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还没反应过来, 他就低下头封住了她的嘴, 蛮横且不讲章法的厮缠勾弄, 直到胭脂被他吻得彻底乱了气息, 他才放过她, 又转到她颈脖处流转轻咬细吻,他的气息仿佛着了火, 烫得她一直不住轻颤。
胭脂越发怕起来, 实在怕了那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 太过羞耻难堪了, 他又太突然了,也没让她有个准备。
胭脂一时慌了神,忙推着他挣扎起来, 直慌乱道:“别.......别这样,求求你了, 我不舒服!”
谢清侧闻言看向她仿佛含了透不过气般的难受感伤,他直敛眉看着她认真问道 :“为什么, 你不是心悦我吗,怎么会不喜欢我这样对你?”
胭脂见他这般直白 ,越发难以启齿起来,直难堪道:“再缓缓好不好, 我...... 我......。”胭脂我了半天,也我不出个所以然来,实在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 。
谢清侧听不下去直截道:“多久,还要多久。”
胭脂眼神微怔, 竟然一时答不上来,她根本没过这个问题。
谢清侧眼神微微暗了下来,眼里好像有光慢慢暗淡下来,他像是看着胭脂可眼神又好像透过了她,半响,他自顾自道:“你慢慢会习惯的。”说着,也不等她反应,竟是打算不管不顾地继续下去了。
胭脂见他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且比以往还要放肆许多,胭脂直涨红了脸,低吟了一声,听得谢清侧的眼都微微眯起,眼神越发晦暗起来。
胭脂慌得连忙去推他,却是半点用都没有,她忙又环上他的脖子抱着他,学着谢揽那般哭着恳求道:“阿侧,你别这样,我是真的害怕.......我求求你,再缓一些日子好不好!”
这招还真是管用的,谢清侧本还是不管不顾的,见她哭了便停了下来,看着她眼神复杂 。
胭脂见他这般,心中也越发难受起来,他这几日反反复复阴晴不定的性子实在叫人胆战心惊,便忍不住真淌起眼,晶莹的泪水直滑落眼角,滴滴没在发里。
谢清侧看了她半响,微微闭上眼默然了好久,才缓缓睁眼看着她,终于还是妥协了,他半响才开口道:“你既然不愿意就缓一缓罢……我可以等,只是……”他突然顿了顿,微有些涩然道:“只……别让我等太久。”
二月杏花开落如纷雨,春风轻轻一吹,整个院子都漫天飘扬着杏花,片片花瓣荡到空中,又打着旋儿如舞毕落幕般缓缓飘下。
胭脂已经枯坐了一早,她垂眼看着桌案的命薄,上头是三月殿试的试题,她心中知道要帮谢明升,可临到关头却是拿着笔,一划也落不了。
窗外的杏花开得正盛,风一吹便落了一地,偶有几片落在桌案上,随风轻飘到白纸之上。
罢了,谢清侧性子太难捉磨,要是哪日不小心伤了谢明升,到了地府阎王爷和龙王都不可能善罢甘休,只怕那苦头吃得比现下还多……
胭脂轻眨了眼看了眼命薄,终究还是提笔悬于纸上,才刚落下一划,谢清侧正巧从外头踏进来。
胭脂骤然见他进来,心下猛地一颤,手下一抖就在纸上划了一大笔,看着他眼里都不自觉带上了惊慌,这事太是亏心,她再是能装,在他前面也不由露出了些许慌乱。
谢清侧本是带着笑进来的,见她这般不由微微一顿,视线又转到书案上稍有些停顿,片刻后又抬眸看向了她,脸上的笑也慢慢淡了,不发一言地看着她,神情复杂。
胭脂微微收起惊慌失措的神情,看着他越发疑惑起来 ,他们虽然和好了,但胭脂还是觉得不对劲。
他对她越来越好,好到她都觉得压抑,那种小心翼翼无形中让胭脂也慢慢对他小心翼翼起来,生怕那里不对而让他越发敏感起来。
周遭的空气微微有一瞬间的凝塞,谢清侧微微垂下眼 ,半响才又抬眼看向她,面上微微笑起,仿佛刚头没有看见胭脂莫名的慌张。
谢清侧笑着走过来,在胭脂身后坐下,伸手环着她的细腰,下巴轻轻抵在她肩头上,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书。
上头一片空白,可她看了很久,谢清侧眼里微微一暗,侧头亲了亲她软嫩的耳垂,浅声问道:“在干什么?”
胭脂刚压下慌乱的心跳,又因为他这般靠近而失了衡,见他这般问,心一下子高高悬起。
她忙放下手中的笔,微微低下头略有几分心虚道:“我在练字呢。”胭脂说完心都是慌跳的,谢清侧又抱着她默然无言的,她心里越发没底,便转过身去看他,他正微微笑看着她,胭脂又心慌地别开眼。
谢清侧面上的笑慢慢敛了起来,看着她半响,忽道:“胭脂,你可会骗我?”
胭脂闻言微蹙峨眉,见他神情认真,又像是随口问到的模样,她心口微微一窒,根本说不出话来,她何止骗他,她还……她还害他断了仕途……
谢清侧见她这般,眼里的希冀慢慢灭了下来,他半垂着眼,眼里的神情越发荒凉落寞起来。
胭脂心口闷苦,默了许久才昧着良心轻轻道:“……我不会骗你。”
谢清侧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看向胭脂,眼眸都像是缀了隐隐星光,绽放出璀璨光芒,似有些不确定般问道:“你说的是真话?”
胭脂看着他,心下莫名酸涩,忙伸手环上他的腰,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谢清侧一时间笑弯了眼,眉眼染上的笑直晃花了人眼,他抱着她轻轻说道:“胭脂,我很欢喜呢。”
胭脂心口猛地一震,不由微微发怔起来,他怎么……怎么又来说这样的话!
胭脂一时难挨愧疚,泪水一下模糊了视线,她低头埋进他怀里不敢让他看见。
谢清侧见胭脂这般亲近自己,低头轻轻吻在她发间,末了又笑弯了眼。
待到午间,他们一同用了响午饭,胭脂等他去了书房才起身出了正院,一路往与谢明升定好的园子里去。
等待到了那园子,谢明升已然等了许久,见胭脂往这处过来,他急忙上前拉住胭脂,“胭脂,怎么样,试题如何?”
胭脂犹豫许久,才慢慢伸出手将一路拿着的试题递给他,默了半响才满腹压抑道:“回去好好琢磨罢。”
谢明升拿了试题,忙打开匆匆扫了一眼,他眼眸微微发光,透出一丝兴奋,他突然上前抱起了胭脂,在院子转了一圈,胭脂的黛色裙摆在半空中随风荡起又轻轻落下,飘逸灵动。
谢明升放下胭脂,直激动道:“胭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相帮!”
胭脂神情莫测地看着他,她转得头晕,只想按着他的脑袋也转上那么一圈,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别横生枝节得好。才轻轻“嗯”了一声便没在搭理他了。
天色慢慢阴沉起来,一场大雨将至,谢明升走了以后,胭脂在园里站了许久,她心中空落落的,直看着园中的花神情怔忪。
待到天边响过一道惊雷,大雨倾盆落下,滴滴砸落在身上,胭脂才回过神来,抬手遮着雨快步跑到回廊上,她抬眼看着满天落下的雨滴,仿佛巨大的雨幕一下遮下来,她心头隐隐有些不安,默了半响,才沿着回廊往院子里走。
胭脂才走到大院,隔着中庭就看见院门处慢慢走来一个人,伞都没打就从檐下踏到了雨幕中,待到那人走近了些,胭脂才看出是谢清侧。
雨水落在他身上,乌发尽湿,雨水从发间滑落,眉眼都被雨水润湿了,墨色的衣衫已然尽湿,衬得整个人越发氤氤氲氲。
他从远处一步步走过来,朝着胭脂而来,待到快近了却停了下来,站在回廊外头看着她,眼神凉薄淡漠,直透过重重雨幕遥遥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丹青手:“谢谢小精灵们的安慰,么么哒!
今天看见了你们的评论,才意识我确实进了一个误区,太执着于文字的修饰赘述,而忽略了节奏的把握,明明这句话可以精炼简洁地表达出来,我却非要加上写过多的修饰累赘,确实犯了大忌,接下来我会注意的,努力加油!耶!”
第76章
胭脂看着谢清侧不明所以, 他眼里神情太过复杂, 叫人根本看不懂, 心底不由微微发沉起来, 她默了半响才抬步走到回廊的台阶上。
瓢泼大雨纷纷落在青石地面上溅起极大的水花, 也溅湿她的裙摆,黛色渐深, 慢慢向上晕染开来。
雨迎面而来, 润湿了她的眼睫, 顺着她的眼睫慢慢落下, 些许雨水流到眼里,胭脂忍不住眨了眨眼。
他看着胭脂,淡淡问道:“去哪儿了?”
胭脂轻颤眼睫, 默了默才开口轻轻道: “随处逛了逛。”
谢清侧听后不发一言,隐在心里的狠戾慢慢从眼底透出来。
胭脂在原地站了许久, 才发现他的右手一直在滴血,那血滑过皙白修长的手, 顺着指尖一滴滴得落在地上,在地面薄薄积起的水渍里,晕染出微微的淡粉。
不知不觉间她湿润了眼眶,泪水混着雨水里, 在脸颊滑落,她开口问道:“你的手……”
谢清侧静静看着她了半响,突然抬手一把擒住了胭脂的衣领,将她拽到了面前, 厉声道:“我问你去哪儿了!”
他的狠戾和盛怒从来不显人前,如今竟是半点也压不住,全落到了胭脂身上。
胭脂被他拉得一踉跄,忙伸手抓住他擒住自己衣领的手稳住自己,又抬眼看向他,心中大骇,脑子顿时空白了一片。
雨水顺着眼睫滑落,她抓着他的手,只感觉指间温热黏腻,他握得越紧,血就流得越多。
胭脂心下惊慌,他一定看见她去见谢明升了,想来也是怒极了,她见他这般,突然不想再骗他了,她默了半响,才艰难开口道:“对不起……”顿了半息,勉力忍住心中的绞痛,狠心说道:“阿侧,我们还是不要再纠缠了。”
谢清侧手握得越来越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提离地面,那血混着雨水染湿了她衣裳,他不由咬牙切齿道:“胭脂,你没有良心,我待你这般好,你却还想着他!”
胭脂直觉心口都透不气来,她根本说不出别的话,只能哽咽道:“对不起……”
“我要你的对不起做什么!”谢清侧猛地将胭脂往后狠狠一推,她一时受不住力直往后倒去,腰正磕在台阶突起上,疼得胭脂倒吸了一口气,半响都起不来身,磅礴大雨砸在她身上直犯疼。
谢清侧站着看了她半响,仿佛慢慢平静了下来,不再看她一眼,越过她踏上台阶。
到了回廊里才低头看着她,轻描淡写道:“胭脂,说谎总要付出代价的,你且看着,谢明升往后如何……”他的清冽好听的声音从雨声中传来,似远非远,实在叫人徒增一种忐忑之感。
胭脂抬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他没再会理她,转过身往回廊深处走去。
她连忙爬起来追了上去,拉住他急声道:“不必扯上他,你若是心中有气,我任你打骂便是,何必牵连旁人!”
谢清侧连头也不回,就直接甩开了她的手径直往前走。
胭脂被甩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站稳身子,腰后一阵刺骨得疼,直让她冒起冷汗,又见谢清侧已走出十几步外。
胭脂怕他害了谢明升后地府重罚他,又见他这般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怒上心头,“谢清侧,你既然非要如此,我便再送你一句话。”
谢清侧闻言脚步一顿,片刻后,转身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晶莹剔透的雨水顺着他的发鬓慢慢滑落,滑过如画的眉眼,长睫轻轻一眨,雨珠就顺着眼睫掉落在地上,衬得面若冠玉,唇红齿白的无害模样,只是有些太过平静了,叫人莫名心生不安。
胭脂已然气得失去理智,气他这样为人,气他非要为非作歹,步步都往歪门邪道里头踏!
她直看着他冷冷说道:“你既有法子害人,我自然也有百种法子护他周全,我们便看看谁的本事硬!”
这话简直是落入炭火中的爆竹,谢清侧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眼里都直透着吞人骨髓的阴毒狠戾,片刻后,他三步并作两步,携雷霆之怒朝胭脂而来,一把擒住了她的胳膊,怒不可遏道:“你有法子护着别人,不知可有法子护着你自己?!”
说罢,便拽到她一路往回廊尽头疾走,胭脂腰间的伤本就极疼,又被他拉得一路踉踉跄跄,待到了一间下人房,他一脚踹开了门,将胭脂狠狠往里头一扯。
胭脂还未站稳身子,一时猝不及防没吃着力,直往桌案上扑去,顺着桌案上的桌布一滑,连带着桌案上茶盏都推落在地,直摔碎了一地。
她正要撑起身子,却被身后过来的谢清侧按住了颈部,死死锢在桌案上,他又是男子,盛怒之下那力道她根本抵不过,一时竟是如案板上的鱼完全挣扎不开。
这样的姿势太过屈辱,简直是颜面扫地,胭脂不由怒极:“你放手!”
胭脂气得直伸手去抓他按住自己的手,却摸到一温热黏腻,明显是他手上的血,她直感觉那血都顺着脖子滴滴流下,他真是疯了,竟然这般不管不顾,这手真是不想要了!
胭脂想了想还是停了挣扎,趴在桌案上慢慢缓气,跟他吵架太耗体力,她实在有些吃不消了。
身后的谢清侧也慢慢平缓了下来,片刻后,他突然意味深长问道:“胭脂,你说谢明升要是看到我们这般会如何想?”
胭脂见他又提起谢明升,也没细想他话中真正的意思,一时又怒起,“我说了和谢明升没有关系,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我瞧不上你,你也未必瞧得上我,何必非要揭开来说!”
谢清侧垂眼直看着她,“瞧不上我什么?”他顿了一顿,语气近似于轻忽,慢慢引诱道:“胭脂,你要是说清楚了,我指不定就网开一面,放你回到大房去。”
胭脂完全不复往常的思考,只意外到他竟然不知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这般害人竟还不自知,便越发气道:“你要是自己想不明白,我便点你一点。
你残害手足,觊觎兄嫂,心不正,人不义,连尚未出世的孩童都可做你手中的棋子,来枉害旁人性命,你总总所为简直枉称为人!”
谢清侧眼里的冷直寒过了隆冬腊月的冰雪,叫人遍体生寒直忍不住瑟瑟发抖,“胭脂,你可真是很能忍,这么久才肯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可真是难为你这般……”他语调微顿,片刻后,薄唇吐出的话,字字都含着狠厉的戾气,“既然你这样认为,我总不好叫你失望……”他说到最后,语调轻忽,竟还微微笑起,直叫人不寒而栗起来。
胭脂刚想开口,他已经撕开了她的裙摆,她直感觉到一冷,光天化日衣不蔽体,还这般姿势,直让她难堪到了极点,她拼命挣扎起来。
谢清侧在后头审视着她,面色都暗含戾厉,意味深长道:“胭脂,我们好久没有亲近了,这一遭一定叫你永远都忘不了!”
胭脂闻言微一错愕,简直不可置信,顿时惊怒难堪到极点,越发挣扎起来,直握拳砸向桌面,尖声喝道:“你放手,给我放手!”
谢清侧按着她轻轻笑起,慢条斯理狠声道:“你最好叫得大声点,让谢明升看看你是怎么为他守身的!”
这般受制于人实在叫她备受屈辱,胭脂怒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眶都泛起了红,直喘道:“你竟然这般折辱我,你最好不要忘记,等你想起以前,你自己都要羞愧而死!”
谢清侧充耳不闻,眼里戾气横生,更加发狠起来,越发下死力地磨砺。
作者有话要说:丹青手:“这章真是修到瞎,为什么我每修文要这么久啊啊啊,我的存稿囤得好慢,狗生无望……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