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茂里拍了拍男人的脸,被气笑了:“你跑到地下停车场蹲点,偷拍我手里的艺人,艺人不是人吗?什么都要被你挖出来?我也不会拘禁你,犯罪那套我不干,搭在你手里吃亏的是我。快说,多大点事,说了哥就放了你,反正以后也碰不上面。”
闻容羲在旁插着手,背对着那男人缓慢踱步。
男人紧咬牙根,瞪着闻容羲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具象化,他的目光可以在闻容羲的后脑勺上打个洞。
“说吧说吧。”郭茂里催促道。
“闻容羲是公众人物,你们就不怕吗?”
郭茂里痞气地笑了:“他怕什么?现在抓你的人是我,问你的人也是我,何况,是你偷拍在先,小伙子,再不配合我就打电话改签,今晚咱们慢慢磨。”
郭茂里把脖子上的相机摘下来,扔在地上。
地下车库里响起什么东西被踩碎的声音,咔咔擦擦响了好一阵,回音让人仿佛看着那玩意儿四分五裂。
闻容羲打开车门。
秦宝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可以走了?”
闻容羲嗯了声,等秦宝出来,便牵着他的手,往出口走。
“闻……”小男人放声大叫,刚叫出一个字,后面的音节陡转成痛声。
沉闷的拳头从他肚腹离开,郭茂里只比闻容羲矮半公分,早年闻容羲被铺天盖地的黑料包围,得罪的人全都出来了,明里暗里郭茂里都在保护他,当半个保镖在用。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他一拳,完全就是铁拳。
何况那偷拍者一看脸色白中带青,眼神涣散,头发油腻,显然是个作息不规律也不锻炼的人。
这下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在他急剧模糊的视野里,他看着闻容羲牵着那名最近蹿红的流量小生,两人都戴着口罩,穿着卫衣,闻容羲的手搭在小生后背,提起他后背的帽子,帮他戴好。
走出没多远,秦宝低头给张斌发消息让他和周希直接去机场。
走到门口保安室,闻容羲刚打完一个电话,保安从里面出来,把两人带到路面上。
秦宝听闻容羲电话里的意思好像找到了谁可以把这段监控抹掉,保安把人带到街口就回去了。
秦宝缩着脖子。
闻容羲抓着他的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在路灯下,两人都戴着口罩,眼睛看着眼睛。
秦宝心头一动,在车里时,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如果曝光了怎么办,当年闻容羲因为和同性恋导演的丑闻,铺天盖地都是黑,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每一个角色都要比别人更认真更努力,他争取到一个角色就得花比旁人更多的功夫。
一个角色一个角色上来,每一部都在进步,终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
近十年堆起来的大厦,只因一个丑闻,就可以再次倾塌。
娄菲没有说错,即使粉丝不在意,将来他转幕后也会因为这件事让老头子们不乐意给他奖项,前途可能会砸在这种在秦宝看来完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从第一次见到闻容羲,这个温柔的大哥哥,在他面前,给他颁发那张说不上贵重的证书,他根本没有想到,闻容羲会在此后数年里,一直关心他的学业,资助他念完书,他还收到过闻容羲的两封信,鼓励他努力营造自己的人生。
当时李明激动得不得了,却又没有人可以分享这份喜悦,于是加倍努力,把所有的经历都投入到学习里,只希望等到有一天有经济能力,把闻容羲资助他的钱都凑齐,正大光明站在他的面前,亲口告诉他这一份感谢。
他在车里所有的想法。
都在温柔的路灯光辉里,突然被搅碎,散作漫天星辉,轻轻扬扬飘走。
就在闻容羲牵起他的手,毫无愧疚毫无犹豫地从偷拍者面前走过,秦宝跟在闻容羲的身后,将他笔直的背脊和正大光明的姿态都受在眼底,那一刻他像是一个高大的保护者,又像是最可靠的恋人。
秦宝突然明白过来。
自以为是的好,未必就是闻容羲要的,他要的是坦然地和他在一起,以坚定的姿态,以无悔的信念。
那一刻秦宝才觉得,真正懂了闻容羲。
他们互相看着,都戴着口罩,却看到了彼此带笑的眼睛。
闻容羲手指插在秦宝手指间,十指交扣。
这种感觉让秦宝整个人都通了电,灵魂灼热,笔直地站在夜晚寒冷的风里。
要不是人来人往,他真想和闻容羲接个吻。
半小时后,秦宝和闻容羲在机场跟秦宝的两个助理会合。
“后天去公司再说。”秦宝只简单交代了一句,一行人换了登机牌过安检,没等多久就踏上回京城的飞机。
到家已经太晚,凌晨两点多。
秦宝和闻容羲两个人却都不困,洗澡时就有点控制不住,闻容羲将秦宝紧紧按在浴室湿滑的墙面上。
背后是冰冷的墙,面前却是温暖宽阔的胸膛,热水从肩膀冲下。
秦宝两手紧紧环着闻容羲的脖子,积攒了一夜的蓬勃感情汹涌而出,仿佛只有更加紧密地拥有彼此,才能不负良宵。
闻容羲的吻很激烈,动作却温柔,一手不住轻柔拿捏秦宝的后脖子,亲他时带着万般珍重。
倒是秦宝早就忍不住了,一个劲催促他。
闻容羲被他撩得很有些把持不住,却以强大的控制力让一切循序渐进。
他们都忘了说过多少次爱你,说过多少零碎而私密的话语,只记得前所未有的刺激和毫无距离地融合,某些时刻,就仿佛灵魂紧紧交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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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坐在风娱传媒的会议室里,秦宝简直痛不欲生,他一整天都在腿软,还被健身教练折腾了快半小时。
娄菲铁青着脸坐在办公桌后面,手指里捏着一支笔。
秦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就不能劝闻容羲稍微不要这么高姿态吗?圈子里盯着他,想懂他的人不在少数,只要有一个人有真凭实据地踩下去,其他真真假假的东西都会出来,我就想不明白了,他在家里等你几个钟头又怎么样。”娄菲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