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希早料到父亲会对此有诸多异议,脸上是淡定无波的表情,“我做为最大的股东,我是有责任让骏业回到正轨。”沈柏航脸色微微一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我之前没有把你发配到西北地区,不代表我以后不会这么做。”
“我为公司赚钱都有问题?”沈辰希回避他要说的话题。
“你不是为公司赚钱,而是为了达到你报复他人的心理,”沈柏航沉着脸道,“你再这样下去,我不但说到做到,而且还会帮你请知名的心理医生给你看一下病!”
“你的意思是说我精神有问题了?”本想以回避的方式回避报复一事,没想到他直接挑起,还说他有病。
这就是他趁着母亲病重时跑到外面找女人的父亲,不好好反省自身的问题,却把矛头指向他这个儿子。
“你说呢!”沈柏航没有直面,但也说明他精神和心理有问题。
沈辰希脸色铁青的看着他,然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好,有本事你就去找个心理医生给我看病,我也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说完便推门进入房间,却看到躲在门后面偷听他们讲话的周琳。
周琳怔了一下,眼神闪烁的看向其他地方。
沈辰希拿着外套和手机转身离开了酒店,坐在桌前吃东西的沈以晴看到这一幕,一脸茫然状,心说他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间这么臭?
沈柏航无视他的离开,周琳上前问他,“你跟辰希又吵架了?为什么而吵?”
沈柏航不说话,闷闷地坐回主位。
周琳继续追问,“你倒是说话啊?”
“公司那么多事不忙,非要着手处理刚收购没多久的骏业,”沈柏航抵不过周琳的追问,如实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表面上是为公司赚钱,实际上就是实施自己报复的行动。”
一听到报复二字,周琳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沈以晴身上,“辰希又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他最近确实着手整顿骏业,而且还在短短几周时间里将骏业拉回正轨,在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他管理公司的能力,不过说到报复惩罚,最近好像少了很多。
“你不用怕他,”沈柏航看着她,“他对你做了什么,你统统告诉我,我一定会惩治他的。”
惩治他?
这话他没少给她说,可是每次还不是老样子。
有时候想要解决这些事,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源头,而这个源头正是沈柏航娶了她母亲。
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真的畏惧于沈辰希的威慑,沈柏航再次安抚她道:“你不用害怕,老实告诉我,我一定会替你出头。”
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拭了拭嘴角,沈以晴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觉得导致他有这样报复的心态,很多时候是因为你娶我妈,加上我妈在他母亲病重时说了那番恶毒的话。”说着她的目光移向周琳身上。
周琳脸色瞬间铁青,双目愠怒的瞪视她,低吼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你怎么也跟辰希一起误会你妈呢?”
沈以晴毫无畏惧地迎上她的怒眸,“以你爱慕虚荣的性子,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何况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更加没什么稀奇的。”
“你……”周琳气得直接站起身,颤抖的直指着她,“亏我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给你吃好穿好住好,还花大把的钱送你到国外深造,还让你进入骏业这么大的建筑公司完成你的梦想,你竟然这样说你妈我,你真是,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阿琳,你先坐下。”沈柏航拉住周琳。
周琳却不然,一把挣开他的手,继续指着沈以晴,“你看看她,已经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做妈的了,是不是以后嫁入邹家当少奶奶,就彻底忘了我这个做妈的?”
又是邹家。
从她来这边吃饭到现在,她没少问最近跟邹诚杰处得怎么样了,暗自要她好好把握住邹家少奶奶的位置。
之前就跟她说得很清楚,邹诚杰不会娶她为妻,更不会将邹家少奶奶的位置让给她坐,为何她执意地认为邹家会同意呢?
就算邹家同意,邹诚杰也未必会同意。
要知道,他们之前就签订了声明协议,就不会打破里面制定的条款。
拿过放在旁边的皮包,站起身,冷冷地看着气得整张脸涨得通红的周琳,“你确实是把我拉扯大,那是因为你听别人说养女儿有钱,才会把我养大,不然早就把我扔给我那个赌鬼父亲,又或者扔给爷爷奶奶那里养……”
“你,你……”周琳挣开沈柏航的拉扯,扑上前拽着她的头发,张牙舞爪的抓着她的脸蛋。
指甲划过白皙的脸蛋,传来一阵生疼,沈以晴用力的掰开她的爪子,然后一把推开她。
她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阿琳,”沈柏航上前扶她,“你没事吧!”
周琳直接扑到沈柏航怀中大哭,一边哭一边骂她没良心的。
沈以晴不顾狼狈不堪的形象,捡起地上的皮包,还有甩到桌底下的手机,绕过他们摔门离去,却看到站在门外的沈辰希。
沈辰希看着她披头散发,脸上被抓出几道血痕的样子,微蹙的眉头再次紧了紧。
沈以晴大步走出酒店,想着拦车离开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扶过她的胳膊肘,温和的声音随之传来,“我送你。”
沈以晴想说不用,但此刻内心脆弱的她极度需要有人陪在她身边。
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随时会像恶狼一样扑倒她,但想想他痛苦的经历,就不觉得他可恶,反而觉得他有些可怜。
在父亲那边讨不了公道,也只能把气撒在她身上,是何其的无奈和可怜,甚至有时候还会对他产生几分怜悯。
坐上车,沈辰希开动车子离开了酒店,在路上,他提醒她道:“把安全带系上。”
沈以晴从刚才的愤怒和悲伤中回神系好安全带,也不知道为何,怎么扣也扣不上,手一直在抖,泪水也很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沈辰希见状,伸手过来帮她扣上,看到她已然成泪人,心猛地一揪,递上手帕,“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泪水啪嗒啪嗒的涌现。
沈以晴一边哭一边看着挡风玻璃前面,“我妈真是罪大恶极,不但害死你母亲,还把我当成可帮她挣面子的商品。”
说到底,他们就是可悲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