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希没问苏红他找他什么事,到办公室见他。“我听王妈说,你昨晚回家了,看到以晴离开,你后面也离开了?”坐在办公桌前的沈柏航一边看着手中的文档资料一边问他。
“嗯!”若不是昨晚没什么事及早回家,他或许都不知道沈以晴跟她母亲有这么深的矛盾。
看得出来她对她母亲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只是碍于她的权威,加之不想放弃梦想,不得不委曲求全。
“后来你有见到她吗?”停下头上的工作,沈柏航抬头看着他,接着又问道。
“你到底想问什么?”沈辰希不想听他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直接问他。
沈柏航深吸了一口气,“昨晚她跟她母亲又吵了一架,我怕她会逃婚,所以想问你一下她昨晚有跟你透露这些想法没?”
她倒没有透露,依旧跟他扛着。
实际上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比谁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沈辰希没有回答,而是漠然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你觉得她会跟我透露她的想法吗?”
“真的没有?”虽说他这个做父亲的睁只眼闭只眼,但很多时候还是清楚以晴对辰希的心思,只是辰希视她为杀母帮凶。
“没有!”沈辰希肯定道。
见他脸上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沈柏航对此信以为真,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闹成这样,我都不敢派人盯着她。”
似乎听到了什么,沈辰希拧了拧眉头,“是你派人盯着她的?”
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因心直口快而说错话,即使说错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沈柏航只好承认道:“没错,是我叫阿琳派人盯着她,以防她出状况。”
沈辰希还以为是周琳干的好事,没想到是他父亲,不过就算他没有吩咐,周琳也会这么做。
要知道,前几天在百万大酒店,邹家送上了千万的礼金。
一个女儿都值这么多钱,她能不紧张么?
“我们这么做都是为她好,只是她不领情,认为我们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沈柏航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辰希冷笑一声,他们总是拿此借口来表达他们的伟大,实际上都是为他们自己好,完全不会在乎孩子的感受。
“只要她愿意跟诚杰完成婚礼,其他的,我不会跟她计较,我也相信她母亲也不会怨恨她的。”沈柏航继续说道。
“难道你们就没有怀疑过邹家此次紧张筹备婚礼的目的?”沈辰希突然问他道
见儿子又提到这个问题上,沈柏航不满地拧了拧眉头,“你怎么又提这个事?你是想破坏以晴跟诚杰的婚礼才甘心吗?还是想沈氏没办法打开海外市场?”
见父亲如此愤激,沈辰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当我没说。”
沈柏航这才气消大半。
“不过,以后出了什么事,别怪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提醒你。”
“……”
*
沈辰希出差的这三天里,沈以晴确实得到了相应的自由,可想到三天这么短暂,她就有点恐慌,仿佛如临大敌。
这天下午,福伯突然过来接她,“二小姐,夫人叫我过来接你。”
“不是说好不要过来接我的吗,怎么还来?”沈以晴烦躁。
“二小姐,我也只是奉夫人之命来接你的,请你不要让老夫为难。”福伯说着拉开后座的车门,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以晴也不好为难福伯,只好钻进车里。
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开进沈家大门,停在宅子门前。
沈以晴下车,王妈迎了出来,毕恭毕敬的,“二小姐你回来了。”
沈以晴看到停在旁边的车辆,好奇地问:“家里来客人了?”
“杨立华夫妇来家里了,杨夫人又是哭又是求的,还说他们家的女儿出了车祸……”王妈低声道,生怕里面的老爷夫人听见。
沈以晴蹙眉,“杨慧仪出车祸了?真的假的?”
前不久还看到她活蹦乱跳的,还找人喷她辣椒水泼她油漆,怎么转眼就出车祸了?
问题是出了车祸不是应该在医院好好照顾的吗,怎么跑到沈家哭求,难道是为钱而来?
“看杨夫人哭得撕心裂肺的,多半是真的。”
“……”
抬步走进客厅,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抽泣声。
于晓兰坐在沙发上哭成泪人,杨立华守在旁边,一脸的愁容。
看到她终于来了,于晓兰突然发了疯似的扑上前,抓着她的头发,又打又骂,“你这个害人精,是你害得慧仪出车祸,害得我们差点失去女儿。”
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沈以晴用力掰开,但怎么掰也掰不开。
周琳和王妈上前才拉开于晓兰,沈以晴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撮头发,指腹还沾着些许血丝。
“兰姐,你不要这么过分。”周琳喝斥道。
于晓兰颤抖地指着一脸茫然状的沈以晴,怒不可遏地瞪视周琳,“你的宝贝女儿为了跟我女儿争沈少爷,不但诬陷慧仪报复她,还指使沈少爷羞辱慧仪,并且扬言要收购我们的制衣厂,害得我女儿失神被车撞,到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他们夫妇二人刚才已经说了这些事,周琳多半是相信的,可是碍于面子,加之女儿快要跟邹诚杰结婚,她不得不护着她。
愤怒的目光随之落在沈以晴身上,于晓兰咬牙切齿道:“你都已经要结婚的人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你怎么这么无耻这么放荡呢?”
是她放荡还是她女儿放荡?
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还想着找沈辰希这个有钱的备胎。
继而被沈辰希发现,还死不承认。
现在倒好,居然上门指责她的不是。
周琳眉头紧拧地看着沈以晴,“兰姐,无凭无据,你可不要乱诬陷以晴。”
“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她,她到底有没跟沈少爷在一起?”于晓兰情绪激动。
杨立华上前扶住她,神色凝重地看了看周琳,又看看沈以晴,一句话也没说。
周琳没有问,不想问了之后打自己的脸,寒着脸伫立在那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杨先生杨夫人,关于令千金的事,我们深表心疼,关于她的医药费,统统由我负责。”坐在旁边的沈柏航开口说道,希望能够及时制止这场争执。
“除了医药费外,你们儿子要收购我们杨家的制衣厂怎么算?”于晓兰含泪怒瞪沈柏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