暴力解决掉,耷拉着挂在那儿,摇摇欲坠,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从恩熙的床上面,找到了一支血红的玉笛,不是血红,现在已经是隐隐发黑了。
邪气缭绕,看来这段时间含血玉也进化了不少,宫谦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坐在床上,然后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冰冷的玉身,随即拿起来放在了唇边,略显苍白的唇角微微一扬,气流缓缓地注入了笛子里,一阵清扬的笛声随即响了起来。
笛声瞬间传遍了酒店,旋律有些奇怪,可是又没有任何的异常感觉,正和欧阳子准备离开凤一房间,再商量商量关于念恩的事情时,却听到了笛声猛地僵住了身子,欧阳子脸色瞬间变了,这是含血玉的声音。
不仅仅是恩熙和欧阳子,念恩对于含血玉的笛声更加熟悉,毕竟她还曾经用过那含血玉一段时间,有了一些感应,她惊愕地睁大眼睛,含血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被七姑抢走了?难道七姑出现了?
现在凤一正身体不适,要是七姑他们出现了,那么一定要保护好凤一,念恩瞬间提起了警觉,双眼凝重地打量着四周,以防七姑他们那群人突然袭击。
恩熙迅速地往自己的房间赶去,而柳如玉也对念恩说道:“这里我会守着,你也跟去看看吧。”
“我――”念恩其实是想守着凤一,保护他,可是她看到欧阳子和恩熙的神色都那么奇怪,她知道柳如玉是想要她去看看情况,万一欧阳子和恩熙故意瞒着她们一些什么事情,她们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念恩没有再多说,立马也跟了上去,随着恩熙他们的身影进了恩熙的房间里,她也想看看,是谁在吹响了含血玉,含血玉的反噬是很厉害的,要是想和凤一还有柳如玉那样,避开含血玉的反噬,只当一支玉笛吹奏,需要强大的驾驭能力。
可是进了房间以后,念恩就愣了,因为她看到了宫谦,他坐在那里,手里把玩着含血玉,已经停了下来,看着闯进来的三个人,神色各有异常,他故意笑着举起那含血玉:“这笛子不错。”
恩熙的脸已经铁青,她一直都不敢把含血玉给拿出来让欧阳子发现,因为欧阳子知道这含血玉是被白先秀给抢走了,现在却莫名出现在了恩熙的手里,这绝对不正常。
“这是含血玉,为什么会在你手里?”念恩率先开口问道,每次含血玉出现其实都是不祥的预兆,她因为含血玉而走火入魔了好几次,还伤害了宫谦,这一点她始终无法释怀,虽然心里对含血玉依旧很喜爱,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东西。
“什么叫做在我手里?”宫谦的眉头一挑,颇有些邪魅的感觉,他看着那支玉笛然后不经意地望向了恩熙:“我不过是进错了房间,没想到在我床上发现了一支玉笛,这不是我的吧?”
进错了房间,当门口那被砸了个稀烂的锁大家看不见吗?显然是故意进来的!念恩心里有些无语,可是现在她更在乎的问题是含血玉。
念恩和欧阳子都看着恩熙,这是恩熙的房间。
“为什么在你这里?”欧燕子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里已经隐约有了不满和狐疑,恩熙的心里一凉,眼里迸发出一丝怨毒,这个叫宫谦的男人,绝对是故意来整她的,可是宫谦是怎么知道含血玉在这里的?
所有的矛头瞬间都指向了恩熙,恩熙的脸色惨白,她该怎么解释?
白先秀见大事不妙,便选择了将恩熙推出来,自己躲在了恩熙的身体里不做声,恩熙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之后,看着脸色阴沉的欧阳子,和满脸惊愕的念恩,以及面无表情的宫谦,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是我捡到的。”恩熙心里快速地想着替自己找个理由,她答道。
“哦,是吗?怎么捡到的,不如和我们说说?”不等欧阳子和念恩开口,宫谦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他就喜欢看别人撒谎然后圆谎,他站了起来,然后将含血玉直接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说道:“这支玉笛应该这些天都有刻意地祭祀过,吸噬了不少的冤魂野鬼,是你捡来以后做的吗?”
恩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压根不知道该怎么祭祀含血玉,都是白先秀在搞鬼,地上的含血玉发出诡异的黑红色雾气,隐约间还有鬼哭的声音传来,她盯着那含血玉,脑海里却在冲着躲起来的白先秀大吼:“你躲起来干什么?你不是野心勃勃吗?现在你来解释!”
“出来!”
可是无论恩熙怎么愤怒,白先秀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一丝动静,看来是决心要把这个难题抛给恩熙了。
“恩熙,你遇到了七姑么?”念恩问道。
恩熙扭头看着念恩,眼里散发着的怨毒让念恩有些背后发凉,她语气稍微一怔,然后继续说道:“因为这含血玉之前是被七姑抢走了,如果是你捡到的话,那么这附近应该是七姑来过了,我只是想问清楚。”
可是念恩的问题,在恩熙听来就是故意地落井下石,明知道她现在解释不清,却还要给她抛出更多的难题。
似乎都在等着恩熙的回答,恩熙的手死死地握紧,她确实遇到了七姑,而且这含血玉也本来就是她无意中再次捡到的,她不会心甘情愿替白先秀背这个黑锅,当她想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的时候,白先秀却出声了:“你要是出卖我,自己先想想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