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带着一众下人大张旗鼓的去徐府一事没在京城里瞒住,后院里闲的发霉的夫人们展开想象,众说纷纭,其中最有理有据的说法就是徐家小姐要进靖王府做侧室。
瑞文出去采办回来就把这消息当笑话般说给柳婉玗听,在他们看来王府的确是位高权重,但做了侧室先不说别的,说话都比别人低一等。徐家小姐身世不错,怎么想都不会去做个妾。
柳婉玗听了没说什么,上次徐月卿想害她的事她还没忘记,现在她也不会巴巴的赶上去可怜她,指不定人家还挺高兴。
冷淡的嗯了一声,转开话题:“玉芙糕做的怎么样了?”
“我去厨房问问”瑞文见柳婉玗对这事不感兴趣也不多嘴,行了一礼去厨房了。
上次因为糕点送的少了,被沈修宴特意过来计较后。柳婉玗不服气,开始天天给他端糕点,然后就渐渐养出了投喂的习惯,府里各种糕点模具都买了一大堆,每次沈修宴吃完了晚上睡觉前还要评价一番,什么好处什么不好吃。
有一次沈修宴特别忙,他回来休息的时候,柳婉玗早就睡着了。沈修宴洗漱后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柳婉玗拉起来摇醒,“今天送的糕点黏性不够,一拿起来就容易掉屑。”
柳婉玗瞪着迷迷瞪瞪的眼睛,不知所谓的看着他。“没事了,睡吧。”然后让人躺下盖好被子。
躺下后柳婉玗不出声的侧头盯着他,沈修宴似有所感睁开眼问:“怎么啦?”接着小腿就被踹了一脚。伴随着柳婉玗生气的声音“以后不许拿这种事情打扰我睡觉!”
过了一会,沈修宴自己缠过来“这不是我们夫妻间的小秘密吗?”越缠越紧。
总之,整个晚上柳婉玗都没睡成觉。
不过那天后。内室里多了一个小册子,第一面上写着:沈大人每日糕点评语。每次沈修宴回来晚了都不许吵醒她,想说糕点怎么样,就写到册子上,她第二天看。
上次出府的时候,她买了一碟玉芙糕回来,味道很不错,甜而不腻,听说是江南的特产,恰好府里有个江南来的厨娘,今天干脆让厨娘多做几盘,全端给沈修宴。
一边给手头的丝帕绣上字,一边想着自己可真是体贴入微,不负外头的名声。
傍晚的时候,跟在沈修宴身边的小厮阳生过来了,柳婉玗习以为常,沈修宴有时候晚些回府都会派阳生来说一声,她坐在绣凳上等着阳生开口。
阳生今日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夫人,大人说他今天要晚些回来。”
柳婉玗没抬头,随意的嗯了一声,穿针引线动作娴熟。心里美滋滋的,晚些回来就晚些呗,还专门派人回来说一声,真是黏人。
“大人说他晚上会去一趟醉乡楼。”
去就去呗,我又懒得管你。突然回过神,扬声问:“他说去哪?”
阳生微抬头看了眼柳婉玗的神色,咽了口水“大人说去醉乡楼。”
手里本散开的绣线缠成一团,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阳生退出去后,柳婉玗把手里的绣圈丢在桌上,恨恨地在房里走了两圈。她想着要不要直接在路上把沈修宴拦下来,套麻袋给拎回来,但她身边的人信得过的都是些小姑娘,府里的护卫倒是壮但怕他们说漏嘴。
一手捂上肚子,小产了把人叫回来?可小产要叫大夫,还要流血,这也行不通。
柳婉玗在房里踱步思考,外面瑞文来禀告:“夫人,玉芙糕做好了,现在要不要趁热送到中书省去?”
送什么送,难不成还让他吃饱了去找女人?手里的指甲都差点被折断,她咬牙切齿说:“再去把阳生叫过来。”
瑞文看她脸色不好,赶紧转身跑去找阳生。
过了一会,阳生又过来了,这时柳婉玗已经能稳住神情了,温婉一笑“沈大人是要和谁一起去吗?”她一直觉得沈修宴不是去那种地方的人,这次有可能是其他大人邀约,沈修宴不好推脱。
“好像是要和石大人见面。”
微松了口气,“还有吗?”
“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柳婉玗让阳生出去了,把瑞文叫来“糕点端一盘过来,剩下的给府里人分了。”
瑞文小心翼翼的问:“那沈大人那里呢?”
他说不定在醉乡楼就能吃饱,还用得着她吩咐留点。话在嘴了溜了一圈,还是开口了“给他留一碟。”晚上要是被她发现什么了,一块都不会给你。
阳生说话没避开人,府里的人多少听了个风声,正巧厨房又在分糕点,不少人去凑热闹。沈大人晚上要去醉乡楼的消息在厨房里瞬间沸腾开。
有人说:“夫人还在怀孕,这可怎么办?”
“外面的人哪有夫人好。”
“就是,我可不希望府里还来个姨娘什么的。”
“阳生不是说沈大人是和其他官员一起去的吗?也许只是去喝个酒,哪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
马上有人反驳他“只是喝酒用得上去醉乡楼,京城那么多的酒馆哪个不行?”
“就是就是。”
府里面只有两位主子,他们做下人的平时就很清闲,有点小道消息都能聚在一起论个一二。
中书府里是惊涛骇浪,沈修宴做完了手头工作就去赴宴了。
醉乡楼是近两年兴起的青楼,连着附近的几座青楼,硬生生的从端庄廓俪的京城里辟出一条花街柳巷来,
有人弃之如敝履,也有人为一度春宵抛下千金。沈修宴只准备来这谈个事就回去,进了包厢还把弹琴的姑娘赶出去了。
姑娘走之前还颇为幽怨的看了他一眼,见沈修宴实在不解风情,只好抱紧手里的古琴出去了。
这醉乡楼应该和靖王有些关系,沈修宴刚坐下没多久,靖王和石凡就一起来了。沈修宴照例起来行礼,靖王不冷不淡的应了。
靖王坐上位直接开口:“沈大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沈修宴看着有些无奈的说:“王爷,奏折真不是我递上去的。”
靖王一拍桌,怒声说:“沈修宴你当我是傻子吗”
“王爷这般反应就是落入有心人的圈套里了。”
坐在旁边的石凡放下手里的茶盏,“有心人?沈大人是在说自己?”
沈修宴叹了口气,像是被朝政压断了脊梁一样,“其实这件事,我并不愿说。”
靖王与石凡不着痕迹的对视一眼,只见沈修宴满脸悲哀的开口:“奏折是徐大人交给皇上的。”说完后,如释重负的靠在椅背上。
石凡沉声开口:“沈大人凭什么这样说?”
“徐大人早年就让姑娘进宫去了,今年还有意让徐月卿进宫,不管怎么说都是保皇派”沈修宴停顿一下,有说:“王爷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靖王闻言,黑沉沉的眼珠盯着他“什么奇怪?”
“徐月卿为什么突然有意勾搭上王爷。”沈修宴一手抚额,哀声说:“徐大人是我会试时的主考官,是我的恩座,今天这些话我本不想说出来的。”
石凡挑眉问:“你的意思是,徐大人故意让徐月卿勾引王爷,让王爷放下对徐府的敌对感,趁机收集罪证,最后再让皇帝把你叫去御书房,让我们以为奏折是你递上去的。”
“正是如此!”
石凡笑了几声,冷声说:“那你觉得徐大人这样做的目的在哪?”
“这事一出,王爷朝中实力大减,他当然是想利用这个来离间我与王爷。”
屋里的气氛一下冷寂下来,如果这样说的话也有道理,皇上不想让他重用沈修宴,出此计谋也正常。
等沈修宴一行人从醉乡楼里出来,街上笙歌已散尽,夜色凉如水,靖王最后离开时脸色比来的时候好多了。
沈修宴回府后直奔主院,出乎意料,主院的灯还亮着。推门进去,坐在屏风后的柳婉玗听到声响,立马站起来。
“怎么还没睡?”
柳婉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环住人的腰,靠在他怀里闷闷的说:“我自己睡不着。”她边说话边偷偷的在沈修宴衣服上嗅,没有其他的味道,糕点没给你白留。
沈修宴听了她的话觉得好笑,明明我之前没回来的时候,你自己不也睡得挺香的。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
“我去沐浴下,你先去睡?”
“我给你备了糕点”
“今天的是什么?”
“是江南那边的,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吃”柳婉玗颇为欢喜的说。
“是玉芙糕?”
柳婉玗一脸惊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沈修宴掐着她脸颊笑着说:“扑过来的时候,满身的味,我一闻就知道。”
柳婉玗拍开他的手,微扬下巴问:“好闻不?”
“好闻。”沈修宴侧头看屏风上的富贵花,“你还没沐浴吧。”
“我早洗了。”
“你一身的味肯定没洗干净。”
柳婉玗不服“是洗完了,我吃了两块粘上的味。”
“那就更应该洗洗。”一脸笑意,好似无奈的说:“走吧,我帮你洗。”
“我不洗了,顶多漱个口。”
“不行,味太大了。”
柳婉玗不敢置信的说:“我就吃了两块!”
“夫人要爱干净,走吧,我帮你洗。”
作者有话要说:我最大的本事,凭一张嘴颠倒黑白
靖王:沈修宴你当我是傻子?
沈修宴:是啊,傻子
石凡:还好我聪明,没全信
沈修宴:没事,作者会让你信的,傻子
论京城夫人对夫君逛青楼的反应:
以安阳公主为首的身份贵重的夫人:查清楚驸马/老爷在哪个楼里后,直接给我打一顿。
以靖王妃为首的一肚子墨水的夫人:王爷劳苦,快送碗汤去,记得让厨房多放黄连,木通,龙胆草,对了一定不要忘记放苦参,汤熬浓些,王爷喜欢。
以江南来的柔柔的林夫人为首的夫人:呜呜呜呜,夫君弃我,呜呜呜呜呜呜(仆人:夫人,老爷都被你哭回来了。)
以刚利自强的张夫人为首的夫人:呵,让我去看看是哪个小.贱.人(夫人快放下菜刀,啊!夫人你砍的是老爷,,,夫人你不要哭了,你根本就没流泪)
哈哈哈,对不起,我实在压抑不住我的沙雕文风了,太好玩了。
第22章
柳婉玗在中书府上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每天除了例行给沈修宴送一盘糕点去,剩下时间几乎只能用吃喝玩乐这个词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