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小产了。
在谁都不知道她怀孕的情况下她就是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晋王的第一个孩子。
晋王抱着脑袋大喊一声,他心心念念的长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失去了他,他赤红着双眼瞪着站在一旁的董初月,董初月后背都是汗,嘴里一句真的不是我推的,晋王就一巴掌甩了过去,董初月被这一巴掌扇到地上。
“殿下。”床上的王婉挣扎着起来,“真的不是王妃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踩歪了。”
董初月又惊又怕后是羞辱难当,她回瞪着晋王,“殿下觉得是我推的,那就拿我的命去陪他!”
“殿下。”王婉哭着说,”小产并非好消息,与其报上去让父皇母妃担心,不如瞒下来,就当没有这个好消息。“
晋王往后踉跄了一下,“传下去,侧妃只是摔了一下,有些皮肉伤。”
他又瞪了一眼董初月后甩袖出去,董初月让人扶起来,王婉捧着肚子躺下,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为自己这个短命的孩子好好哭一场。
董初月看着王婉点头,“你好,好的很。”
王婉并不应声。
黄珠扶着董初月回到院子,被扇的那边脸已经红肿起来,黄珠忙让人煮了热鸡蛋过来,用帕子裹了轻轻在脸上推动,“小姐长这么大,何曾受过别人半个手指头。”黄珠语带哽咽的说,“王爷太过分了。”
“这一巴掌打的好啊。”董初月眼泪成串的掉落却不自知,“打掉了我对王爷最后一丝妄想,男人嘛,你不爱他,他就是个屁。”
“小姐,你可不能放弃。”黄珠说,“这侧妃这么快就能有身孕,她要是再怀上,生下王爷的长子,凭着她和王爷的情谊,怕是日后没有小姐站的地方。”
“我本来不欲对子嗣下手,太过阴损折寿。但是既然她不在意给本王妃增加这么一个名头,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她?”董初月说。“我没有孩子,她也别想有,就算以后我有了嫡子,她也别想有。”
很会怀,很好啊,我就让你一直怀,却一直生不下来,让你永远在希望又失望中徘徊,我倒要看看,在第几个上你会崩溃绝望。
晋王府的事捂的严严实实,谁都不知道,除了柳望舒,周娘子在王府行走,自然知道王婉小产的事,和王妃一起下楼梯的时候摔倒了。
“这么巧?”柳望舒不解,“席上董初月还像是不知道王婉有孕,竟然回府就解决,这也太迅速了。”
“周娘子还说在侧妃院子里,当着所有人面,晋王甩了王妃一个巴掌。”丹葵说,“王妃当时就说要给王侧妃小产的孩子陪命呢。”
“晋王不像是那么不会装样子的人?”柳望舒说,至少在前世,晋王对她这个正妃给了足够的尊重和爱护,所以她才深信不疑,在最后饮下毒酒后深感背叛,肝肠寸断。
若是晋王一开始对她有一点不尊重,她都不会这么信任他,然后被骗的那么惨。
“晋王妃是淑妃娘娘选的,晋王一直传说不太满意呢。”丹葵说。
“无妨,咱们只管隔岸观火看个热闹。”柳望舒说。
晋王心里郁闷但是谁都不能说,眼看着禹王的婚期到了,他也不甚在意,凡事都有下面做,送到他面前也就是点个头。
禹王成婚的时候就出岔子了,本来这王妃出嫁的路得尽量绕远,让京城百姓也看看皇家热闹,但是禹王妃出嫁的路不仅路短且直,仪仗都铺不开,缩着缩着走的。
然后还没有安排路上扔钱的环节。
禹王是拜完堂才知道这个事,气得让管家去挑几箩筐铜钱去路口发,人人有份。
新娘顺顺利利的进了婚房,后宅宴席上戏班子竟然唱了一曲阶下愿,好在柳望舒听到前奏不对就让人去停了,换了另外一首曲子。
“这戏目是谁安排的?”邱子昂说,“大喜的日子唱阶下愿,这不是触霉头嘛?“阶下愿是帝花泪的一个选段,这个选段倒是俏皮可爱,说的是公主坐在台阶下想念一面之交的书生,充满愿景,但是帝花泪是一个悲剧。公主爱上了书生,可是书生另有心上人,心上人被陛下赐死,书生虽被选为驸马,却在新婚当日自尽,公主悔不胜悔也跟着自尽而去。大喜的场合怎么能放这样背景的剧。
“这晋王也太不上心了。“
“晋王事忙,许是疏忽了。“柳望舒说。
“要是忙就不要自己接下这个事,先前勃王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现在禹王的婚事办得这么寒酸,我要是禹王,非得怄死不可。“
“你可小点声,不要在这拱火了。“柳望舒说。
禹王本来成亲挺高兴的事,但是婚仪上的事让他不高兴,进宫请安时都沉着脸,诚妃看他的样子以为他对新娘不满,但是许小仙脸上并没有什么不安,只是有些无奈,她已经哄劝了一晚上了,但是殿下显然没那么容易哄好。
禹王在诚妃面前还黑着脸,到了昱帝面前,干脆的往地上一跪,哭着说,“父皇,儿子委屈。“
“你这干什么呢?“诚妃忙说,“这孩子,才娶了媳妇怎么还是这副小孩模样。”
“父皇。”禹王说,“儿子昨天在京城里丢大脸了。”
“别哭哭啼啼的。“昱帝说,”到底什么事。“
禹王哼唧着说着委屈,“本来最小,最先定的媳妇,最后成亲就算了,成亲仪仗都铺不开,走了半条路就到了王府,大半京城都不知道我昨天成亲,勃王一个没有父亲的倒有一场好热闹,我这个有父亲的就有一场好笑话。“
“禹王,越说越不像话。“诚妃说,她看着昱帝选择的说,”底下人接连准备了好几场婚礼,也是该疲了,有些疏漏也是正常的,陛下不要在意禹王的话,他还是小孩子脾气,大婚娶的好佳媳,比什么排场都重要。“