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天气一天比一天酷寒。
一连好几天,皇都都下着大雪。大雪纷飞,瞬间将皇都的大街小巷覆盖起来,一脚踩下去,能瞬间将小腿淹没,而屋檐和树枝上,也是堆积着厚厚一层。
因为这一场连续好几个日夜都没有停下是暴风雪,遏制住了许多人的行动。
皇都的大街小巷人烟稀少,在白茫茫的一片中,几乎看不到人烟。整个皇都安静了很多,只听到雪花落在屋檐上的声音,还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楚幸本来就鲜少离开殿房,这几天下暴风雪,更是连殿房都没有踏出半步。
而战延修也没有去哪里,一直陪着她,如此一来,楚幸也不觉得无聊。
转眼又过了几天,暴风雪渐渐小了下来。
天气稍微转好,皇都里便又开始活跃起来,老百姓都忙着清扫门前的雪,而士兵们则负责大街上的积雪。
忙碌了一整个上午,皇都便焕然一新,露出它原本的面貌。
距离皇都百米里外的一个小村庄里,人们在清晨的时候便已经起身,开始这一天的工作。
前几日的暴风雪,也降临到这小村庄里,因为暴风雪,人们忙里偷闲了几天,因而这会趁着雪小了,风止了,便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接着前几日的工作继续干。
在小村庄深处,有一间独立的茅屋,外面有护栏围着,地面上全是白雪,茅屋上,也尽是白雪,在屋檐下更是有结成一条条的冰柱,晶莹剔透。
茅屋的房门一直禁闭着,从外面看进去并不能看到有谁在里面,而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响声,仿佛没有人居住一样般安静。
远处,只见一身着白锦袍的男子踏着白雪,一步一步朝茅屋这边走来。
男子的身后,是一位青衫男子,手里撑着一把油纸伞,替身前的男子挡雪。
男子走到围栏前,抬手推开门,继续朝前走,刚走几步,便感觉出围栏里的积雪比外面更厚,都没过脚踝。
“王爷……”
身后的青衫男子注意到这一点,轻喊一声,然而被称为王爷的男子却是回头狠狠扫了他一眼,尔后继续朝前走。
青衫男子住了嘴,没有再说,跟着白锦袍男子继续朝着茅屋的门口走去。
然而还未等他们走近,茅屋里就传来呵斥声,“滚!不要靠近这里!我不想见到你们,谁也也不想见!我恨你们!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死在你面前!滚啊!滚!”
呵斥声伴随着沙哑的哭泣声,可见说这话的人情绪是何等崩溃,又是何等敏感,外面只不过有一点响声,她便立即警惕起来,狠狠瞪着门口。
“紫苏,跟我回去吧。”白锦袍男子喊了声,声音里尽是无奈。
他就是宗政离澈。
那日,沈紫苏不管不管地跑开,他追了上去,然而沈紫苏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去。
他们在外面耗了大半天,一直到天黑,不得已,宗政离澈便将她带来这小村庄,可没想到,沈紫苏将自己锁在这茅屋里,任凭他怎么说,怎么劝,她都不愿意跟他回去。
而这几天因为暴风雪,他无法过来,所以暴风雪一止住,立即赶来了,他还不死心,还想带她回去。
“滚!”沈紫苏呵斥道,“咳咳――”
大概因为太过用力嘶吼,沈紫苏的喉咙撕裂般疼痛起来,不停地咳嗽起来,难受得她又流出眼泪。
听到茅屋里的咳嗽声,宗政离澈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揪紧。
“紫苏!”
“滚啊咳咳!”沈紫苏又喊道,刚喊完,又止不住咳嗽。
青衫男子见状,低声道,“王爷,公主还是不愿意回去,不如……”
“闭嘴!”宗政离澈立即喝道,冰冷的眼眸瞪着他,“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你忘记了?要不要本王替你回想!”
“属下不敢!”青衫男子立即道,“请王爷恕罪。”
宗政离澈冷道,“到一旁等着!”
“是。”青衫男子退到一旁。
宗政离澈收回视线,继续看着茅屋的门,声音柔了下去,“紫苏,你哥哥沈言风现在卧病在床,你当真不回去看他一眼?”
说完这句话后,宗政离澈等待沈紫苏的回答,然而好半响,茅屋里都没有一点动静,也没有任何回复。
宗政离澈敛了敛眸,继续细细听着茅屋里的动静。
突然意识到什么,宗政离澈立即上前,一脚将茅屋的门踹开,便看到沈紫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失去了意识。
“紫苏!”宗政离澈大喊着,快步走上前,看到沈紫苏双眼还挣开着,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