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开始哆嗦。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她猛地想起雪小团的嘱咐,一声尖叫,冲到窗边。
“二货,你干嘛!”
“刺啦”……
窗帘,破了……
一半在杨佳慧手上,一半还挂在钩子上。没有风,它兀自在飘动着。
杨佳慧脸上的表情似乎被冻住,死死瞪着那撕扯处的毛边。屋子里突然静悄悄的,惊而回身,每个人都像被定住。所有的眼神却不是交织在窗帘上,而是那一片红色的斑点。
红斑宛如有生命的怪物,平平地贴着窗户,飞快攀爬下来,又在触及地面的一瞬间,势头一顿,大有回流架势。杨佳慧回头看见这一景象,一声尖叫。
“汪汪汪汪”
家里的几条狗要不是因为门关着,恐怕已经吓得跑了出去。三个黑道上的人物也没见过这阵仗,纷纷变了脸色。恐惧驱使着本能,他们掏出枪支,纷纷一顿乱射,管你是人是鬼是妖是神还是佛,统统给老子见阎王去!
一面射击,一面还在嘶吼着谩骂。
骂得越大声,便似乎越有底气,越是勇敢。电脑的摄像机镜头忽好忽不好,屏幕一闪一闪,也使得正在进行的直播变得诡异起来。
“啊――”
原本不能开麦的吃瓜群众里,有一个黑客出身的小伙子。他原本只想和美女搭讪几句,所以对程序进行了改动,然后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她线上聊天,不必送什么礼物。却不料在破解的一瞬间,看见了极为可怕的一幕!
听到尖叫的众人惊恐回头,只见温顺的金毛木木地蹲在身后,眸子里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很安静。眼角处隐隐有什么在闪动。
“狗……狗……啊!!!”
“呵”“呵”“呵”几声缥缈颤抖的诡谲笑声包围着房间。房间里的人汗毛倒竖,纷纷向着四面八方紧张地张望。半晌,竟发觉那笑声来自――
金毛!
一道棕色的身影一跃而起,扑向了杨佳慧!
龙哥抄起手枪就要一阵乱射,幸亏旁边的人拉的及时:“不能开枪!人,人命啊!”
“滚开!老子打狗!”龙哥一震胳膊,将那人撂开。
“砰砰砰!”
金毛的身上渗出墨绿色的鲜血。它的爪子死死地按住了杨佳慧。让她在床上都动弹不得。杨佳慧已经吓得面色惨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金毛似乎是咧嘴笑了一下,而后,慢悠悠地转过头。谁也没瞧见它的身体有过变化,头却一点一点伸到了屁股的前面……脖子处是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不规律的裂纹
血,滴答,滴答。
“嘿”“嘿嘿”“嘿嘿嘿”
“你们是谁,也敢管我的闲事?”金毛没有什么表情,却仍旧让人觉得它在笑。
笑容十分惊悚。
乌溜溜的眼睛泛着血光,眼脸处一根一根鲜红的血丝。
三个汉子的腿已经开始哆嗦。他们平日里“纵横江湖”的气焰也全部消失。现在甚至没法在移动小半步!他们三个人看着金毛的头狞笑着朝他们飞过来,一步一步往后退。它的眼睛似乎是看向了身后。
眼角的经络一分一分被撕拉出来,在地上滚动了两圈。忽地弹起一下跳到龙哥脚背上。所有的人一声尖叫。龙哥更是卯足了劲又是跳脚,又是甩脚,只想把这对眼珠子扔掉!鲜血那种黏腻的感觉慢慢渗透他的脚背。眼珠子又开始顺着他的腿向上爬。
“救命啊――救命――!”
眼珠子开始向着他的大腿里面钻进去。龙哥凄厉的惨叫混合着众人惊恐的尖叫,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像崩塌了一样!
大虎一面尖叫着,一面哆嗦着拿起手枪,准备结束了龙哥的性命。机扣扳动的一刹那,子弹飞了出去,巨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静了那么一瞬。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某人的倒地而亡。
一阵白烟,子弹被一个着白衣男子大氅的人拈在指尖。
房间又静了下来。
不知道是惊吓太多都吓傻了,还是见到了救星,一时蒙了。此时,就连那一对招子都停了下来,慢慢退出鲜血汩汩的大腿,飞悬在空中。
“雪,雪先生……”
“雪小团。就凭你,也想阻拦我么?”
雪小团干咳了两声:“等等等。误会。”
“什么误会?”
“我说,你对她有误会。”
“误会?”
一声冷笑,按压着杨佳慧的金毛突然倒地,鲜血浇得杨佳慧满身都是,差点认不出人来。随即,它便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头和眼珠子也散落在房间里。屋子的最阴暗处,一个白色的漂浮着的影子正看向这边。
“玩弄我的感情!你叫人带话给我,要和我双宿双飞。”他忽然大笑起来,万物俱泣血,“我做了不孝子,背了浪荡子的骂名。你呢?我等你私奔,你却叫你爹抓了我回去!你知道你爹怎么对我的吗?”
“等等等。误会。你真的记错了!”
“滚开!”李梦吉一挥袖,雪小团竟没招架得住直直摔到了床上。
屋内忽地又起了一阵白烟。眼中有一个慵懒的声音:“你要再对我朋友动手动脚,我的爪子可就按压不住了呢~”
白烟褪尽。
一个身材性感火辣的美人,舔着自己大大的猫爪子,性感的臀部上尾巴自然地摆动着。
趁着这个间隙,雪小团赶紧道:“她不是口头约你的!是给你写了纸条的。”
“不可能!”
“真的!你忘了而已。她给你写了纸条。”说着,雪小团把东西扬手扔了过去,“倘或她真想要害你,你当众拿出这纸条,她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梦吉沉默。
雪小团趁机更进一步道:“再说了。害人得要理由。说句不好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配得上相国的女儿么?”
“我配不上她?!”李梦吉怒瞪双眼。房间里霎时阴风四起。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也知道,那个时候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在世人的眼里,你们就是不配!”雪小团也露出一抹冷色,“你自己受了侮辱,却赖在深爱你的女人的头上,也不见得多大丈夫。”
“我并没有想怎么样。这也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李梦吉霍地又激动起来,“她为何要取我性命!为何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